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也不多，吃完饭时顺带让人拎回家去。
就这事，夫妻两互相埋怨上了。
刘秀珠跟儿子抱怨，她是吃力不讨好啊，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啊，那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李岳山在那头忍不住也了几句。
这事做之前是不是得商量商量？
生意场上的规矩咋的能用到单位来呢？
还没第三句话，刘秀珠发飙了，那头李老爷子跟李奶奶寻声过来。
李岳山的声音慢慢细弱下去，后来又由李家老爷子跟李奶奶接。
李老爷子无时无刻不在犯糊涂，拿着话筒四目张望，也不话，也不撂话筒。
等了好一会儿，脾气温和的李奶奶才问：“找谁？”
李老爷子：“我找我找我找我老伴啊”
“找老伴？”李奶奶问：“那我是谁？”
老爷子顿了顿，来回拼命瞅。
李奶奶跟儿媳妇，这才多大会怎么又糊涂呢。
那边李老爷子瞅完了，背着：“你可能是阿里山的姑娘吧”
李奶奶就在叨叨，记性好吧，忘了老伴，记性不好吧，还记得有句歌词是阿里山的姑娘。
把话筒给儿媳妇，李奶奶赶人到沙发那慢慢想着吧。
刘秀珠听芽芽也在，直等会也得话。
那边李岳山喊了一声，“吃不吃冻梨！”
那语气非要带三分傲娇五分倔强两分特意表现的不服气。
刘秀珠：“吃！”
这里的长途依旧是在邮政局里头打，相互之间隔得不远，没一会芽芽过来跟刘秀珠夫妻两了会话。
李敬修也跟蒋文英聊了几句，时不时‘嗯’‘知道’‘您放心吧’
尽管蒋文英想儿子想女儿想得不得了，孩子过年不回家也失落得不得了。但嘴上还是叨叨着没事就挂了吧，电话费贵着呢，春节不回家也没事等等。
蒋文英要挂电话的时候还叮嘱闺女看好哥哥，别让人像出栏的牛一样横冲直撞。
蒋文英也没有冤枉儿子。
刚挂了电话，芽芽还处于患得患失，想家想妈的情绪里，聂超勇的思绪已经窜到了温泉沟里去了。
地质队偶然发现了个野温泉。
峡谷里有十几个大大的泉眼。
冬天周围挂的全是雪雾，热气铺面而来，芽芽一下车就‘啊啊啊啊’的边喊边朝最近的泉眼跑。
她撩了下水，温度不高，很舒适。
李敬修测了下温度，三十多度，温度比较友好。
放芽芽一个人兴奋玩耍，聂超勇去挖坑，李敬修开始从车上把帐篷运下来。
坑不难挖，聂超勇又去找了两块大一点，平一点的石块，做成一个蹲厕。
李敬修再把帐篷固定好。
他们倒不准备在这过夜，但玩上半天还是要的，两人给芽芽搭了个简易的厕所，挖出来的土放一边，上一次就埋一次，方便还不透味。
那头芽芽正带着大黄，用磕磕巴巴的本地话跟几个孩子尬聊，问问人家当地的风俗习惯，跑回来跟伙伴：“不能在泉眼里洗漱，咱们要泡脚就离得远一点。”
三个人先往上走，越往上的泉眼温度越高，从水面上飘着寡淡的烟雾到极浓的水汽，温泉水还在咕咚咕咚的往外冒热气。
明知道很烫，三个人还是欠的非要摸一下，烫得一哆嗦。
一测温度，八十摄氏度。
芽芽找到一个几家的泉眼，装猪油盆子似的大，散发着淡淡硫磺味。
她比划了下有点遗憾，头一回来没经验，忘记带个蛋。
李敬修起身：“我去拿”
芽芽比划了下，跟聂超勇把泉眼周围的砂石刨开，合适的石头垒起来，芽芽干得累了就探脖子看李敬修什么时候回来接班。
李敬修提了两个兜，里头是鸡蛋跟红薯，路上还捡到一根超级笔直的木棍。
他来时工程已经快完工了，原本被石头压制住的泉眼已经清理出搪瓷盆大。
三个人兴奋的把装着鸡蛋番薯的兜绑在木棍上，木棍两端刚好能架上泉眼两侧。
把鸡蛋和番薯放到泉眼里煮着，三个人又飞一样的朝更适合泡澡的下游跑。
芽芽选了个好地方，李敬修当然跟他贴在一起，在温泉水里互相踩着脚玩。
芽芽盯着李敬修的脚看了很久，长叹一声。
“你的脚真的很漂亮”她无比认真，“骨架完美，完全可以上医学教科书，长度也很合适，连指甲盖都好透亮”
她有点羞涩，“以后要是你走得比我早，能把脚骨架给我做标本吗？”
还保证道：“我一定会保存得很好很好的！”
李敬修都没敢答应，主要是青梅那渴望的眼神太过明显，好像他今天答应，很可能都活不过今晚，早上答应，晚上就被害死好收脚。
芽芽还安抚了下，“不过死这事不好，谁比谁先死还不一定”
聂超勇就背对着两人，无语的听着。
他虽然没处过对象，但看人处过对象，也帮忙出谋划策过。
人家处对象到死，那是情意绵绵，这两个人就跟大白天出现的活阎王一样。
再听，两个人的话题已经转移到芽芽兴高采烈的跟李敬修讲，什么时候在哪里，她看到的超豪华的棺材在出殡，至少是一篇作文的长度了，
继续听，两个跟话痨精一样。
芽芽问李敬修早饭都有没有吃。
一句都有吃或者都没吃就能完的事儿，李敬修吃了，镇子上有家店做的羊杂汤很不错，老板也不错，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还送了自家的昂并。
孩也很有趣，店里的狗被街上散养的鹅打了，孩还知道去帮打架，结果也被鹅打了，跟狗子搀扶着回家。
再从你‘回去带你吃去’转到‘你是不是饿了上’
这么一提，芽芽感觉肚子确实空了，点点头：“快饿昏了！”
正昏昏欲睡的聂超勇猛然来了精神，“二婚，谁二婚？我认不认识！”
路过一个老牧民，指着泉水对他们摇头摆，嘴里叽里呱啦一阵子。
大黄：“她让你们别泡太久，容易发昏”
芽芽给伙伴了一下，三个人比画脚的表示知道了，托着温泉蛋跟番薯请人家吃。
老牧民不要鸡蛋，羞涩的要了一个一点的红薯。
芽芽直接把最大的那一个挑出来送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