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恒再次睁开眼睛,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人揉碎了一般,身后没有熟悉的怀抱,想起白邪最后发狂的模样,洛恒猛得惊起,正想起身,腰却如同卡壳了一般,洛恒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才爬起来,又要跌下去,最后是被一双宽大的手接住。

    洛恒这才看清,白邪正盘坐在一旁,刚才应该是在坐,贴着人胸膛有些发凉的肌肤,洛恒便知人,应当是坐了许久了。

    “你怎么一直坐着?”

    白邪沉默了一会道:“我怕师尊又消失,所以就一直守着了。”

    “很难受?”白邪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双手搭在了人的腰上,轻轻地揉捏,细腻和光滑的手感从掌心传来,白邪那颗乱跳的心,安稳了下来。

    洛恒没有矫情,点了点头,“嗯,有一些难受。”

    似是想起什么,洛恒握住人的一只手,输入灵力探入人体内的情况。

    白邪没有阻止人,面色平静,另一只手附着灵力,继续为人揉捏,  师尊的腰很细,方才他一双手几乎已经将人的腰握住,白邪的手不禁放轻了一些。

    感受到人体内的灵力时,洛恒是欣喜的,昨日最后那一刻,白邪的手垫在了自己的身下,洛恒便知人极大可能没有失了心智,然而在下一刻,洛恒脸色便变了,因为他在人身上感受到源源不断的魔气。

    “你这是怎么回事?”洛恒回过头担心地看人。

    白邪将手收了回来,重新搭在人的腰上,给人揉捏,垂下头,用脸轻蹭了蹭人的脸,“师尊不用担心,入了魔,但没有堕落。”

    见人不解,白邪继续道:“在前几日与师尊双修的时候,我心魔差不多已解,虽然被晏翰墨刺激,又失了心智,但看到你留下来的若虚剑时,我便已醒了大半,后来心魔要把我吞噬,我便把心魔炼化了。”

    “炼化了?”

    “是,所以我现在是半人半魔,”白邪停顿一瞬,双眼闭上,再睁开眼时,右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白邪盯着人漆黑的双眸,轻声道:“以后都成不了神了,现在那原著的剧情已与我无关。”

    洛恒惊愕地看着人,一时不知道该什么,灵力和魔气一直以来都是互相侵蚀,水火不容,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争抢地盘,争斗了千百年。

    入魔之后会被欲望支配,会一直被痛苦折磨,但只要能护住心智,还是有一线生机,而如今白邪这样做,简直是在将一个炸弹放在自己身上,稍有不慎,体内的魔气和灵气失衡,就是形神俱灭,洛恒叹息。

    但自己的徒弟已经做出了选择了,洛恒也不好什么,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人,帮人找出解决的办法,而且白邪早已长大,经历过风雨,他自有他的决断,洛恒最后只得轻轻低声嗔怪了一句,“你这简直是在胡闹。”

    听到人纵容的叹气声,白邪一直紧绷的脸轻笑了起来,师尊总是这般纵容他。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入魔把师尊给忘记了,把师尊给伤了,那他宁愿现在如此。十多年前因为忘记,把师尊伤了一次,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再伤一次人。

    白邪目光垂落,看向人的双唇,因为自己的撕咬,还是殷红色 ,白邪低下身子,心翼翼地含住了人的双唇。

    洛恒没有拒绝,靠在人的胸膛上,任人索取,此时人的胸膛已经有了温度,暖意从背脊上传来,洛恒心底也是暖暖的,不清的舒心。

    不过片刻之后,洛恒的脸色微变,推开了人。

    白邪的眸色暗了几分,“怎么了?”

    洛恒垂下头,斟酌道:“你先别这样,我修为还远不如你,体力也不如你,你太凶了,遭受不住你再来第二次。”

    这才是他第二次双修,感觉自己的徒弟是一次比一次还凶,看着话本没有什么,但他现在还是忍不住退缩了。

    白邪微怔,看着人清明的眸子,无辜又认真的模样,白邪十分无奈,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在他听来就是一句撒娇的话,而且话里有歧义,反而又把他的欲望点燃了。

    白邪随后道:“那便等师尊的修为赶上来,我再把师尊欠下的要回来。”

    洛恒点了点头,但似乎又感觉这句话有些不太对,转瞬间,他才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

    洛恒:“…”

    这逆徒总在调戏他。

    白邪见人如此,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要是时光能停留在这里就好了,可惜老天总是想给他们找麻烦。

    白邪从储物空间里,取出衣服,为人穿上,昨日他们两的衣服,早已经被撕碎散落了一地。

    然而在为人束发时,目光触及到人脖子上的一个印子时,白邪目光闪过一丝阴郁,指腹灌入灵力轻轻摁在那个咬痕上,但印记是被魔气所刻印,输入再多的灵力也没有用,只能等他慢慢愈合。

