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清道长,有个姑娘一直称是你的妹妹,我见与你十分相似,便带上了峨眉山。”
江思清转过身来,却是见到徒儿背后跟着的圆圆。
见到江念颜的那一刻,他十分吃惊,连忙走了过去,眼神诧异,“你怎么来了?”
江念颜将中的骨灰盒递在他面前,开声时止不住地哽咽,“哥哥,爹爹走了。”
见到他时,眼泪一瞬而下,犹如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明明都坚持到了现在,却在见到自己的哥哥时,心中的委屈终是爆发。
“哥,如今便只有我们二人了。”
他抿着唇,只觉得面前的骨灰盒格外的刺眼,前几年还是身体硬朗,如今却是变成了一个的盒子
他,竟然没见父亲最后一面。
怪他,他真没良心,真没良心。
江思清忽的双按住头,表情十分痛苦,只觉面前天旋地转,圆圆上的物什也出现几道重影来。
“哥!”
“道长!”
*
程郁青现在十分头疼,她该用什么法子让袁琛的父亲接受自己呢?
要不,自己也入个魔?
想到这时,她自己都觉得很离谱,烦躁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却被谁抓住了腕。
抬眼一看,却对上那双阴冷又十分漠然的眼眸,她微微一愣,随即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句,
“温忻辰?”
温忻辰将她的松开,眼皮微垂,“你可是那个同温忻钰的傀儡成过婚的姑娘?”
“”
这件事已经在魔界都传开了吗?
这下好了,她更担心袁琛的父亲不愿意接受她了
郁青苦恼不已,更是愁眉不展了。
温忻辰淡淡瞥她一眼,“怎么了?”
管他何事?她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温忻辰来,他闲着没事干找自己做甚?
她皱眉,有些不耐烦,“你特意找我,定是有事吧”
温忻辰先是一笑,“倒也是聪明。”
“我有法子让袁相接受你。”
你的法子定不是个好法子,郁青委婉拒绝,“哈哈不用了。”
“不用?”他眸里闪现一丝凌厉,却是压根没有吓坏郁青,反而让郁青更是反感。
她插着腰,扬着下巴,眸里蕴着暗暗不爽,“你告诉我法子我就一定要用么?你是我谁?”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如果没事你直接走,别打扰我找母亲聊天去。”
其实在他来之前,她是压根就没有想过找明氏,只不过如今也就只有明氏能压得住温忻辰,她出来也就只不过让他走而已
果不其然,他不再刁难,只莫名了句,“姑娘,我可是袁琛的哥哥,也算是你的哥哥,你这样的态度,可让哥哥好伤心啊”
郁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与阿琛长得一点也不像。”
温忻辰脸色一僵,出声时还咬着字,“可我也是明姨的儿子。”
完这话他便甩袖而去,留下郁青一人慢慢品味那句话。
明姨的儿子?
她不解地挠了挠头,怎么现在就改口叫明姨?
不过今日一看,她发现,温忻辰他完全就是个病娇啊!比温忻钰还要麻烦!要是以后真缠上了估计都很难熬。
不行,她得让袁琛在这房间里加些封印,只要自己不出去,他就不会进来找自己的麻烦。
*
自下午见到温忻辰后,郁青一言未发,吃饭时咬着筷子的另一头咬了许久,思绪却是飞上了天边。
袁琛敲了下她的脑袋,略带责备道,“吃饭怎么还心不在焉的?”
她垂下眸,看着满桌子的菜,一声不吭。
察觉到了什么,袁琛放下碗筷,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满眼愧疚,“这里的伙食的确差了些,下次等我有时间了我来做。”
郁青挣脱开来,只摇了摇头,叹了声气,“我不是介意这个,”
她看向他,眼里有些无奈,“你知道今日温忻辰来咱们房间找我,特意跟我有法子能让你父亲接受我的事么?”
