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几次？”
“十一次,你呢？”
“我？二十五次！”阿椒蹲在马路边，颇为郁闷的吐了口气，“他怎么就只盯着我？我一冒头就死,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古来笑了笑,没有话。
至于这种结果的理由，大家都心知肚明,谁让阿椒在最开始的时候直接炸了兰京市，让所有人同归于尽,以至于等到再度重来时，他吸取的仇恨最多，只要被幕后之人得知他的存在，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阿椒自己也就随口抱怨一声,他摆弄着中的操作杆,操纵监控器人慢慢朝着估算好的位置前去，看着终端中晃动的镜头,问道：“朗月星已经离开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因为他们处在回忆世界,可以不用太过顾虑自己的身份，能够直接出各自玩家的身份。
朗月星之前的任务,就是前去立新屠宰场杀曲静云，阿椒本来以为他们也会跟着去，可古来没让，反而让所有的队友全都进入回忆世界。
对此阿椒很有点意见,进入回忆世界后,就相当于是将自己的性命全权交到巨星中，而且不管做什么，事无巨细,都会被巨星得知，这在他看来，就像是被监控了一样。
以往都是他监控别人，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变成别人监视他，那感觉别提多恶心了。
阿椒非常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即使明白巨星不会随时盯着他，可对于阿椒来，这种带着心理上的厌恶就是毫不讲道理的。
“难道你不打算走了？”见古来许久没有回话，阿椒抬眼看了他一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怎么？你害怕了？”
全部进入这里之后，大多数人的任务都被停止了，就连姐姐阿茴也不用再去刺杀缪可了，任由缪可大摇大摆地跟着进来，为了防止他通风报信，还要专门找人监视他。
这种布置来的莫名其妙，耗时耗力又不讨好，再加上古来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表露出想要反击的意思，倒有点像是要以回忆世界为据点全面防守一样。
这种行为实在太被动了，虽巨星是八级玩家，可也无法一直开启回忆世界的技能，刚开始进来后，那些魇很弱，随就能灭了，但是到了现在，魇已经强到必须三五人合力联才能够解决的存在。
要是再过段时间，恐怕整个世界都是魇的天下了。
“巨星还有多少回忆？”阿椒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魇是打不死的，且极为难缠，古来他们是巨星曾经的朋友，这一点已经得到证实，因为他们发现在这里死的次数越多，就越会被某种力量侵蚀，最终变为新生的餍。
以此进行逆推，能被巨星放进来的人，确实只有他认同的朋友。阿椒完全不想成为巨星的朋友，他现在可以是死的最多的一人，身上的皮肤就已经比之前要黑出许多，他撩起衣袖，露出臂上一块近乎墨色的区域，呵了声：
“我们打死的魇和新生的魇数量不对等，他们每次消亡都会带走一点记忆，等到巨星的记忆被完全吞噬后，我们又要怎么做？全都留在这里等死？或者开始进你的回忆世界？还是，你打算借此会，期待着那个人能够一起成为魇吗？”
到最后，显然是带着一种讥讽的意味。
那幕后黑到了现在还连一根毛都没见到，不管是多么缜密的搜查，都无法得知他的存在，要不是确确实实死了这么多次，阿椒都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古来编造的。
“他跟我们的等级差了太多，杀不了，赢不了，你又不打算逃，这么干耗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没什么意义。”古来。
阿椒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都这种情况了，你还在和我打哑谜？有病吗？”
古来摇摇头，不肯再，只是道：“现在还没到明的时候。”
阿椒：“原来不是你有病，是我有病，竟然会想过来问你。”
接着他就不再理会古来，直接拿着操作杆离开了。
古来撇了眼他的终端，看着上面的画面已经一片漆黑，这也意味着阿椒刚才派出去的监控器人被灭了。
“阿椒。”古来叫住了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问道：“如果我没了记忆，又与你作对，你会动杀了我吗？”
“会。”阿椒毫不犹豫，他扭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古来的眼睛，：“你失忆跟我杀你之间不冲突，不管你失不失忆，只要和我作对，我都一定会杀了你。”
古来深深的看了眼阿椒，他对此早有预料，此时只是笑了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
