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我佛不渡穷比[修仙] > 正文 第404章 是非口舌
    中央城池外围,树海深处。

    贺拔恕四仰八叉卡在树干之间,双目紧闭,睡得香甜。陡地一声尖叫,他立时惊醒,双腿一激灵,树干咔嚓一声响,浑身失重,掉了下去。

    难以忍受的腥臭味直直钻入鼻孔,原本就混沌的意识更为晕乎。

    还没完全醒来,眼前闪过黑影,缓缓抬眼看去,脑门突然被贴了张金符。脖颈传来冰冷的寒意,贺拔恕的意识立即回笼,心都在打颤。

    “好汉饶命,有话好好,要财劫财,要色劫”

    “咦?是人?”对方的声音有点耳熟。

    金符揭开,脖颈的刀没动。

    一张熟悉又讨厌的脸映入贺拔恕眼底,他记得,这子经常跟在疏狂界代表宁非天身后,似乎叫若鹿。碧湖监狱的时候,同那狗和尚一起被关在隔壁。

    若鹿收回刀,“你不是贺拔家的那个嘛,怎么在这儿?”

    贺拔恕猛地回神,对哦,他在哪儿,这是哪儿?森林?

    若鹿疑惑地瞅他,“出了碧湖监狱,你没回天极界飞舟?”

    “出牢?”贺拔恕拔尖声音,吓了若鹿一跳。

    出了鬼的牢!

    他记起来了!在碧湖监狱的时候,若鹿和那个执法堂的女修先走一步,他本来要出牢,冷不丁被狗和尚打晕。再醒来的时候,牢内再没别人。他没法自己渡过碧湖,玉牌的通讯也被屏蔽,不知在牢内多呆了几日。

    那些日子里,疏狂界就像地震一样,湖水哗啦啦地转,甚至形成巨大的漩涡。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往碧湖里倒墨水,乌漆麻黑什么也看不清。他生怕湖水涌进来,于是躲到监狱最里边。再后来,整个碧湖都动起来似的,监狱竟然漂起来,随着湖水往下冲。

    冲着冲着,监狱撞毁了,他似乎被甩出去,磕到脑袋,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现在。

    贺拔恕在心里大骂狗和尚,摸出玉牌打算联络天极界的人,只摸到一碎片,玉牌坏了。

    “今儿什么日子了?”

    “初七。”

    贺拔恕更烦躁,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就因为狗和尚!

    若鹿执着地又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在这儿?”

    贺拔恕自觉丢人,不愿出口,含糊道:“这你别管,对了,坤舆界那和尚呢?”让他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若鹿眯起眼睛,似乎有些不悦,“光姐在城内?”

    “中央城池?”贺拔恕环视四周,全是大树,分不清方向,“往哪儿走?”

    “这儿很危险,还没清扫干净,你和我一起去吧。”若鹿一捏符,一执剑,在前边领路。

    贺拔恕疑惑,危险,什么清扫?邪修么?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响起恐惧的喊声,“鹿哥——来了个厉害的家伙!”一个高壮的修士一边喊,一边跑过来。背上还背着个黑脸的修士,就像得了肺痨一样,满脸透着虚弱。

    贺拔恕细细打量那两人,都是元婴期,至于吓成这样吗?难道邪修是元婴期,也不对,元婴期的邪修都不会给他们逃跑的会。

    若鹿如临大敌,里紧紧抓住金符。

    在场四人,贺拔恕修为最高,是化神期。不好意思让辈冲在面前,他整整衣冠,拔出两把匕首,走上前去。

    他朝那两个修士招招,“来我身后,我护你们。”

    两人大喜,疾速奔到他身后,稀罕地看着他的匕首,“前辈的匕首并无佛门纹路,也不用佛门符文,莫非您自身就是佛修?”

    贺拔恕嗤笑,“要那东西干嘛?”

    若鹿喊道:“贺拔道友,还是我来吧!”

    贺拔恕直言拒绝,“怎好让辈出?”

    话音刚落,地面剧烈地震动起来,浓郁的血腥味滚滚而来,还有腐朽的尸气,不知杀了多少个人。

    贺拔恕警惕,暗道:来了!

    沉沉黑雾滚过来,只看得清一双溜溜的眼睛。贺拔恕心道,如此藏头露尾,不愧是邪修!

