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我也挺好的。”江黎淡淡笑了笑,“他兄弟俩这辈子,命不好,碰上了我江黎,时运不济,简直倒霉透了。我下辈子给他们做牛做马吧。”

    江黎这些话的时候,太苦了。

    苏鹿都没法继续吃东西了,她放下餐具,伸给江黎倒了杯水,又将餐巾纸放到他的边。

    江黎看到她这个动作,顿时笑了,“干嘛?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哭吧?不会的,我早就没有眼泪可以流了。”

    应衡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眼泪就已经流干了。

    没想到来了个应希,应希肩背被硫酸烧烂,痛得趴在病床上无声抽搐的时候,江黎泪如雨下,这才知道自己的泪腺还没死,只不过好像只有姓应的才能激活。

    “阿黎”苏鹿伸轻轻拍了拍江黎的背,心有不忍,因为她看到,江黎话虽然这么,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圈已经有些红了。

    晚饭过后,薄景深和苏鹿又一起把江黎送回去。

    送到他别墅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江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江溯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疲惫颓然,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

    看到他们把江黎送回来了,江溯又吸了一口烟,烟雾氤氲了他的面容,“回来了?还以为你们还要一会儿。”

    “一起吃了个饭。”江黎的情绪很明显有些低落,他拄着杖往里头走,“我有些困,先回去休息了。”

    苏鹿想了想,觉得薄景深和江溯可能有话要,于是就加快几步,走上去扶了江黎,“我送你进去。”

    她扶着江黎进去之后。

    薄景深和江溯一起站在院门外,江溯从兜里掏出烟盒朝薄景深面前递了递。

    薄景深没接,摆拒绝道,“戒了,儿子不喜欢烟味。”

    江溯挑了挑眉梢,没多什么,只是自己又抽了一支烟出来点燃了。

    “少抽点吧,一根接一根,跟烧香似的。”薄景深道,默默站到了上风口去,省得自己身上被沾染太多烟味。

    江溯斜叼着烟,模样看上去终于没有平日里那么一丝不苟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颓然和不羁。

    薄景深也就直接开门见山地了,“阿黎怕你去找应希麻烦,所以让我劝劝你,他知道和应希之间隔着这么大个坎,过不去的,也已经没路可走了,所以也不打算怎么样了,让你别为难应希。”

    听了这话,江溯抿着嘴唇,用力咬着烟嘴,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狠了,他哼笑了起来,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只反问着薄景深的话。

    “和应希隔着坎过不去?没路可走?他这么和你的?”江溯侧目看向薄景深,“那你觉得呢?”

    薄景深耸了耸肩膀,“我觉得他有句话得挺对的,他应家这两兄弟时运不济命不好,碰上了他。”

    江溯呵地笑了一声。

    薄景深顿了顿,略略挑眉道,“苏鹿,那天她在医院吸烟区看到了应希。”

    江溯眼色冷冷的,“是啊,那天我人还在外地出差回不来,让我一个秘书来看看阿黎,照顾着些。你猜我秘书什么?”

    薄景深可不想猜,但心里哪能不清楚是个怎么回事?

    “那个打游戏的伙子在外头,喏,就是那儿。”江溯朝着旁边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就站在那儿,站了一宿。现在你和我,他和应希隔着坎过不去?没路可走?”

    薄景深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接这话头,省得触碰到江溯敏感的神经。

    薄景深沉默了两秒钟,非常迅速的把话头一转,“哦,不是我的,阿黎的。要我那就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江溯被他这话给败了情绪,不由得皱眉盯着他,“你现在话还真是俏皮话张口就来啊?”

    薄景深不以为耻,非常淡定地点了点头,“那当然,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懂了,何止俏皮话张口就来啊,话音调都比平时高三度,捏着嗓子扮可爱哄娃比较管用。”

    听着薄景深这话,江溯笑了笑,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些,“下次带儿子来看看。”

    “你给红包吗?”

    “多大个事,不就红包么。”

    “那行。哦对,我记得有个主持少儿节目的主持人,叫安心语?还是什么心语的,反正就那个宝贝宝贝向前冲的节目的主持人。”薄景深一本正经地着。

    江溯:“”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还看这种节目?”

    “陪儿子看过。”薄景深着摆了摆,“总之,就是这个节目里有个主持人,叫什么心语的,总之在节目里叫什么心语姐姐就她,好像是你公司旗下签的?”

    “应该是吧。”江溯当然记不得那么多,他家公司旗下签的人不少,一个少儿节目的主持人,他真没印象。

    “你帮我弄个签名来,还有那个节目的吉祥物限量玩偶。”薄景深道。

    江溯哭笑不得,“你可真是”

    薄景深笑了起来。

    江溯点头道,“行行行,我让秘书去办。”

    苏鹿走了出来,就看到薄景深在那儿笑,她走上去。

    薄景深看到她出来,顺就捞过来牵着了。

    薄景深牵着苏鹿的,对江溯道,“我们先走了。”

    “嗯。”江溯点点头。

    薄景深想了想,“不管怎么样,别动应希。”

    江溯:“”

    “真要起来,我欠他的。所以我肯定会护着他的。”薄景深道。

    哪怕不用江黎拜托,薄景深也会护着应希,因为就那次硫酸事件,应希的确是无妄之灾,那明明是景策安排的笔,却毁了应希正如日中天的职业生涯。

    不管怎么,薄景深心里是有亏欠的。

    江溯听了这话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了,我至于么。放心吧,我不会的。”

    薄景深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带着苏鹿离开。

    离开的路上,苏鹿还在等薄景深他先前和江溯在外头都聊什么了呢,毕竟她先前和江黎在里头还是聊了几句的。

    没想到,车子从区开出去了,她终于等到薄景深开腔,对上的就是一双亮亮的眼睛,“我找江溯要了那个少儿节目的吉祥物限量玩偶,乐肯定会开心的。”

    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