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首领宰与绝望攻略世界 > 正文 第183章 11
    滴答。滴答、

    滴答——

    水滴落在冷硬石板上的声音。

    但是滴落的,并不仅仅只是水滴而已。

    工藤新一又一次苏醒过来,赶紧趁着恢复清醒的这段时间,用尽一切办法收集周围的全部信息。

    “”

    微微晃动的视野里,同上一次并没有任何差别。

    还是那间囚室。

    石壁,石板,石栏杆。大概是考虑到用清水大量冲刷掉污渍的便利吧?可是即便如此,在石缝间隙里都慢慢渗入了经久不散的血腥味。这间囚室到底是拷问过多少人。又一共有多少间这样的囚室呢。

    工藤勉强晃动脑袋四下看了一圈,这个动作令他不由自主牵动了吊起的双臂,让他生理性地倒吸一口冷气,一瞬间冷汗就冒出来了。

    实话,工藤新一认为自己受到的拷问并没有超出常识的范围、达到猎奇限制级的另一端。

    自从“潜入”,或者“故意被擒”以来,他一共受到的刑讯是两种,分别是鞭刑和水刑。

    鞭刑用的是号特制马鞭,水刑采用的是双困缚而不是倒吊入水。工藤新一在痛苦之余,冷静地判断:这两种刑讯无论如何也不会置人于死地。

    这样一想,工藤心底便不由自主又有一丝希望冒出头来:

    是不是太宰还没有收到部下上报的消息?

    是不是一层层报道产生了延误?

    是不是,“人间失格”的关键词还不足够,而太宰他、他正在马上赶来的路上?

    他心底简直有一把天平左右动摇。时而想着“不可能的、那可是太宰啊”,时而想着“怎么会呢、那可是太宰啊。”

    那可是,温柔到给所有人铺好后路的太宰治啊!

    工藤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除此之外的可能性。

    “江户川柯南”从来没被太宰治排除出保护圈的范畴,也从来没有在太宰身上感受过、真正属于“黑党首领”的黑暗。

    他也并不想切身处地的感受到。如果那份冷酷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话,大侦探闭上眼睛便仍然看得见当初那个纯白的孩子。

    (不要。不要把那个孩子杀死)

    有时候,在骤然于昏迷中惊醒的时候,工藤新一第一句便想到这句话。

    而紧接着他又想,我只是来报答你的好意。我并不想从你的世界夺走什么。我想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既然我的世界留不住你,难道你自己的世界也不可以吗

    可是很快的,工藤新一的思绪便会被打断。

    负责刑讯的黑党走进囚室。

    (一鞭)

    “姓名?”

    “工藤、新一。”

    (两鞭)

    “身份?”

    “咳咳、咳咳咳。学生。”

    (三鞭)

    “住址?”

    “米花町”

    痛楚令他本能般想要蜷缩起身体,然而他做不到,他四肢都被困缚在石壁上,动弹不得。

    他又想用言语干扰对方的动作,这个他也做不到。这些黑党训练有素而井然有序,除了固定的拷问问题之外半个字都不多,不管他是挑衅还是讽刺,是哀求还是叫嚷。真该让琴酒和他的同僚们也来亲自进修一把。工藤冷幽默地想着。让那些家伙看看,真正的黑党到底该是个什么样子。

    鞭刑之后又是水刑。湿漉漉的从水里出来之后就又被吊回墙上。

    工藤新一昏迷了又醒,醒了又昏厥过去。偶尔清醒的时候直想大声喊:我的都是真话!没有一个字是虚假的!你们上哪里去再找一个比我还配合的囚徒?!总之行行好,快把这些信息上报啊!!不要再颠三倒四地问那些固定的问题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米花町也没有“工藤新一”!话能让你们首领亲自来问话吗?!我保证比任何一个阶下囚吐露的情报都更多!

    他好像没喊,又好像真的喊了。这很难判断。毕竟他的昏迷和苏醒都相当短暂,太宰的黑党部下简直过于尽职尽责,相当熟练任何一个把人痛得半死不活又吊着一口气的刑讯段。

    而且除此之外,这间囚室里,什么足以判断时间的装置都没有。

    没有窗户——看不见从外界投射进来的光影。

    没有蜡烛——没法从蜡烛的燃烧程度猜测时间。

    没有固定巡逻的人员——不能从人员配置与换岗等等情况来推测外部情况。

    室内充作照明的,是一盏镶嵌在石壁内侧的冷光壁灯。就连这盏灯,它点亮和熄灭的时间与频率都是随不固定的。

    工藤新一简直没辙了。对一个侦探的天才头脑来,肢体上的痛苦折磨,远远比不上将这颗聪明脑袋硬生生锁进空无一物、抹消了全部讯息的密室里,更让他感到窒息。

    不管是谁发明了这间囚室,那个人对于人心的掌控都比魔鬼更加可怖。

    有时候工藤新一怔然想着自己的后,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道具瞒过了这些黑党的眼睛;有时候他趁着自己理智还在,赶紧数着心跳猜测一共浪费了多少天;有时候他没法不崩溃,就放任自己冲着密封的石门大吼大叫,或许大骂了琴酒的不靠谱也不定。

    终于有一次,石门打开,走进来的不是黑西装黑墨镜的黑党了。

    那是,穿着拖曳和服、红发如火焰般瑰丽的女性。

    并且,一看到他,就用长袖掩着嘴唇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个鬼呢。”女子这样。

    工藤新一打起精神来,“我是鬼的话,你又是谁?”他故意不服气般发问。

    “尾崎红叶。”女性这么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尾崎”工藤新一差点被自己噎死:这不是又一个文豪的名字吗?!而且‘尾崎红叶’是女性真的没问题吗?!人家文豪原名‘德太郎’,可和女性半点关系都没有啊!话‘太宰治’重名了也就算了,虽不是个文豪反而转身去混黑了怎么又有一个文豪跳槽去了黑党??不会所有文豪都在你们港口黑党吧?——这个世界的文坛还存在吗?!

