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混世小刁民 > 正文 第1861章 去见上帝1865
    陈二蛋开始给巴利念起咒语。也奇怪,那些奇怪的咒语,看似莫名其妙哪也不挨哪,慢慢念颂起来,却是功效不凡。一开始念动,使人入静,再念一遍,神清气爽。再念动时,闭了眼睛,周围竟然泛起五色神光。半空里出现神妙幻相,花瓣纷纷坠落。

    给他连续念了一夜,巴利心病霍然而愈,他突然想明白了:达里特一生受苦,此次离世就是解脱。我为情所迷,一再执着,难得圆满。

    他对陈二蛋:“我还想通了许多事情,我以前怨气太重,杀人只是为着平怨,反而又生冤怨,实是不该!”

    陈二蛋也适时的点拨两句:“对啊,我们杀人不是为着自己的私怨,而是为着这个世界的公平。所谓金刚怒目,降妖除魔就是这个目的了。”

    他又想到一句名言,顿了一下,道:“原谅那些恶人是上帝的事情,我们的任务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对不对?”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心意想通。自此巴利不再执着自己的恩愿情仇,而成为陈二蛋走遍世界,扫平磨难的一个大利器。

    巴利问陈二蛋:“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

    陈二蛋道:“我们要找到那个拉兹老贼,这里面的事情大都因他而起,除掉他,就了结一段人间业障。”

    巴利又问:“他现在在哪儿?”

    陈二蛋道:“就藏在太格陵里。”

    “他出家做和尚了吗?”

    “差不多吧!”

    加拉瓦经过一场大是非,得到一个大清醒。伙子是个人才,重新掌权之后,马上开始清理集团内部事务。经过一番调查,他清理出拉兹各种黑材料,这些材料无一不在证明,他就是集团最大的害群之马。

    眼看公司的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拉兹终于承受不住,他明白,再在集团待下去的话,加拉瓦肯定不会放过他,自己会死得很惨。

    这个老狐狸看势头不对,竟然连夜脱光,连自己的女儿也没管,一直跑到太格陵,剃度做了和尚。在白象国也有一个传统,无论这人犯了多大的错误,造下多少业障,只要出家为僧,政府也就不再追究他的责任。

    听到父亲逃走的消息,亚米也很生气,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找到自己的丈夫加拉瓦,请求对方原谅。

    加拉瓦对这事情很是大度,他劝慰亚米:“你父亲并不代表你,你是我的妻子,我们都不是完人,都会做错事情。大家只要以后同心协力,为了集团为了我们这个家努力,我不会翻那些旧账,我们还是好夫妻。”

    亚米听他这么,也很感动,两人抱在一起,痛苦一场。她也决心与父亲断绝关系,一心和加拉瓦好好生活,共同经营塔特尔汗集团。

    陈二蛋和巴利悄悄潜回莫米市,慢慢查访一番,最终确定,那个老狐狸拉兹就躲在太格陵,而且和那个神使拉莫拉多混到一起,上次要监狱长暗中害死巴利,也正是那个拉莫拉多的主意。

    好了,这下找到祸根。两人计划一下,不日就要进到太格陵内,大战妖僧拉莫拉多,除掉老狐狸拉兹,为达里特报仇,也是为民除害。

    他们与拉莫拉多交过,上次破了他的梵天大阵,差点要了这个妖僧的命,这一次准备充分,更是信心满满。

    两人又几次侦察好进攻的路线,研究了太格陵里面的地形图,这是莫米,乃至全国最大的神庙,据拉莫拉多在里面修行多年,庙内多有关。但这对于陈二蛋和巴利两位大神而言,只是菜一碟。

    两人准备停当,化妆成进庙祝福的香客,直接从正门进入。

    随着人流,进了大门,一直往里面走去。过了一个很大的中庭,里面分了许多个的房间。

    陈二蛋问旁边一位服务人员:“你们神使在哪里?我们是相识以久的老朋友了,我想去单独拜望一下。”

    那位服务人员听了,,“我们神使平时都在后殿中修行。您想见他的话,我先去汇报一下,看他有没有时间。”

