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爱之苑 > 正文 第七章 诡秘
    楚维仑的自身条件确实算得上优越,大学生,关干部——大关的干部,这已经就非常优越了,如果再看长样儿,相貌,那可就更优越了!按照当时流行的女孩儿择偶对男性在长样儿上的理想追求,楚维仑称得上形象佳——前面看是演员,后面看是运动员!即是演员又是运动员,就不会奶油,而只能是阳刚的那种了。楚维仑毕业后甫到关,给他介绍对象的人——媒人——红娘跟着就来了,有时一天竟然会有两个!介绍人多,楚维仑相看的女孩儿就多,那可真就是老了去了!可两年过去,楚维仑生拉没处上对象,更不用结婚了!这来可就是个怪事儿了!他自身的条件没的,他家的条件虽不上很好,但也不能很差,咋也不会对他的婚姻产生这么重大的影响——影响到他搞对象!那是不是都是他看不上人家呀?应该,这种情况居多。这个——个子矮啦!那个——长得有点儿黑啦!当然,这些话,楚维仑只是在心里对自个儿这么。在这个——那个——的过程中,楚维仑又见了一个,仍然没行。哪都挺好,就是走道儿——咝——啧!

    如果,为楚维仑介绍对象的人多如过江之鲫,那是有点儿夸张,但要络绎不绝,可绝不为过。中国成语中有那么一句,叫做适可而止,那在搞对象和婚姻这个事儿上也不能例外。时间一长,左一个不成,右一个不成,介绍人在脸上无光的同时,心里难免就会生出一些想法。这子咋回事儿?看样子也不象有啥毛病啊?这也太挑了!是眼眶太高还是咋的?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咋?你以为你是皇上选妃子——选皇后吗?差不多就得了,这干啥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的!哪有这样的!找对象还得看脚!干脆把衣服脱了看看得了!这话竟然传了出去,又从在别的单位工作的楚维仑的同学那儿传了回来。楚维仑一听,觉得与事实不符,有些气愤。没有的事儿!同事给介绍个对象,咱能让人家把鞋脱了把袜子脱了吗?那不胡扯嘛!那咋可能哪?那你看脚是咋回事儿?看啥脚看脚!那女孩儿走道儿脚尖儿有点儿朝外撇——有点儿外八字儿。外八字儿?象芭蕾舞演员那样吗?要是那样就好了!你这人也真是!没看好你就没看好就得了,哩哩啰啰地那些干啥!啧!也是!当时,楚维仑觉得跟一个相近的人,那有啥呀!实话实嘛!这不也显得近乎嘛!那介绍人是楚维仑到关工作后相处最为要好的一同事——哥们!俩人儿相差也就那么五六岁,平时非常融洽,虽还没达到无话不的地步,可也差不太多了!那介绍人,楚!咱哥俩儿,你还有啥不好的哪?到底差哪儿呀?楚维仑吭哧了半天,道,差——也不能差,就是——楚维仑就了!谁曾想,这事儿竟然能传到远在别的单位工作的同学耳朵里。再了,传就传呗!既然做下了,还怕你传吗?可你倒是——那也不实事求是啊!楚维仑始料不及,麻痹——大意了!同时,楚维仑有了一种感觉,平时不觉咋的,这水——也太深了!可是!传能咋?不实事求是能咋?水深不深能咋?楚维仑一时有点儿犯横,我挑我就挑了!爱咋咋的!

    话回来,楚维仑相看的那些女孩儿,并不都是楚维仑不行的,真还就有人家不行的。按,相看对象——相亲,一走一过,看得上看不上都属正常,那有啥呀!看上了,行!看不上,不行!这不就结了!可人世间有些事儿并不都是直白的,有的非常奇怪,有的有点儿微妙,有的莫名其妙,有的甚至让人觉得诡秘,在相亲这个事儿上也有表现。这么,是不是有点儿过?不就相个亲嘛!咋还整出了莫名其妙,整出了诡秘哪?——一点儿也不过,楚维仑认为。当然,世上人有的婚姻顺畅,有的人婚姻不咋顺畅,每个人的遭遇是不同的。相亲相得多了,在相亲这个事儿上遭遇到的情况那也是多种多样,千差万别,完全可以用五花八门这句俗语来形容。有一回相亲,确实让楚维仑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也可以是诡秘的感觉。

