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仙尊每天都在崩人设 > 正文 第33章 打破幻境
    白日里的飞莺阁静悄悄,自从昙娘惨死,其他姑娘也惊惧交加,没事都闭着房门,更看不出一丝人气。

    沐吹寒进去时,鸨母还吓了一跳,半天才抚着心口问:“公子怎么回来了,安哥儿还好么?”

    “叶家不是好地方。”沐吹寒道:“我想救他。”

    鸨母更是听得心惊:“这,我们如何有办法?”

    沐吹寒直接问:“您这里有昙花么?”

    “如今不是昙花花期呀!”鸨母想了想:“总得入夏了,还得在夜里昙花才开。”

    “楼里已多年不见昙花了,”鸨母哀哀叹气:“从前昙娘还挂牌时,修士送来的昙花附了灵力,常开不败,那才称得上力压群芳。”

    沐吹寒问:“后来呢?”

    那些长盛的昙花去哪了?

    鸨母面露凄色:“后来这姑娘遇上了安哥儿的亲爹,把一颗心都给交出去了。不久就怀上了安哥,她才知道原来这姓叶的有家室,还就这么扔下她不管了。昙娘那会儿抱着安哥儿想跳江,不知为何,后来又想通回来了。”

    “可怜了那些昙花,尽数被昙娘扔了。”鸨母可惜道:“那之后她只唱曲,也再没收过昙花。”

    尽数扔了么?

    沐吹寒刚找到的头绪一下又断了。鸨母见他沉思,便道:“罢了,我带你去见见昙娘吧。”

    叶家修士走后,楼里的姑娘一起将昙娘好生安葬了。沐吹寒站在她的坟前,低低祈祷:“若您在天有灵,就佑叶听江找到出路。”

    鸨母在旁也是唏嘘:“我们这一行,就是切忌动了真心,谁能想到昙娘能落得这个下场。”

    沐吹寒勉强一笑,去了昙娘生前住的房间。

    她刚走不久,鸨母也算顾念旧情,暂时将房间空了出来,里面的摆设也没做改变。

    房间不大,除了昙娘的床铺,还放着一张安安的床。除此之外便是桌椅,还有一张梳妆台。

    沐吹寒看到台上的铜镜,理所当然想到了幻境外的那一面。镜中昙花,莫非要去镜中寻?

    他犹豫片刻,终于暗道了声冒犯,将魔爪伸向那面无辜的铜镜。

    在灵力的作用下,铜镜随着撞击声破出一个大洞,洞中却空空如也,露出背后的粉墙,并没有所谓昙花掉出。

    沐吹寒:“”

    是他鲁莽了。

    而这时刚跟来的鸨母也吃了一惊:“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沐吹寒讪讪:“我好奇一下这镜子够不够硬。”

    鸨母不由心疼:“就是普通女儿家的梳妆镜,能有什么两样。”

    “是是。”沐吹寒连声应着。

    不知是不是方才在坟前的暗祷起了效,他眼前竟然浮现出昙娘的身影。

    女人抱着婴儿坐在床沿,目光里满是慈母温柔。女人和安安坐在桌前,轻声细语地教长大了些的儿子用筷子。还有安安不在时,女人落寞地坐在镜前抹脂粉,绾长发。

    沐吹寒注意到最后的画面,灵光一现,忽然又将伸向了昙娘的妆匣。

    在鸨母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早已飞速地将盒中钗环一股脑全部倒在桌上,粗粗扫了眼,又重新拿起第二个妆匣。

    鸨母拢着那些被翻乱的首饰,叫道:“公子啊,你这是做什么!”

    沐吹寒看着她,目光坚定:“我要救人。”

    鸨母被他唬得一愣,下意识松开。沐吹寒便又将第二个盒子里的东西尽数倒出,偏还嫌不够,桌面上的匣子已经开完了,他又俯下身翻箱倒柜。

    鸨母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这些首饰和救人又有什么关系?”

