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让李胤心口没由来的发紧, 随即那颗本是在战场上与匈奴相对,都毫无惧怕的心竟有了一丝慌乱。

    他发现,自己当真怕她把那“厌恶”二字出口。听之便仿若心如刀绞。

    时至今日, 李胤早就清楚,自己看上的早已不仅仅是她这个人,她的心悦他想要,她的感激他想要,甚至于她心里永远爱慕的人他亦想要。他开始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放不下, 越来越想把她揣在袖中, 不让人可见。

    而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面前这个女人的心境与他截然相反。于他的顺从, 感激, 全都是因为他的权势, 他一次又一次的逼迫。若是给她一个机会,她会毫不留情地离开,没有一分一毫的不舍。

    李胤想要她的人,想把她全都据为己有,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处下手。那种浓浓的挫败感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心。

    慕晚晚微愣一下, 随口道“您救了家父, 给了裴泫惩罚, 对臣女很好,臣女心里感激您, 从不曾厌恶您。”

    她的是实话,平心而论, 李胤比之于裴泫,确实要强上不少。但她的这句实话在李胤耳里听来就成了勉强。

    原来, 她所认为的好就是这些。那他舍命救她,不远万里去淮州见她,在她眼里又成了什么。李胤眼里自嘲了下,也是,他除了帮她那些,即便是去见她,也一直在欺负这个人。

    李胤唇抿了抿,遂不再开口,起身披了衣裳走出去。

    柳香被叫醒时依旧不明所以,她开门就见到门口站着面色不好的男人。她又揉了下眼,怔然惊恐,“皇上!”

    “她病了,去请个太医过来。”又加了一句,“要林景太医过来。”话落,李胤随手把腰间的玉佩扔给她,转身离了院子。

    柳香手里握着冰冷的令牌,才知这不是梦。

    慕晚晚这次病得很重,直到慕凌离开长安,她依旧还在咳。慕晚晚怕父亲不放心,有意画了提精神气的妆容来见他。

    慕凌看她气色见好,心里放心不少,哪知他刚上了马车,慕晚晚就止不住咳了起来。

    几日里,李胤会经常来看她,不过都在夜里,白日很少见他的影。慕晚晚亦是知道他事忙。自己也没多在乎,自从想开,于他的心境又恢复到从前,侍他如侍君,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这日慕晚晚还在案前学画,柳涵菡已经走了,她难得自己一人再写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柳香的声儿“放到院子里,再放前面一点儿。”

    她抬了抬眼,放下笔,起步走了出去,就看到满院子的檀木箱子。

    她问道“这是哪来的?”

    柳香忙得一身的汗,她从箱子外跑了过来,瞥了眼四周,低声道“姐,这些箱子里放的是些衣裳首饰和名贵物品,都是皇上送的。”

    慕晚晚心里诧异了一瞬,李胤送她这么多这些东西做什么?她又不是缺这些东西。

    外面还要有人抬东西进来,慕晚晚提裙出了去,立刻叫住那人,“别抬了,哪里来的都放到哪里去。”

    来送的仆从面面相觑,有几分为难,“姐,主子叫我们务必全都送给您。否则的们就要受罚了。”

    慕晚晚听,看出他们的为难,兀自扶额叹气,“行了,都放下吧。”

    不过一会,前厅的院子里就摆得满满当当。还有一张花帖,上面登记所有送来的东西,慕晚晚扫了眼,不得不咂咂嘴,李胤怕不是把半个国库都搬到她这来了。

    父亲现在不在,放一放也如何。但她想着,自己还是要找个机会好好与他解释清楚。

    慕晚晚却始终没能等到李胤,近日李胤事忙,甚至即便到了夜里,乾坤殿的灯依旧掌着,还有大臣议事的声音。

    这夜,慕晚晚终于等来了人。

    她躺在床头,手里捧着一个话本子,几许昏昏睡去,屋里就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股子寒气,生生冻得慕晚晚一个哆嗦。

    她慢慢睁开眼,看到面前许久未见的人,想到自己要的事,很快就精神了。

    但李胤没给她张口的机会,两手揽住她细软的腰,低头一吻落在她的唇上。不似从前的蛮横,带着点心翼翼的试探,温柔至极,这让慕晚晚颇有些无所适从。

    她迷茫地看着他,眼睛有些怔然。李胤亲完了人,没再继续下一步,她的衣服依旧完好地穿在身上。

    慕晚晚心里更狐疑了。

    她眨巴着一双眼看着李胤,被他捏了捏鼻尖,轻笑,“这么看着朕做什么。”

    慕晚晚摇摇头,没把心里话出口。从他怀里跑开,拿了那张花帖,“皇上,这些东西臣女都放在厢房,叫人好好看着,您明日就命人把它拿回去吧。”

    李胤眉毛皱了皱,“朕送你的,不喜欢?”