    陈二蛋道:“没关系,我们都是相熟的老朋友,你带我进去就好。”

    服务人员听了一笑,“那请跟我来吧。”着,自己在前面走,带着陈二蛋和巴利两人穿过大殿,从许多神像中间穿过,出了大殿后门,一直往里面走过来。

    前面一座圆顶高楼,那位服务人员指着楼上:“走吧,前面就是我们神使打坐的地方。”

    三层高楼没有楼梯,服务人员带领他们来到一座假山下,山下有洞,原来从山洞里有台阶,顺着台阶上去,就到了圆楼上。

    服务人员在前面走,两人在后面跟上。假山出来,果然就到了圆楼的第二层,前者在前面领路,走到里面突然一闪身,没有了踪影。

    紧接着一片声大笑传出来:“陈二蛋阁下,杀神巴利先生,欢迎你们来到迷幻天!”

    砰地一声,他们身后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正是拉兹在狂笑,像从天边传来,又似从地下钻出来,在空荡荡的中厅里不断回响着。

    巴利大叫一声:“不好,我们中计了。”

    陈二蛋却不慌不忙:“怕什么?他们越是这样装神弄鬼的,越证明他们胆害怕了,不敢和我们正面对抗而已。”

    巴利觉得他的有道理,又问:“那我们怎么办?”

    陈二蛋笑道:“热菜热炒,凉菜凉拌!我倒要看看他们耍什么鬼把戏。”

    拉兹的声音又飘悠悠传来:“两位真是好胆量,竟敢闯到我们的迷幻天境来了。好,好。既然来了,那就好好体验一下人生无常的境界。前面有的是门,敢不敢推开一扇来试试?”

    陈二蛋环顾四周,果然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大门,有圆拱形,有四方形,有八角形,有椭圆形,大不一,各种颜色。

    陈二蛋笑道:“好啊,拉兹先生既然把我们邀请到这里来,何不现身见面,我们好好亲近一番?”

    拉兹道:“没问题,你可以来这里,推门进来,我自然会好好招待你!”

    陈二蛋一边和他对话,也在一边仔细判断声音来源,自己有一种强烈的意识,那个拉兹就躲在右侧,圆形月亮门后。打定主意,陈二蛋身形一晃,一个瞬间移动的功夫,已经到了门边,抬双推掌,砰地一声把门推开。第62章亲吻花瓣门子开处,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过来,陈二蛋有些身不由己,一下子跌入门内,他进入到一个奇幻世界:

    河水淙淙陈二蛋发现自己变成一条鱼,逆着河流不停的游。河面被一层冰盖住,河水冷凉,阳光从冰面上面穿透下来,又让人,不,这时候他是一条鱼,让鱼感觉到有些躁热。

    他就不停的扭动着细长的身躯,扑摆着尾巴,奋力前游。

    不知道游了多远,头顶上的那层冰盖已经完全溶释。耳朵是哗哗的流水,弯弯曲曲,沿岸有竹林,有桑树,还听到有牛鸣犬呔的声音。柳叶从树上落下来,打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远远石桥边,石阶处,一曲歌声袅袅传来:

    河水淙淙,芳草青青。

    日出东隅兮,踏露而行。

    河水皎皎,芳草萋萋。

    日上桑林兮,浣彼纱衣。

    河水孱孱,芳草绵绵。

    纱衣如霞兮,饰彼芳华。

    歌声似在天际浮动的流云,似在荷叶上滚落的露珠,似在水面上飘摇的花瓣,又如林间第一缕朝霞灿烂而温暖

    陈二蛋觉得痴了,他沉醉在美妙的歌声里,竟然忘记了鳍尾的摆动,身体缓缓的往水底沉下去。突然惊醒,听那歌声就在不远处,于是他打个旋子,转身往石桥方向游过来。

    石桥边,一排青石台阶,一片红红绿绿的轻纱在水中浣洗着,随着水波,五彩的纱衣也起伏飘满,正如延绵不绝的歌声,而那美妙如斯的歌声,正从那个浣纱女的口中唱出。

    彩纱下,青草间,陈二蛋和一群鱼儿静静的听她在唱歌,大家又渐渐的忘记了摆动鳍尾,缓缓沉向水底,有的随波逐流,荡出好远,才又恍然觉出,又摇着尾巴游回来。

    那歌声如同午后的阳光从水面上照射下来,整个河水都成了一坛老酒,让水里生命们都沉醉不醒,宁愿醉死在这歌声里,永不醒来。

    陈二蛋在水中的一丛青草间,他看到浣纱女一只赤着脚丫伸在水面上,拍打着水面,像在击打着节拍,那只赤足青白如玉,柔若无骨,五趾如五只雪白色的花瓣

    他突然在心里萌生了一个猥琐的念头:我能不能游过去,亲吻一下那“花瓣”?仗着胆子,他从水草间游过来,带着羞怯慢慢往那只玉白的赤脚儿接近

    白云飘荡,陈二蛋又恢复到人形,他这时正骑在一匹白马上,阳光刺眼,天气炎热,他领着一支队伍走在盘山路上,一行人都摇摇晃晃,恹恹欲睡。

    他的身边是一辆大马车,红色结彩的轿箱,轿帘遮得严严实实,马蹄声声,车轮滚滚,轧在山路上,嘎吱嘎吱。

    往后看一下,后面也跟随着许多步兵,大家都在肩上扛着长枪,护送着车仗。陈二蛋被夹在队伍中间,骑一匹白马,他想上个厕所,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会。

    实在憋不住了,他让身边的那个兵勒住白马,自己翻身下来,想找个树林,撒泡尿。

    就在他一翻身下马的时候,突然一支冷箭“嗖”地飞过来,擦着他的耳根飞过去,箭尾的毛羽把耳下的擦得生疼,“铮”地一声,正钉在旁边的一个歪脖树上,箭身没进去有半尺。

    “有刺客,保卫大人!”前面领队的侍卫长圈马奔来,里舞着一把长刀,策马疾呼。陈二蛋刚从地上爬起来,马僮扶着他躲在白马的后面,一群士兵举起盾牌,贴着山体,在外面围成一个半圆,大家紧张的往四周看着。

    正这时,“嗖嗖”又飞来两箭,射向彩车,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惨叫,又有另外一个女子在疾呼,“姐,东姐,你怎么了?啊,快来人啊,东姐中箭了。”

    侍卫长舞着长刀再次喝令:“保护彩车!”一阵马嘶,三四名骑车圈马跑过来,在彩车周围盘旋护卫。

    侍卫长四下看看,发现对面山峰上人影一晃,他一声冷笑,把背后的宝雕弓解下来,搭上一支箭,大喝一声,“哪里走!”

    弓如霹雳,箭似流星,对面那只松树一晃,似乎一团东西坠落下来。侍卫长转向对着自己的下:“聂猛,你去!”

    聂猛答应一声,个头如一只狸猫,嗖地一声弹出去,到悬崖边上,跃身一跃凌空跃下去,半空中他抓了一条长藤,身体一荡,很快就到了对面山崖,恍惚间,正往那棵松树下攀去。

    侍卫长又往四周看了看,再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提马回来,下马来到陈二蛋身边:“大人,请放心,刺客马上就可以抓到。”

    正这时,突然又飞来一阵箭雨。

    陈二蛋的白马已经惊了,马屁股上还带了两只雕翎箭。在当时,陈二蛋并不情,只是拼命的拉着马缰绳,想把坐骑控制住,但实在无能为力。

    白马在山路上一路狂奔,前面已经是末路,云气由断崖处翻滚上来,听到下面有惊涛拍岸的声音。“吁——停住!”他拼力的想拉马停下来,只是无济于事。

    “咴儿——”的一声暴叫,白马已经奔到断崖边,突然腾空而起,从崖边一跃而下。陈二蛋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身体一直不停往下坠着,“完了!我肯定摔死了。”