    沐吹寒正专心撬锁,随口敷衍:“是钥匙。”

    鸨母摸不着头脑,险些怀疑这公子是被叶家人折磨疯了。但她也舍不得这些金银首饰被破坏,只好煎熬地在这站着看他翻,好时时护着。

    沐吹寒开了几个封尘的匣子,还是没见到要找的东西。他抚了抚最后一个锦盒,那是最后的希望了。

    鸨母还在叹:“算了吧,公子,逝者已逝啊!”

    他深吸一口气掀开锦盒。和其他盒中装的首饰不同,这里好像全是安安从到大的物品。从婴儿的兜帽到平安结长命锁,每一样都寄托着母亲满怀的爱。

    放在平时,沐吹寒一定对叶听江成长的印迹分外留意,但此时看见这些他却失望极了。

    难道是又想错了?他没有太多时间了。

    沐吹寒翻了翻锦盒,正要在鸨母心焦至极的眼神中合盖,却终于在锦盒底上看见了一支花钗。

    他心地将花钗挑起,鸨母迷迷糊糊有了印象:“这是那姓叶的送给昙娘的!”

    花钗虽,却极为精致。钗头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纯白昙花,纯洁又妖艳,将花开的刹那留至永恒。

    昙娘在镜前绾发梳妆,所以镜中花并不是真正的昙花,而是这一朵钗花!

    沐吹寒长出一口气,迅速将花钗收好,又看向鸨母:“劳烦将我的灵剑还给我。”

    鸨母立马含糊起来:“这剑公子既了给我”

    就算这少年要救孩子,可她和昙娘的情谊深不深,一涉及利益便现了形。

    沐吹寒当立断,眼神狠厉。

    就在鸨母以为他会动,准备服软时,沐吹寒的声音传来:“剑在人在,没有灵剑,安安必死,那我不如直接在这一头撞死。”

    完他移开目光,看向了墙面。

    鸨母是第一次见修士选择如此不体面的自杀方法,一愣。

    沐吹寒退后几步,像是在计算撞墙的力度。

    鸨母服输:“别,您别,我这就去拿剑”

    沐吹寒提着灵剑赶回叶府。幻境的时间流速似乎在加快,他到的时候已经入夜,满月高挂,月辉照耀着忙忙碌碌的叶府众人。

    没有人在意他,好像他与这个幻境的关联越来越浅。

    他随便扯了个端灵药的仆役:“少爷呢?”

    仆役簌簌发抖,胡乱摇头。

    沐吹寒心急如焚,剑光一盛,换了个问法:“药端去哪里?”

    仆役这才畏畏缩缩地替他指了个方向。

    沐吹寒赶到那座院前,遥遥见到两人双足相对平躺在月光之下。

    一个是成年的修士,他估摸就是叶家主的大儿子,而的那个,便是昏迷的叶听江。

    叶家主和夫人站在一旁,面色被月光照得惨白。

    叶夫人忽然恸哭,随即目光一厉,符咒召来:“孽种,我要你给我儿子陪葬!”

    大少爷已经死了。邪术没有成功,或者是他没有熬到重生的时刻,总之他死了,叶听江活着。

    这个认知让沐吹寒松了口气。

    叶夫人的符咒刚刚甩出,便被一道灵光截下,灵力相撞,那些符咒略逊一筹,化作普通纸张在空中四散纷飞。

    叶夫人怒不可遏:“你敢!”

    叶家主护在了安安面前,面色冷淡:“我只剩下这个儿子了。”

    当他精心培养的大儿子在时,叶听江只是一剂药,死不足惜。但他的哥哥一死,叶听江就是他唯一的血脉,这叶家正统的唯一继承人。

    叶夫人目眦欲裂:“那我呢!我的儿子刚刚去了!”