    慕晚晚诚恳道“可是这些太过贵重,臣女承受不起。”

    “无妨,”李胤手摸了摸她的颈,“这些都是朕的私产,现在大半都给了你,日就交由你保管。”

    他的私产日都交给她保管…

    慕晚晚或许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慌,“不不不,皇上,臣女有何资格保管您的私产,您还是拿回去吧。”

    “你有,”李胤抵住她的额头,“慕晚晚,你要习惯,这些东西迟早都是你的,包括朕。”

    慕晚晚身子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看他,李胤的话倒底什么意思。

    李胤没多做解释,从袖中又拿出了一个玩意。

    慕晚晚敛下心思,目光落到他手里的东西上,是两个木雕的人。

    他道“朕时不受父亲喜爱,几个兄弟玩闹也从不带着朕,朕便自己一个人玩,琢磨出许多新奇的东西。”

    木雕是一男一女,女郎依稀可见和她很是相像,郎君不看便知,雕的是他。女郎依偎在郎君怀里,嘴角弯弯,可见心中愉悦。

    他看了眼专注地慕晚晚,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她,“喜欢吗?”

    平心而论,李胤雕得很好,可见是花了心思。

    她动了动唇,没好与不好。

    李胤看她不语,似是不高兴了,他收回人,道“既然你不喜欢,朕回去扔了便是。”

    作势就要往外走,慕晚晚一急,拉住他的衣袖,“皇上…”

    李胤快速地回头看她,挑了下眉,勾唇笑,“朕就知道你会喜欢。”

    慕晚晚这才知自己是中了他的计,立即收了手,咬下唇再不话。

    脸颊红红的,一双大眼眨呀眨呀,里面还憋着气。瞧瞧,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李胤扯了扯嘴角,心里自嘲,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栽得彻彻底底。

    他回身随手把人放到她妆镜前的案上,他了解她的习惯,每日都是要在那梳妆的。放在这,她每日都能看见一次,每看见一次,心里便会想他一次。

    李胤满意地笑了笑。

    他回头道“若是朕下次来发现它换了地方,决饶不了你。”

    语气威胁,颇为危险。

    慕晚晚兀自白他一眼,福身应声。

    他又走回来,坐到床榻上,“过几日宫宴,你也进宫一趟。”

    慕晚晚心里不愿,面上还是乖乖地应下了。

    李胤冲她招了招手,慕晚晚走过去,被他拉到怀里。他手按在她的颈上,若有若无地摸着她铺散开的乌发,似是不经意开口,“朕想听听当年你和裴泫的事。”

    慕晚晚被他抱着,声音都压在了怀里,“您听这些做什么,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而且您不是不让我在您面前提裴泫吗,面的一句话她没出口。

    她总觉得今夜的李胤有些奇怪。

    李胤又道“左右今夜也无事,你不如讲讲。”

    慕晚晚撑着他的胸口抬头,“您当真要听?”

    李胤眼沉了下,把她刚抬起的头又按了回去,道“当真。”

    慕晚晚被压在他怀里,有几许不适,想了下开口道“臣女现在想想,当初能喜欢上裴泫或许是因为臣女年少无知,仅仅是对一个影子的眷恋。”

    她的喜欢对李胤来太过于奢侈,甚至于在她这句话时,李胤的眼明显地阴沉下来,他把她按回去,就是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眼底那逐渐酝出浓烈的嫉妒之色,怕吓坏了怀里这个女人,也怕把她越推越远。

    慕晚晚声柔柔的,慢慢回忆起从前的事,她越话越多,甚至于与裴泫在一起的事的都事无巨细。

    到最,慕晚晚笑了下,“臣女与裴泫在一起三年,却从未看清他的真面目。如今都过去了,臣女也不会一直留恋过去。”

    慕晚晚抬了抬头,李胤捕捉到她眼角挂着的一片晶莹,所以她现在是躺在自己都怀里为裴泫哭吗?

    李胤收紧手,把她又往怀里送了送,含住她的唇珠,“慕晚晚,今你只能有朕,眼里再不许去看别的男人了。”

    慕晚晚被今夜的李胤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着实不明白李胤情绪为何转变得这么快。

    夜凉如水,枝头几朵梅花掉落,妆镜前放着的木雕男女紧紧相拥,相互依偎,若是细瞧就能发现郎君手上拿了块玉簪,上面刻着细的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但可惜梳妆的女郎是个无心的,每日对着妆镜都不曾摆弄那木雕一刻。这句话自然也看不见了。

    很快到了宫宴,是宫宴,实则是蛮夷兵败的第一次朝贡。

    蛮夷使臣努哈赤是蛮夷王最的儿子,生性阴邪,左耳挂着一个腕大的金圈子,眼里看人时神色犹如毒蛇一般,令人不禁胆寒。

    慕晚晚进了宫,被宫女带到一处宫殿里,慕晚晚看了看,这并不是给公侯家眷休息的地方。

    因着走的是远路,倒无人发现她来了这。

    里面装潢很好,慕晚晚觉出几分熟悉,这般装饰倒与她未出阁的屋子有几分相似之处。

    宫女退下去时开口道“皇上交代,二姐无论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婢即可,等皇上忙完会来看您。”

    慕晚晚绕着宫殿走了一圈,看到里间的妆镜前放了和她屋里一模一样的木雕,只扫了一眼,目光又放到别处。

    过了一会儿,殿外就传来通报声,“皇上驾到!”