    通地一声,他坠入到深渊,在冷水又不停的下沉。慌乱中,他伸一通乱抓,好像抓到一团麻绳样的东西,原来是白马的尾巴,双死命抓住,屏住气息,跟着白马在水中浮沉。

    “马儿啊,坚持住。我们一定能逃出生天。带我出去,我,我拿你当亲兄弟一般!”白马果然是神驹,它也好像听懂了陈二蛋的心里话,奋力一跃,带着他从水中跃到岸边。

    满身是水,后腿还不停的瑟瑟抖动。陈二蛋也浑身水嗒嗒,从岸边爬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泥水,这才看清楚,马儿的后臀上插了两支雕翎箭。

    他牵着马上到一处平坦所在,把缰绳系在旁边一棵大树上,抚着白马的脖项:“白马兄弟,你忍着点,我给你把箭拔出来。”

    马上打个响鼻儿,用头轻轻的蹭着他的胳膊,表示信任。陈二蛋来到马儿身后一侧,平静呼吸,抓了箭杆,猛然发力一拔,扑地一声,把箭拔了出来,一道血箭喷射而出。第63章你是哪位白马痛地咴咴直叫,后腿又在不停的打着哆嗦。陈二蛋看看箭头上带下来有鸡蛋大的一块肉,不由得惊心,又见另外一支雕翎箭插得更深,自己就不敢再下去拔。

    天色已经黑下来,四下一片黑茫茫,看不到任何出路,而且天气也越来越冷。他从衣兜里找出打火石,又在附近搜罗一些干苔藓,枯树枝。点火,先烘干衣服,也让白马卧在火堆旁边,抚摸着它的脖子:“马儿,先忍着点。等天明,我们出去找个好大夫给你看箭伤。”

    脱下来的湿衣服基本已经烤干了,陈二蛋又披到身上,又照看一下火堆,依靠在白马身边,昏沉沉就要睡过去。

    正在似睡非睡之间,听到一个熟悉的沙哑声音,“行了,别睡了。有人来了。”

    陈二蛋猛然惊醒,他忽地坐起来,倒把一前一后靠过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两人嗷地一声跳起来,回身就跑。树后有个声音大喝:“别动。再动我可开弓放箭了!混蛋王八蛋,怕什么?都给我回来。”

    原来跑的那两人又拿着绳索回来。树后的那个声音又喊:“过去,先把那人绑了!”

    那两厮过来,刚要动。白马已经跳起来,通通一通尥撅子,又扑又咬,把那两人吓得又退了回去。

    陈二蛋也站起身来,抽出护身的宝剑:“哪里来的强盗?昭昭日月”他刚了半句,自己也觉得不应景,因为当时正值夜晚,一片黑暗,看不到“昭昭日月,朗朗乾坤。”

    树后那人在冷笑:“谁是强盗?我们是专门抓捕强盗的官人。”

    听他这么一,陈二蛋也放下心来,朗声道:“我是岳王殿前左司徒,本来特意来我们这里选拔才女的,请对面官人过来答话。”

    “哦?”听到这里,树后那人也转身出来,收起弓箭,随即点燃起一支火把,左持火把,右刀持刀,一步步朝陈二蛋这边过来。

    他让自己的一个下过去,接过陈二蛋随的证件看了一下,点点头,“哦,原来真的是陈大人!我们前几天也接到了州府发来的官告,知道您要过来,我们当地加紧巡逻,昼夜值班,正是为着大人的安全考虑,哦呵呵,没想到在这里正好遇到大人。”完,把刀插回腰间,再次施礼相见。

    陈二蛋也还了礼:“请问,您是哪位大人?”

    那人再次弯腰施礼,满脸堆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个办差的亭长,我叫年四河。这两位是我的兄弟,牛五马六。对了,请问,大人,您是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陈二蛋听这名字好不熟悉,再仔细看,眼前的这位亭长,果然长得又高又胖,黑锅底似的一张大脸,也极为面熟。也就如实相告,“我们中了刺客的埋伏,我的白马中了箭,跳下悬崖,不过,幸好捡了一条命。”

    “哦?刺客在哪里?”听这话,年四河又刷的把腰刀抽了出来,弓身护卫在陈二蛋身边。

    陈二蛋指着头上:“在另一道山梁上,刚才是白马受惊了,跑了十多里路,从这里跳下来,我的卫队们应当已经抓到刺客了吧?”

