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 圆月皎洁,犹如玉盘,落在波光粼粼的湖中, 慢慢荡漾开来。透过半开的窗,可见屋中两人相对而坐,女子半搭在被角上的手指动了动,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敛眸做乖顺的姿态,问道“如果赫舍里真的碰了臣女, 皇上当如何?”

    李胤的手还落在她的后颈, 那处青紫清晰可见,她身上布满了这样的伤痕, 有鞭出来的, 亦有被人手压出来的。

    慕晚晚感受到肩上的手臂有一瞬紧绷, 他眼里沉下,眼睫如针一般根根直立,像是扎在了她的心里。

    他唇抿了下,看她时从未有过的认真,“朕会把他做成人彘, 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日日受酷刑, 叫他生不如死。”

    慕晚晚眼落下来,随后又道“那皇上会如何处置臣女?”

    “臣女既然被赫舍里强.占…”

    蓦地, 她话还没完,就被李胤死死地搂入怀中, 双臂禁锢着她,不透出一丝一毫的缝隙。随即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密密麻麻,一寸一寸,急切又缓慢,像是怕伤到她。

    “朕不在乎。”

    额头相贴,李胤看着她的眼,极为专注,“朕既然不在乎你的过去,亦不会在乎这件事。”

    慕晚晚忽地看不懂他了,他是皇帝,登基十年,早就养成了矜贵无比,挑剔至极的性子。这样的人,如何会不在乎已成了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强.占这件事?

    再看他这一番不愿多的意思,慕晚晚心里有了想法,他话虽如此,但哪个男人会不在乎呢?

    慕晚晚黯然,垂了垂眼,道“臣女想歇息了。”

    李胤还想再多些话,但见她确实累了,便不再多,给她掖了被角,拉好围幔,走了出去。

    诏狱的暗卫回来,在门外等了许久。李胤出了门,神色再不似在屋中,一下子冷凝下来。

    暗卫双手抱拳,道“禀皇上,属下已将赫舍里押送诏狱底牢。”他含声接着道“据诏狱来报,赫舍里是天阉之人。”

    天阉之人…

    李胤听后,漆黑的眼眯了眯,顿时了然,嘴角微微勾起,心道,这女人就会骗他。

    他道“看好人,别让他死了。”随后转身快步回了屋。

    屋里慕晚晚也没睡下,心里想着李胤的话。

    他他不在乎,慕晚晚不傻,不会全然相信,但这一局至少她赢了九成。

    赫舍里把她带到屋里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一味地折磨她,慕晚晚心里就有了疑窦,之后赫舍里压住她的手腕,她腿轻抬了下,很快确定了心中想法。

    慕晚晚心里生出一计,依照李胤征战多年的经验,他找到这里只是时间的问题,而赫舍里也显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她才有意拖延。又听到外面响动,知道是李胤来了,她故意激怒赫舍里对自己施鞭,李胤来时便看到了她满身是伤的模样。

    试问,哪个男人见了不心疼,更何况是李胤这般心高气傲的天子。他的女人因他而落在别的男人手里,更是能激发他心底的怒火和保护欲。

    然不怕是假的,她方才的神情,有七分是假,剩下的三分是真的惊恐。

    从前在家中有父亲和长姐庇护,便是被人欺负了,也最多是与世家姐的争吵,其他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更何况有长姐在,她更是目中无人,娇气至极。到了裴府,三年来裴泫对她无微不至,哪里会受过委屈。

    这夜真是把她吓到。

    但事实证明,慕晚晚赌对了。

    李胤能出他不在乎,已是一个男人最大限度的忍耐。

    屋里烛燃着,慕晚晚不敢闭眼,她一闭眼就能看到赫舍里对她施鞭的情形,皮肉都绽开,现在想着,身上还是隐隐泛疼。

    门开,慕晚晚听到声响,眸子轻动了下,听沉稳却又带着点急促的脚步声,她便猜的出是谁。

    他能现在回来,应是知道赫舍里的事。

    一切都被她算中,这一夜的委屈,也都开始变得无关紧要了。

    李胤入门走到里间,听到轻微的呼吸声,他脚步放了轻,走到床头,垂眸看床榻上的人。

    人合了眼,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看似却不大安稳。

    果不其然,李胤落下脚,刚坐在床边,就看到里面的人开始喃喃自语,神色惊恐又害怕,“不要,你不要过来!”

