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念之差,也就是妹妹的一念之差。

    这个曾经挨自己揍得吐血的臭子,才特么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沈循目光凉凉地盯着薄景深。

    但薄景深却似乎没有什么不自在的样子。

    似乎根本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也像是压根察觉不到沈循那凉飕飕的,刀子一样的目光。

    薄景深其实也没想到沈循在这里,他过来陪媳妇孩子,再看看妹妹状态如何的。

    哪里知道会一头撞上大舅哥?

    当初沈循可是赤空拳把他揍得吐血过,虽然那时候,是因为他本来就胃出血的缘故。但不得不,现在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

    不过薄景深还的确是一点都没有记仇,因为沈循是为了苏鹿。

    其实任何对苏鹿好的人,和他都是殊途同归,甭管对他有多大的怨气,薄景深都无所谓。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沈循抱着赵乐,凉凉睨着薄景深,凉凉地道。

    薄景深愣了愣,不由得放下了中的叉子。

    叉子上是他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景乔做的。

    因为他上午从公司忙完过来,急着想见苏鹿和孩子,所以午饭都没吃,匆匆赶过来的,而他又本来就没有什么吃早餐的习惯。

    所以其实很饿了,加之胃又不好,真的急需食物果腹。

    他看向沈循,沉默了片刻,低声了句,“大哥,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都认了,我以后绝不会伤害她。”

    沈循眉心拧了拧,“谁是你大哥?瞎叫什么?景肃才是你大哥,别乱攀亲戚。”

    “以前对不住了,以后不会了。”薄景深对沈循不客气的态度,丝毫不生气,照单全收了。

    姿态放得极低,也一点儿都不觉得跌份儿丢脸没出息。

    老婆和孩子才是第一要紧的,那点脸面有什么要紧的?薄景深压根就不在乎。

    “以后你最好是不会了,不然我能一次打得你吐血,就能次次打得你吐血。”沈循凉凉地道,这话的时候,还没忘了捂住赵乐的耳朵。

    苏鹿正好从厨房出来,就听到自家大哥正在恶狠狠地威胁薄景深。

    无奈之余又觉得有些暖心。

    苏鹿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到薄景深面前,看到他那几块用来垫肚子的三明治居然还没吃完,“怎么不吃?不是早上和中午都没吃,肚子饿了吗?”

    薄景深没做声,默默看了沈循一眼。

    苏鹿轻叹一口,看向自家兄长,“哥你让他吃完东西再呀。他那个胃,破布袋似的。”

    沈循一怔,感叹妹妹胳膊肘已经开始朝外拐的同时,他皱眉狐疑地看了薄景深一眼,薄景深已经神色如常,垂头安静吃面。

    但沈循猛地觉得,这个子好像还挺有心的?在自己面前就唯唯诺诺,在苏鹿面前就可怜卖惨。

    简直就是个心狗!

    沈循眉头猛地拧紧,瞪着薄景深。

    薄景深头更低了。

    赵乐忍不住了,伸轻轻扯了扯沈循的衣服,“舅舅,可不可以别凶我爸爸?”

    沈循:“我没凶你爸爸。”

    他已经可以确定了,薄景深的确就是个心狗!

    下午的时候,沈循去接了易达一行人。

    这个队伍其实人也不多,就五个人。

    但这五人,看起来就和普通的保镖队伍不一样。

    一看就是接受过正规的军事化训练的,而且一直没有懈怠训练的,身材都和沈循差不多,高大笔挺,一身蕴含蓄势待发力量的腱子肉。

    而且给人感觉就很阳刚正直。

    话和笑声都很是朗朗。

    “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易达站在最前面,一拖着个行李箱,一拍了拍沈循的肩膀,“起来,之前一直被赵姨雇着,却没有干活,心里还挺不好意思的。”

    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有干活,一直都有帮公司做些事儿,但不算是他们被赵莹雇来的本职工作。

    眼下终于能派上用场了,他们丝毫不觉得大老远跑到丰城来有什么辛苦而不乐意的。

    苏鹿早已经定好了位置,领着他们一起去吃饭。

    她这几年和他们也熟了。

    倒是景乔安安静静的,她大概是不习惯人多,所以稍稍有些不自在,但是她就算不自在,面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表现,无非就是让人感觉,更安静了。

    本来就是挺安静的人儿,这会子更是安静得存在感都变得很低。

    易达他们和沈循的关系都很好,聊得很来。

    所以一路上也就聊着,快到吃饭的地方,易达揽住了沈循的肩膀,低声问了句,“后头那子谁啊?是不是就是当初伤害苏鹿的那负心汉?”

    沈循道,“哦,对,就他。”

    “要不要哥们儿把他给打了?放心,咱们心黑狠,绝对让他没好果子吃。”易达道。

    沈循低笑道,“我倒是想,但是架不住苏鹿护短啊。”

    易达啧了一声,“这就护上了?你妹妹怎么就这么好欺负呢?记吃不记打的”

    易达着又想了想,轻叹了一口,“那那个姓乔的还真是可怜。”

    他们也都见过乔礼,并且非常清楚乔礼对苏鹿的心思。

    沈循轻轻耸了耸肩膀,算是认同易达的法。

    易达想了想,“哎对,我就今天怎么哪哪都不对呢,到那个姓乔的我才想起来了。苏公子人呢?你平时跟他哥俩好得跟连体婴似的,今儿怎么没见他呢?”

    沈循的表情不着痕迹地僵了僵,很短暂的瞬间而已

    像易达这样的钢铁直男,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苏鹿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此刻肯定也注意不到兄长表情的短暂僵硬,可此刻她已经能注意到了。

    看到了沈循表情的片刻僵硬,以及苏浙压根就没有出现。

    苏鹿合理推测,他们俩是不是有矛盾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撞见了的缘故?那可就罪过罪过了。

    沈循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话听起来也听不出任何端倪,“哦,他有事忙着呢所以没过来。”

    易达当然也没多想,听了这话就点了点头,“那行,反正咱们留在这儿也不止一天两天的,改天再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