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爱之苑 >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何人所为
    唐友德在到张麻子家拜年时的表现,张麻子是注意到了的。初,张麻子以为是他自个儿的那张麻脸吓着唐友德了。唐友德和田惠芝走后,张麻子和媳妇儿回到了屋子里,张麻子有点儿象是自言自语似地道,咝——这老唐家两口子在旺城呆得好好的,咋搬到俺这王家窝棚来了哪?咋?旺城不如俺这王家窝棚吗?是呢!按,旺城虽比不了县上,可咋也比俺这王家窝棚强啊!谁知道人家是咋想的!可能还是奔着王老倔呗!奔王老倔肯定是奔王老倔啦!只是!张麻子坐在炕头儿一侧的炕沿儿上琢磨,琢磨来琢磨去,没能琢磨出啥结果!他当胡子那会儿,那么六七年的时间里,他们那绺子胡子并没有在旺城镇这一带行过事。张麻子放心了,觉得唐友德在他家院子里的表现应该是冷不丁看到他的面相有些意外而已。

    唐友德冷不丁见到张麻子,确实是吓了一跳!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儿!那可是太突然啦!几十年不见的仇人一下子出现在自个儿面前!

    按,唐友德这不是扯么!当年,那伙胡子是抢了他家,那胡子头儿还当着唐友德的爹和当时还是个孩子的唐友德的面欺辱了唐友德的妈。但毕竟那时的唐友德还是个孩子,且又是深夜,那伙子胡子进屋后,为了行事方便,也是让唐友德的爹点上了灯的。可那只是盏油灯,可不是现如今的电灯!屋子里有了亮儿不假,但那是一种昏暗的亮儿,唐友德真就看得那么真切?那么准?

    也就是,唐友德在张麻子家院子里看到的张麻子真就是当年拦腰抱住他的那个麻脸胡子?

    唐友德认定,张麻子就是当年的那个麻脸胡子!绝不会错!

    事情是这样。当年,那个麻脸胡子拦腰抱住唐友德的时候,唐友德在拼死挣扎的当口儿是朝那麻脸儿胡子回过了头的!唐友德的脸同那麻脸儿胡子的脸相距不足半尺,那可真就是看得清楚楚儿的!

    从张麻子家回到家后,唐友德是茶不思饭不想,有点儿象是得了一场大病刚刚痊愈的人似的。按东北话,就是病怏怏儿的那么一种样子,既提不起精神头儿,也不愿动弹,更别提到谁家去拜年啦!别的人家儿过来给王老倔拜年,顺带着也给他和田惠芝拜了年了,他也是一副精神头儿不旺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

    初三早上,田惠芝做好了早饭,回屋站在炕前,看着还赖在炕上的唐友德道,唐友德,你到底是咋个事儿呀!你以后还想在这王家窝棚呆不?唐友德窝在炕上象没听着一样。唐友德!今儿个都初三啦!起来!俺们还有那么多人家儿没去拜年哪!听到这话,唐友德一下子就从炕上挺起了身来,有点儿嗔怒地道,你这娘们——!大过年的!你叽叽喳喳的干啥呀!咱不在这儿呆上哪儿呆?着,把盖着的被窝儿往一旁一掀,边穿衣穿鞋下炕边道,他妈的我就不信了!真是撞着鬼了!吃饭!吃了饭,咱们还得给屯子里的人拜年去!

    唐友德这一应表现,出的一应的话,真真儿就让田惠芝有点儿摸着着头脑!这哪跟哪儿呀!显然,唐友德的表现分明就是对啥事儿的一种过激反映。田惠芝就那么站在屋里地儿上眼盯盯儿地瞅着唐友德。

