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红楼]当爹那些年 > 正文 王子胜(30)
    这日从族学回来,贾琏神色稍有些不好看,身后跟着的书童也是不发一言,只在肚子狠狠咒骂那几个多嘴多舌的,来贾家附学还敢议论府里的爷们,谁给的胆子?可惜二爷竟不许他去教训那几人,真是憋屈!

    贾琏乍听见的时候的确不舒服极了,可谁让他是跟着二叔二婶住的呢,换了谁听见都能斥责,唯独他不行,只让人知道他知道就已经万分尴尬了。

    贾琏走得很快,路上经由凉风一吹,烦恼的思绪也散却了些,至少进府时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照例去给老祖宗请安,看了看宝玉,陪着笑一回才脱身。

    到自己院子边上时,却看见许多丫头行色匆匆,见到他连个全乎礼都来不及行似的,便问迎出来接他的丫头杏芳道:“府里有什么事不成?”

    杏芳飞快答道:“还不是赵姨娘,仗着肚子又作夭了。今儿外头送了点心来,太太大方,赏了赵姨娘一盘,赵姨娘非太太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二爷回来前才闹了一回。”

    贾琏诧异道:“太太有珠大哥有大姐姐有宝玉,还好好儿养着三妹妹,如何会害赵姨娘?”

    杏芳撇了撇嘴:“奈何赵姨娘不这般想呢,只可惜了三姑娘,原以为养在太太身边是个运道好的,可再好的运道也耐不住赵姨娘这样连累。”

    贾琏顿了顿,道:“太太心善,总不会亏待了三妹妹。”

    “太太就是太心善了才容得赵姨娘这样闹。”很有些忿忿不平的样子。

    贾琏连忙制止:“这是老爷太太屋里的事,莫要多言。”

    杏芳应了一声,转而起别的:“今儿我听大爷房里的苓儿起,大爷要参加下旬的乡试,二爷可要送些纸墨过去?”

    贾琏讶然道:“怎的从未听过?”荫监生不是可以直接选官么?

    杏芳也不清楚,只是贾珠房里人传出来的,总不会乱。

    贾琏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大约是因为刚刚才听见了那样的话,心里还介意着,此时再听了贾珠的打算,只觉得凭空生出一股气来。只是看着旁边还有人在,才忍了下来。又想着连他贴身的丫头都只知道打听二房的事,可见那几个的没准是真话?这个丫头也是太太拨给他的。

    心情糟糕的时候容易将所有事情都往阴暗了想,贾琏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即便知道杏芳无辜,但总忍不住猜疑她心里向着二房,将人打发走以后没忍住气砸了个笔筒,幸而是木质的,没裂,只磕了道口子。

    发泄过后,贾琏冷静了些,难得开始思索自己往后该如何,读书是不成的,即便监生名额还在他也未必能补上官。正这样想着,没过几日,贾琏就被贾赦叫去训话,的正是前程的事儿。

    贾琏除了请安以外,隔一段日子就要到贾赦跟前听训,因此被叫到正院时习以为常地道:“老爷安好。”余光瞥到贾赦跟前半跪着两个娇娆的丫头正在捶腿。

    贾赦瞧了眼跪着的儿子,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听着二房珠哥儿那里已经谋算着补官了,叫你来是问你一声,老二有没有和你提过给你谋个差使或是出身?”

    贾琏楞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回老爷,二老爷不曾提过。”

    贾赦哼了一声:“你待他可比待你亲老子孝顺,这么天天在跟前儿的也没见他给你想过半点!”

    贾琏脸一白,这话他可不敢应。

    贾赦没管这个儿子,接着数落道:“想也知道,人家心心念念只惦记自个儿儿子呢,又有个衔玉而生的宝贝,将来府里都得倚靠这个奶娃娃的,如何还看得见你呢!”

    看贾琏一张脸完全凝固了才缓和了语气,悠悠道:“你老子我没本事,叫人挤兑出来也认了,所幸你还住里头,甭管他们一家子怎么住荣禧堂,这府里还得是你老子的!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不争气点,家产给别人拿了走,将来只管喝西北风去!”

    贾琏心里为难,面上也露了出来,贾赦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骂到:“不争气的东西,我了这般多的话,你是个聋子也该有反应了,怎的是心里认了老二当老子了还是如何?”

    贾琏吓得连忙道:“儿子冤枉,老爷都住在这里,儿子又拿什么去看着家产呢?”

    贾赦摆摆道:“你是正经的长房长子,等成婚了,要管这府里的事是名正言顺!不必担忧。”

    贾琏疑惑道:“府里有什么事也是二老爷出面的,哪里能交给我这样的辈。况儿子又是白身,如何服众?”

