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平点了个排冬瓜，点了个红烧鮰鱼，笋腌鲜，大多都是海派菜。
海派菜就是泸地的本帮菜，他不怎么接触过，想试一试。
“我们北方喜欢葱蒜，湘，黔那边的人喜欢吃辛辣，南方以粤，桂，琼为代表，吃得清淡，苏人喜欢吃糖，各地有各地的喜好”
聂卫平把菜单朝李敬修那递了递，后者微微一笑接过来扫了一眼，转而递给下单的姑娘。
“你们会吃，我们这的鮰鱼是从长江运回来的，几乎每个客人都点，现在还早，再晚点可就点不到了。”
下单的姑娘好奇的看了聂卫平好几眼，这才捧着菜单走。
毕竟这以后是聂卫平工作的地方，三个人趁着还没上菜四处溜达。
大堂就有柜台卖玉。
李敬修跟芽芽毕竟也在京都的石料厂玩过，倒是知道一二。
花国目前最值钱的玉是独山玉，和田玉，绿松石，岫岩玉，柜台里的玉石多是这四种玉，一看倒知道绝对保真。
芽芽问了下价格，吐了吐舌头，跟李敬修对视了一眼，卖得可比京都的贵得多得多！
卖玉石的柜员很热情，主要游芽芽。
“同志，是哪里不合适，这块玉你带着好看，很有气质，你看是眼色不喜欢还是款式不喜欢，我可以给你介绍其他款的，这个玉确实合适你，你看看哪里不喜欢？”
芽芽根本插不上话，终于能话的时候道：“价格不喜欢”
聂卫平并没什么，等三个人溜达回餐桌上就要上厕所。
“你去盯着我哥，他保不齐又要跑大厅去买玉！”芽芽一瞧三哥就知道人揣着什么心思。
十分钟后，聂卫平跟李敬修从大厅的方向回来了。
聂卫平落座的时候还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颇为不满的瞧了眼半路把他截回来的李敬修。
他觉得那卖玉的同志很有眼光，得也对，那玉就是衬幺妹。
菜上来了，聂卫平一吃红烧鮰鱼就知道不是正经鮰鱼。
鮰鱼非常有季节性，一半就是三月份到五月份，而且是泸市的特产，主要在长江和吴淞江或者崇明岛附近。
春夏倒是吃鮰鱼最好的季节，这种鱼的汤汁都不用勾芡，因为鱼本身的胶质就很有粘稠性。
这鱼长得跟鮰鱼比较像，聂卫平看了两眼，“是鲶鱼”
“鮰鱼跟鲶鱼肉质不一样，正宗泸地本帮菜里的红烧鮰鱼讲究的就是浓油赤酱，鲶鱼咱们在南方吃的鱼煲，把鲶鱼块炸锅，放本地水芹，空心菜，豆腐等当配菜，也是一种吃法。”
东来顺涮羊肉也才两块钱一盘，一盘红烧鮰鱼实际只有半面鱼，卖到了八块钱一盘，要是鲶鱼就挣死钱了。
几个人叨咕了一会，李敬修总是随身带着纸笔，起草写了几句话。
要厨师还知道‘怕’字怎么写，这一盘鱼的价钱就应该重标，以后也知道人外有人，要收敛一点。
给他们上菜的姑娘听得津津有味，见聂卫平招后赶紧快步走过去。
姑娘认字，也看到了字条，稍稍犹豫：“你们还是算了吧，我们这里原本是合作社，现在农转非，由着队长干部集资弄的这么个宾馆，做这道菜的厨师就是本地合作社的，不会听。”
李敬修：“送去吧”
姑娘被李敬修一看微红了脸，跑出了饭厅，没一会回来了，摇头：“厨师丢去烧火了。”
芽芽问聂卫平：“三哥，会碍着你以后干活呢。”
之前老聂家破罐子破摔的安慰有点效果，聂卫平笑着：“大不了回家种地”
三个人完后倒是转移了话题，菜上全以后安安静静的吃饭。
来吃饭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芽芽瞧过，确实每一桌都爱点个红烧鮰鱼。
吃了晚，聂卫平喊大堂经理过来结账。
挺利索的一大姐快步走过来，看了眼单子，笑眯眯的指了指李敬修，“这位同志刚才结过了。”
芽芽碗筷一搁，笑得很灿烂。
“你们的红烧鮰鱼，做得真棒！”
大堂经理笑得也很灿烂。
芽芽声音大，好些个食客纷纷扭过头来。
“一整条红烧鮰鱼啊，才卖八块钱，合算”芽芽举起大拇指，“红烧鮰鱼里还放鲍鱼，值了”
大堂经理顿了顿，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红烧鮰鱼，什么时候改了菜单，放鲍鱼，她不知道啊？
但毕竟食客了好，大堂经理倒也没有深究，还亲自送这一桌客人出去。
等她一回来乱套了。
“你们这一样的价钱还弄区别对待？人家吃就是一整条鱼，我们就半边？人家的红烧鮰鱼里有鲍鱼，我们里头就什么都没有？”
大堂经理急吼吼的进了一趟厨房，出来后坚定的表示，就是半边鱼，也没有鲍鱼。
食客信么？当然不信，众目睽睽之下可是瞧着你们笑着把人送出去的啊。
餐厅外头，竖起耳朵，但是并没有听得特别清楚的。
要不是已经计划好了行程，芽芽还想瞧瞧效果。
聂卫平恋恋不舍的送妹妹到火车站。
京都也是芽芽的家，所以她的行李不多。
如期赶到火车站，李敬修安顿好两人的行李，示意芽芽坐到里头去，他在大刀阔斧的往外头一坐，形成了个包围圈。
芽芽拱出来个舒服的圈子，扒出来个柑橘跟李敬修分着吃。
她不习惯桌面太脏，边剥皮时目光边寻着垃圾桶，橘子都吃完了还没有找到，叹气：“我想扔垃圾”
李敬修正往外掏出一叠研究所的信纸，拿出眼镜的动作停下，侧头看芽芽，“你的意思是，你想我找个垃圾桶丢垃圾。”
芽芽狗腿子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也不是第一次”李敬修放到芽芽下巴接住籽，收了橘子皮去找垃圾桶。
等他回来又过了好一会儿。
芽芽：“我想去上厕所”
正写报告的李敬修头抬也不抬的，“这次你得亲自去了”
芽芽：“”
火车开了一个来时后，芽芽心总算是肯安分的落在肚子里，拿出一本笔记本。
那是聂合作给她重新抄病历。之前要不是为了给聂互助找个治痤疮的法子，这堆病历本估摸着还在吃灰。
一只横穿过来，玩她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