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六十年代白富美 > 正文 第74章 第 74 章
    郑西洲打定了主意不管闲事,拉着姜萱目不斜视离开。

    路过那女人时,姜萱忽然停下了脚,远远看到她捂着脸颊双目含泪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红,看起来狼狈不堪、却又惹人怜爱。

    “愣着干什么?”郑西洲拍她脑袋,“别看了,回家。”

    姜萱又瞥了那女人一眼,再看看郑西洲不以为然的淡漠脸色,一个是少当家,一个是自幼贴身伺候的漂亮丫鬟,要两人清清白白,母猪都能上树了!

    一想到那个场景,姜萱强忍泪意,闷着脸扭头回家,再不肯多看狗男人一眼了。

    郑西洲快冤死了。

    回到洋楼,姜萱只顾着闷头做事,没有半点质问的意思。

    先是淘米洗菜熬白粥,也不像往常一样想方设法使唤郑西洲干活,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饭,然后端着饭碗填饱肚子。

    郑西洲试图解释:“傻妞儿,你别多想,我和那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姜萱不想听他满口谎言,上次在巷口撞到那女人,郑西洲骗她不认识,今天在粮店门口却又承认了两人自幼相识。

    若非她恼怒阻拦,只怕狗男人分分钟冲出去英雄救美了。

    能让从来不愿意多管闲事的郑西洲犹豫出面,那能是普通的情分吗?

    更何况,那女人的模样,清媚秾丽,一双细长的眸子勾人夺魄,和姜萱相比,不样貌一模一样,风格却是及其相似。

    姜萱想起两人最初相遇的那一天。

    郑西洲主动示好,又是拿钱票买她的表,又是想请她下馆子吃红烧肉,是不是也看上了这张容貌相似的脸?

    姜萱越想越觉得委屈,鼻子止不住发酸,啪的一声放下筷子,“郑西洲,我们离婚吧!”

    话音未落,男人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你刚刚什么?”

    “我!我们离婚!”姜萱骂道,“你找你的通房丫鬟,我找我的公安同志——”

    “唔唔唔。”

    姜萱被他粗暴地捏住下颌,男人恼恨的动作格外凶,“你再一遍,你要去找谁?”

    姜萱想开口,下一秒又被他堵得严严实实。

    他舔咬的动作越来越狠,姜萱疼得眼泪直掉,“郑西洲,你王八蛋!你骗我我要离婚,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了家,谁敢这样欺负她?

    她鬼迷心窍喜欢上了一个混混二流子,结果对方还骗了她。

    姜萱嚎啕大哭,仿佛天塌了一样,哭得漫天绝望。

    郑西洲闭了闭眼,只能认命地把人抱进怀里,“你哭什么哭?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姜萱呜咽着抹眼泪。

    郑西洲瞅着她通红的眼睛,头一次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他摸了摸姜萱的长发,干脆把人抱了起来,直接上了二楼。

    “你看看这是什么?”郑西洲拿出沉甸甸的一个箱子哄人。

    姜萱闷着脑袋钻进被子里,不想搭理他。

    郑西洲也不生气,打开箱子上挂的锁,一排排金灿灿的元宝出现在眼前,他坐到床边,眉眼低垂,慢悠悠地往被窝里塞了一个金元宝。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郑西洲皱了皱眉,又往被窝里塞了一个金元宝,这一次,专门亲塞进了姜萱的里。

    仍然没有动静。

    一个又一个金元宝塞进去,郑西洲彻底没辙了,正准备去翻压箱底的大额存单时,一双通红的眼睛悄悄露了出来。

    姜萱问:“你怎么不继续塞了?”

    “”

    “你哪来的金元宝?”她又开始哽咽,“你果然骗我。好了结婚以后工资存折全部上交,你偷偷藏着金元宝不上交”

    郑西洲瞅着她,眸光带上几分笑意,摸了摸她脑门,低声哄道:“不骗你,以后全部给你存着。”

    姜萱能感觉到他的耐心,但是一想到那个自幼贴身伺候郑西洲的漂亮丫鬟,便止不住憋闷,“郑西洲,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没话,只在姜萱的唇上落了一个吻。

    姜萱脸颊微红,心里还是过不去,咬着唇问:“你也亲过那个女人吗?”

    ???