    关招待所的会计吴姐给楚维仑介绍了一个女孩儿,大学刚刚毕业,是省医院的实习医生。楚维仑可真是看好那个女孩儿了,可那女孩儿也不知为啥,生拉没看上他。啊!也不能没看上,反正就是没行。

    这个事儿发生在楚维仑到关工作两年半多一点儿的时候。秋天,接近晚秋。

    有一天,关财务室会计老陈慢慢悠悠地踱到了楚维仑所在的办公室,站在门口,笑呵呵地招呼道,楚!忙啥哪?楚维仑一看,赶紧站起身来,道,啊!陈会计,快请进!不进啦!你出来一下儿!哎!楚维仑答应一声往外走。干啥?有啥事儿不能当着大伙儿,还得来个单调!老陈!进来!好事儿不背人!同楚维仑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大徐——年龄比楚维仑大了能有那么五六岁——微笑着嗔怪道。诶——你这东西!就你一个就算大伙儿啦?老陈笑着道,进来就进来!还怕你是咋的!老陈笑着走进来。是不是又给咱楚介绍对象啊?大徐问道。老陈笑么滋儿地回答道,你咋啥都知道哪?咋?不行吗?老陈要想办啥事儿,咱敢不行吗?老陈收了收笑脸儿,道,啊,是!招待所吴要给楚介绍个对象。她跟楚不太熟,怕不上话,让我给一。吴问我,听你们关那边前两年来的楚还没对象哪?到底有没有啊?我,好象还没有——啊!据我所知还没有。咋?你要给介绍一个?吴,是呢!我的一个朋友——姐妹儿!也多少年没见了!昨天碰着了!一唠,她那姑娘还没对象哪!都二十五啦!吴跟我,那姑娘叫潘娟,打吴见过,那长得才好哪!吴跟她那姐妹儿,啊!就你家娟呀!可不么!啊呀!这可真快!娟都二十五啦?啊!也是!咱家吴琴也都二十三啦!孩子都有啦!吴姐的丈夫也姓吴。啊?你家吴琴都有了孩子啦?可不!你瞅咱们都啥样了!那孩子能不大嘛!孩子都有孩子啦!娟该工作了吧?工作了!这不大学才毕业,分到了省医院!呀!是个大夫啊!你看你!真有福气!娟那丫头打学习就好!吴,你这一还真着了,咱们关那边前年新来了个子,也是个大学生,听还没对象哪!那子心才高呢!来咱关这——也有**年了吧!看过的对象那也得有三四十个了!愣没有看上的,真是!你家娟能行!娟打就好看,招人稀罕!女大十八变,现在更好看了吧?哎呀!好啥看!一般人儿,还行吧!你看!着,吴那姐妹们就从自个儿包里掏出个钱包,从里面拽出一张照片来。吴,啊呀!那丫头长的!楚啊!听吴那意思,这回你能满意!到这儿,老陈笑了笑。你要是觉得行,我跟吴一声,让吴给你们约一下,看哪天你们见见面!

    老陈左一下子右一下子地了半天,楚维仑总算听明白了。

    老陈的吴就是吴姐,岁数大一点儿的管她叫吴,岁数一点儿的管她叫吴姐。其实吴姐岁数也不了,也快五十了。吴姐在关很有号,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好,而是因为她泼辣干练,会计那套业务在她里当当响。楚维仑认识吴姐,头一次见吴姐是在关招待所前台。关来了两个客人,是楚维仑他们处业务上的事儿,在招待所住了两天。那俩客人走时,楚维仑陪着那客人到招待所前台结帐,碰巧吴姐正在跟前台服务员着啥,于是,就认识了。

    时间约在隔一天的上午九点。

    关招待所在距关办公楼不远处的另一栋楼的一层,关办公楼和招待所所在的那栋楼中间隔了一条街,招待所那栋楼在路南。

    八点五十五分,楚维仑敲开了关招待所财务室的门,留着短发长着一双大眼睛的吴姐站在门里。

    九点整,楚维仑听到走廊里传来了话声。麻烦问一下,会计室怎么走?啊,你是财务室吧?对对!财务室!找谁呀?我找吴姨!吴姨?啊——找吴姐!从这儿转过去,一直朝前走就看见了,门上有牌儿!谢谢啦!