    他双握住匕首,疾步冲去。

    正好起了一阵风,刮过那团黑雾,显露出“邪修”真正的样子来。

    扭曲不似人族的身体,狰狞的面目远超妖兽海族,眼放凶光。这不知名的玩意儿抓着半个人头,一大口一大口咬,吮吸嚼碎,又吐掉。

    贺拔恕唬了一大跳,急忙刹住脚步,险险没冲上去。

    什么玩意儿这是!

    他的声音发抖,“这疏狂界的邪修太邪性了吧。”

    后方传来若鹿的喊声,“这是天魔啊!”

    天魔?什么天魔?

    哪来的?

    他不就睡了几天嘛?怎么天魔都蹦出来了!

    等等!被关进碧湖监狱的时候,疏狂界不就升起黑柱了吗?莫非疏狂界真的沦陷了?

    好家伙!

    是天魔你早啊!他不就不装这个逼了!

    贺拔恕心里直打鼓,两只都在哆嗦。

    天魔突然扔掉人头,凶狠的眼神射向贺拔恕,脚下一跺,冲了过来。

    速度之快,贺拔恕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抬头,身体已经被天魔的阴影罩住。

    危急之刻,脚下冒出传送阵。贺拔恕被若鹿传送到身边,脚一软,摔倒在地。

    天魔愤怒地大吼一声,凶光射过来,又凶猛地扑过来。

    若鹿沉着上前,待天魔冲到面前,迅速把金符贴在它脑门。符刚贴上,立刻就沾满魔气湮灭了。

    “不行!这是带牌的鸦军,金符没用!”

    两修士见状不对,拔腿就逃。

    贺拔恕也被若鹿从地上提起来,催促着逃走。贺拔恕转头看向背上的黑脸修士,原来不是肺痨,而是魔气入体!

    贺拔恕又看向若鹿,试探地问道:“道友,这天魔疏狂界沦陷了?”

    若鹿绷紧脸,“差点沦陷了,现在黑柱全部关闭,没有天魔能再进来,只要解决掉剩下的天魔就行。”

    贺拔恕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不然他就要困在疏狂界。

    话回来,恐怕疏狂界的人还不知道,升起黑柱的家伙是坤舆界的人!这一切,不定就是坤舆界暗中捣鬼。等他爆出此事,坤舆界定会和疏狂界交恶。到时候坤舆界的名声一落千丈,看那狗和尚怎么办!

    贺拔恕打定主意,要那狗和尚付出代价。不过此时先脱身要紧。

    那天魔大吼着,追在身后,紧跟不舍。

    若鹿摸出玉牌,打开通讯,道,树海,东侧上坡,高阶魔将一只,请求援助。

    玉牌传来温和却没有感情的女声,树海东侧是吗?有元婴期佛修搜查,马上为您转接。

    几声嘟音之后,玉牌里又变成冷淡的男声,带不带牌儿?

    瓜哥?若鹿面色大喜,带带带!

    多少号?

    若鹿转头瞅了一眼,鸦军一千零八号。

    等着,这就来!

    贺拔恕心下大定,不管怎样面对天魔,佛修还是比道修靠谱点。

    可是,过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天魔却咬得越来越紧,离他们只差一步。

    若鹿又摸出玉牌,瓜哥,还没到?快扛不住了!

    玉牌的声音还是那般冷淡,没有一点惊慌,找不到。

    东侧,靠近上坡,马上就到山顶。若鹿的语气有些焦急,瓜哥快些,我这儿还有一个伤员。

    过了一会儿,玉牌传来的声音有些丧气,找不到,算了。

    魔气压到身后,天魔已经追到屁股后头。

    贺拔恕急了,冲玉牌大喊,等等,什么叫算了,这儿四条人命呢!

    啪地一声,通讯断了。

    贺拔恕只想骂人,什么佛修,一股子倔脾气,命都没了,居然算了。

    天魔的怒吼声响在耳畔。

    贺拔恕转身一看,只见天魔跃到半空,直直朝他们扑过来。

    要死!这个距离,会被抓住!

    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极远的地方荡起响彻云霄的大吼,“趴——下——”

    树海的鸟儿凄厉地啼叫,纷纷展翅逃出树海。

    前边的两个修士,一闻声立马趴下。贺拔恕不知缘由,却被若鹿按头扑倒。

    穿过繁密的树林,深处亮起一点金光,点飞速扩散成线,离地七尺的高度横来一道金光,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至面前。