    郑西洲黑了脸,一瞬间明白了姜萱哭着闹离婚的原因,他深呼吸,“你你的脑瓜子里到底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萱瑟缩:“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对着我献殷勤示好难道不是因为我和那个女人很相似吗?”

    “不、是!”

    郑西洲几乎是咬牙切齿出这两个字的。

    找了一个蠢蛋媳妇儿,再生气都得憋着!

    “非要我亲口老子对你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想把你娶回家生一窝的孩子吗?”

    听到这句,姜萱惊奇地睁大了眼。

    郑西洲拍拍她脸颊,“傻妞儿,你和程红霞哪里像了?她和你根本不一样,人家那眼神都是专门用来勾搭人的”

    不能否认,姜萱的某些猜测是对的。

    那时是建国前,程红霞还不到八岁,虽然模样尚未长开,但五官很漂亮,一双妩媚的眸子相当勾人。

    她签了卖身契,明面上被安排到郑西洲身边帮忙照顾,实际上就是默认的暖床丫头。

    但是郑西洲那会还,再加上他眼光一向高,压根看不上身边的丫头。

    再后来,临近建国前夕,郑家的祖产捐了大半,正处在风雨飘摇的动荡时刻。

    十三岁的郑西洲被郑父郑母送去当兵,宅院里的下人统统都被遣散,唯有程红霞留了下来。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被遣散回家只会落一个草草嫁人的结果,于是跟了郑西洲去西南吃苦。

    那儿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到这里,姜萱恼怒,“那人家对你死心塌地,你不得美死了?”

    “”

    郑西洲木着脸:“那会我躲到了山里,她在山下的镇子上和随军的那些家属一块住着,我们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

    许久不联系,全国各地都在划成分,他要躲避风头,只能在西南低调生活,混得平平无奇。

    没等他翻身,程红霞已经没了耐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一个年纪轻轻的连长,头也不回跟着男人回乡结婚了。

    没想到时隔三年多,再次相见,居然会是这番境遇。

    他解释地清清楚楚,同样也把两人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姜萱不知道该不该信他,闷声道:“你的都是真的?不是骗我?”

    “不骗你,”他抬摸了摸姜萱泛红的眼尾,“傻妞儿,我要是不喜欢你,花那么多心思娶你回家干什么?你想想自己有多娇气。”

    躲懒不干活,吃饭只吃细粮白饭,又馋嘴,隔几天就要跟在他后头去吃摊逛一次,不是馄饨就是肉汤,总之半点不肯亏待自己。

    倘若换了别人,只怕根本养不起姜萱这么败家的媳妇儿。

    姜萱也想到了这一点,终于破涕为笑,猫一样地钻进了他怀里。

    “行吧,”她拖长了音,“郑西洲,这次我信你一回。”

    解开了心结,姜萱一改郁闷,欢天喜地去数金元宝,嘴里也不忘碎碎念,“看在金元宝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见她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往常模样,郑西洲笑了一声,慢吞吞地收起了金元宝。

    姜萱:???

    不多久,他利落地合住箱子,指了指她里最后一枚沉甸甸的金元宝,“拿来。”

    “我不!”

    “你给不给?”语气暗藏威胁。

    姜萱震惊:“郑西洲,你属狗的,你不是送给我了嘛?”

    哄好了人,自然也要开始秋后算账。

    郑西洲漫不经心地抢走了她里仅剩的那个金元宝,然后点了点傻媳妇的脑门,语气波澜不惊,“吵架归吵架,姜萱,今天我给你订一个规矩。”

    他敲了敲姜萱的膝盖骨,意有所指道:“离婚两个字,下次你再敢赌气一次——你猜我怎么收拾你?”

    姜萱:“。”

    他还没打呢,姜萱已经觉得腿儿有点疼了。

    天地为证,姜萱指天发誓,她再也不敢随便乱了。

    郑西洲扣紧她十指,“我找我的通房丫鬟,你找你的公安同志”

    姜萱这会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作了一个大死。

    她下意识钻进了温暖的被窝,眼睛紧闭,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还想要金元宝吗?”他语气微凉。

    “不要了。”姜萱卑微让步。

    “你想找哪个公安同志?”骨节分明的指捏住她后颈,力道不轻不重,“我倒不知道你还惦记着徐长安呢。”

    “没惦记!”姜萱死也不认这口黑锅,她声解释,“我、我那会气疯了,话都不过脑子的”