袁琛微微一愣,只听郁青继续道,“他那个法子不用猜我就知道,咱俩不是出身不同么,他便让我入魔,成为同你们一样的,魔。”
她定定地看着他,态度十分坚决,“我不愿意的,袁琛。”
她一直以生而为人而骄傲,她一直都是有血有肉有人性的,而不愿像温忻钰一样。
没有人性,没有愧疚之情,最终只画了个虚拟的傀儡敷衍自己。
郁青深吸一口气,几番纠结之后终是决定将自己心中最恶劣的想法告诉他,“若是你也介意的话,那我们就”
话还没完,郁青便被抓住腕,一把拉进他的怀里。
袁琛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这次莫名硌得生疼,耳边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我不愿。”
“我不要你变成魔,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只要等着我去解决一切就好。”他的声音都在颤抖着,郁青内心不忍,回抱住他。
她垂下眸,轻叹了声,也觉得自己刚才还太草率了些,就听了温忻辰的浑话就动摇了对他的心。
他们二人生死都经历过了,这点还算什么?
“阿琛,”她松开他,捧着他的脸,认真地对他道,“我只是想同你万一最坏的结果,但我相信你。”
听到她重新喊‘阿琛’时,袁琛才放下心来,他抿着唇,摇了摇头,十分坚决地告诉她,“没有最坏的结果。”
他们之间,没有最坏的结果。
他们必定不会分开。
程郁青被他这么坚定的话给愣住了,忽然有一瞬间,她觉得这个誓言并不是在画饼,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给她一个承诺。
这个承诺便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被拆散的。
郁青忽然笑出声,心中的烦闷烟消云散,“行,那我便信你。”
“诶,你是不是有个哥哥?”郁青靠在他的怀里,里拿着话本子看着,不禁想到了些什么,便抬头看向他,“刚才温忻辰我总觉得不对劲,听着好像他替代谁来当你的儿子似的”
剧情当中并没有对这些人物有多加描述,她也不解,为何袁琛与温忻辰竟同喊明氏为娘
袁琛一顿,随即垂下眼来,摸了摸她的头,有些慵懒地问,“想听?”
估计刚才是在打瞌睡了,郁青点了点头,“你我便听。”
“我哥在一次仙魔大战中牺牲,母亲悲痛欲绝却被温忻辰给见到,便过去哄好了她。”
“他了句他来当母亲的儿子,母亲便记在了心里,便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准确的来,是把他当成了我的兄长袁泞。”
“袁泞?”郁青皱起眉来,倒是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揉了揉她的头,继续道,“温忻辰身为次子,人也不聪慧,父母不重视,又有温忻钰相比,心中落差自然大,而从未得到的爱却在明姨那感受到了,自然也会认作是亲的。”
“上次莫名其妙消失便是因为他练邪术走了火,我与温忻钰赶回去处理的,谁知,母亲一出现他身上的戾气便顿时全消,也渐渐清醒过来。”
“虽是明姨明姨的喊,但母亲也把他当亲儿子,他也把母亲当做娘”
谈到这,袁琛不禁冷笑,“也不知是谁把谁当替身。”
郁青终是明白,原来是不是亲却胜是亲的关系。但究竟是明氏将温忻辰认作逝去的儿子还是温忻辰将明氏认作自己的娘,倒也不知道了。
不过袁琛倒是也蛮难过的。
她看着他眸中略微失落,忽的坐起身来,定定地看着他,“阿琛,你也是想哥哥的对吧?”
“”他垂下眼睑不语。
于是乎,郁青双摊开抱紧了他,像是只树懒环抱着大树,安慰道,“阿琛,我知晓有可能兄长会是你心中打不开的结,但总得向前看不是?”