    “哦!原来如此。”年四河一听,又赶忙去白马身边看一下,吃惊道:“真是一匹好马,忠心救主,也是大人福大命大。这样吧,您跟我到庄上去,我马上找最好的兽医给它调治,您也好好休息,压一下惊。我马上再派人去与大人的卫队联系,最晚明天就能找到他们。”

    看年四河把一切都安排的如此妥当,陈二蛋也没有再推辞,“好吧,您前面带路,我跟你到你们年家庄上先歇息一下。”

    年又连连笑脸允诺,猛地一转身,朝另外两个下喝道:“两个不开眼的,还不过来,帮陈大人牵马。”

    那两个下也赶紧把里的绳索腰刀放好,过来帮陈二蛋收拾一下,请他上马。年四河又大声骂道:“蠢货,眼瞎啊,没看到陈大人的白马受伤了?怎么骑?”他又凑过来,俯下身子:“陈大人,您这马实在不能骑了,我看这样,要不,我背你过去。”

    陈二蛋怎么好意思,连连摆:“我没有受伤,和你们一起走过去就行。”

    年四河执意不肯,他让两名下去旁边砍树,结藤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让陈二蛋躺在上面,两个下抬了担架。他在旁边护卫,又牵了白马,一路转着山道,往山下那个村庄走过去。

    年四河自己的家就在驿站旁边,他原来就是当地的驿丞,现在又做了亭长,一人拿两份工资。他让牛五马六,先把陈二蛋安置在驿站里,又赶紧回去招呼自己老婆:“老婆子,别睡了,快起来做些汤饼。有贵客到了。”

    年四河的老婆也长得黑胖,个子又矮,像个黑煤球。这女人没别的本领,只两样是整个庄子里一等一的好。第一样就是会做饭,一般的青菜豆腐,经她的一鼓捣,都别有一番滋味。

    另一样就是能生孩子,前前后后,一共生了十一个男女,除了夭折的,最后存活了七个,而且都是闺女,人称七仙女之娘。

    那六个仙女其实并不仙,也随他爹娘,高高壮壮,嗓门粗亮,干活是一把好,生孩子也是一把好。他的大闺女生的第一个孩子,和仙女之娘的最后一个孩子是同年同月,也就是亲娘俩一块坐月子。

    仙女之娘的最后一胎果然生了个仙女,自就与其他几个姐姐不一样,人长得水灵,又聪明,活脱脱一个仙女下凡。

    十年前,岳宁国打了大败仗,几乎要亡国。国君被俘后,九死一生又被放了回来。回来后发了毒誓,不报此仇,死不瞑目。他听了右司徒闻天星的谏言,制订“十年生聚”的大计划。在国内奖励耕织,尤其奖励生养。

    生一个男孩,由乡政府出面,奖励一只羊,一千钱,并十亩土地,并免三年赋税;生一个女孩,奖励一头猪,一千五百钱,并十五亩土地。

    年四河那一阵正做驿丞,最先得到来自上面的政策精神,他们率先呼应,两口子奋力执行上乡政策,十来年间,不停生养,最后老婆荣获乡里的生育标兵,他也从一个驿丞又兼任了乡里的亭长。第64章这个女孩不简单做了亭长后,接触的人员也更高级,眼界也更开阔,年四河发现只是生养儿女换土地,性价比还是低了些。如此下来,最多也就落个肥一点的地主,很难再有进步空间。

    而这时候,他发现了一个新的会,岳王正在选“才女”。不过,这个遇也比较渺茫,整个府州才要十名,听到了国都后还要好中择优,最终只有前三甲才出国的会。

    像他们这样的山里的村庄,全国共有几千甚至过万,想在州府的初选中胜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年七妹十四岁那年,年四河就花重金,请了最好的画师,为女儿画了像,又一路使钱,得了乡里的冠军,但进了州级之后,就再无音讯。

