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我,你们根本不会如此忧心,傅子夕也不会以下犯上。”白湘坐着,扯了一个很是牵强的笑意,眼里一点光都没有。
正如她所,她不喜欢这个世界。
“你想的是,如果没有你,世界就会好?”凝竹烟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轻轻地笑了笑。
“如果没有你,江兰泽就是病死在术无斋,也没有一个人给她置办后事,如果没有你,墨枍最终只会抱着找不到自己妹妹的女儿这件事遗憾而终,华比之的生活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凝竹烟盯着她,再问:“你现在还觉得,如果没有你,这世界会变好?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吗?”
“之前大姐不是过,不是谁没了谁就活不下去吗?现在怎么又把我得那么重要了?”她没抬眸,也不敢看凝竹烟的眼睛。
她怕,她会忍不住哭的。
“确实,大多数时候,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忘记那些曾经让自己耿耿于怀的事情,可是,不是谁都会忘记,有些人,会终其一生的铭记。”
“你不也是吗?那些事情,你从未忘记,也同样耿耿于怀。”
凝竹烟拿起了边的扇子,又轻轻的摇了起来,她好像很怕热,明明已经入了凉秋,她怎么还一直带着一个扇子,让人确实是有些不解的。
“我该忘记吗?也是,她们全部忘记了,就只要我一个人记得罢了,我一个人,无数个日夜无数次的崩溃,绝望,可是当年,哪怕要是有一个人给我伸出个,若不是她们,我又何至于此呢”
故事开始于那个漫天飞雪的冬夜,其实已经忘记了,当年她是几岁,是四岁?或者是六岁?
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天的雪下得好大,不过有一个人给了她个馒头,还带她回了一个暂时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可是第二天,她被卖到了花楼。
其实在最一开始,她并不是江兰泽捡到的,她是在另一个花楼。
那花楼老鸨看她姿色算好的,就打起了主意,不过年龄太,就想着养在后院几年,十六七再出牌。
她倒是听话的,但似乎又不是那么的听话。
“幺儿,去打盆水过来,给姐姐我洗脚。”
花楼里的一个姑娘,叫呵着让她去拿水。
那是个冬日,的一个身影,在厨房艰难的烧水,然后当她以为,自己把这件事已经做好了的时候。
抬过去的时候,水温不够,那姑娘又吆喝这让她去拿一壶水。
那水刚烧开的,那姑娘却故意把水撒到了她身上。
“你!”
“你什么你!这点事都做不好,今天你别吃饭了!”
老鸨走过来,看见这场景,还骂了白湘几句。
之后的日子,她被各种使唤,其实倒也慢慢就习惯了。
可是她怎么可能会甘心就这样一辈子活在她们的奴役之下,然后以后成为她们?
她不可能成为她们,永远不可能。
七岁之时,她虽不识字,但是却很喜欢听外边茶楼里的书先生去书,沉迷于这故事里的世界。
从那时候开始,她经常自己自言自语,用着青涩的字,在写话本。
那时候开始,她就渐渐的变成了她们眼里的怪物。
这日,她正写着话本,却又几个人进来了,二话不,就把她打了一顿,嘴里还骂着腌臜的话。
“你个狗养的玩意儿,这才几岁,便就知道抢人熟客,你不知道这是最大的忌讳吗?”
“你敢还看看!你要是敢还,那就是真想抢客人!”
里本来拿着刀的白湘顿了顿,咬着牙:“我没做。”
那群姑娘人多势众,白湘又不过只是个七岁儿,没几下就被她们抓住,一人一个巴掌,有些姑娘,明明事情和她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们还是凑了热闹,给了她一巴掌。
被打得嘴角流血的她被摁在地上,那个挑事的姑娘拿着椅子,扣在她的头上,她坐在上面,把她写得话本撕的粉碎。
“什么东西,整天就想着这些妖魔鬼怪,真是个疯子。”
还把她的话本,扔得满地都是,吵吵嚷嚷一阵子,老鸨过来了,却揪起她耳朵骂到:“你个祸害,到处还不如不拿你回来!”
“我没错!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就是我错了!”
她就是喜欢的和她们不一样,她有什么错处?凭什么,她们都那么的厌恶她?是她错了?
七岁的她,在后来学会了虚情假意,要在这里活着,只能让别人开心,只能顺从。
别她不放抗,她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姑娘,打不过,逃不掉。
如果在当时的全世界都与你为敌,你又怎么反抗?
就像是一袭巨浪,你身在巨浪的前面,只能选择等死。
不是所以的反抗都会有所作用的。
大概十岁那年,有个酒客看中了她,她又怎么会答应,她跑了。
可是,她那么,怎么跑得远?
那时候觉得,。世界好,该往哪里跑?
“你这个贱蹄子!还敢跑!”
老鸨抓到了她,抄起棍子就打着,不心,直接打到了她的眼睛,血流的好多好多。
也是因为那一次,她瞎了一只眼睛。
不过还好的是,她最后被江兰泽救回去了。
“事情也就大概这么个事情,其实并不算什么,是吧?”白湘着,似有若无的笑了一笑,看向凝竹烟时,她自己已经是满脸泪水了。
“对不起,失态了。”抹了抹眼泪,笑了一笑。
凝竹烟一时不知道该些什么,默了默。
白湘起身,脚步有些摇晃,凝竹烟起身,还是扶了她一下。
“后来呢?”
凝竹烟还是让她先坐下,问着。
“其实一开始我还是乐观的,在术无斋也不错,那些姐姐对我也好多了,只是之前那家花楼的人还是会经常来找事情,我也没理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去年开始,我就开始出现噩梦,幻觉,我在夜里,经常会看到有一个女生,她从不露脸,但一直要我死。”
“你,是我错了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