    “我让你长长记性。”他使了巧劲捏住她下颌。

    到最后,姜萱几乎是哭着睡熟的,长发乌黑凌乱,眉梢眼尾尽是妩媚春意,浅色的唇紧紧抿着,反倒露出了几分稚气。

    夜色已深。

    两人相拥而眠,一个睡得规规矩矩,另一个却像痴缠撒娇的奶猫,把脸埋进男人的颈窝里,一副春藤绕树的模样。

    姜萱以为那个妖妖娆娆的女人再也不会出现,却不知道对方已经暗暗缠了上来。

    95年的2月,温度骤降。

    一夜之间,冷空气席卷了整个江东市。

    街道冷冷清清,一个个乌漆麻黑的土高炉矗立在街上,炉上的大红色标语已然掉了漆,显得有些荒凉。

    没了乱糟糟的炼钢运动,姜萱只觉神清气爽,下了班,一天天地赖在洋楼捣鼓各种吃食。

    姜萱很谨慎,严格考察了环境,确定洋楼的烟囱直直地通向屋顶,背后那条街挤满了洋楼住户,家家户户都在门口的铁皮炉上开灶。

    一到吃饭的时间,满大街都能飘着葱花炝锅的香气。

    即便家里的肉香味飘出去,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饭菜香气,几乎很难找到源头了。

    这天下午,郑西洲又被踢出了门,姜萱慎重地把菜篮子扔进他怀里,“郑西洲同志,组织需要你——记得多买两斤白萝卜。”

    郑西洲冷脸,“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肥了,你怎么不去买?”

    “我这不是急着炖汤吗?”姜萱踮脚亲了他一口,“快去,等着你呢。”

    他凉凉地瞥了姜萱一眼,顶着刺骨寒风,大冷天拎着菜篮子去副食品店了。

    顺利地买到两斤白萝卜,回家的路上,郑西洲第n次撞见了某个人。

    女人低着头,瑟缩地后退两步,不敢抬头看他。

    郑西洲目不斜视直接走,装着不认识,免得惹上没必要的麻烦。

    只是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低垂着眸,碰巧看见了女人背上明显的抓痕,白皙无暇的肌肤,衬得那几道伤痕越发触目心惊。

    他眼神微动,忽然停下脚,漫不经心地问:“我,这江东市也挺大的,怎么三天两头就能碰见你?”

    “我我在豆腐坊上班,”女人心翼翼看着他,眸光流转,“我也在这里租了间房子。”

    “在哪?”

    “就、就在后面的那条巷子里,一个院子。”

    那离洋楼还挺近的?

    凑巧了。

    隔几天就和他玩偶遇,甚至次次都能挑着姜萱不在的时候,不知道搞什么把戏?

    郑西洲靠上墙,目光悠悠地上下打量,直盯到女人脸颊渐渐发红,拘谨地双交握。

    郑西洲的视线,晃晃悠悠的,又飘到了她背上的抓痕。

    忽然,他俯身上前,两人相距极近,仿佛一个低头就能吻上脸颊。

    女人微微发抖,撩起眼睫,镇定地望着他。

    郑西洲轻笑,声音低沉磁性,“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太聪明的,聪明的人容易自以为是。笨一点的傻媳妇多好,日子过得简简单单,多好。”

    “你——”

    他捏住女人下颌,又问:“在后巷哪里住着?”

    得了他这一句,女人心地抓住他的衣袖,“在、在后巷的街道尽头,上面挂着6号的门牌。”

    “行了,”郑西洲松开她,挡住眼底的厌恶,“早点回去,别跟了。”

    “少爷”女人态度不舍。

    “我了,回去!”郑西洲冷下脸。

    他态度一下子又变了,女人一时摸不清他的想法,只能忐忑地一步三回头,咬着唇慢慢走远。

    看到她彻底消失,郑西洲才收回视线,眸光一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喜欢程红霞不假,但这丫头从跟在他身边,没有功劳也能有点苦劳。

    若非如此,他不会默许钟叔帮忙找工作让她得以安身。至于别的,他不可能再出相帮更多了。

    郑西洲伸出掌心,如果没记错,那丫头的左背上,应当有一个红痣才对。

    那根本不是程红霞。

    她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别人故意接近他?

    原来的程红霞呢?

    郑西洲闭了闭眼,他怎么能、怎么能到现在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