    李胤眼深了几分,抬手想去安抚她,怎知她又腾地坐起身,眼睛惊惶失措,看到人是他,泪水再止不住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她哭着叫道,“皇上…”

    李胤心里再次被揪了下,是那无比熟悉的感觉,他唇抿着看她,凑近揽人入怀,大掌拍在她的后背上,安抚,“赫舍里已经被抓,有朕在这,不会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慕晚晚眼里惊恐退下,似是极为依赖地靠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角,声音闷闷地,惹人怜惜,“臣女多谢皇上。”

    李胤笑了笑,轻吻了吻她的耳垂,“谢什么,你是朕的女人,朕会护着你一辈子。”

    一辈子…

    都君口一言,重比千金,可李胤不仅是皇上,他也是男人。当初裴泫就是对她这般发的誓,如今呢?这些话,听听就过去了。

    慕晚晚收了收手,下颌贴在他的颈边,眼里的湿润也随之落了下去。

    李胤感受到,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心里既是心疼,又是好笑,如此一来,怕是她更加地依赖自己了。

    他想着,唇角不自觉地微扬了扬。

    又突然想到一事,开口问道,“你今夜为何突然要来行宫?”

    慕晚晚手松了下,李胤放开她,两人相对而坐。

    她眼圈还是红的,扑闪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子,只是那脸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唇也是白的,李胤看了一眼,淡淡瞥开,握着扳指的手指在上面摩擦,一下又一下,眼底不见神色。

    慕晚晚道“有人给臣女送了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着…”她顿了下,声音又开始变得哽咽,“上面写着长姐性命危矣。”

    李胤听后,很快猜到是谁送的,眉峰立即压了下来,他面上不显,对慕晚晚道“你长姐无事,赫图已醒,但为抓剩余叛贼,只是对外宣扬的障眼法罢了。”

    慕晚晚一听,眸子立即亮了起来,她抓紧李胤的手臂,情绪有些激动,“当真?”

    李胤垂眼看了看她白嫩的手,上面也有着几条青紫痕迹,他抬了眼道“朕何时骗过你。”

    慕晚晚悬了一夜的心顿时松了,眉眼无意识地弯了下。

    李胤抓起那只手捏了捏,“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朕,你现在要做的是在这里好好养病。”

    慕晚晚僵住,竟觉出这话里有几分亲昵的味道,但随之又想,今夜她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李胤会心疼她一时也不足为奇。

    慕晚晚躺了回去,李胤也没走,和衣就在她枕边,她的手还被他的大掌包裹在其中。

    慕晚晚垂头看了下,没把手拿出来,轻轻合了眼。

    李胤在她枕边许久未睡,这是第一次能细细地看她。他只知这女人甚是和他心意,尤为在床笫之间,李胤恨不得把她拆入腹中才好,她总是有让他止不住的欲望。

    李胤自恃这么多年一心于朝政,身边女人虽多可他也从不贪恋,这是第一次,他诱着她,一点一点去了他的行宫床榻。世间久了,甚至他现在竟有一种荒唐的想法,恨不得日日与她在一起才好,就是连在行宫的夜都变得短暂了。

    只一刻,李胤消了这个念头。他不只是李胤,他还是皇帝,还有整个大昭,孰轻孰重,他亦无比清楚。女人于他而言,可以消遣,可以纵容,却绝不可放置于心尖之上,慕晚晚于他亦是如此,并无不同。