    所有树木的七尺处响起咔嚓声。

    一根错金铁棍倏地飞来,横断天魔的腰部。

    整片树海上挪一刹那,紧接着轰然倒下,万年密林只剩下七尺高的树干。

    天光泻下来。

    高空鸟儿的啼叫愈加凄惨。

    贺拔恕摸了摸头顶,心头涌上后怕,晚一步,脑袋都削没了。

    天魔惨叫一声,推开腰部的错金铁棍,刚想接续身体。时迟这时快,错金铁棍倒下之前,斜刺里冒出一只,握住了。

    一人倏忽间闪身过来,满身是血的僧袍,一百零八根指骨的项链,尸山血海的气息,更甚于天魔。

    这人一握住铁棍,一抓住天魔胸膛的字牌,“一千零八号,还行。”

    天魔挣扎起来,想要后退。

    这人拎起铁棍,棍头对准天魔的脸,二话不一棍子按下去。

    噗哧——黑雾爆溅。

    勉强像人的脸,眨眼间就毁了。

    天魔呻/吟一声,又一棍按下去,直到声音一声声衰弱,魔气散尽。

    这人撕下天魔的字牌,系在腰间。粗略一瞄,估摸有几十块牌子,数字最大的是三十四号。

    贺拔恕暗暗心惊,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不过元婴期,竟然这么厉害。偷偷在贺拔家族的档案库查询,立刻就查到了。

    菜瓜,杀戮禅禅子,万佛宗高徒,这一辈坤柱,曾在清河赌坊欠下巨额赌债。

    若鹿笑着走上前,“瓜哥,多谢了。”

    菜瓜淡淡瞥了若鹿一眼,冷声道:“不用,你们代表了,按牌子算钱。来疏狂界出差一趟,我的赌债也快还完了。”

    若鹿拍拍菜瓜的肩膀,“师兄归师兄,我归我,事情了结,我请瓜哥喝上几天几夜。”

    贺拔恕对万佛宗的其他人没兴趣,急着去找狗和尚,便问道:“中央城池在哪儿?”

    若鹿朝他一指,“不就在你身后?”

    贺拔恕转身一看,居然已经到山顶,登高望去,一片废墟,满目疮痍。

    这是疏狂界最繁华的中央城池?

    他看了许久,才从中看出些许中央城池的遗迹。

    强烈的光芒射来,他不自觉闭上眼。金光稍稍消弱,一座巨大的飞舟驾在城池上空,强盛的金光笼罩住整个中央城池。一根根红线四散开来,如同鸟笼般包住它。

    昏迷的这些日子,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贺拔恕压下心底的异样,还是决定先找狗和尚算账,一旦爆出黑柱的幕后之人,看那狗和尚如何自处。

    若鹿和菜瓜留在树海,继续扫荡天魔。贺拔恕同那两名修士下山,前往城门。

    城门口,大批人搀扶着前来,依照门口的指示,根据病情的轻重、魔气的有无,前往该去的安置点。

    贺拔恕身上无伤,与那两名修士不同路。临走前,被他们喊住。

    “前辈!听你要去找坤舆界的代表和光?”

    贺拔恕点头。

    那两人兴奋地惊呼,“那能不能帮我要个光姐的签名!”

    “哈?”贺拔恕睁大眼睛,接着里就被塞了个空白的卷轴,还有一幅那人的画像。

    “顺便帮我问问光姐,要不要道侣?不,不求道侣,一夜就成,在下自荐枕席!”

    他背上那人骂道:“傻子,光姐不是欢喜禅,是嗔怒禅。”

    自荐枕席的修士立马改口,“那不荐了,问问光姐缺不缺沙包,画像带上,希望光姐能看上我的脸。”

    完,没等贺拔恕答应,两人就打打闹闹地走远了。

    贺拔恕没想好怎么办才好,捏着卷轴和画像,疑惑地走进城。

    两侧,临时搭建的简陋窝棚下,一句句谈话声传入他耳朵。

    “要我,诸天万界的代表,最拔尖的还是坤舆界那位。鸦隐魔君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慌得天要塌了一样,危急关头还是那位出来主持大局。”

    “逆向阵法是她拿出来的,安置点的安排也是她指挥的,井然有序,全靠她啊!”

    “是是是!听啊,她还进入碧湖黑柱,只身面对魔君鸦隐,一人干掉两万鸦军呢!”