    慕晚晚从里面出来,刚到门前就看到大步走来的人影,李胤头上戴着冕旒,神色匆匆,显然是从朝政中刚脱身的模样。

    她正要福身,就被李胤一手揽住,他道“日再见了朕都不必再拜。”

    慕晚晚被他扶了起来,李胤手自然地放到她的腰上,两臂用力,把她抱了起来。慕晚晚抬眼看向外面尚且大开的门,有些赦然,“皇上,您先放臣女下来吧。”

    李胤自然不会从她,掂了掂怀中人,一本正经道“你又不重,朕抱着舒服。”

    慕晚晚两手垂在身下,被他眼睛一挑,她低了下眼,两手慢腾腾地勾住他的颈。

    李胤勾勾唇,步子大了起来,把她放到里间的床榻上,自己站在一旁,语气里有了点儿难以察觉骄矜,“朕亲自给你布置的寝殿,如何?”

    慕晚晚心里早就有了这种猜想,她两手攥了下,指尖泛白,看出他今日愉悦,没扫了他的兴致,“臣女喜欢。”

    李胤像是得了什么肯定,笑意更甚,两手勾住她的腰,与她额头相贴,语气近乎呢喃,“今夜别走了,朕与你在这做回民间夫妻。”

    这是慕晚晚没料想到的。

    她眼里怔然看他。

    让慕凌远去漠北,李胤实际存了点私心,她父亲在这,自己总不好与她多做些什么。如今慕凌走了,李胤便可以更加放肆。

    “洞房很快就能布置好,你今夜便留在宫里吧。”他轻声低语,循循善诱,两手还慢慢搭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捏着,一时间弄得慕晚晚更加迷糊了。

    他亲了亲她的耳珠,语气暧昧地叫了给她取的字,“朏朏。”

    听到这二字,慕晚晚一瞬就清醒了。

    她推拒着他的胸膛,“不,不行!”慕晚晚口口地喘着气,咬住下面的唇畔,“臣女不能留在这。”

    她抬头看他,眼里湿漉漉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她道“臣女在宫里待得久了,必会惹人怀疑,臣女还是回慕府吧。”

    “有朕在,你怕什么。”他微微俯身,把人搂在怀里,眼里暗了下,“把这里作为我们大婚的地方,不好吗?”

    慕晚晚心里其实从未想过和他做真正的夫妻,她唇还湿润着,下巴搭在他的肩头不语。

    李胤舔了舔唇,手从她衣摆滑了进去,慕晚晚嘤咛一声,却是推拒不开,“皇上,宫宴要开始了。”

    她今日着了宫装,比常日的衣服更加繁杂,李胤手只是停在那片滑腻的肌肤上,倒底也没再进去。但心里那只被关了许久恶狠的兽性又被他放了出来,“今夜朕不准你走。”

    慕晚晚嘤嘤着,被他折腾得声啜泣,撇撇嘴,并未应声。

    福如海在外面通报,宫宴快开始了。李胤作为皇帝可以姗姗来迟。可慕晚晚一个臣女却不行。她必是要走了。

    慕晚晚手戳了戳他的心口,声,“皇上,臣女该走了。”

    那警惕的样儿好似他是什么食人的猛兽。

    李胤眼眯了下,又在她外露的肌肤上含了一口,留下淡却暧昧的红痕。

    慕晚晚被迫承受着,有些悔为何今日没穿一个遮颈的衣裳。

    她进殿时,殿里已经来了大半的人。如今父亲官复原职,她也不必再坐在下首,到了从前坐着的地方。这地方离最上面的高位颇近。从前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而今她与李胤这般关系,不禁让她觉出几分不自在起来。

    女宾坐在一侧,男宾坐在另一侧。与慕晚晚正对着的男宾席,就是蛮夷使臣六王子努哈赤。

    慕晚晚略微扫了眼,而那边的努哈赤也在看她,目光触及时,努哈赤抬手摸了摸左耳的银圈,冲她眯了眯眼,那双倒勾的眼,犹如一只蛰伏的毒蛇。让她不禁想到曾经的赫舍里。一瞬脊背就凉了起来。

    一场歌舞过去,李胤终于到了宫宴,落座在上首之位。他赶到时,眼睛先若有若无地看向慕晚晚的位置,见到人,他才很快收回了视线,甩袖到了案。

    蛮夷先来朝拜,“国使臣努哈赤见过大昭皇帝。”

    纵使自称国,可这傲慢的语气一点没变,甚至还挑衅地看了眼上首的人。

    李胤面上不动声色,让他免礼,“朕记得当初与你父亲交战,他为了让朕停手可是许下要举国的美女都贡献给朕,包括你的王姐,不知今日这些人可是否给朕带来了?”

