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屋子的侍卫, 明雀离挑眉，倒是不怎么意外。
金子哥哥虽然没有过，但他又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那些偶尔传来的响动他自然清楚。再这些跟在后面的侍卫也识趣, 从不会靠得太近，明雀离也就懒得管了。
只是没想到, 他们竟然来得那么快。
似乎是看清楚了他的疑惑，书画扶着莫姐, 恭敬地道：“夫人, 奴婢在下来的时候, 就顺便通知了留守在外面的侍卫。”
至于怎么通知的, 他们身为将军府的人，自然有一套传递消息的办法。明雀离也没有多问，勾唇一笑, 恶劣地看向那个脸色大变的鸨母。
虽然这些侍卫不来, 他照样可以轻飘飘地离开望海楼, 但怎么呢, 明雀离还是很喜欢这种不用动手就能欺负人的感觉的。
唔, 尤其是这种感觉来自金子哥哥的时候。
明雀离笑意吟吟地看着那吓傻在原地的鸨母，眼尾上挑, “怎么，你现在还要拦着我吗？”
随着他的问话，满屋子的侍卫皆都凌厉起来，手中的刀刃混出, 露出一截子冷冽的光芒。
那是真正见过血的沙场之刀。
鸨母咽咽口水，很想拦住这些人，但本能传来的畏惧，却让她的身子不断地发抖。
她很清楚，别那些子侍卫没有来，就是过来了，恐怕也没有本事和这些真正上过战场的精兵对抗。
大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那些个刚才还色中饿鬼的嫖客们早就吓软了一切，瘫坐在了地上，比起身边的妓女们还不如。
明雀离随意地瞥过这些人，目光没有一丝波动。看那个鸨母不出来话，他不由得一笑，转身就要离开望海楼。
“你们这是仗势欺人！”鸨母忍不住了，她握紧还在兀自抖动的手，想起那位越来越虚弱的尊上，眼里满是一片狠意，“堂堂将军府，就是这么胡作非为吗？！”
她指着明雀离，眼里满是愤怒，“夫人如此行径，理他不怕惹将军厌弃吗？”
“厌弃？”明雀离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身，看向那位鸨母，嗤笑出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评判起我们之间的感情来了？”
他看着鸨母，高高在上地道：“至于仗势欺人，我今天就是欺你了，你又能如何？”
“你又敢如何！”
鸨母本就惨白的脸色在他这一句质问下，彻底没有了血色。她嘴唇蠕动几下，还想在什么替尊上留下那位姑娘，就见明雀离已经转过身，脚步不停，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望海楼。
她无望地闭上眼睛，却不敢休息，撑着桌椅站了起来。
“夫人，请上车。”侍卫掀开车帘，恭敬地道。
明雀离没有理他的话，感受着从身后传来的窥视感，蓦地扭头看了回去。
砰——
一截蓝色的衣袖迅速消失在阁楼的窗子边上，明雀离眼力极好，犹能够看清窗格微微地颤动。
他眯起眼睛，扭过头去，什么也没有，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咄咄地前行着，带着里面的红衣美人越走越远，等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在长街之上，那个合上的窗户才被人心地开。
男人低下头，愣愣地看着下方空荡荡的街面，半晌才苦涩地出声：“原来大人在他身边，是那么开心吗？”
他曾踉跄地追随在大人身后八年，也曾注视着大人的笑容八年，却从来没想过，大人的笑容可以是真正的开心。
就好像，那只心已经死去的凤凰，终于涅盘重生，彻底活了过来。
不过——
“比起我，他确实做得更好。”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合上了，那一角蓝色也彻底沉寂下去。
马车悠悠地行驶在路上，很快就回到了将军府，明雀离下了车，就为门口守着的三个人挑起了眉。
他家金子哥哥也就罢了，旁边的那两个，是来干什么的？
顾晚秋，还有那个尚明宁。
明雀离挑眉，从马车上下来了。
“雀儿，你回来了？”萧风来原本隐隐的不耐烦化为了纯粹的欣喜，他上前牵住人的手，笑着道。
“嗯，”明雀离点点头，目光像是无意似的停留在旁边两个人身上，“这是……”
看到他们，萧风来的表情也不由冷淡下来，“那位顾姐相府的李姨娘请你回去一趟，至于另一位，据是为了京城这几日的案子而来。”
他虽然很想把两个人直接敢走，但顾虑着雀儿现在的身份，还是把人留下了。
“哦，”明雀离点点头，将目光移到了顾晚秋身上，“你倒真有闲心，吧，是怎么回事？”