“我之前想着,我爹背着我走了,没留下一点东西真的太过分了,可是啊,若是留下那些东西,我肯定是压根撑不住的。”
“不过还好有你,还好有你那盘酱鸭,我才想通了,不应该只沉浸于过去,还得梦想未来才是。”
“所以啊,我的心结你帮我打开了,你的心结,我也可以帮你打开。”
愣了半晌,对上她那十分认真的鹿眼,忽的笑出声,“我早就想明白啦。”
他将她往上一拉,让她睡到自己脸边,随即轻吻了下她的眼睛,调侃道,“你可别看我,你这眼睛极其会蛊惑人。”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撇嘴道,“你也不是人啊,是魔啊。”
袁琛似是在报复,俯身吻了下来,唇齿相间,他还故意咬了下她的下唇。
咬完后便松了口,用那狡黠的眼神盯着她,故意道,“这下倒不觉得蛊惑我了。”
郁青瞪了他一眼,随即靠过去透过外衫摸他的脊背,另一只勾了下他的下巴,勾唇笑道,“行,我错了,是你这眼睛倒是会蛊惑人。”
你倒是蛊惑我。
*
此时已是早春,树上长出几片新叶来,不过风却是寒凉的,冷风从袖口钻进身体,不禁惹得江浊眉头一皱。
他远望着即将升起的太阳,晖光慢慢从山头中绽放,一瞬点亮整片天。
五更之时,江浊站在屋前,身后的石桌放着仍在冒着热气的清茶,似是在等谁的到来
终是在天亮之时,一身穿白衫、拿仙须的高俊男子缓缓往这走来,先是给江浊作了个揖,恭敬地称他一声,“仙君。”
江浊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背转身走到石桌旁,招呼他坐下之后,便将茶递给他,“司命星君舟车劳顿,先喝一杯热茶再谈。”
从仙界到这青岩山,足足几百万里,见到他的仙书后紧赶了过来,他却是悠闲地让自己喝茶?
司命整了整袖子,瞟了他一眼,“你我之间还是别这么拘谨,瘆得慌。”
“哦?”他挑眉,见司命不接便自己一饮而尽,随即道,“不要就算了。”
“”
司命见此,干脆拿他面前的杯子,“不喝也让你没面子。”
见他喝完,江浊又为他倒了杯,冷冷问道,“如今仙帝怎样的情况?”
见他历劫归来,自是会想尽办法将自己拖入深渊,正是因为如此,江浊才选择先离开仙界躲避一段时间。
如今自己的功力比仙帝还要高,他自是觊觎,也自是要想方设法
想到这,江浊看了眼背后的屋子,眼中透露一丝担忧来。
司命却是发笑,“他啊,正讨好你呢。”
见他不解地皱着眉,司命勾了勾唇,似是格外不屑,“他将聂玲珑逐出了你的浊玉宫,甚至还将她关进了你的深海牢里。”
“?”
“聂玲珑的事全被天界知晓了,仙帝大发雷霆,是要替你处置她。”
“”
“所以呢,聂玲珑该如何处置?”司命星君看着江浊,见他复杂的神情,不禁调侃,“怎么?你还不愿意?”
江浊垂下眸来,拿起茶杯吹了吹上腾起的热气,只道,“他这样只是想趁将深海牢的魔兽们归他所用,进而对我攻击。”
司命一愣,似是压根没想到这回事,有些惊诧,“那他怎么把聂玲珑关进去的?”
“可服那些魔兽又有何用,它们又出不来,”江浊一声冷笑,“他自作主张多少回了,还差这一回?”
之前便自作主张为清颜定下勾结魔界中人的重罪,硬生生让她受了四十九根销魂钉,接着便自作主张地把聂玲珑塞到自己的浊玉宫里去
如今自作主张开他的深海牢将聂玲珑关进去,倒真是为所欲为啊。
想到这,江浊眸光微冷,“天界我是不会再回去了,让他爱咋样就咋样吧。”
“可是”司命脸色有些为难。
江浊看了过去,眉梢轻挑,“可是什么?”
他叹了声,“你不知,如今仙帝倒是想着重战温莎河。”
上次温莎河大战,仙界与魔界皆两败俱伤,仙兵更是损耗两万。就因魔界未投降,如今便又想再打一次
江浊冷笑,“本来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又被他给搅得一团乱,他如今让我回去便是让我回去收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