    殿里一瞬寂静,随“噗”地一声,李知没人住笑了出来。在那之殿里的笑声更多,更大,几近满堂哄笑。

    努哈赤脸上挂不住,可偏偏李胤的是事实,让人反驳不得。他气得面色涨红,眼里泛着阴邪冷光,若不是一旁的辅佐使臣拦着,他怕是要直接摔了拿来的贡礼。

    一旁跟来的使臣见事情不妙,立即开口,“贵国是礼仪大邦,才华绝人的女子数不胜数,而我区区蛮夷之地委实没有多少这般绝艳出尘的女子。但此次来,为表诚心,我部带来许多稀世罕物,进献给贵国。我部愿对大昭俯首称臣。”

    这使臣曾在中原生活过一段时间,对这地的风俗人情了解不少,话语也得体,总归听着比努哈赤的话要舒心。

    李胤道“努哈衣有心,朕也会承诺,今开通西南商路,可通婚俗,不设屏障守军,以示邦交。”

    使臣又道“到通婚,臣此次来,王上还交代过臣,想为六王子在贵国选定一位王妃,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李胤抬眼看他,“既然如此,那你们是想要哪位贵女做王妃呢?”

    提及这事,努哈赤眼又转了下,目光定然落到女宾一席,“大昭美女如云,臣初来宫宴就被一人容姿折服,想带回西南,做六王妃。”

    “此女臣方才听了下,正是慕尚书女慕晚晚。”

    话声一落,本是静坐的慕晚晚眉心一跳,眼里忽闪了下,想到刚才的目光,她脊背上再次生出凉意。

    李胤听不语,坐在龙椅上转动拇指的扳指,面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李知也不再笑了,他深知慕晚晚在皇兄心中地位之重,那次身上被鞭的伤到现在都留有余痛。

    他道“六王子有所不知,慕家二姐曾与人结过亲,如今再嫁西南,恐多有不妥。”

    “事儿,”努哈赤道“我西南一族,可娶母,可嫁长嫂,二姐只不过是和离之妇,我努哈赤向来不在乎。”

    努哈赤转了头,看向慕晚晚,“努哈赤对二姐一见倾心,诚心求娶,若是二姐肯跟我回去,我必会一心一意待二姐,从此再不娶妻纳妾。”

    慕晚晚指尖扎在手心里,都扎出了血迹,她脸色白着,那脖颈上几经遮掩才盖住的痕迹险些露出来,她动动唇畔,刚要话,被李胤止住。

    “既然你要诚心求娶大昭贵女,必要先经受一番考验。”李胤语气沉沉,眼里神态凌厉,对视上令人不禁身形一颤。

    殿里的人也意识到皇上的神色不对了,个个都缩着脖子不敢言语,也有好事的,想看看接下来究竟如何。

    如今大昭刚刚安稳,漠北又有匈奴虎视眈眈,此时和西南蛮夷确实不能大动干戈,李知有心要劝,“皇兄…”

    被李胤摆手停住,他眉峰压得极低,眼神锐利,雷霆的面容犹如山中发怒的猛兽。

    努哈赤也有些被李胤吓住,然则慕家女的美貌确实在整个长安城都难寻。自慕晚晚一进殿,努哈赤的眼就在她的脸上移不开了。只有慕家女才配得上他血统高贵的六王子。

    “还请皇上讲,对臣有何考验?”努哈赤问道。

    李胤眸子微变,看了眼旁侧坐的慕晚晚,示意安抚,目光很快又收了回来。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刻,让人捕捉不到。

    李胤开口,“比武。”

    “你部与中原不同文化,朕不会在文上欺压。不如比武,骑射、兵器可任你。”

    努哈赤大笑了声,“大昭人果然都很讲理,不过皇上确定要和臣比武吗?臣在西南可是无人可敌,恐在大昭也找不到对手!”

    “狂妄儿!”一老将从案过来,拱手,“皇上,老臣请战,杀杀这儿的势头。”

    “老东西,若是你的腰闪了可不要哭爹喊娘地来求我手下留情!”努哈赤嘲道。

    那将面色怒然,正要还口,被李胤制止,“不必,朕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