    贾赦又哼了一声:“咱们这样的人家,何苦去读什么书做什么官,要做官捐一个就是了,既有尊荣,还不必劳神费心受人使唤。”

    贾琏到底年纪轻,平时多和纨绔子弟玩耍,荣府自从贾代善去世便再无高官,因此并不知道官场上的事,也不知道官和官还有区别,听见贾赦要给他捐官,不由面露喜色。

    见儿子听进去了,贾赦得意道:“你瞧着吧,凭咱们家,想做个五品官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过些日子,我请户部堂官喝顿酒,这官也就有了。”

    贾琏满怀期待地去了。

    因把这事记在了心里,赴王仁席宴的时候就提了一句。

    前头王仁便许诺回头请贾琏去福顺楼吃饭,抽出空来便订了间包厢,贾珠临考要温书没来,贾蓉却蹭了过来。

    贾琏起贾赦要给他捐官时,贾蓉便有些羡慕:“赦叔祖待二叔真好。”

    贾琏笑着安抚侄子:“你还呢。”

    贾蓉又问:“叔祖可捐什么官?”

    “这却不曾,想来也不由我们挑拣。”

    王仁听得迷糊,迟疑道:“琏弟未必不能谋个出身,为何这就要捐官?”

    贾琏老实道:“老爷是为着好看些,况我读书不成,怕是做不了官的。”

    王仁更诧异了,想着父亲曾叫他多关照些贾琏,便将朝堂上的晋身之法一一道来。他自己虽不做官,也是听父亲详细过的。

    贾琏贾蓉都是头一回听原来光是捐官也有那么些门道,实官与虚衔就大有不同,如贾府这般国公府第,实缺也就罢了,其实也未必看得上,捐虚衔不如不捐。

    事实上,捐官者大多是为了抬身份的商户,以及家中平常的官宦子弟,久试不第,为了求个谋生之道才会捐官。

    勋贵人家大多从武,一般会给家中子弟安排出身,或是塞进皇宫做侍卫,或是安排进五军营里,这样光起步就比常人高得多。

    这原是勋贵家的常识,只是贾家从贾敬开始转而从文,因此这些东西贾琏等人都不知道。

    贾琏听完若有所悟道:“咱们家里敬大伯、珠大哥都读书,我和蓉哥儿也是打就在族学里的,这就是‘从文’了。我读书不成,想做官也只能使银子买,明明”

    咽下的后半句是:明明我是长房嫡长子,明明祖父的余荫犹在。

    贾蓉不大在意这个,瞧着贾琏有些郁郁,一拍大腿道:“咱们今儿出来乐的,别这些扫兴的了,仁叔、琏二叔,来,喝酒,我先干为敬!”

    王仁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扫了兴,又叫了壶好酒来给贾琏满上,又给他夹菜:“咱们难得来趟福顺楼,我才攒下来的银子全交代在这儿了,得吃够本,千万别浪费了。”

    贾蓉笑嘻嘻道:“那是自然,若不是仁叔请客,就我那点银子,攒到猴年马月才能来一趟。”

    两人纷纷相劝,贾琏也暂且将事情放在了一边,吃到饱喝到足。

    王仁回家后却将今儿的事情告诉了乔喻。

    乔喻当时只平静地了句“知道了”,转头就去找贾敬,跟他起贾琏的事情。

    贾敬这些日子“修道有成”,身上倒是添了丝“仙气”,听完之后挑眉看向乔喻道:“你改变主意了?”

    乔喻苦笑道:“我从不曾嫌弃琏儿,只是荣府那里我也同敬大哥句心里话,荣府是什么样的咱们都清楚,荣禧堂里住的可是我那妹妹妹夫,叫我如何放心将凤儿嫁给琏儿?”

    贾敬肃了神情道:“你也了荣府的境况咱们都清楚,政弟迂腐胜在清高自持,若换了赦弟,只怕荣府连脸面也保不住。你若真的有心,我给你一个承诺便是。凤丫头是伯爷之女,琏儿要配得上必须是公府继承人!这样你可能安心?”

    贾敬是贾家族长,他的承诺自然是有分量的。

    乔喻叹道:“我自然信你的,你是凤儿嫡亲的舅舅,如何能害了她。只是我唯此一女,总要心些。我前头的,将琏儿荐去圣上跟前也不是虚话,而今朝堂缺人,圣上最喜上进的年轻人,只要琏儿肯用功,前程总差不了。凤儿年纪也还不大,能再略等两年。若是到时候合适,我自然能放心将爱女托付,若不合适,只当我提携后辈,如何?”

    贾敬思索片刻道:“善。”

    有了此番约定,乔喻果然将贾琏荐给了当今,当今召见一番,觉得尚可,便将人安排去了心腹底下叫跟着历练。也是从贾琏开始,当今发现了老臣后裔的另一种使用方法,当然,这是后话了。

    贾琏被举荐的事,由贾敬出面揽下,与乔喻的约定没告诉贾赦,怕他多舌坏事,只私下对贾琏:“你若是做得好,你王姑父愿将爱女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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