    叶家主态度明确:“我不会让你伤他,别疯了。”

    叶听江的根骨天赋他也测试过,万里挑一。虽然他杀害了这孩子的生母,但毕竟他还,只需要接下来好好养着,他儿子很快就会忘记那个卑贱的女人

    叶夫人已然疯狂,符咒朝着他的丈夫接连不断飞去,两个人竟在院中缠斗起来。

    沐吹寒趁溜进院子,抱起昏睡的安安就跑。

    安安嗅到熟悉的气息,醒转过来。

    “哥哥,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哥哥会和妈妈一样,从此不见了。

    沐吹寒心里一窒:“我了会来带你走。”

    他抱着安安迅速朝叶府花园奔去。

    他们即将离开幻境。

    叶府的景象变得支离破碎,叶家主和叶夫人不知何时停止了打斗,在身后猛追。

    拐角处一名女子行来,忽然极温柔地笑了,口唤“安安”。

    安安看直了眼,身子不断向那女子倾去:“娘亲!”

    她长得和昙娘一模一样!

    沐吹寒知道幻境已濒临崩塌,种种幻象极力要将叶听江留下来。

    他继续疾奔:“那不是你的娘亲!”

    安安仿佛惊醒,重新环住了沐吹寒。

    昙娘还在笑,不断蛊惑:“安安,安安,你怎么不要娘亲了”

    眼见安安又要再次陷入魔怔,沐吹寒忽然甩出一张符咒。

    昙娘的声音戛然而止。

    沐吹寒从未像此刻这样庆幸,他当时以防万一把叶夫人的禁声咒给留了下来。趁着安静的时间又跑出好一段路,昙娘终于摆脱了符咒,不复端庄美丽,眼中流下两行血泪,露出死前的惨状。

    她又开口,声音凄厉:“给我报仇,杀了他,杀了他们——”

    声音传入安安的双耳,沐吹寒明显感到孩子的身体在颤抖。

    昙娘勾起了叶听江心底的怨愤,一旦他失控杀了叶家主,心魔袭身,就真的完了!

    “杀了他,杀了他”

    安安稚嫩的声音跟着重复:“杀”

    “杀了他。你娘亲死得好惨,你爹丧尽天良泯灭人性,恶贯满盈无奸不做,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沐吹寒一口气道。

    刚了一个字的安安停止了颤抖。

    正在着力煽动的昙娘眼底满是迷惑。

    为什么这个人把她要的话全都给抢完了?

    沐吹寒一边跑一边讲道理:“对,他们该死,但你还,我替你杀!”

    他终于跑进花园,假山旁一汪池倒映着明月。

    昙娘跟他们一步之遥,叶家主和夫人也追到花园口。

    好不容易安生下来的孩子表情又开始扭曲,即将要从沐吹寒怀中脱出。

    沐吹寒用一只紧紧抱着安安,应着“我替你杀”的诺言,另一只将灵剑掷出,向叶家主飞刺而去。

    他只知道叶听江杀人一定会完,却不知道自己杀人的后果。

    于是在剑刚飞出的时候,他就抱着安安纵身一跃。

    水中月破碎,縠纹漾开,又渐渐归于平静。

    在彻底被池水浸没前,沐吹寒双唇微启,无声道了句:“停云君。”

    叶听江在空旷的石洞中醒来。

    他躺在一片浅浅的水塘中,腰腹还被一只紧紧箍着,微微动了动还无法挣开。

    幻境的记忆太混乱,叶听江头疼欲裂,一低头见到徒弟双眸紧闭的脸,片段记忆忽然变得清晰。

    扶烟抱着他,揉他的脑袋,别怕。

    扶烟满是血,却还是艰难护在他身前。

    扶烟在沉没时张唇,念着他的名字

    叶听江的心跳清晰可闻。

    他看到少年浸在水中,衣衫被打湿,紧皱着垂下,露出肩头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叶听江竟感到几分心悸,难耐地闭了闭眼。紧搂着他腰的没有松开的意思,他就着这个姿势艰难地托起少年。

    随着身体挪动,扶烟终于有了反应。睫毛一颤,水滴顺着脸颊划下。

    他睁开了眼。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