    “鸦军?那些胸前带牌子的高阶魔将?这也太厉害了。”

    贺拔恕听得生厌,讽刺地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元婴期,有什么厉害的。他本想走去反驳,一看窝棚里的全是些没家世没名气的修士,又停住脚。

    没见识的家伙,同这些人争论,倒堕了自己的身份。

    他打听界域代表的安置点,径直往那儿走去。

    一句对狗和尚的赞美之词传进他耳里,心里对她的憎恶越多一分。

    刚到代表安置点,还没走进门,没想到里边也是一样,全都在称赞那狗和尚。

    “我跟你们,和光道友那一批二批黑柱计划是真妙,尤其是关闭第二批黑柱,酒山黑柱的火山,废墟黑柱的佛阵那几个,着实厉害,眨眼间灭掉一波天魔。”

    “哎呀,那是你没去碧湖黑柱!那才叫绝!那时一百多颗舍利子全都集齐到碧湖,还是被鸦军打得不像样。就要全军覆没之际,她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就像天神一样,力挽狂澜。”

    “我就在场!妈呀那个时候,老子心都跳了,一半怕死,一半就是为她!太帅了!”

    贺拔恕砰地一下推开门,丝毫没引起众人的注意。

    聚在那儿的都是低阶界域的代表,他直接走过去,高声插嘴道:“不过是个元婴期,至于你们这么夸赞吗?你们还是些化神期呢,丢不丢脸?”

    众人纷纷皱起眉头。

    一人张开嘴,刚想反驳,就被旁边的人拉住,“贺拔家的。”完,朝他的衣袍努努嘴。

    那人看了贺拔恕一眼,挪开眼。

    一桌的人全都不话。

    贺拔恕轻蔑地哼了一声,继续道:“不愧是低阶界域的人,没点见识,一个元婴期就夸成这样。”

    顷刻间,安置点的所有眼神都转了过来。

    众人欲言又止,看了看贺拔恕的衣袍,纷纷抿紧嘴唇,不再开口。

    在场的人全都是中阶和低阶界域的代表,没一个敢和天极界作对,没一个敢得罪贺拔家族。

    贺拔恕见状,骂得更起劲儿,对狗和尚的怒火,一股脑儿全发了出来。了半个时辰,所有人的眼神全在他身上,看他像看个丑一般。没一人搭话,连个攀权附势、来附和的都没有。

    贺拔恕自觉无趣,终于不了。

    挑了张空桌,刚坐下,瞥见殷羡呆在角落,他立马起身,挪过去,笑着问候。

    殷羡的右腿断了,接着冰块的假腿,里拿着一把刀,似乎打算切下来。

    贺拔恕忙道:“在下略通医术,可帮殷前辈的忙。”

    殷羡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把刀递过去,幽幽道:“前几日怎么没见你?去哪个战场了?”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就生气。贺拔恕打算同殷羡道道,“前几日晕过去了,就怪”

    殷羡的眉头陡地沉了下去,“你没上战场?”

    贺拔恕眨眨眼,刚要点头,噗哧——被鲜血溅了一脸。

    殷羡握住假腿,冷不丁拔掉,断口处的血液哗啦哗啦往下淌。

    贺拔恕应了一声,接着道:“对!这都怪坤舆界那和尚!在碧湖监狱,她打晕了我,不然我哪会遭这罪!又被水淹,又被天魔追!早就回到天极界飞舟了!没这回事儿,现在都回天极界了。”

    殷羡冷笑,“呵,这么,都是那和尚的错?”

    贺拔恕以为殷羡站在自己这边,终于有人同他一起骂狗和尚,激动地起来,“对啊,他们都狗和尚哪儿哪儿好,真是瞎了眼了,不过是个元婴期”

    话还没完,就被殷羡的眼神打断。那眸子就像淬了毒一般,硬是逼得贺拔恕不敢话。

    “谁都有资格骂她,死在战场的亡者有,在场负伤的代表有,就你”殷羡脸上笑意愈深,满是讽刺,“就你没资格,连战场都没上过的孬中。”

    “这”贺拔恕不好怎么反驳,脑子一转,想到幕后凶,忙道:“这本来就是坤舆界的错!升起黑柱的那家伙,幕后之人,就是坤舆界之人!”

    这话一出,举座哗然。

    “真的假的?幕后凶的身份知道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

    贺拔恕站起身,高声道:“没错!凶名叫季子野,曾是万佛宗忘情禅禅子,黑柱就是他升起的。这件事,是坤舆界的错。不,不定从头到尾都是坤舆界的阴谋!”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暴喝。

    “是你妈个鬼!”

    门被轰地踢烂。

    乌束大步踏进,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径直走到贺拔恕面前。

    “升起黑柱的凶,是你们天极界带来的!就是你带去天问碑秘境的筑基期佛修!”

    在场代表,不少人去过天问碑秘境,自然记得那个筑基期修士。一身黑色纹路,悟出天问碑,得以前往天枢阁。

    “什么?竟然是他?”