    洛恒也像是想起什么,侧过身道:“晏翰墨又对你做了什么。”

    那日晏翰墨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就走了,不外乎就是想利用白邪喜欢自己,去刺激自己的徒弟。

    白邪沉默了一会,双手环住了人,“没什么,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他也没碰师尊。”他不想师尊知道那些恶心的事。

    在若虚剑出现的时候,他恢复了一时的心智,便很快回想起那些细节,当初的晏翰墨给他看的画面,第一个穿着衣服的画面确实是师尊,第二画面并不是。

    晏翰墨知道自己的心魔,所以一直来来回回地他和师尊是宿敌,拿师尊要离开自己刺激着他,可晏翰墨知道,师尊更加清楚自己的心魔,一个宁愿伤自己的人,又怎么会离开他,伤他的心,更加别提会突然间自愿和晏翰墨双修。虽然自己也是故意用自己的心魔捆绑师尊,可他就是那么自私的人。

    想起方才白邪这么在意自己脖子上的印记,火花电闪之间,洛恒便猜到了来龙去脉,“是骨妖和晏翰墨?”

    白邪指尖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什么都瞒不住师尊。

    洛恒目光微寒,“秘境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白邪道:“晏翰墨将秘境开启了,魔神都逃了出来,那些妖魔之中有好几只已经到达宗师了,现在出现在人间,恐怕人间不会比十年前好多少。”

    白邪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又道:“除了那些自己找上门来送死的人,其他的我没有乱杀无辜,最后是阿奴比阻止了我。”

    洛恒微微一愕,神色有些复杂,道:“辛苦你了。”

    白邪摇了摇头,“师尊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做的,只要师尊别离开我就好。”

    “师尊想怎么做?”白邪知道师尊心软,放不下这人世间,自然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魔神变强大,吞噬人间,真的成为魔神。

    洛恒仔细想了下,叹口气道:“先把魔神清理干净吧。”

    晏翰墨虽然自爆了身份,但其他人都并不清楚,肯定会阻止他们杀他,而且也不能放任魔神肆虐人间不管。

    “好。”白邪轻声答道。

    白邪为人穿好衣服,束好发,便将头埋在了人的肩窝上,轻声道:“真想把师尊锁在身边,哪里也去不了,也什么都不用管。”

    洛恒微侧过身子看人,“锁人进黑.屋是犯法的。”

    “偷偷的。”

    ...

    白邪将灵尊派的弟子召集过来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白邪伸手轻揉了揉人的腰,低声道:“师尊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腰间的力度刚刚好,一丝暖意将他的腰部包裹着,很舒适,洛恒想了想道:“还好。”

    白邪牵起人的手,道:“对不起,是我那日太激动了。”

    洛恒侧过身子看人,幽幽道:“你哪次不激动?”

    白邪轻笑了一声,双手环抱住了人,“我们走吧,灵尊派的弟子应该都到山脚下了。”

    “嗯。”洛恒点了点头,和人一起下了山,在玄天派的镇集合。

    看着眼前一排一排的清秀的面孔,其中有不少是他看着长大的,亦或者功法都是他亲手教出来的,洛恒不禁有几分感慨,十年了。

    白邪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人的神色变化。

    灵尊派的弟子看着自家宗主一旁站着的洛恒,也是一时不解,有些面面相觑,这段时间他们不是在门派内修炼,就是在人间游走历练,没有经历过堕落之渊一众复杂的事情,只是听着别人口口相传,听出了一个大概内容。

    那便是他们前任宗主真的死而复生回来了,宗主还把他接回来了,最最最重要的是,宗主喜欢前宗主。

    宗主居然喜欢男的,还宗主的师尊…

    他们一直以为不过是三人成虎罢了,无论是宗主还是前宗主,他们一起待的时间,不几十年,最低都至少有十年了,他们都没见过两人对男色有过兴趣,更别提他们彼此之间了。

    但看着他们刚才相处的方式和他们之间的眼神,特别是他们宗主,不像是脔宠,更像是道侣之间的交流。

    但这样更加不可能了。

    在门派那段时间,洛恒对白邪都没有过好脸色,却动辄骂,每日被欺负,白邪又怎么会喜欢洛恒,更何况,白邪背后还有一个灭族的仇恨,怎么想都不可能。

    眼前这个人应该不是他们的前任宗主的吧,对一定是这样。

    “宗主,你旁边是?”

    “你们前任宗主,我的道侣。”白邪毫不避讳道。

    作者有话要:

    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