    李胤收回视线,靠在床头慢慢合了眼。

    慕晚晚醒时,李胤已经走了,她眼睛昨夜哭得久,干涩无比,又有些红肿。张了张口,才发现嗓子哑得一时不出话,她掀开被子下地,身上的伤口宛如撕裂般疼痛。

    柳香推门进来,就看到慕晚晚刚站住身,却没撑住,摔在了地上。

    “夫人…”柳香放下药碗跑了过去。

    慕晚晚腿下的伤口疼得厉害,她轻嘶一声,被柳香扶着才勉强站起来。

    柳香昨夜都没见到她,自然没想到伤得这么重。她是爱哭的,一时就忍不住了。

    慕晚晚反过来安慰她,“哭什么,这伤也不是毫无用处。”

    至少她能借着这次受伤,多讨得李胤的怜惜,若是能求得他允父亲回淮州最好。

    柳香扶着慕晚晚去了净室,洗漱后,饭菜已摆好在桌上,都是些清淡的菜。

    慕晚晚吃完饭,又用了药,对柳香道“你回府一趟,就我去庄子里住了,再把屋里的药拿过来。”

    柳香听了,一惊,“夫人那药…”

    慕晚晚明白她的意思,“我现在看似伤得重,但过不了就好了,再者…”依着李胤平素的脾性,不定不等她伤口,便会与她做那事,她不得不防。慕晚晚没接着,转了口,“仔细着点,莫叫人发现了。”

    柳香应声。

    然百密必有一疏,李胤听福如海柳香的动向和她拿的药时就已觉出不对。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思量下,道“你去偷偷换了她的药,别叫人发现。”

    福如海这下是迷糊了,皇上和裴夫人这倒是像在互相玩弄一般,何不皇上直接了不许裴夫人避子。早在皇上第一夜没给裴夫人避子药时,他便明白了,皇上从来就没算放过裴夫人。

    柳香这一路走得胆战心惊,把药拿到了耳房,找了个安心的地方放起来。却不知在她走后,有人偷偷地潜入里面,早把药换了。

    李胤去了镇南王府。

    来时骑的马,着便衣。

    到了府门前,马而下时,里面像是早有预料,朱门开,有下人从里面相迎。

    李胤甩了马鞭,大步走了进去。

    李知早就等在王府后院里,兀自下棋对弈,听到动静,开口,“皇兄倒是不急,臣弟还以为皇兄昨夜就会来找臣弟算账。”

    李胤走了过去,他身上是劲装,着马靴,鞋底踩地的声音刚硬无比,就像是进了人心里,叫人听了不自觉畏惧敬服。

    李胤到他面前,沉眼看他,“起来!”

    李知在院中饮了一夜的酒,脸红扑扑的,笑着抬头看他,拍了拍手随即站起身。

    这刚一起身,一拳就砸在了他的鼻梁,鼻下一股热流涌出,滴答滴答地落在一片白子的棋盘上。

    李知抬手擦了擦鼻下的血,却越擦越多,他索性就不擦了,懒散地看向李胤,“三哥这下也知担忧二字为何物了吧!”

    他咬牙锤了锤胸口,八尺高的汉子,一瞬间竟落下了泪,颇为阴狠道“你昨夜忧晚晚之心亦如臣弟对朝朝之心!”

    “不让你心尖的人受点伤,你怎么能懂我!”他愤怒地嘶吼着,犹如一头暴躁的狮子。

    李胤双拳咯咯作响,他二话不疾步冲过来,又一拳,比方才还重,在他的下巴上。

    李知牙都被得从嘴里落了出来,但从前河西霸王的名声不是白叫的,他狂吼一声,也冲了过去,抬腿踹向李胤。

    两人撕在一起。

    然李知哪里比得上身经百战的李胤,终是不敌,渐渐落了下风。

    半个时辰后,两人躺在地上,身上皆负了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李知忽地笑了下,“三哥,你还是不及我爱朝朝之心。”