    工藤实在没办法忍住自己槽多无口的表情,而显然,这个神情上的疏漏被尾崎红叶一眼看了出来。

    “怎么?”尾崎红叶笑着问,“你不仅知道我们首领,还听过亲身的名字不成?”

    “——是啊。”工藤故意,“不仅仅是你们两个,连川端康成、夏目漱石、芥川龙之介、三岛由纪夫、森鸥外我全都知道呢。”

    这句话完,感受着几乎要刺痛皮肤般凛冽的杀意,工藤新一简直要无语了:随口列举了几个出现在国文教科书上无人不知的文豪大名,居然还真的命中了?!话又是谁啊?又是谁不好好写作跑去混黑党了啊?!?!

    工藤实在受不了了。他舔舔自己干涩开裂的嘴唇,和目光微冷的尾崎红叶对视,干巴巴地:“所以能让太宰来审问我了吗?真的,我保证我全都。”

    高中生名侦探努力睁大眼睛,确保自己身上连每一根头发都写满了真诚。

    “”尾崎红叶沉默了一下,拒绝了。

    “或许你本身的确没什么问题,除了‘查无此人’以外。”她,“但是,在本人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身体内部装入了起//爆装置、趁着接近首领的会连同宿主本身一并炸碎,这样的暗杀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或者你也有可能被异能力操控了,或者这些密都是其他人提前告诉你的、你不过是一个为了接近首领的一次性棋子罢了。总之,不能让你有接近首领的会。”

    工藤新一听得目瞪口呆,深刻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震碎了一次。

    话这个世界也太危险了吧?黑党首领是这么危险的职业吗??

    而不等侦探反应过来开口反驳,尾崎红叶微微一笑。

    “但是,——你可以告诉我。”

    这位拷问班的实际负责人,低声发出了恶魔的诱哄。

    “或许你知道,或许你不知道:首领麾下,一共有五位干部。”尾崎红叶笑了:“而妾身,不巧正是其中之一。”

    “放弃这次会,你就是在这间囚室鲜血流尽而死,都不会有人有资格把你的信息亲口告诉首领。”

    “怎么样?毕竟你已经等待了足够久的时间了,对不对?”

    “”

    工藤新一瞪着容貌美艳而带着剧毒的尾崎红叶,深刻感觉自己同这种类型的女性相处不来。

    他叹了口气。他放弃了。他还是愿意相信太宰治。他想——赌一赌。

    工藤新一了。有保留地了一个由虚拟现实演变成真的美好故事。故事以美梦开头,以美梦结尾,续集则从纯白房间开始,工藤新一希望这也是个美梦。

    尾崎红叶听着都不由得微微扬起眉。她很想问那个温柔善良的孩子到底是谁?她可是眼睁睁见证着太宰一点点长大的,在那个充斥着黑暗与血腥的内心里,真的还残留有一丝半点的光吗?

    可是在刨除了种种残酷无情的段之后,偶尔尾崎红叶也惊觉: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她依然把港口黑党视为自己的[家]。

    这个发现,让尾崎红叶丧失了继续逗孩玩的兴趣。

    她得到了所需要的情报之后,转身便离开了,留下工藤新一徒劳扑腾着,大喊些“早点告诉太宰啊”、“我可一句谎话都没!”等等之类的话。

    这年头,如此诚实到主动撞上门来的囚犯,可确实少见了。

    而工藤新一,终于如愿以偿了。

    尾崎红叶离开之后,他又勉强自己睡了一下恢复精力,醒来之后瞪着连蚂蚁都没有的石板默默数了一会儿秒数,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最后还是等到了石门打开。

    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太宰治,也不是尾崎红叶。

    是黑党,里却也没拿着刑具。

    他们沉默地走上前来,一人一边解下了工藤新一的束缚,又拖着他向前走。

    一路上不管工藤试探了什么,这些人都宛如割掉了舌头般一个字都不。

    道路两端仿佛也是囚室,也关着石门,封闭了所有可能的惨叫,安静得叫人毛骨悚然,宛如这是直通地狱最底层的单行道。

    他们终于到了。

    不是地狱,是另一间囚室。

    工藤新一被黑党重新捆起来好在这次终于给了个椅子坐。

    他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些人忙活,直到正对他面前的墙壁整个降下来,露出刑讯专用的单向透视玻璃。

    对面囚室里,是琴酒。

    显然伤势重多了,由于显而易见的黑暗同类身份遭到了“优待”。

    那身塞满了种种致命武器的漆黑大衣早被剥掉了,光裸的上身布满各种可怖伤口,而银白长发间凝满血痂。

    琴酒看上去也像是刚被从刑具放下来,站立时就连他也步伐稍微有些不稳。

    但是,琴酒在望向另一端的时候,那张冷漠凶戾的面孔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连唇角都下意识弯了弯。

    男人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太宰先生。”

    琴酒恭顺地。

    在这一瞬间,工藤新一明白了:

    正如同他利用琴酒,潜入了港口黑党一样。

    琴酒他,也反过来利用了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