    吴姐了一声,来了!刚站起身,财务室门外已经有了轻盈的脚步声。很快,一个女孩儿出现在门口。

    自打楚维仑走进财务室,门就开着。门就别关了,潘娟一来,咱们就能听着。吴姐道。

    一双大眼睛镶嵌在一张白净的脸上,鼻子嘴儿。齐耳短发象缎子一样柔顺光滑,颜色是那种深棕色——深褐色?着黑色风衣,黑色休闲裤,黑色高腰半高跟皮鞋。

    巧玲珑的那种!

    楚维仑一忽儿觉得看到了动漫中的卡通人物。

    实在是太漂亮了!

    啊!娟吧?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我是你吴姨!啊!吴姨!这就是。

    三个人开始交谈。吴姐笑盈盈地道,娟儿!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见过你!着伸出去,在离地面不到一米高的地方比划了一下。那时你也就五六岁吧!这一晃都二十来年了!这都成大姑娘了!这过得可真快呀!前两天在街上看着你妈了,在一块儿唠了两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那姑娘比你两岁,都有了孩子了!你看!吴姐着拽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我外孙子!潘娟把那张照片拿到里看了看。道,吴姨,您可真有福气!这孩子,笑模笑样儿的,将来可就是个大伙子啦!啊!话是那么,等到那时,我也就老掉渣儿了!吴姐笑起来。行!你们俩儿话儿,唠唠!关那边儿有点儿事儿,我得过去一趟。吴姐过,起身。楚维仑和潘娟都站起身来。啊!你们坐你们的!吴姐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身来,有些歉意地道,哎呀!忘了给你们倒水了!不用不用!吴姐,我来!楚维仑多少有点儿别扭的感觉——潘娟管吴姐叫吴姨,他却叫吴姐。这种情况,处理这种事情,最好就是啥也不叫,直接事儿就完了!可已经喊出了口。也行!都是自家人,你们就自个儿倒点儿吧啊!

    吴姐推开已经关上了的屋门,走出屋去,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把那门关上,反而向外推了推。

    你到关几年了?潘娟问道。二年多了!噢!听你们这单位可是省里的大关!啊!啥大关!还行吧!你是毕业就分到这单位了吗?是!你是刚毕业?嗯!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口腔。噢,那你就是牙医啦!啊!算是吧——

    有一搭没一搭地唠。楚维仑觉得,俩人儿唠得很顺畅。

    不久,听到有人走进楼里来,从前台那边再一次传来了话声。关的两个事业单位也在这栋楼里办公。平时,除了上下班和中午休息的那么一段时间外,人员走动并不多。

    一股强劲的风顺着走廊冲过来,打到敞开着的屋门上。门唿的一声动起来,呯的一声撞到了门框上,合上了。

    楚维仑的心里嗵的一声响。

    咱这地儿一年就刮两次风,一次是春天,一次是秋天,楚维仑道。咝,刚才走在街上,好象风并不大。这可能是过堂风。潘娟道。

    楚维仑有点儿拿不定主意,是走过去打开屋门,还是让那屋门就那么关着,最终,楚维仑没有动。屋子里静了一忽儿。接着,俩人儿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话唠嗑儿。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门被拽开了,吴姐站在了门口。可能是由于屋门关上了的缘故,吴姐进到楼里来,楚维仑并没有听到楼门的响声,好象潘娟也没有听到。

    吴姐愣愣地看了看楚维仑,又看了看潘娟。

    楚维仑和潘娟站起身来。

    潘娟招呼道,吴姨!回来啦!啊!回来啦!也就几句话的事儿!吴姐道。吴姐有点儿不太自然地笑了笑,两只大眼睛炯炯发亮,目光再次在楚维仑和潘娟的脸上扫了一回。娟儿!中午就在咱这招待所吃点儿饭吧!啊!不啦!吴姨,我这也才到医院上班儿,耽误时间长了不太好!你这孩子!啊!也好!那以后啥时,吴姨再请你们吃饭!

