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思她如山洪 > 正文 53、第五十三章
    53

    回罗安的前一天,羽毛还在加班,第二天兴致勃勃上飞,一路上抓着哥哥的,像个诱拐纯情人类的妖怪。

    “哥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就是一支纪录片,我自己拍的,婚礼上放。”

    夏与唐点点头,“我也给你准备了。”

    羽毛:“不会放我丑照吧!”

    她顿时警觉,他虽然从里不拍她的丑照,但羽毛会给他发,他有没有保存羽毛就不知道了。

    夏与唐笑了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近四个时的飞,羽毛下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七点钟,爸爸不在家,母亲在画室画画,羽毛和家里阿姨打了招呼,然后忽然拉着哥哥:“我想睡你房间。”

    海天一色的房子做了布置,婚礼要在那里办,羽毛和哥哥暂且回家里住,从到大生活的房子。大平层,露台大得可以遛狗,羽毛和哥哥的卧室还保留着,房间挨着,定时有人打扫,本来是给两个人留着长大了回家住的。

    现在

    夏至闻声从画室出来,她一个画漫画的,最近迷上了油彩,狂放派画法,每每要戴上围裙,然后围裙上都是颜料。

    她里尚拿着刮刀,看着站在卧室门口的两个鬼,挑眉道:“突然想起来,可以腾出来一个房间了,你们,腾哪个?”

    羽毛兴奋指了下自己,“腾我的,我搬去哥哥房间住。”

    没想到时候的梦想,还有能实现的那一天。

    夏至点点头,“行,那你自己搬,你东西那么金贵,又不让人碰。”

    羽毛点头,敬了个礼,“遵命!”

    夏至又交代了一句,“坐了这么久飞,休息会儿吧!晚上你干妈请客,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完她又回画室了。二熊今天没在巷子里,在这儿,这会儿过来蹭夏与唐的腿,羽毛揉了下二熊的大头,撇嘴道:“明明是我天天遛你,为什么你跟他那么亲。”

    夏与唐勾了下唇,拍着二熊的头,“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和蔼。”

    羽毛震惊地看着他,“连你都会冷笑话了。”

    夏与唐笑了声。

    羽毛推着他进他房间了,哥哥的房间比羽毛的要很多,因为里面还有一个隔间,隔间做成了书房。

    其实仔细回忆,还是有些端倪的,羽毛一直以为他是身体不好,所以睡眠不好,睡眠不好,所以不喜欢别人打扰,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待着。

    但他其实应该是有些自我封闭,就连房间都不喜欢太大的空间,所以卧室隔成很一个,窗帘是很深的蓝,带上遮光层,一共三层,就算是白天关了灯和窗帘,他屋子里就是伸不见五指。

    进了房间,羽毛跟他换了家居服,然后把他推到床上去,去关了窗帘,然后关了门,最后关了灯,屋子里黑漆漆的,羽毛凭借记忆爬到床上,抱住他,两个人倒在床上,被套是新换的,闻着还有晾晒过的味道。

    夏与唐以为她又想接吻,可羽毛只是抱着他,轻声:“你就像个黑房子,黑漆漆的,我很怕黑,但我不怕你。我想让你看看外面,外面的阳光很好的。”

    夏与唐睁着眼,什么也看不清楚,浓稠的黑暗里,听觉会很敏锐,他能听到羽毛的呼吸声,以及她指无意扯他袖子的细微摩擦声。

    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因为过往他躺在这张床上的很多岁月里,每晚他都会阖着眼很久,耳朵里安静地能听到嗡鸣,疲倦早已侵袭,可困意却迟迟不来,身上总有这样那样的病痛,有时是咳嗽,有时是发烧,有时是没来由的骨头疼肌肉疼,有时头疼欲裂并不要命,甚至那疼痛也幽微,但就是那样细细慢慢的折磨,仿佛慢性毒药,一点一点侵蚀着他。

    好像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无论看多少医生,吃多少药,这个症状轻了,那个症状又突然冒出来,永远也没有尽头似的。

    他记得六岁前自己尚且没有太多概念,只知道自己不能随意跑跳,不能随便增减衣服,出门要戴上口罩,稍微沾上病毒就会病,每次回家都要先脱掉衣服,洗好和脸换上干净衣服,吃饭要吃营养餐或者药膳

    后来渐渐大了,就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病弱似乎是写在基因里的,明明同样的事,别人做了就没关系,自己做了就会生病,同样的食物,别人可以胡吃海喝,自己却要再三心,无论吃多少药打多少针,体质永远也不会好似的。

    那种慢性的折磨一度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疏离感,甚至对存在本身产生质疑,一个过于脆弱的生命,活着似乎只是一种折磨和浪费。

    而羽毛是那个把他扯向现实世界的纽带。

    她从就很喜欢他,因为是哥哥,所以无条件的信任和爱护,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却会学着爸妈照顾他,会在冬天拿自己温热的给他焐焐脸,会担心他夜里咳嗽担心到几次起床去看他,会记得他所有不吃的食物,会在不得已的社交里,替他拒绝掉所有的拥抱和触摸

    会没话找话,医生建议他多开口,因为口吃并不是器质性的病变,是心理上的,可以好的。但他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所以羽毛经常没话找话,逗他话。

    “哥哥,吃橘子吃苹果还是梨?”

    “这件衣服好看还是刚刚那件好看?”

    “哥哥”

    “哥哥”

    很吵,她很喜欢发出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喟叹,他常常想要安静,总是告诫她:“羽毛,声音一点。”

    她会立马闭上嘴,然后没多会儿就忘记了。天性在孩子身上是无法压抑的,她的活泼和阳光都写在脸上。

    大约因为是妹妹,他似乎天然就对她很宽容,于是自己给自己的封闭扯了道口子,让她可以自由进出。

    底线一降再降,直至没有。

    -

    “我看到了,是很好。”他回。

    黑暗里,他寻到她的唇瓣,低头吻上去,知道她大概是想起了他过年少时候的不愉快。

    其实早已经没什么了。

    羽毛抓着他的胳膊,亲得格外认真,却乱动,最后把搁在他腰上,像是终于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喟叹一句:“好想把你藏起来。”

    夏与唐:“”

    过了会儿,羽毛又:“然后看你哭。”

    夏与唐无言以对,最后掐她的腰,“哪种哭?”

    羽毛愣了下,语塞,因为她常常在他面前话不过脑子,大概脑袋里潜意识里觉得他哭起来很好看。

    羽毛张了张嘴:“你想哪种哭?”

    夏与唐短促地笑了声,“你大概做不到。”

    羽毛:“你干嘛想不开对我用激将法。”

    作者有话要:  唐唐:我想哭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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