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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芽提着孩子的脚踝，让婴儿头朝下放在毛巾上，轻轻拍了下脚掌心。
极其安静的车内听不到孩子的哭声。
婴儿缺氧浑身青紫，出生后没有自主呼吸。
娃儿妈眼巴巴的看着，泪水无声的往下流。
芽芽把婴儿翻过来做心脏复苏。
如果诱发新生儿窒息，这就恐怖了。
车外的人都听见车里；“生出来了”，却迟迟没有听见娃儿的哭声。
现场只留男人着急踱步，心里是无边无际的懊恼。
嫂子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怀上一个，要是这回没了，欠自家哥的怎么还都还不了了！
嘹亮的啼哭声一起，外头瞬时沸腾。
第三辆救护车来了，又不知道是哪个好心市民跑去喊的，这回下来的就是京都医院的急诊产科虎子。
门一开，虎子定眼一看，那不是自己同事么。
芽芽满头的汗，咧嘴一笑，“没事儿，母子平安，六斤多吧，标准体重！”
芽芽简单跟同事介绍了接生的情况。
怕以防万一，所以她留脐带5，预备抽脐带血。
李敬修在芽芽交代清楚后提着马扎来了。
芽芽确实累得够呛，还是忍不住嘴了一句，“哪来的马扎。”
坐得还挺稳当舒服。
李敬修：“买的”
他绕到芽芽背后蹲下，“靠上来”
芽芽一边‘不用啦，也没那么累’一边试着靠一下，舒服得她立刻闭上了嘴安心享受。
虎子刚跟产妇的家属谈完话，产妇羊水栓，新生儿窒息处理得都很及时，要带回去做下一步的治疗，他来问问芽芽要不要一起回去。
酒驾的司跟着，噗通就给芽芽跪下了，不知道是还没醒酒还是咋的，哐哐就磕了头。
芽芽跳起来赶紧往旁边挪。
“我替我全家谢谢你，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我嫂子要是出什么事，我就从湖里再跳下去”
“喝酒别开车”芽芽给人解释了一通，什么喝酒后就算清醒着，人也肢体不协调，反应不灵敏，思维还迟钝，又问人家，刚才是不是没看清一头扎进湖水里了。
男人讪讪道那也不是，主要是轮胎爆了侧翻。
不过这辈子自个估摸着也不敢再喝酒开车了，吓死人了。
旁边一大姨听着听着就往自家丈夫肩膀上招呼，“听见了没有，人家医生都了，喝酒不开车！”
大爷无辜喊：“我那是自行车！”
芽芽看向李敬修，后者摸摸她脑袋，又给撸顺了。
医院他就不跟着去了，跟区调所制印厂约好了见面，他在团鱼山绘制的一张大地图被选中提交给制印厂作为花国四色地质图的范本，得去一趟。
虎子好奇的问了一句什么叫四色地质图，没听过。
李敬修言简意赅，“一种地质图减色印刷技术”
虎子没听懂，芽芽也没有听懂，这回换她问是什么意思。
对待芽芽，李敬修显然有耐心得多，也不跟人扯那些听不懂的名次，跟人解释了什么叫四色地图，那玩意在国怎么研究发展出来，本国这回又是怎么运用红黄蓝黑四种印色方法，什么仪器来制造出四色地图。
虎子：这么一对比，刚才对我的敷衍好明显。
旁边一大爷忽然凑过来问，“姑娘，马扎还要不？不要送给爷爷吧。”
大爷面熟，刚才芽芽休息时瞧见人在树下蹲着下象棋。
李敬修：“就是大爷卖的马扎”
芽芽问多少钱。
李敬修：“十块”
这粗制滥造的工，居然卖十块钱，大爷您坐地起价，心黑啊！
芽芽把马扎收起来往腋下一夹，了声‘不送，自用’就走了。
她蹭医院的车回来，刚好赶上好事。
乔娜笑着难怪朝家打电话找不着人，原来都在外头溜一圈了。
急诊外科的同僚们打算到乔娜家吃一顿饭。
乔娜的男人是人民子弟兵，她住的家属院停电停水次数都比别人家的少。
柯主任：“不过实习生没什么钱，就不用出了”
几个在场的实习生听着都挺高兴，眼神一闪一闪。
念及都是有家的人，柯主任乐呵呵的：“把丈夫都给带上，有孩子的也都带上。”
芽芽问：“可以带别人的丈夫吗？”
柯主任一顿，神色严肃：“原则上科室不干涉个人问题，不过还是要注意影响”
这就是答应了，芽芽立刻给聂海生打电话，“哥，薛姨去拿签证不回家吃饭，你别开火了，一块到我同事家吃饭”
不过节不过年的聚在一块吃饭倒不是闲得发慌。
科室里叫丁香的姑娘，估摸着家里情况不好，每天吃的都是馒头兑免费的菜头汤，对外老跟人是胃不好。
大伙都是干这行的，哪里能瞧不出来啊。
医生本来就辛苦，瞧着人每回从术台上下来身型都打飘，科室里商量着各处一份钱到乔娜家弄饭去，让孩子能吃上点肉，又不让人难堪。
实习生一个月三十块工资，丁香一个月朝家寄25块，剩下五块还能干个啥！
聂海生晚饭后还要去见一个人。
刘秀珠给介绍的投资人之一。
京都鱼市大部分的冻货都经这家之，有钱是真有钱，只不过并不好交。
于他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以跨越的问题，他搞不定的难题从来不躲着，努力会让人上瘾，尤其是努力能尝到甜头以后。
“这就是咱们大晚上还要来这里的原因？”芽芽看着面前的四合院问大哥。
“在别人的地盘，就要守别人的规则，游戏才能玩得下去”聂海生摸了摸幺妹的发顶，从口袋里摸出来个橘子，叮嘱：“在这里等着，别乱跑”
“哥，我已经成年了，不用拿橘子哄，我也不会乱跑的”芽芽接过橘子，“那你快回来啊。”
一孩抱着皮球跑过，跟芽芽对着瞅了好一阵，忽然跑进四合院里。
“哥”芽芽怔怔：“你信不信，我今天救了他们全家”
聂海生：“？？”
芽芽：“而且他们当家的还给我磕了头”
聂海生：“？？”
数次碰壁的聂海生坐在宽敞的红木椅上，瞧着这家男主人疯狂的要朝幺妹的里塞瓶盖那么大的金戒指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怪有些人愤世嫉俗，有些人的成功就是来得那么的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