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科幻灵异 > 长生计划 > 正文 第273章 1940:原始森林里的学校(7)
    我向陇山的背面走去。那边有陇山军营,也有学校。

    雪很厚,我本想看一看雪地里有没有我们来时的痕迹,但现实使我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突然出现的陇山军营,军营里偶尔会有人巡逻,我不敢直接经过陇山军营返回,我只能绕开他它。

    我一个人,背着一个挎包,那是前江的挎包,我背着他的时候挎包就挂在我脖子上。打开挎包,里面是前江准备的毯子和一些食物。

    实在是太冷了,我的下半身扎在雪窝子里,白毛风吹在脸上。我把毯子拿出来裹在脑袋上,又把食物拿出来,那是一包面包,在这大兴安岭的深处,面包是很少见的东西,即使是日本人也吃得不多。

    我吃掉了前江的面包,披着他的毯子,往回走。我的神志几乎都要丧失了,能不能活着走回学校都是一个问题,因为我要绕开陇山军营,在这风雪漫天的夜晚跨越一片巨大的林区。

    但我没有多想,我只是告诉自己,向前走,向着有灯光逡巡的那个山坡走。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甚至感觉不到我自己在动,只知道当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下水道口。

    我一下清醒过来,原来我已经回来了,回到了我和前江爬出学校的那个下水道口。我往回看了看,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前江,我到了。”我道。

    我把他的毯子从头上取下来,还有我自己身上沾染血迹的日本学生棉衣也脱下来,和着那个挎包一起,埋进雪堆。大兴安岭的雪期很长,这张毯子要到很久以后才能被人发现了。

    随后我又用雪搓去上和脸上的血迹,当一切处理干净之后我顺着下水道,爬回学校。

    天已经有一些亮了,但学校里仍旧很安静,大家都还没有起床。我顶着一身寒气回到前江的房间,穿回我留在他房间里面的衣服,仔细地给他关好门,这样,一切痕迹都消失了。

    回到中国学生宿舍楼的时候,舍友都还睡着,静悄悄的。我把衣服脱下来,浑身已经冻得青紫,哆哆嗦嗦缩进被窝里,寒气始终包裹着我,四肢开始刺痛。

    但我实在是太累了,迷迷糊糊中,就那么睡了过去,其他的什么事情,以后再吧。

    醒来的时候,罕见的太阳挂在天上,其他人都在晒被子。赵铁柱看我醒来,道:“向水,咋这么晚才起啊,难得大太阳,快把被子弄出去晒晒!发霉了都快。”

    赵铁柱,就是那个第一个逮兔子的出头鸟。我强支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他们把被子拿出去晒,经过赵铁柱的时候,我问他:“昨天晚上,你看到天上紫色的光没有?”

    “紫色的光?”赵铁柱大嗓门子一笑:“你嘎哈呢还紫色的光,我看你是做梦还紫色的光,大晚上的哪来的光啊。”

    我心烦意乱道:“应该是我看错了。”

    回忆起昨天晚上的细节,就如同梦幻一般,那漫天紫光笼罩下的陇山,消失的陇山军营,人影,深坑,死尸,以及位置的错乱。

    一切事情就是从那紫光出现开始变得怪异。那是一个梦吗?我怀疑自己,那一段记忆实在是太过虚幻,那仿佛无处不在的紫光充斥了整个回忆的画面。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前江失踪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前江的尸体。这种随时可能会事发的紧张情绪裹挟着我,我几乎哪里都不想去。

    学校里没有清点人员的习惯,而且雪期学校的课也停掉了,他们很可能会过几天才能发现失踪的前江,那时候大雪早已经抹去了我们那晚的痕迹。

    那个虚幻夜晚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去。

    我休息了一下,去找左岸一郎,那个外科医生,年老的基督徒,某种意义上来,也是我的老师。

    我去找到他,他正在房间外面晒被子,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仔细整理被子边缘的褶皱,“这是一个好天气,向水。”

    “是的。”我道,“难得的太阳。”

    “可是你的脸色很不好。”他整理完一侧的被子,又慢慢踱步到另一侧,这个日本老人是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严谨,一丝不苟,能够发现任何反常的东西。比如凌乱的被子,或者其他东西。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我回答道,我不相信这个左岸能够从我身上看出来我经历了一些什么。

    “跟我来吧,今天又有一只被大雪赶出山的兔子被我抓住了,它将是你今天的好伙伴。”

    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身后进门。进去之后,左岸弓着身子打开里间的门,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道:“你今天很怪异。”

    我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打扮,和往常无异,面色可能的确差了一些,但左岸的的怪异肯定不是指我的面色。我道:“哪里怪异了?”

    左岸若有所思道:“你很快就能发现了。”

    他没有告诉我问题出在哪里,这使我更加心谨慎,但我仍旧不相信左岸会看出昨晚的事情来。

    到里间,是一间干净的术室,左岸给我准备的兔子已经死了,躺在术台上。他慢慢抽出一把明亮的柳叶刀,盯着雪亮如镜的刀身,我注意到左岸的眼睛在刀身里打量着我。

    “开始吧。”我道。

    左岸默不作声移开目光,他点点头,擦了擦上的柳叶刀,将它递给我。我接过拿把刀,另一只拨开兔子胸前的毛,打算从它的心脏处下。我很快就摸到了兔子的心脏,持刀的准备刺入那个地方。

    突然,我浑身僵住了,拿着柳叶刀像是定在那里一样。

    左岸盯着我的脸,我心如乱麻,几乎是惊恐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左岸道:“你也发现了,向水。”

    我也发现了,是的,我今天很奇怪。

    这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现,在我准备像往常一样,持刀对那只兔子进行常规的解剖操作时,突然发现自己持刀的,竟然是左。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