    今年是第三年,也是最后一次会,过了十六岁,属于超龄,也就失去竞选才女会但天无绝人之路。真是吉人有天相,有福不用忙。从年四河听涧边那人正是左司徒陈二蛋时,他发现自己的会来了。

    年大娘很快做好了饭菜,其中就是一碗清汤挂面,还有两个春卷。但越是简单的饭菜,越能看出厨娘的艺,那清汤是用老母鸡炖成,又加了十几味中草药,都是大补良口,可熬成的清汤却清澈见底,挂面也丝丝分明,上面还飘了几叶春韭。另外一碟春卷,压了刀花,如花边解瓣,玲珑可爱。

    “大人请慢用。娇滴滴一声,陈二蛋抬头看到一个妙龄女子,低头正在自己面前,环佩丁当,弯腰把食盘举过头顶。

    也许是由于职业敏感,陈二蛋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不俗,转身问旁边的年四河:“这是何人?”

    年四河急忙弯腰回道:“回大人,是女,年七呃,她是我的第七个女儿,上过学,学名唤作年凤朝。”

    “哦,挺好的。年凤朝,抬起头我,让我看一下。”

    年七把食盘放到桌子上,抬起头。这个年七的确长得不错,几乎完全看不到她父母的影子,圆脸,眼如杏核,眉梢之间几丝媚态几分警又有几分倔强之气。见了陈二蛋竟然毫无惧意,还有意的瞟了他一眼,眼珠一转,犹如一只野兽。

    陈二蛋心里一动,觉得这个女孩子不简单,调教一下,或者可以大用。

    女儿没有多什么,把食盘放到桌子上,退了出去。年四河又在旁边一个劲的夸耀自己的女儿,这孩子从就不简单,没到十个月就开口话,一就是一整句,伶牙利齿,从不结巴。不到一周岁时就可以满院跑。一周半岁时,可以写字,那时候,他爷爷还在世,给他写了一遍名字,她就过目不忘,马上可以写出来

    陈二蛋真的有些饿了,拿了春卷吃起来,等吃过两个之后,才发现这里面内有乾坤,据年四河,这春卷是用当地的好茶叶薰制过的,有异香,治百病。

    又尝了一口面汤,陈二蛋更是赞不绝口:“这艺,怕是比岳王宫的庖厨还要高明一些。贵夫人真是好厨艺啊!”

    年四河满脸堆笑:“大人只要吃得高兴,我让那老婆子天天给你做来。”话里话外,着又绕到选才女的话题上,年四河终于,“大人,您觉得女凤朝,可不可以入选才女呢?”

    按,今年才女选拔已经接近尾声,陈二蛋这次来到当地府县,就是把已经入选的才女接回到京都,进行最后的决赛选拔。但路上突遭变故,遇到刺客,轿中的才女被刺,现在还生死未卜。

    听年四河问起,他低头沉吟一下:“按条令规则,在今年开春之际,你应当把令女的画像先递到州制。”

    陈二蛋话还没完,年四河一脸苦相的:“陈大人,我也知道啊。只是那里面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我前两年也是这样做的,可一递上去,再无消息。这样吧,可能是半路上被别人使了法,给挤出来了。您也看到了,咱家这女儿是什么情况,方圆几百里少有的颜色,再不要聪慧才气。唉,这里面水太深了。”

    “呵呵”陈二蛋也明白他的这意思,只能笑了两声,又拿了汤匙喝了两口鸡汤,又挑了面条尝尝,果然入口爽滑,弹牙筋道。

    年四河又凑近一些:“陈大人,您大驾幸临我们此地,这也是天意啊,女幸运得遇大人,还请您多多关照。”

    陈二蛋放下碗筷:“年老兄,我先问你。这才女的事情,您都知道吗?我是,如果令爱真的被先入国色前三甲,您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吗?”

    年四河道:“听,他们会被送往武英国为妃,是吗?”