    “我早就觉得那子有问题了,没想到坏到这个程度。”

    “天极界这不是贼喊捉贼吗?自己带来的人,硬是推到人家坤舆界头上。”

    面对众人的眼神,贺拔恕站不住了,硬声道:“不是,那家伙就是忘情禅子季子野!”

    “禅子?早就被逐出师门了,已经成了你们贺拔家族的奸细。”

    贺拔恕控制不住表情,“证据呢?你怎么知道那子到底是谁的人?”

    乌束嗤笑,丢了个留影球过来。“宁非天了,那日离开天问碑之后,贺拔家主亲自救走那子。而且,那什么贺拔长老也招了,你们自己人都承认,你还污蔑个什么鬼。”

    贺拔恕抹开留影球一看,几乎不敢相信。

    “贺拔公子也真是没脸没皮,不敢上战场,藏起来就算了。战一打完,就跑出来栽赃嫁祸,还和光道友打晕他。人家不过元婴期,怎么打得过他一个化神期,莫非是贺拔公子的实力太弱了?”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贺拔公子一来就和光道友的坏话,不定早就打定主意把污水泼在她身上。”

    “幸好有人证,不然和光道友就被他陷害了。首屈一指的大功臣,被污蔑成罪魁祸首。”

    所有人紧紧盯住他,仗着乌束和殷羡的撑腰,明目张胆坏话。

    贺拔恕心里冒火,恨不得掐死那个狗和尚。

    她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施了什么诡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月前,明明不是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狗和光在哪儿!我要见她,同她当面对峙。”

    所有人冷眼看着他,没有一人回话。

    贺拔恕觉得难堪至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只得悻悻夺门而出。

    另一边。

    和光收到贺拔势的消息,匆匆赶往酒楼废墟。

    贺拔长老背靠井壁,中的念珠佛力已尽,丹田一片漆黑,腹部的血快流干了。

    贺拔势跪在他身前,拼命用抵住腹部,一个劲儿往伤口倒灵药,面色慌张,口中不住地道,“怎么堵不住?堵不住。”

    贺拔长老慈爱地看着贺拔势,脸上带着满意欣慰的微笑。

    贺拔势猛地扭头看来,看见她,面色大喜,“狗和光,你快来看看!”

    和光半阖眼皮,微微摇头。

    “怎么会!”贺拔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拿起念珠净化丹田,那股黑气怎么也散不掉。

    贺拔长老拉住他的,轻声道:“老夫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用白费功夫。”长老艰难地抬起,搭在贺拔势肩头,“少主,附耳过来,老夫有话与你。”

    贺拔势面色难过,恭谨地俯下身子,贴在长老胸膛。一句句话从长老嘴里吐出,贺拔势的面色越来越震惊。

    长老的气息微弱得不可闻,已到最后关头。

    “少主,老夫尽力,贺拔家族一切就拜托你了。”

    长老的眼闭上,贺拔势肩头的垂了下去。落地之前,贺拔势匆忙拉住,浑身不住地颤抖,陷入难过的情绪之中。

    贺拔势拧着眉头,沉默又缓慢地收殓长老的尸体。

    和光隔着一段距离,等他脸上的情绪稍微平息,才走过去,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节哀,我会派弟子为贺拔长老超度。”

    “他不是贺拔长老。”贺拔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他叫尹祁,是贺拔家族的异姓长老。”

    和光记得,天极界的世家大族不仅有族内出生的宗族弟子,还有从外招进来的异姓弟子。

    “真是可笑,明明是个外人,却为贺拔家族做到这个程度,那家伙贺拔六野居然这么”

    贺拔势猛地咳嗽起来,吐出夹带黑气的血液。

    “你被魔气侵染了。”

    和光连忙把他扶到井沿坐下,一搭在肩膀,一按住胸膛,为他净化魔气。

    贺拔势体内的魔气慢慢消散,面色却苍白下去。战时咬牙强撑的一口气,此时终于撑不住了,身子没了力气。

    和光不得不贴近些,用力扶住他。

    他脑袋一歪,靠在她腹部,艰难地喘气。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极其耳熟的嗓音。

    “光,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糖糕,碧翠”声音嘎然而止。

    和光偏头看去,就见韩修离站在不远处。

    他里高高提着糕点,仿佛同她邀赏一般。他顿住脚步,眼神落在贺拔势靠向她腹部的脑袋,落在她摸向贺拔势胸膛的掌。

    提着糕点的,缓缓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