顾晚秋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了僵，倒三番两次在这个庶女面前吃瘪的经验也让她咽了下那口气，强笑道：“妹妹的是哪里话，我要是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明雀离冷冷淡淡地看着她，“确实不能。”
顾晚秋：……
顾晚秋此次过来，还真是有事。
一来，原本顾明德三番两次让顾晚离回家，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本来是想要冷落这个庶女几天，让她知道没有娘家的艰难。却没有想到这个庶女过得不仅不坏，反而是风生水起。这让顾明德心生愤恨之余，也想到了府里的另一个夫人，正是顾晚离的母亲，以此来威胁自己的女儿。
二来，则就是顾晚秋自己的目的了。
微垂下眸子，顾晚秋柔柔弱弱地笑着道：“我此次来，是因为李姨娘想妹妹了，但又联系不上你，所以我过来好接你回家。”
至于她自己的目的，顾晚秋悄悄往旁边的男人看了看，几分含羞带怯。
她可是答应了成岳，要帮他拿回自己的东西。
明雀离摩挲了下手指，心中思量了一下，神色冷淡地点头：“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回去一趟的。”
他答应那个顾晚离的事情，那三个凶手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剩下的顾明德三人，等他让金子哥哥一切安好之后，自然会一起清算。
唯一头疼的，就是她的那个母亲了……明雀离心中思考了一下，决定过几日还真要去一趟相府，不管那个李姨娘是怎么想的，都要早点解决好。
“既然没事了，那你就回去吧。”看着顾晚秋的样子，明雀离蹙眉，不客气地直接赶人。
“妹妹，我——”
“书画，送客。”明雀离连门都不准备让她进，直接喊人送客。
他这么一番作为，顾晚秋还没话，尚明宁倒是忍不住了，讽刺道：“将军夫人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连自己的姐姐都不知道尊重吗？”
萧风来蹙眉，上前一步，冰冷地盯着尚明宁，“我可不知道我家雀儿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姐姐，尚公子请慎言。”
“你——”
“看来这几天尚公子过得很轻松啊，怎么，你和顾晚秋偷偷私会的事情，是没被皇帝追责啊？”明雀离轻轻一笑，接着自家金子哥哥的话道。
尚明宁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甚至不敢看旁边的二姐，心里紧张不已，更是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庶女满心地厌恶。
原本这件事情，那皇帝虽然大怒，但终究顾忌着尚明宁国师弟子还有顾晚秋的身份，所以只是在国师面前冷嘲热讽几句，就把这口气咽下了。尚明宁气愤之余，也不由得庆幸此事不会传到顾晚秋耳朵里，可现在……
他们此时正站在将军府门外，来来往往的虽然没有几个人，但也是有几个仆役下人的。明雀离的声音不，这一下子……
顾晚秋愣愣地站在那里，看向尚明宁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宁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二姐，你不要误会，这件事不是这样——”尚明宁着急地想要解释却被女子尖利的声音断了。
“我和宁哥哥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顾晚秋不敢接受一样倒退一步，委屈地道，“要不是你往外，有谁会知道？”
完，她就一扭头，转身跑走了。
“二姐，你听我解释！”尚明宁慌忙跟了上去，完全忘了自己一开始的算。
看着面前两个蛀虫离去的背影，明雀离悠悠开口：“就这么没脑子，还敢觊觎风来你？真是不知所谓。”
当他没有看见那个顾晚秋，老是往自家金子哥哥面前凑吗？明雀离眼神一冷，心情不好地想。
萧风来无奈地摇摇头，软声哄道：“好了，晚膳已经做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不生气了。”
明雀离哼了一声，威胁道：“以后她再来，不管是为了什么，你都直接把人赶出去，明白吗？”
萧风来哪敢不应，连忙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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