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珍闻言在那头有短暂的沉默,而后就不好意思地道,“哎呀,你知道了啊。”
苏鹿呼出一口气来,“你都没告诉过我。”
“他不让我嘛,主要是,本来这事儿我做得其实挺不厚道的,你是我病人嘛,按理我应该保证你的权益,但我却帮了他。喔对我还收了他的礼,话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榴莲的?给我送了好几个榴莲,还有一张连锁水果店的榴莲提货卡,哎惭愧啊”
“周教授!”苏鹿无奈地打断了周维珍的话,她在电梯里蹲了下来,一捂着自己的眼睛,“我都不知道,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想让你知道。而且就当时你的状况吧,我觉得你也未必想知道。”周维珍道,“我对你的身体问题负责啊,但你的感情问题我可就负不了责了,我之所以会同意让他进来,一来是觉得他对我术的过程和结果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二来吧。”周维珍,“如果当时你们母子俩真有个好歹,我觉得他要是没在现场,他会抱憾终身。我是个医生,救死扶伤,心地善良,善良的人当然容易心软,他求我,我就心软了。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我爱吃榴莲。”
最后这句,周维珍半开玩笑地道。
其实当时薄景深来找她的时候,是要给她钱的,周维珍拒绝了他要给钱的意思,但却,可以同意让他进术室。
薄景深太感激了,非要留下一张支票,周维珍叹了口气,就和他,支票就不用了,你不用给我钱,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买个榴莲来给我吃吃就行了。
于是薄景深一气儿拎来五个榴莲,再顺带给了她一张附近水果店的榴莲提货卡。
周维珍忍住了支票攻势,没能忍住榴莲攻势,惭愧惭愧。
那五个榴莲,她一个人当然是吃不完,那时候就在科室里分了。
苏鹿也是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住院期间,似乎的确有那么一天,整个科室飘散着一股榴莲恨者恨爱者爱的独特味道。
原来,就是那一天。
“鹿,你没怪我吧?”周维珍问她。
“没。我怎么可能怪您,您是我的再生父母。”苏鹿道,轻轻吸了吸鼻子。
周维珍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鼻音,“怎么?是他来找你了?”
“嗯。”苏鹿应了一声,“他求我原谅他,于是这才向我坦白了。”
“唉都挺不容易的。”
“不管怎么样,谢谢周教授了。”
“没事,不客气。”
“改天我买榴莲来看你。”
周维珍听了这话笑了,“那倒不用,实话我也不知道薄究竟往那个榴莲提货卡里充了多少钱,这么几年了,我每个月吃一个榴莲,有时候俩。这么几年也没能吃完。”
苏鹿忍俊不禁,轻笑了一声,“那他应该还是挺大方的。”
周维珍想了想就道,“不你的事儿了。我问你啊,鹿。”
“嗯?”
“然然最近,是不是在和心胸外那边的雷好上了啊?”
“哎?”苏鹿一愣,她还真不知道这茬?
“您怎么这么问?”
“你不知道啊?”周维珍,“我也是听的,就最近然然好像病了,心胸外那个雷,对然然可殷勤了。我们这些当医生的,平时工作忙,所以圈子都得很!一点点消息很容易就传开的,更何况雷这种质量的,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周维珍还挺上心的,“然然年纪也不了啊!你和她,她要是真和雷好了,就好好谈啊。”
苏鹿无奈道,“我知道啦。但他们应该还没有谈。”
以后会不会谈不知道,但苏鹿想着之前程又然和雷扬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感觉,两人大概率是没这么快能在一起的。
“哎唷,真是为你们操心。”周维珍。
结束了和周维珍的通话之后,苏鹿这才站起身来,准备按电梯。
还没按呢,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赵莹牵着赵乐站在电梯外头,正有有笑准备进来呢,一看到苏鹿在电梯里,都愣了。
“苏鹿怎么躲在电梯里哭!”赵乐惊呼一声。
赵莹也吓一跳,看向苏鹿,“闺女,怎么了?”
有的事情,苏鹿当然可以和母亲,可是在赵乐面前就没有必要了。
所以她摆了摆道,“哪有哭!”
“就哭了!你眼睛都红了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到喔!”赵乐一边还一边跳起来想要看个仔细,他有些忧心忡忡,又难过又担忧地声问道,“是阿深欺负你了吗?”
无论苏鹿原谅没原谅薄景深,她都不是会仇恨教育孩的人,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在孩儿还没长大懂事之前,对他关于父母的恩怨。
苏鹿赶紧道,“真的没有!唉赵乐,妈妈错了。妈妈喝酒把眼睛喝红了。”
赵乐先是嘴巴张大,然后就闭了起来,脸颊像是河豚一样鼓起来,气鼓鼓的。
“喝酒是不好的!喝酒伤身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苏鹿声音弱弱的,“不喝酒。”
“你话不算话了!”
“妈妈错了。”苏鹿举起双,伸直两只的食指中指并拢,然后弯了弯,做出兔子耳朵耷拉下来的动作,“妈妈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你要怎么罚?”赵乐依旧气鼓鼓的,双在胸口前抄着,斜眼瞄着苏鹿。
“明天给宝贝做宝贝喜欢吃的东西吧。”
“我才不要!”赵乐虽然生气,但出来的话暖心极了,“我宁愿不吃喜欢吃的东西,也不希望苏鹿喝酒!”
赵莹在一旁撇着嘴轻轻耸肩,心里倒是相当欣慰啊,看吧,她这当妈的都不用出马,家伙就已经能把苏鹿治得服服帖帖了。
于是苏鹿一直哄赵乐,一直到回家给赵乐洗白白抹香香讲故事哄睡了,赵乐临睡之前还迷迷糊糊咕哝着,“苏鹿以后别喝酒了好不要是你不喜欢我和阿深见面,我不见就是了。我最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