    男人之间的事处理简单,一架便好,若是不好,便再一架。

    李胤睨了他一眼,不语。

    李知接着道“若是我知道有人这么设计我的女人,我定然会杀了他。”

    他转了头,看向李胤,“看来臣弟在皇兄心里地位还是很重的。”

    李胤眼淡淡地看他,嘴角被他得破了一处,他道“朕不杀你,但会让你尝尝和她一样的痛楚。”

    李知故作害怕的模样,“臣弟可是您唯一的弟弟了,皇兄这般对待臣弟,您的心可真够狠的。”

    李胤知他是有意,一手撑地站了身,踹了他两脚,“你是朕唯一的弟弟,她亦是朕最看重的女人。朕不会因她杀你,但会因她而处置了你。”

    李知也站了起身,他方才落到了草丛里浑身是土,身上的伤不知比李胤多了多少,处处皆是要害,他道“皇兄还真是铁面无私,臣弟佩服,臣弟也甘愿受罚。”

    “只不过臣弟有一事要请求皇兄。”

    “何事。”李胤问他。

    李知皮笑了下,“臣弟请求皇兄不要把真相告诉晚晚,臣弟怕朝朝知道了,日后不愿再见臣弟的面了!”

    李胤听此,嗤笑了下,用着河西的口音,“出息!一个女人而已,何以叫你痴迷颓废至此。”

    李知被训斥,毫不在意地笑,神神秘秘地对他道“皇兄女人多,且个个都是奔着您的权势地位去的,自然不知有爱慕人的好处,等您有了心尖的人,为她茶饭不思就知道了臣弟现在的颓废了。”

    李胤不懂他的心思,女人他不缺,一时有兴趣的也不少,便是慕晚晚对于他,也不过是他求而不得的心思在作怪。能在他心尖上的人,确实没有。

    听此,李胤只觉他是着了魔,没在意他的话,话头转了,“漠北现在一切安好,只等藏匿的叛贼落网。你既然已经知道,就老老实实待在王府里,若再出一次昨夜的事,朕决不轻饶。”

    李知知道他的决不轻饶并非玩笑,三哥一向得出便做得到。一如当年他娶二嫂时承诺的话,不管陆家如何作乱,皇后的位置终究是没给别人。

    李知亦认真应声,李胤这才离了镇南王府。

    从昨夜慕晚晚与他字条一事,李胤就觉出几分古怪,起初他以为是李知想通过慕晚晚来救慕朝朝。可后来又想到赫舍里如何能这么迅速就把人带走,偏偏带走了她,又大意地把刀遗落在那,而他很快地找到人。若不是一切有人设计又怎能发生的这般快。

    李胤无比了解他这个七弟的性子,被父亲惯着,从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昨夜行事皆是因为他那儿时执拗的脾性尚在,给他一点教训未尝不可。

    李胤带伤去了行宫。

    林景给的药甚是惯用,慕晚晚休养了一日,伤口很快便不疼了。

    李胤来行宫没让人通报,进里间时怕她睡着,脚步放得轻,慕晚晚也没察觉,哪知到了里面,看到她衣衫半褪,正在上药。

    慕晚晚也没想到他这时会来,毕竟他来都是在夜里,这午时还没过,他就来了,她惊讶地看屏风旁的人。

    柳香亦是慌乱地福了身,手里还拿着药膏不知如何是好。

    “你出去。”李胤道。

    得皇上开口,她放下药再顾不得夫人的眼色就退了出去。

    慕晚晚眼看着他,此时面色好了不少,很快颊边就升起两酡绯红,她遮了遮胸前的衣领,往后靠了靠。

    李胤到了床头,勾勾唇,痞笑了下,“躲什么,朕看了又不嫌弃。”

