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妖后乐谙 > 正文 41、第 41 章
    “知道了,知道阿修很是喜欢我了。”乐谙怀中的绢布拿在中,替他将嘴角汤汁擦了去。

    温情不过几刻钟,乐谙替他按摩额角。

    后便问他,“阿修可查出不对之处了?”

    她口中问得,是尔冬之死。尚嬷嬷与幸微去查看过青璃郡阁的偏房,报到她这头的话便是“此事有异”。

    虽无证据,她倒也是从心信了尚嬷嬷的。

    扶修默了半晌,他是不愿乐谙掺合这事,“问那些事情做什么呢,有朕在,你莫要操心了。”

    乐谙笑了笑,“这么来,阿修是知道了些什么罢。快给我听听。”

    咦。

    他又将自己套了进去。

    薄唇轻启,“你这鬼精灵,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处。”

    话涌到嘴边了,他也便同乐谙讲了,“朕这头的消息,尔冬并非自缢而亡。幕后之便是她家长姐,尔璇。”

    不旁的,扶修自个儿自闻倧那头听到这消息时,都觉着心惊。

    前几日还会为着自家妹妹的事前去千殿求他的女人,转头便将妹妹用术法害死了。且死装奇惨。尔冬那时该是气力不济病痛缠身,尔璇去里间瞧她时,依旧暖言暖语去替她湿敷上药。几下动作,扯出腰上带子,一把套于其脖颈之上。

    那尔璇动之时,使出的气力不足,便留了两道尔冬指痕在其腕儿上。

    更多暴露之处,还是之于她的术法。气力不足便注加了术法在那腰带子上,再加气力,一动便将尔冬一整个脑袋套了下来。

    而后自然血流如注,一地的鲜红。

    一个人,为何能便得如此之快。她若要杀人,为何前头早晨又要刻意来响秋殿求她这一遭。

    犹豫片刻,乐谙还是不信,“陛下是从何得知的,可真的查清楚了?”

    扶修半转过身子来,“怎么,不信朕?”

    “这乃是闻倧与阿佑一同去查的结果。那腰带子弃在了后头园子里,以土掩埋了。不过,上头的术法修为的味道,逃不过阿佑的好鼻子。”

    乐谙懵然:“鼻子?”

    扶修颔首。阿佑的鼻子堪为狼族第一,此事无需置疑。术法余味皆有残留,狼族有性可闻之寻主。

    “当真是尔璇么”她

    那日明明是那样温婉恬静的模样,前头相差未免也太大了些罢。乐谙这便在喃喃自语,心惊非常。怎么的就到了要害人性命的地步了,何况那人还是自家姊妹。

    过了会子时候,扶修正色同她道:“这事你不要管,知道了么?”

    他了这话,便知乐谙多半是不会听从。

    果真,她亦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儿,眸子里满是愁气,“那,阿修打算如何处置她?尚嬷嬷同我讲过其中利害。其实也可拿她出去换一时太平,那些人就该闭嘴了。”

    朝堂之上,哪有这样单纯实在的事情。若真如她口中这样简单,将一个尔璇推出去,便可化解的话,当真是要五界太平了。

    “傻丫头,哪有那样简单的事情。这制衡之术下,容不得偏颇过大,亦容不得一方大势。”

    尔冬与尔璇一事,二人皆是宗室之人,还与焦当将军的得力副将有关。真相若是明面儿上公之于众,岂非宗室势微,淳王府势大。

    于之后他要做的那事,牵扯深大。

    妖王都怕是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她合该早些离开此处。

    *

    宫廷深深巷道深几许,牢狱蒙蒙情人念狱门。

    后几日一午夜,阿佐带一男子,着黑衣斗篷穿宫巷而来。那人便是胥淳外室私生之子,濮阳满。

    他虽是不知晓为何进宫,却也未多思量便随着来了。妖帝于他,可谓再造之恩。那时他母亲刚被淳王府那位女主子害了去,遇着妖尾卫,他哪敢多同他们上一字半句。见着撒腿便跑,而后扭打之下,使了术法出来,两边皆是伤了。

    他运气不好,胳膊伤到了精要之处,断去了左边臂膀。

    黑衣斗篷之下,他左侧臂膀便是空空一袭袖子,卷着打了个结,挂在那头。

    临到宫中门牢,他心头那股子焦灼愈发的深了。

    赶着走了几步,追上了阿佐,“佐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到哪里,去见何人?您告诉的,也好让的明白一些罢。”

    阿佐这回算是老道。摇了摇头,眼睛直盯着前头瞧,“不必告诉你,前头便到了,你自己好好把握些时候,能多几句便多几句。里头的人,过得可不爽快。”

    罢,走得比前头还要快些

    。

    濮阳满反应了一瞬,提脚赶了上去。

    宫内门牢相比重牢天牢,建的还算温和些。玄色门栏瞧着冰冷非常,上头却挂上了两只大红灯笼,冷热相斥之间,显出十足的诡异之气。

    濮阳满随阿佐至门前,左右还是踌躇,便相阿佐求助:“佐大人,这这是何等地方。”

    阿佐拿出腰间令牌,予守卫一验看,守卫将门打开。

    他道:“进去罢。她在等着见你,抓紧些,你可只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已是左右调拨,四下安插自家守卫拖出来的时刻了。

    看他还是呆愣,阿佐都替他急了,推了他一把,“愣着做甚,快去!”