    陈二蛋点点头,缓缓道:“我们岳宁国与武英国之间的恩怨,你也肯定有所了解,如果把令爱送到敌国武英王那里,您,真的放心吗?”

    年四河站直身子,把胸脯拍的当当响:“有什么不放心!前面恩怨已经一笔勾销,我们现在不是结盟交好吗?再了,这是我们岳宁王的王谕,他号令我们做什么,我们做为一名岳宁百姓,当然要服从响应才对。这也算是对国家尽力。”

    实际上,他早就看得明白。如何入选州级才女,可以两万钱,百亩土地。如果能入选国色前三甲,至亲可以封爵,进都建府,永世富贵。

    两人正话间,听院子外面有动静,牛五从外面进来禀报:“年大人”

    话还没完,年四河上去踢了他一脚:“什么年大人,我算什么大人,我是人。陈大人在那边,有话赶紧去报告。”

    牛五揉揉屁股,对着陈二蛋又谢礼报告道:“陈大人,我们已经找到宋将军,他们的队伍都在外面等候。”

    陈二蛋从床榻上起身,这边年四河急忙递过鞋了,要亲给他穿上。陈二蛋把他推开,拖着鞋子往外面来:“宋大礼,过来回话。”

    一阵凯甲响动,宋大礼从人群里出来,抱拳朝陈二蛋施礼:“陈大人,属下无能,让您受惊了。”

    陈二蛋一摆:“我没事,你先车里的那两名才女怎么样了?”

    宋大礼面有惭色,他天生一副笑脸,即便这时候,还是看上去有些似笑非笑的样子,颇为尴尬的:“是属下失职。两名才女,一死一伤。其中一个被箭贯胸膛,当场毙命。另一个,被箭伤到右眼,可能要眇一目。阅读-第65章踏歌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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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踏歌而行听到此处,陈二蛋慌忙又问,“她们现在何处?”

    宋大礼:“死者已经就地安葬,伤者现在在彩车内。在随行御医给他处理了伤口。”

    陈二蛋让他带自己过去看一下。打开彩车的帘子,那名新选来的才女正躺卧在车箱里。现在已是微熹初露的时刻,又有火把打过来。陈二蛋仔细看进,那女子满身血迹,头上还缠了厚厚绷带,只露出一个下巴来。

    应当是御医给她用了麻沸散一类的药物,现在她正在昏迷中。陈二蛋转头问那个随行御医,“这个女孩子怎么样?”

    御医低头道:“性命应当无碍,只是箭伤及眼眸,就算伤愈,怕也盲了一只眼。”这对于一个“才女”而言已经就等于叛了死刑。

    陈二蛋心事沉重,他安排御医还是要尽心医治,带着宋大礼回屋里,屏退其他人,悄声问他:“伏击我们的是些什么人?抓到了没有?”

    宋大礼,“没有抓到活口。聂猛抓到那个刺客时,对方已经服毒身亡。他们一共有五个人,都是死士。此次刺杀行动,肯定有过周密安排。目标在于才女,就是把她们杀掉。”

    “当时有三名刺客已经被我们包围,他们身受重伤,他们冒死冲向彩车。临死前还发袖箭,把这两个才女射成一死一伤。”

    陈二蛋半晌不语,突发一问:“那你觉得,这些死士是谁派来的?”

    宋大礼是个细心人,他也顿了一下,才回答:“我也没有把握,他们有备而来,尸体上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只是听那个带头的发命令时,话口音好似不是我们本国人,应当是外国人吧。”

    “武英国?”陈二蛋又陷入苦思:武英国王向来对本国美女感兴趣,也盼着越多越好,怎么会派人来杀这些才女?如若不是国王,还会是谁?