    他的是她胸口的伤痕。

    慕晚晚却以为他的是…

    她这两团软肉生得巧,欢愉时她就听他似是嫌弃地道“手感虽好,却缺了几分丰腴。”

    而今他又不嫌弃,慕晚晚觉得是他对自己心怀愧疚所致,才对她了好话。

    慕晚晚拢了拢胸口,已经退到了床脚。

    李胤拿起柳香放下的药膏,抿了点在手上,看她,“过来,朕亲自给你上药。”

    慕晚晚撇撇嘴,觉得他不怀好意,面上拒绝,“臣女怎敢劳驾皇上,这些事让下人做做就好了。”

    李胤听她还有底气拒绝自己,看来她是在这休息得不错。他挑了挑眉,并不理会她的推拒,语气强势,“你过来,还是朕过去。”

    看似给他选择,实则别无选择。

    慕晚晚垂了垂眼,不情不愿地坐了过去。

    李胤嫌她挪动得慢,一把搂住人的腰,把她勾到自己面前。

    “手放下来。”他道。

    慕晚晚眼角看他,一咬唇,捂着的两手拿下,那两团绵软再也支撑不住落了下来。与往日的白皙不同,现在上面横生着许多青紫痕迹。李胤暗下的眼又随之一狠,觉出这么轻易地惩罚那两个人实在是便宜他们了。

    他指腹沾了药膏,抬手涂在了她青紫的痕迹上。

    “嗯…”

    因他力气忽轻忽重,慕晚晚有些许的痛意,再忍不住叫出了声。

    室内光线柔和,多有旖旎之意。

    李胤停下手,这一落,指腹刚好落在她的一点红豆之上。

    如同触动酥麻的开关一般,他眼里幽深逐渐加重,随后指腹压了下。

    双眼对上她,慕晚晚脸已是红得不能再红,她双手想抓住他的手腕,却因向前使力,整个身子都落在他的怀里,投怀送抱一般。

    李胤掌下力气加重。

    慕晚晚推拒,轻声,“别…”然确实没能拦住那人。

    李胤在她耳边低笑,“是你先勾朕的。”

    慕晚晚咬了咬牙,暗骂他坏种,明明是他非要给自己上药的。

    慕晚晚伤还没好,李胤没有太大动作,一个时辰后,这场压抑的情.事才缓缓结束。

    李胤搂着她,两人身体相贴,李胤是极为喜欢这样。他捏了捏慕晚晚的脸。慕晚晚不耐地挥挥手,暗白了眼神清气爽的人,心里愤愤不平,为何每每事后,她都是最累的那个。

    本想睡觉,却又被他吵醒,慕晚晚睁了睁眼,憋了一肚子火不敢发,她忽地想到一事,转眼看向身侧人,“皇上,前日臣女与皇上的事,皇上可想好了?”

    李胤拧眉想了下是何事。

    想到后,他垂下眼看她,“你父亲虽是陆氏一族的人,但却也是不可多得的良臣,去柳州亦可助柳州,朕暂时不想让他走。”

    慕晚晚眼淡了淡,她以为,经历这件事后,李胤会准许她许多事,终究是她高看自己了。他还是会为了朝政把自己抛在一旁。

    慕晚晚正在深思着,身子一空被他捞到了上面,李胤翻身与她对着,灼热的呼吸都喷到了她的脸上,“但你若是因为不喜裴泫,朕还可以再考虑考虑。”

    屋里烛芯蹦出火花,噼啪轻响。

    李胤看着身下的女人原本黯然的眼慢慢亮了起来,心口动了下,像是有什么在敲击那里,让他也不禁愉悦起来。

    李胤忽视掉这种感觉,亲了亲她的眉心,“再不话,朕就要反悔了。”

    “是因为裴泫!”慕晚晚怕他反悔,急切道“臣女厌恶极了裴泫,亦不想让父亲见到他。”

    听此,李胤的心顿时舒畅许多,他含住她的唇瓣,笑了笑,“朕姑且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