    门牢进到深处,愈发阴冷,他挂着斗篷的身子都觉着阴风穿堂,寒凉的很。

    一排灯烛直到尽头,他依稀便瞧见了那人,只是瞧不分明。

    眯起了眼,真将那人身形瞧明白了,瞬间的便哑了嗓子。

    门牢之内,囚服之下,刑柱之上,玄铁链子绑着的那人,姓孟,名宛筠,乃是他心尖尖儿上的人。

    他嗓子喑哑,唤了声:“筠儿”

    孟宛筠脚被缚,许是吊绑着时辰太久的缘故,唇色白的吓人,一时间的脑中发懵。那声音是梦中而来,清晰又绵远,听不真切。

    许久,她方使了大气力,抬起头掀了眸子瞧了眼。

    两厢对视,彼此皆是不同。她不是日日趾高气昂,命他做这做那的孟府大姐了。他亦不是事事迁就于她,伴着随着的侍从。她入宫已有数月,二人栽难有偷偷一同去山头瞧日出的日子了。

    真,恍如隔世。

    “咳满子,当真是你。”她这猛地一咳,整个脏腑都随着疼了起来。

    她与尔璇一同被押解至此,相隔却是甚远。

    自古本无掌事宫女自戕,主子们也要连同受审的先例。只不过,此事牵扯焦当将军的亲信副将,又有两派之人相互加罪。她们若不在此,那整个郡阁的婢子内侍,只怕都已成亡灵。

    如此,被保一郡阁之人,受罪的倒成了她们二人。

    孟宛筠此刻心头欣喜,虽是沧海桑田一般的境遇。但可幸妖帝不欺女子,终是得见他一面。

    见他性命无虞,心竟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濮阳

    满这一奔走,推了半掩牢门撒腿跑将进去,忙脚乱将她身上玄铁链子解开“筠儿!”

    那玄铁链子其上就插着钥匙,似安排好了等他来开这锁。

    他再无暇顾忌其他。心痛如绞是个怎样的感受,他今日终是知晓了。母亲死时,他不在身边,多的是遗憾悔恨;断臂之时,血流如注却也不是这般感受。

    心尖尖儿处涌出的血啊,漫了周身。

    “筠儿,你看看我!你不能有事,你答应了我的,要和我一起跑的。你看看我,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平平安安的,你的平安符管用极了。”他已不知自己口中想些什么,直直掉泪。

    临别那时,她是连包袱都同他一块儿收拾好了。只差半刻中不到的时间,便可双双逃将出去的。与他在山脚相见的,却是只有会寻主子的一块玉石平安符。

    她迟了,便在那做了任人摆布的棋子。。

    濮阳满在军中已满一年,将要学的也学了个遍。

    右抚上她腕子那处,再听她闷闷的咳喘之声,再不敢细想下去。

    如此重的内伤,当是有术法修为的人,凝足了劲儿的一掌,打在左侧后背的结果。那人当真

    孟宛筠胸口刺痛,嘴角已有丝丝血迹溢出,却也忍不住去问,“满子,满子,你的左臂”

    濮阳满哪还去顾她口中关怀自己的话语,阴冷牢房中生生急出一身大汗。

    “你先别管我,我没事儿,什么事儿也没有!”抱了她入怀里,听她呜咽几声,心碎成一瓣儿一瓣儿,“孟宛筠你告诉我,是谁?是谁伤你,是不是妖帝派人做的。是不是他?”

    呼吸之重,呼气吸气之间胸口也是疼的。

    她倒是使了劲儿摇了头。

    怎会是妖帝呢。他们这妖帝行事有信,是个有诺必践的。愿放他进宫里见自己的妃子,已是莫大的胸怀了。

    人间那个男子容得呢。

    还得多谢那位未谋面的殿下,得了妖帝全部的心思。予她了一隅平静之地,她还是一副清清白白的身子,可全心全意的去对她的满子。

    事发突然,而后谣言便如瘟疫一般蔓延开来。她这还没反应过来,三言两语一盘问,就身处于此了。也不知那出言不逊的尔冬,是否真的死于她的威逼。

    若是真的,她得了尔冬长姐的这一掌,也不算冤枉了。

    “满子,我怕是活不久我害了一人,这一掌是受她亲人的,不冤枉。”

    “你莫要去怨旁人,好好做你该做的事儿,余生和乐便可了。”

    作者有话要: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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