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首领宰与绝望攻略世界 > 正文 第129章 37
    ——离家出走。

    对于首领太宰来,需要几步?

    第一步、等到夜幕降临。

    并不是白日离开的难度就因此加倍。

    而是考虑到采用‘那个’方式的话,白天被人看见而报警的概率毫无疑问提升了。

    再了。夜晚才是黑党的时间吧?

    首领太宰对组织里动不动就要炸大楼的夸张操作嗤之以鼻,十分看不上眼:

    动静搞得这么大,到底是黑党还是恐怖//组织?

    那是因为太宰还没见过琴酒带着伏特加、基安蒂和科恩,坐在鱼鹰上轰炸东京塔的英姿。

    如果再亲眼目睹了鱼鹰一通扫射之后,对着自家组织成员重拳出击、对着神奇学生人体描边的精准度之后,真不知太宰会露出什么表情。

    更别提最后那个被学生一足球踢爆鱼鹰的ppyendng结局了。*

    算了,现在并不是吐槽黑暗组织神奇操作的时候。

    换个角度来看,就算搞出这么具有破坏性的大动静、各国政府也始终拿这个犯罪暴力集团没有办法。这岂不是从另一个方面表现出组织自身实力的深不可测?

    话题转回来。离家出走的第二步、则应当是收拾好随身携带的必需品吧。

    按理来,应当是现金、不会被追踪并冻结的银行卡、必要的身份证件,甚至还有应急食品、药物、伪装用的衣物等等。

    既然是“离家出走”又不是“主动寻死”,为了存活下来的必需品,理所当然应该准备好吧?

    太宰在自己的房间里转了一圈。

    他没有开灯,唯独遮光窗帘尽数拉开了,故意让皎然月光掺在都市霓虹灯里照映进屋内。

    事先检查过,他自己的卧房里没有安装监视器,不必在意那两个表现出过度恳切与诚挚关心、以至于让太宰无法忍受的成年人。

    的孩子还是一身长款睡衣,巧妙遮掩住了自己遍身绷带。

    他也没去更换外出常穿的白西装,更没有从哪里拽出个包裹、给自己装点行囊。

    太宰转完一圈之后,空着双,停留在书柜前。

    苍白而没什么血色的指,顺着整齐排列好的书脊一个个滑过。

    男孩最终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无赖派作品精选,自己弯起一个平静而满足的笑容。

    他收回,后退一步。

    决定离开,太宰没有留恋。

    生而孑然,离去时也该悄无声息才对。

    太宰什么都不愿带走。

    那么。第三步、

    自然是准备离家出走的工具。

    这一步对于太宰来反而是简单的。

    不过跳个窗户、又有何难?

    苏格兰选择的安全屋在顶楼——四楼。本来在居民区也不算是一个过分夸张的高度。

    现在若想顺利降落,只不过需要少许准备罢了。

    太宰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刀具——这孩子毕竟有自杀前科——因此没法进行合适的裁剪。

    但是这也难不倒他。

    太宰从床上把床单拽下来,又在衣橱里找出备用的几条床单,选择合适的角度,精准找到布料脆弱之处,直接把床单撕成一条条。

    接着是互相缠绕,加大彼此之间的摩擦力与承受重量的上限。

    伸用力拽了拽布条之后,男孩满意地扬了扬眉。

    他从床上跳了下去,蹲下来,把布条的一端拴在实木书桌上。

    ——感谢苏格兰防止自家少爷跳窗的未雨绸缪,提前选了个如此之重、叫太宰没办法靠自己力量推动的桌子。

    可哪怕是他,恐怕也无法想象到太宰治居然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吧。

    男孩浅浅笑了一下,把布条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

    下一秒、太宰后退两步蓄力。

    助跑、起跳。

    左脚踩在墙壁上借力。

    抬高双臂、用力一勾。

    成功了。

    太宰治顺利把自己挂在了窗框底下。

    全程没有发出半点响动,自然、也没有惊醒同屋的大人。

    悄无声息的像是只靠肉垫行走的灵活黑猫。

    很好。那么再接下来一步。

    太宰仰起脸,看了看放置着绿植的窗台。

    也难为苏格兰煞费苦心,不仅选了个窗户高出孩童身高的房间、还故意放置了绿植来装点环境。

    一旦这些陶瓷花盆碎裂,估计时刻保持警惕的大人们就要冲进来一探究竟、保护少爷了吧。

    太宰撇了撇嘴,抬够到一盆,头也不回地向后甩去。

    他简直像是后脑勺上也长了眼睛,知道花盆摔落到枕头上、又一路滚到提前堆起来的被褥之中,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虽泥土与砸落的叶片污脏了被褥,但是太宰不在乎。

    男孩很快如法炮制,扫落了一整片窗台。

    最后一步。

    太宰用左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另一只试探地推了推窗户。

    ——没推动。

    ——果然上锁了。

    真不知该叫人吐槽苏格兰思维缜密呢,还是该吐槽连前期这么多提前布置都不够、居然非得要把窗户干脆锁起来,太宰当初在黄昏之馆到底给人留下了多深的心理阴影啊。

    显然,心理阴影在今晚过后、恐怕会呈指数倍飙升吧。

    而苏格兰,也显然低估了太宰治。

    黑发鸢瞳的男孩盯着窗户,并不气馁、也不恼火,只把右往袖中一缩、从袖口内侧捻出一个回形针。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从何时起悄悄别在自己袖管内的。