    街旁的杨树柳树已经把黄黄的叶子飘落了一地。这是条老街,有的杨树柳树足有一搂多粗。

    楚维仑和吴姐把潘娟送到楼门外,看着潘娟轻快地远去。也不知为啥,一种失落的感觉涌上楚维仑心头。是受到了人在秋天里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的悲秋心绪的影响吗?有可能。楚维仑心里有点儿七上八下。他觉得,在与潘娟相见的这么也就一个钟头左右的时间里发生的事儿向他传递了某种不能确定的讯息。

    楚,咋?没看好吗?大徐在椅子上扭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走进办公室的楚维仑。楚维仑勉强地笑了笑回答道,还行。还行?还行是啥意思?楚啊,咱俩一个屋这也二年多了,大哥跟你句实在话,婚姻这个事儿可不是就和的事儿!但话回来,你也老大不了,不要眼眶太高。诶?老陈不是那姑娘长得不错吗?到底长得咋样啊?楚维仑点了点头,还行!你咋又一个还行哪!看来是不错!这不就随了你的愿了嘛!挑来挑去,真就挑着了个漂亮的!诶?既然相中了,你咋还象不高兴似的哪?嗯?没有!既然没有,那咋耷拉个脸哪?装深沉是吧?对象相成了可是喜事儿,晚上你是不是得请老陈和我喝一盅啊?啊,还有吴姐!哎呀——老徐——楚维仑得管大徐叫老徐!人家那边还没回话哪!这个事儿要是真行了,我一定请你和陈会计吴姐喝酒!哎呀!你要是看好了,还有悬念吗?也行!吴姐那边要是有了回话了,你可一定得请我们喝一盅啊!

    午休的时候,老陈又慢慢幽幽地踱到了楚维仑他们办公室。看到只有楚维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遂开口问道,看得咋样啊?啊!挺好的!楚维仑边边站起身来。我还想下午到财务室跟您一声哪!啊,不用不用!老陈站在楚维仑面前,盯盯地看着楚维仑的脸,好象要从楚维仑的脸上看出点儿啥似的。挺好的?那就好!回头我问问吴,看看她那边咋样。估计你要是看好了,她那边应该没啥问题!

    几天过去,无论是老陈还是吴姐都没有动静,这让楚维仑在和吴姐把潘娟送出招待所楼门口时就出现在他心里并一直延续到这时的那种七上八下的感觉愈加浓重,楚维仑意识到,这个事儿恐怕是够戗了!可够戗不够戗,行还是不行,你倒是给个话呀!这咋连个动静也没有哪!老陈还算行,总算过来问了一声,吴姐那边连问都不问!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总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放下了吧?温不温暾不暾的,什么事儿啊这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陈会计一个人坐在食堂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吃饭,楚维仑端着刚打的一饭一菜蹭过去。也不知是为了省钱还是嫌食堂的饭菜做得不好,或者是对食堂的饭菜不放心,老陈每天都是自带饭菜,楚维仑看到的几次,差不多都是大米饭配几块红烧刀鱼,饭盒菜盒擦得锃亮。看到楚维仑走过来,老陈笑了笑招呼道,来!坐这!楚维仑打的是大米饭,肉炒芹菜。是肉炒芹菜,可楚维仑觉得应该叫芹菜炒肉!菜里也没几块肉。吃了两口饭,老陈忽地抬起头来,端起菜盒,往楚维仑面前送了送,道,来一块儿!诶——不用不用!楚维仑笑了笑,看着老陈道,陈会计!咋?那个事儿没行吗?老陈抬起头来,眨眨眼,有点儿意外。啥事儿?啊!你是吴给你介绍对象那个事儿呀!吴没跟你吗?这个吴!我特意让她跟你一声儿哪!啧!是这么个事儿!那丫头她要考研究生,暂时不想考虑处对象的事儿!唉呀!现在这些姑娘——啊,也不能姑娘啦!都二十五啦!也不都咋啦!你以为你十八哪!真是!再了,你要考啥研究生,那你别见哪!看了一六十三遭儿,这时想起考研究生了,这不扯么!真是!楚啊!好姑娘有都是,她要考啥研究生,让她考去!吴了,这个不成,以后碰到合适的再给你介绍!嗯——陈会计!那谢谢你和吴姐了啊!哎呀!那谢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