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时候，内镜医生带着个姑娘来了。
姑娘看着是活泼的面相，只不过此时满满的不自在，听见脱裤子的时候扭扭捏捏。
芽芽：“你瞧，我已经拉上了帘子，而且外头也没有人，这里就咱们两个女孩子，不用怕的”
瞧见人还是放不开，芽芽轻声细语：“那我在里头按一按？”
这回人愿意了。
“腹部有没有下坠感，号或者大号的时候钝痛感是不是更强”芽芽一边按着腹股沟的位置一边瞧人的表情，听着回答，又根据人现在的年龄，排除了盆腔炎导致的腹股沟疼痛，应该就是腹股沟的局部问题。
适应了一会，她在询问能不能只着裤的时候，女孩答应了。
排除掉几个病症，芽芽又：“你得脱下来”
女孩脸红得能滴血，只扯了边缘一点点。
芽芽要诊断是不是腹股沟疝气，这一点点哪里看得出来啊，于是干脆上往下拉。
瞧见人别扭得都要哭了就安抚道：“咱们都是女孩子，那上澡堂洗澡的时候，不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么。”
女孩声：“我都是趁着没人的时候才去的。
芽芽按着大腿根的几处位置，按疼了姑娘自然会。
“多久了”
“好久了”
“好久是多久，你爸是这几天？”
女孩摇了摇下唇，“疼了半个来月了”
就是因为疼了半个来月还不好，所以她才跟亲妈，没想到亲妈转身就告诉亲爸。
芽芽点点头，让人咳嗽几声
瞧见有鼓包，再让人躺平了，鼓包又没了，芽芽就知道得了腹股沟疝气。
“医生，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能穿上裤子后，女孩子如释重负，语调都正常了，道最近总感觉呼吸不上来，胸闷气短，有一次还在体育课上晕倒了一回，好几次都特别的难受。
芽芽蹙眉，这情况得到心血管科去细查一下啊。
“脱衣服”
女孩又开始扭捏，早知道还得脱她就不了。
芽芽所有的预判在看到女孩紧绷的胸衣，嵌入肉里头的肩带陷入了无言，随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画了几笔。
要不是芽芽一边解哪里是胳膊，哪里是胸部，这抽象得不行的画绝对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这一坨是副乳，腋下和胸之间堆积了一块多余的脂肪组织，生长发育的时候长期穿过的胸衣就容易这样，以后穿衣服可就不漂亮了”
正是爱美的年纪，姑娘沉默的多看了几眼，很想摸一摸看自己有没有。
“你还没有，不过再穿下去可能就有了。”
瞧见人听进去了，芽芽才点头。
“咱们女孩子发育了，可以羞涩，但不用以此为羞耻，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生长发育的时候胸衣太，还会让心肺受到压迫，进一步影响血液循环和通气，影响胸腔的容积，妨碍心肺发育和功能。，
但这些话姑娘多半是不会往深处听，于是芽芽只是点了点，然后记在了心里。
等她拉开帘子，打开诊室大门的时候，外头等着个拎着菜的妇女。
一听是腹股沟疝气就问严不严重。
“一个术，就是腹壁破了个洞，肚子里面的东西，比如肠子通过这个洞跑了出来”
这话能把女人吓了个半死，连忙问：“能不能吃什么药把伤口堵住？”
芽芽摇摇头。
女人叹着气，道：“医生啊，这疝气跟前列腺炎，好像没怎么瞧见女孩子得过啊”
芽芽：“腹股沟疝气确实是男同志多一点，至于前列腺炎”她顿了顿，“因为女同志没有前列腺”
她又道：“你女儿还胸闷气短，曾经再体育课上晕倒。”
当妈妈的立刻看向闺女，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没提起过？
“医生，你等等，我去把我丈夫喊来，他是医生，他懂”
“疝气的事回头我会跟张医生”芽芽示意人进来，关上了门拉开女孩儿的衬衣，“给买一件合适的胸衣，这一件太勒了”
当妈的一看确实紧得不得了，又气又无奈，“那我之前给你做，你怎么要紧一点，一点。”
女孩子就低下头去，不好意思跟亲妈探讨这个问题。
芽芽冲着人眨眨眼睛没再下去，等母女两一走，背着惆怅的看着窗外。
柯主任只是路过，都已经走过去了又退了回来。
站在窗口的人毫无察觉，把拎着的保温杯旋开，吹了口气，嘬了口热茶，然后‘唉’的长叹了一声。
柯主任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这一股老干部风是真么回事，于是忍不住的喊：“聂芽芽！”
芽芽‘哎’了声，原形毕露的跑过来。
“在医院里不要跑来跑去”柯主任又忍不住多加了一句。
芽芽不以为然，眨巴眼：“主任，我有一个想法。”
就是她，到了生长发育的时候也曾经害羞过，更别提其他的女孩子了。
女孩子本来就要比男孩子提早发育一两年，思想也更为纤细敏感，多半是不敢跟父母交流寻求解惑的。
“咱们到学校去开展课题，给女孩子们讲讲课”
柯主任看了眼芽芽，心想果然是孩子，风就是雨，刚才才削尖了脑袋想多加个护理专业，这回就考虑到了女孩子们青春教育问题上了。
不过这项目倒是可以做。
别人家不，他家的是子没什么烦恼，但有个侄女。
侄女四五岁的时候，孩子妈还拿着个大澡盆在院子里给孩子洗澡。
他觉得不妥，跟媳妇提过几嘴还被骂了一顿思想脏。
又有哪家亲戚女孩子来了初潮吓得以为得病要死了。
这些话题就是在女人之间也忌讳如深，更别他一个男人了。
虽然心里觉得提议不错，但柯主任还是板起了脸，“这事能行，但不是办就能办”
芽芽道知道，她只是一个人怕忘了！
把包袱甩了一半给柯主任，芽芽心满意足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今天好了去老李家喝羊蝎子汤。
昨晚李敬修拎回来晚了，东西塞冰箱都没见着，芽芽一来从冰箱里拎出来那一整条羊排，刘秀珠跟李岳山的笑就没有从脸上下去过。
一整条羊排都集不了两筷子肉，瞅着都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