    他用右捏着回形针,牙齿咬住另一端,三两下就把它扭成自己需要的形状。

    又抬高臂,把回形针的尖端插入窗户锁眼。

    借着月光、借着足够安静的夜。

    又是三两下,“啪嗒”一声。

    ——锁开了。

    太宰又浅浅露出一个笑容,双臂用力,终于把自己送到窗台上。

    坐在敞开的窗口,夏夜的凉风微微吹拂着脸颊。

    抬眼望去,是如常的星空。

    若往下望去,则应当是不受束缚的、自由的新生活吧。

    可是,太宰却不往下看。

    明明应当保持警惕,以防自己功亏一篑的。

    明明应当心谨慎,担心是否能平安落地的。

    太宰治却像着迷了一样,仰脸望着夜空。

    “赌一下吧。”

    太宰轻声。

    这是今晚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不知为何,含着满满的笑意,愉悦极了。

    却又轻又快,转瞬间就飘散在空中。

    话音落地,太宰松开了扶住窗框的双。

    他开始降落了。

    ——不。不是“降落”。

    是“坠落”才对!

    身体前倾的最后一秒,太宰翻转了姿势,仰面朝向星空,微笑着向下落去。

    拴在腰间的布条急速缩短。

    凛冽的风擦过脸颊。

    地面飞快接近,可是以这样的姿势、又怎么能安全落地呢?!

    与此同时。

    房间内。

    夏夜的凉风吹拂过脸颊,同样也吹动了室内的摆设。

    置物架上,放置装饰画的型相框歪了一下。

    本就是号的摆饰,面朝着大大敞开的窗户,又被风这么一吹,重心不稳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相框晃了晃,终于坠了地。

    它着实太,落在地上也是轻飘飘一声,不如那些颇有重量的陶瓷花盆,足以惊醒戒备的大人。

    它也实在太不起眼,放在室内纯作摆设,连苏格兰都快忘了相框的存在。

    它只是这么简简单单落在地上,砸碎了。

    碎裂的玻璃片迸发出去,再巧合不过地划过桌腿上绑的布条。

    更巧合的是,不幸被切断的,正是布料纤维最脆弱的那个部分。

    “滋啦——、————”

    一根、

    两根、

    三根、

    全部。

    “”

    察觉到腰间布条继急速绷紧之后突兀一松,太宰仰着脸,望向从窗口尽数回弹的布条,微微笑了一下。

    从这个高度、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地坠楼。

    以八岁孩童的身体,应当是必死无疑了吧?

    不知为何太宰却全无半点惊慌。

    他依然望着逐渐远去的星空,在心底倒数。

    (三、)

    剩余高度不足一楼。

    (二、)

    剩余高度不足两米。

    (一、!!)

    一双千钧一发间接住了太宰治,重力在强迫间停止、压得他生疼。

    下一秒,为了卸去这股力道,来人带着男孩一连几个翻滚,终于平安落到一片草坪中。

    太宰呛咳起来。

    “咳咳、呼真有意思。”

    太宰笑着。

    “这是第几次了?”

    “‘看不见的死神’想杀我,‘紧随其后的巧合’想救我。”

    男孩着,用撑起自己。

    “你不觉得——”

    “这样一来,简直像有两个人一样吗?”

    太宰轻声询问来人:

    “是不是,莱伊?”

    没错。宛如巧合般出现在这里的,正是剩下的一人。

    正如同黄昏之馆里跳窗时候的威士忌三人组,如同灯管碎裂如刀刃时的琴酒,如同车辆内一氧化碳中毒时恰巧经过的柯南与灰原哀。

    ——这一次太宰离家出走,刚好赶过来苏格兰安全屋、打算集合做任务的,正是莱伊。

    这究竟是命运般的巧合,还是人为的注定?

    此时的所有人,都尚未得到答案。

    而若是拿这个问题去询问莱伊,恐怕这个男人也提供不了什么证据。

    他现在看起来狼狈极了,针织帽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去,黑色长发也在翻滚间散乱一片、掺进去几片落叶。

    那双冷绿色的眼睛盯着太宰,微微眯了起来。

    这男人面容上一片沉静,唯独还用撑在他胸膛上自己直起身的太宰知道:

    ——在那个胸腔里,心脏正在快速跳动着运送着血液与氧气。那个是、莱伊从不远处急速奔跑过来激烈运动之后的证据。

    “你为什么会从苏格兰家里跳楼?”

    冷静了一下,莱伊开口发问。

    他像是没听见太宰片刻前的自言自语似的。

    太宰便笑了一下,跳过了这个话题,只:“我没有跳楼,”这孩子指着自己腰间的布条,振振有词,“我只是离家出走未遂。”

    莱伊没理他,只是自己坐直身体,让太宰挪到另一边的草地上。

    他换了个姿势,把脱臼了的肘又接回去。

    “我送你回去。”莱伊沉着嗓子。

    太宰迅速反驳:“我不要。”

    他这句话的时候可比方才跳窗要委屈多了,简直声泪俱下:

    “那个安全屋里全是狗啊!!!”

    可以是可怜极了!

    “”莱伊沉默了一下,“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太宰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反问:“既然你到这里来了,那就明任务要开始了,对吧?”

    男孩几乎不用思考,便指使道,“——我和你走。”

    “你通知他们,我和你先行一步,任务现场再集合。”

    太宰。

    莱伊垂下眼,望了望他:

    “这是命令吗?”

    太宰便回答。

    “没错。这是命令。”

    停顿了一秒之后,太宰像是发自内心感到困惑般、一歪头。

    “话回来。”

    “你为什么生气啊?”

    太宰治迷茫不解地、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