阿椒：？
他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扯了扯嘴角，干笑道：“等等，你应该是开玩笑的吧？不是真的会和我作对吧？”
“当然，我是开玩笑的。”古来。
这种回答非但没让阿椒放心，反而更忧心了，如果古来随便想个理由，他可能也不会当回事，但这种连敷衍都没有的回答，让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发毛。
阿椒语重心长的：“醉光阴，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需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不管多困难的的事情，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度过。”
古来：“”
见古来始终没有回答，阿椒斟酌着语言，：“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情，不要一直憋着，会憋坏的，有什么事可以和我们一起商量商量，比如我其实还有个外号，名字叫做天才心理咨询师，收费很合理，一时才”
古来：“”
他看着阿椒绞尽脑汁的安慰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竟然都到了需要阿椒关心的地步，不得不挺神奇的。
“我真没事。”古来。
“好吧。”阿椒有些意犹未尽，他咂了咂嘴，还觉得古来应该多多抑郁一下，这样他就能够劝慰他，这样也就有姐姐炫耀的资本，或许姐姐一高兴，还会批很多的条子，让他有充足的经费进行研究。
越想越美，阿椒脸上的表情也没遮掩，古来无语的把人赶了出去。
他走后没多久，他山石也来了，问道：“阿椒你有抑郁症，怎么回事？”
古来：“”
他算是对阿椒彻底服气了。
“我跟他开个玩笑，你不用在意。”古来觉得好笑。
“是吗？”他山石的目光定在古来身上，打量了一会就收起来，：“你的猜测没出错，缪可也无法联系那个幕后之人，不过，他也不着急，还很有兴致的逛街，体验四百多年前的风土人情。”
古来嗯了一声，“他应该是觉得自己肯定没事吧。”
他山石笑了，“什么时候动。”
古来道：“再等等。”
“那个人你想怎么对付？”他山石问。
跟阿椒的作死不同，目前的他山石才死了几次，体会不到变成餍的感受，所以没有他这么急切，不过同样也不觉得古来的处理正确。
他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打算借着回忆世界和那个人博弈？”
古来猛地抬眼，还没等他进行反驳，他山石便抢先道：“放心，只有我一个人看出来了。”
“我的老师他就是习惯进去虚拟室来进行战术模拟，我从跟他一起进入虚拟室，所以才能看出你目前的打算。”
“嗯。”既然被看出来，古来也就不隐瞒了，他相信他山石是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跟我你自己的故事。”古来笑道。
他知道阿椒阿茴是杀，知道朗月是学生，知道乌衣巷是牧民，知道金目是高官这些都是他们亲口跟他的。
而他山石的现实职业却从未听他起过，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他山石自己的事情。
他实在太过沉默，又太过沉稳，如同一块坚石，默默守护着大家，所有人一回头，都能看到他山石的身影，可是他真正的故事，却没有人去打听，而他也从不开口去。
“我是军人。”他山石沉声道，良久后，又道：“其他的，没什么好。”
“明白。”古来也不再继续去问。
他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互相了解彼此。
“那你过来帮我看看吧。”古来让出位置，一招，半空中就浮现出一张张地图和旁边的标注，里面详细记载了那人进来后所有的布局。
“他在侵入我们。”古来的点在其中一点上，“我们自始自终都没见过他，倒是死亡次数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原住民像我们攻击事件，这些也就导致了一个问题。”
“餍的增多。”他山石认真看了过去，开口道：“他在第三次大死亡时就掌握了餍的控制方法，然后，他反过来让餍击杀我们，自己渔翁得利。”
“没错。”古来也没有表露出丝毫自信，越是对抗，他就越是无力。
“他其实早就能够出去了，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想要看我还能怎么对抗他。”
“他把我们当成杂耍的丑了。”古来抿着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可也多亏如此，才能让我知道自己的不足。”
“我现在从完全的零，到了有百分之一能杀死他的把握。”
“我能杀他。”古来道：“在不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