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议地完这句话后，萧雨初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她纳闷道：“你怎么知道它是千纤草喂养的？”
“气味。”女祭祀话的口味像极了神棍，萧雨初微微蹙眉，心中想的是：有这么玄乎的事吗？
萧雨初镇定了心神，对女祭祀澄清解释道：“我不是什么圣女，只是来这儿参与祭祀的普通人，并不希望引起你们的误会。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不，我相信你的到来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从你的衣着来看，你应该是跟着五明潭的族人来此的吧？”女祭祀将一伸，指了一个不远处的位置，示意她站过去。“请与我们一同完成这场盛大的祭祀吧！”
这算是强迫吗？
萧雨初受到万人瞩目，找不到合适的台阶下，更没办法直接从这么多人的眼前消失。
感到无助的她略带心慌地往人群后面看去，乌泱泱的一片脑袋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一片粉紫色的花海里，突然冒出了一支纯洁无瑕的白花，高举过头顶，在半空挥舞出漂亮的弧度，如同举着它的人性子一样，满是活力与朝气。
萧雨初会心一笑，顿感安慰，便侧身站到了一旁，在女祭祀的颔首示意之下，静静等待着祭祀大典开始。
将惹眼的月光花收回来，裴寒无视周围苗人尴尬的表情，四处寻找孟不凡的下落，结果却发现这老子人影早就没了。
怪了，刚才还挨着呢，怎么眨个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就算要走，也该打声招呼才是。
因为散落在暗处的护卫们都距离裴寒比较远，所以裴寒即便是想问也无处开口，只得挤在一群苗人当中，隔着许多人头观望。
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萧雨初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她应该很快就能自己联想到了。到时候自己隐瞒着她的事，便会被扒出来了。
祭祀大典很快开始，在女祭祀的一声高呼之下，于大地广场边缘的五个方位各站着一个苗族青年举起了中的火把，将各自面前木架子上的火盆里堆放的炭火点亮。
这像是启动了一个巨大的关，只见五尊石像从地下缓缓升起，伫立在圣女石像的五个方位。
五尊石像分别为五种毒物，五毒本为蛇蝎蟾蜍蜈蚣和壁虎，平日里也没觉得它们有多么可怖，却不想苗族人雕琢出来的石像将它们的姿态塑造得孔武有力、巨大而诡谲，尤其是蝎尾上的那根刺，又尖又粗又长。这让人毫不怀疑，若是会有人不幸摔落在上面，定然会被那尾刺贯穿全身。
“哇”裴寒不禁发出感慨，却见苗族人都在这个时候深深地跪了下去，为了显得不那么惹眼，他只好也假模假式地蹲下。
在圣女像脚下站定的萧雨初，在看见五毒雕像出现时，心口涌出一股很不安的感觉。似有感应一般，连素来安静黏着她的白蛇也逐渐变得躁动，从她的臂攀到了萧雨初的脖颈上，脑袋转一下停顿片刻，然后吐出蛇信威胁似的张开嘴，露出两颗的利齿。
这是只有感知到危险来临时，才会有的样子。
萧雨初将食指点在了它的脑袋上，发出嘘的一声，“安静。”
白蛇仍旧不甘地嘶嘶吐着蛇信，尽管被萧雨初压制着，却始终不肯保持安静，哪怕是不再吐蛇信，也挺起脑袋保持着警戒状态。
这让萧雨初感到奇怪，自从它跟在自己的身边以来，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这般模样。
莫非这祭坛里，有什么危险存在？
有形的危险无非是药、毒、蛊，萧雨初凭着自己的能力和一双开挂的眼睛能判别出来，可无形的危险隐藏在人心深处，岂是能用肉眼看出来的？
在祭拜过五毒雕像之后，女祭祀便站在圣女石像的脚下，闭上眼睛，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苗语，是萧雨初在五明潭里待了这几天以来一个字都听不懂的语言。
直到女祭祀睁开眼睛念诵完毕，无意间和萧雨初对视一眼，眼神无意间透出了些微的心虚，萧雨初才猛然觉出了不对劲。
她刚刚的是苗语，可在跟自己对话时却是用的中原语——她怎么知道自己不是苗族人而是中原人的？
难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要来吗？
萧雨初细想，如果这件事要牵扯上什么人的话，应该和五明潭的那位老伯离不开干系。
他们如此热情地邀请自己来到这祭坛参加祭祀，究竟有什么目的？
萧雨初还曾是医学院的学生时，也经常泡在图书馆里，读过一些讲古代风俗的书籍。祭祀活动里通常会将一些活的牲畜宰杀，作以贡品。看起来是对祖先和鬼神充满崇拜愉快感激，但是祭祀的根源是恐惧而非怀念，这一点很重要。
随着女祭祀的祖传咒语结束，祭坛广场上的苗族人们便散成了一个圈状，缓缓将圣女石像连同萧雨初也一并包围了起来。
她后知后觉自己的立场有些特殊，想从这个诡异的情形下离开，却不想被持着蛇杖的女祭祀挡住了去路。
蛇杖上面缠着一条眼镜王蛇，萧雨初一眼就看出这蛇的毒戾之处，便动也不敢动，僵在原地。
反倒是她脖子上的白蛇叫嚣得比较凶，压根没有因为对方的体型和攻击力都是它的数倍而退缩半分。
萧雨初警惕地问道：“你想怎样？”
“祭祀还未结束，圣女大人因何要走？”女祭祀虽然话语气和方才一样客套而热情，可萧雨初就是从那张脸上看出了无法掩饰的伪善。
在女祭祀这话时，还向萧雨初靠近了几步。她担任苗族的祭祀多年，年岁比萧雨初大，个头也比萧雨初高，身上的气势也是积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强大。她试图压制住萧雨初，也成功让萧雨初皱着眉头向后退了两步。
可还未等女祭祀得意时，便听萧雨初有些嫌弃地对她举起比了个停的势，嫌弃道：“你先站住。”
“嗯？”
“你身上好像有一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