    要,人世上有些事儿真真儿就是怪事儿。

    唐友德在同田惠芝从相识到结婚,以至在俩人儿的婚姻生活中,那是无话不的。唐友德同田惠芝是起过他时候遭遇到的家里的变故的。但唐友德那也是个讲究人,他并没有把他家遭遇到的变故的所有细节均一一向田惠芝述,而是大致了一下那次变故的主要情况,也就是撮其要啦!涉及到他老妈受辱的一应细节,田惠芝都是不知道的,田惠芝只是知道,唐友德时候家里曾遭遇过那么一回事儿,如此而已。这样一来,在田惠芝的心里,很难对唐友德在见到张麻子的表现跟唐友德时候家里的变故联系起来。

    唐友德在张麻子家看到张麻子时的表现异常,田惠芝是察觉到了的,已经就有点儿奇怪了。此后,唐友德单方面更改两个人商量好的要逐家拜年的约定,这就更让田惠芝奇怪了!待到回到家,唐友德的一应表现,更是让田惠芝意识到,唐友德是遇到啥事儿了!

    田惠芝问道,唐友德,你是咋回事儿?俺看你好象遇到了啥事儿似的!你到底咋啦?

    没事儿!也不咋,前儿个一见到张麻子,我就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似的!你怪不怪!这两天,我好顿琢磨,自个儿都觉得有点儿奇怪了!我上哪儿见过人家去!

    噢——是这么回事儿!那见过就见过,那能咋?那还至于一天天的五迷三道的嘛!你原来走东家串西家,不定就在哪儿遇到个谁,这还真就有可能!快别想了!你就是想起来了那又能咋?

    也是!

    话透了,心里也敞亮了!唐友德领着田惠芝接着初一的碴儿,挨家挨户地去给各家拜年。到得这时,王家窝棚人家儿拜年一事基本告一段落,剩下还没拜到的,也就星嘣儿的了。唐友德两口子到了初三才到人家拜年,已经就有点儿晚了,好在王家窝棚人倒不咋在乎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只要你拜到了,也就算数儿了,知道你心已到,这就行啦!

    晚上躺在炕上,唐友德跟田惠芝道,田惠芝,你几十年不见的人一下子见到了,意外是意外了,那是命里注定的吗?田惠芝转过头来,瞅了瞅唐友德,道,唐友德,你能不能跟俺点儿实话,你以前在哪儿是不是见过张麻子?谁?张麻子?咱上哪儿见过人家去!你快别跟俺扯了!就你那点儿花花肠子,你还瞒得了俺?你不也罢,俺就问你一句,俺俩儿还是两口子不?我你这老娘们咋回事儿!你快别上这儿气我来了!这么多年,你我有啥事儿瞒过你?嗤!你爱不!俺睡觉了!

    唐友德认为,这个事儿不能,当谁也不能!张麻子是个胡子,胡子那可是啥事儿都干得出来的!田惠芝毕竟是个女人——老娘们!一旦她知道了内情,再在啥时端不住,那不定就得整出个啥事儿来,到得那时,想后悔你都来不及!

    唐友德那也是泥瓦匠出身,当了那么多年的泥瓦匠,走东家串西家,阅人无数,历事无数,且在年幼时家里又遭遇过那么一个让他终生不敢忘记的变故,这些个对唐友德那都是一种历练,尽管有的并不就是他本人的意愿,而是人生命运赋予他的,他不受也得受的历练,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唐友德的脑海里曾出现了一个场景,他和张麻子站在一个宽大的擂台上!这个擂台是上天给他和张麻子架设的,是上天要他和张麻子在这擂台上一决高下!仇人就在眼前!

    这个擂台就是王家窝棚啦!

    唐友德经认真琢磨,他觉得,他和张麻子这个事儿跟擂台上比武打擂还是有所不同的。打擂那是明着干,胜败都是明着的,胜者承受胜者应该得到的荣耀,败者承受败者应该得到的羞辱。唐友德觉得,他和张麻子不能明着干!明着干的话,那就会出现不分胜负的那么一种情况!此话咋讲?那,这个事儿要是起来那可就复杂了!

    唐友德想的明白,这个事儿要干就得一下子把对干趴下,让他不能有转圜的余地。而且,不能让任啥人知道这个事儿是何人所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