    “河水淙淙,芳草青青。

    日出东隅兮,踏露而行。

    ”

    驿站墙外,渺渺茫茫传来一阵歌声,那歌声似极远处传来,又好似就在耳边。陈二蛋突然心头一颤,觉得歌声正如清晨第一缕阳光,透出暗夜,又如一弯清泉淌过荒原。这声音只沁入他的心脾。

    他暂时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到一边,对着宋大礼:“你把那个年四河亭长叫过来。我有事问他。”

    宋大礼并没有出屋,只是略转一下身子,对着窗外:“年亭长,请进来吧。”

    年四河就在窗外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他不知道这个宋大礼是国都王宫内一等一的大高,一丈以内,有只耗子经常也逃不过他的耳朵,何况他这样一个莽大黑粗的大老爷们。

    年四河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被里面的人发现了,“哦,呵呵。来了来了。”他搔着头皮从外面进来,“我正想过来问问,各位军爷,要怎么吃饭?这几十口子人一起开饭,我那婆娘一人可做不来。”

    陈二蛋,“不用。他们有随军的伙夫。我来问你,你听,外面那唱歌的是谁?”

    年四河也侧着耳朵听一听,“哦哦,这我知道。就是桥西儿,给石桥那边洗衣服的,对了,有时候也来找我们家凤朝来一起玩,还跟她学写字呢。”

    陈二蛋又问:“她叫桥西儿?姓哪个乔?”

    年四河:那孩子是个孤儿,原来跟他姑姑家住过来的。后来她姑姑死了,她就在桥西给人洗衣服渡日,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大家都叫她桥西儿。嗯嗯,这孩子唱歌是挺好听的,跟黄鹂鸟儿一样。

    哦。陈二蛋总觉得那段歌声很熟悉,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年四河继续堆着笑脸:“对了,陈大人是不是叫她来洗洗衣服?这孩子也不容易,能给您洗衣服也是她的造化。要不,我这就出去叫她过来一下?”

    陈二蛋,“不用了,有空我自己去桥西转一转。”

    年四河下的那个马六,本身就是个村里的兽医。天亮后,他看看白马屁股上的雕翎箭,一时痒,扑地一下,把箭拔了出来。又随抓一把草药给敷上,到了中午时,白马的伤口已经止了血,慢慢又结痂了,这让他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次立了大功一件,陈大人肯定会有不少赏钱。

    年四河背了,在自己家的屋子里转来转去,他那黑绒球似的老婆,不停的抹着眼泪:“你也太狠心了。怎么非要把自己闺女送到那种地方去?她是我的心头肉啊,那又是什么好地方?我舍不得。”

    年四河烦躁地打断她的话:“真真是妇人之见。你懂得什么?那是什么地方?肯定也是好地方!君王待的地方还有不好?你个娘们就是什么也不懂。我们闺女去了那种地方,还能受得了罪?你就等着享福吧。”

    年大娘还在哭着:“人们都宁为从林鸟,不做金丝雀。你以为王宫是什么好地方?那里是是非窝子,虎狼窝子,咱就是家户的命,去了那里有什么好?遭罪倒是事儿,弄不好丢了性命,可让我老婆子怎么活?”

    年四河过去踹一下桌子腿:“贱命的婆子,你就别号了。别人都争着抢着的事,怎么到你这里倒成了恶事?行了行了,你也别号丧了,能不能去还不一定,人家陈大人还没有答应下来!”

    “我先去看下,陈大人回来了没有,”他拔腿往屋外走,转身又恶狠狠的对着老婆,“头发长,见识短,这事上,前两年你就老给我作梗,今天好容易有个天大的会,你再来捣乱,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年四河出去,内屋子里一挑门帘,女儿年凤朝从里面出来,来到母亲背后,轻轻的抚着她的肩头,又轻轻替他锤打一下后背:“母亲也不要伤心。”

    “儿啊!”年大娘抓了她的,“你还,不知道啊。你爹要把你放到王宫里去,那可不是我们家儿女待的地方啊!”

    年凤朝笑了:“母亲又何必担忧?就算王宫大些,难道岳王王后他们还长了仨鼻子六只眼不成?那些王公贵族不也是娘生爹养的?”

    听她这话,年大娘愣住了,半晌才,“女儿啊,你怎么敢这么?人家天生的贵族,我们就是贫贱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