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乔是他的家属。这对于宋伯渊而言是多么美妙的话语,所以哪怕心中此刻对季宁有些愤怒,宋伯渊也没有出言反驳。

    景乔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宋季宁,“那就住院,季宁,麻烦你去安排一下入院的续了。”

    “嫂子放心,我会安排。”宋季宁道,温和清俊的面容上,那些紧张的神色终于逐渐放松下来。

    宋季宁推了张轮椅过来,反正先前都已经硬着头皮了,宋季宁仿佛也找到了应对兄长的法子,马上就转头对景乔道,“嫂子,我哥现在有点脑震荡,估计头晕得很,还是坐轮椅的好。”

    景乔看向了宋伯渊。

    她甚至没话。

    宋季宁就看到自家这个最难搞的兄长,长腿一弯,坐到了轮椅上。

    她甚至没话!

    宋季宁是打从心里有些佩服景乔。

    宋伯渊坐进轮椅,侧目看向了景乔,“乔乔,我头晕。”

    宋季宁开了眼了。

    入院续很快办好,续办好的时候,苏鹿差不多正好医院。

    速度可以是很快了,苏鹿是跑着进来的,气喘吁吁。

    一看到景乔站在那里,在一叠单据上签字,苏鹿就匆匆走了上去,“乔!”

    “嫂子。”景乔心里一暖。

    苏鹿见到景乔没事,放下心来,先前在电话里景乔哭得厉害,苏鹿也就没功夫细问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只问清楚了她在哪里,就匆忙赶了过来。

    她气都没喘匀,就听见旁边一道清冷微哑的男声,“嫂子。”

    苏鹿一转头,这才看到了旁边轮椅上头破血流的宋。

    “宋?!”苏鹿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谁还能把宋伯渊搞成这个样子?苏鹿心,在丰城地界上,这位老哥子就敢那么虎,眼下在京城地界,在他的地盘上,谁敢把他搞得这么狼狈?怕不是只有

    苏鹿忍不住朝着景乔瞄了一眼,心里很不靠谱地想,该不会是乔反向家暴,把他给揍的吧?

    “出了点交通意外。”宋伯渊。

    苏鹿诧异道,“肇事者呢?”

    宋伯渊想了想,道,“我就是肇事者。”

    苏鹿:“好吧,没事吧?你这伤”

    “问题不大,需要观察两天。”宋伯渊道,他思忖了片刻还是不太放心景乔的状态,于是道,“嫂子,麻烦帮个忙。”

    “你。”

    “等会我入院了,麻烦你带乔乔回去吧,她很不喜欢医院。”宋伯渊道。

    苏鹿看向景乔,“我倒是没问题。”

    但就不知道景乔愿不愿意走。

    毕竟尽管宋伯渊他问题不大,但他这个伤,眼前这个头破血流的状态。

    苏鹿别人是不好,但是如果薄景深搞成这个样子,她肯定哪里都不去,就在他身旁守着。

    但景乔和宋伯渊的感情状态,这事儿也就不好了。

    宋伯渊看到苏鹿这眼神,就对景乔道,“乔乔,你等会”

    景乔声音很平静,“宋伯渊,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搞成这头破血流的样子,而且他自己还是始作俑者,当时没反应过来,看到他伤势狰狞,就只有巨大的恐慌。

    这下子反应过来了,加之又有苏鹿来了,景乔心里安定了不少,于是也就反应过来了。

    自然后知后觉开始有些愤怒。

    有他这样的吗?把旁人的安危和他自己的安危,都当成什么了?

    宋伯渊抿了抿唇,没再做声。

    苏鹿看着景乔这表情,这语气,这内容。

    心里忍不住默默地了一句:牛逼。

    恐怕眼下整个京城,敢和宋大少管好你自己的,也就景乔一个人了吧。

    景乔已经签完了那些入院所需的材料,作为家属。

    没一会儿,病房就安排好了。

    苏鹿陪着他们过去。

    这才没忍住,终于问了景乔,“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景乔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个人,在自家门口,故意、恶意撞了别人的车尾,造成了一起,连环车祸。他的确是肇事者。”

    苏鹿想了想,觉得这还真是宋伯渊干得出来的事儿,只不过,为什么啊?

    苏鹿看向宋伯渊。

    就看到宋伯渊抿了抿唇,低声,“可他们跑来找你,对你那些有的没的我凭什么要放过他们?”

    “你不放过他们,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宋伯渊你可真厉害。”景乔着,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口疼。

    她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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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明白,宋伯渊是因为她,才这样做的。

    那些人在宋家,就是一群蛀虫,靠宋伯渊的成就和出息,供养着他们。

    但一直以来,宋伯渊对他们都纵容得很,为什么会忽然暴走?无非就是因为,他们来找她的不痛快了。

    那么他就一定要找他们的晦气。

    这些,景乔都懂。

    但还是会生气,因为宋伯渊这个性格,这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鱼死破的性格。

    这个性格真的会让身边的人觉得疲惫,因为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的界限就是很模糊的,没有那么极端。

    并不是谁要是不赞同你,你就得弄死他这么严重。

    宋伯渊心里好像永远没有什么折中地带,从来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但有一句话一直就是很有道理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当初,景乔和他之所以搞到后来没办法收场的地步,和他性格里的这部分也脱不了关系。

    正是因为他心里没有什么折中地带,所以他觉得景乔有心理疾病,就一定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去。

    宋伯渊:“”

    一时也不知道应该些什么,他已经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和治疗了,所以理智上是清楚的,自己的某些做法是不正确的。

    但理智上是清楚的,道理也懂。可真正到了情绪失控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会按照自己原本的性格,按照自己的本心做出行动。

    苏鹿在一旁想要打圆场,就听见宋伯渊低低了句,“他们只要不鼓动你离开我。哪怕我宋伯渊是个杂碎,我也不至于和他们计较。”

    哦豁。苏鹿心,几个菜啊,喝了多少啊,胆子大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