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宫斗文男主觉醒后 > 第24章 着火
    容卓来之前绝没有料到,会出现如此乌龙的情况。

    反复瞧了瞧一脸信誓旦旦的容昭,容卓实在看不出他对那叶倾倾是否真心。倘若只是一时兴起倒还好些,到时候他将那人接入皇宫,也不至于太过意不去。

    但若容昭一腔真心,按他的真要娶叶倾倾为王妃,这还就真难办了。

    况且从容昭的话语中来看,他与叶倾倾似乎已经相识有一些时日,万一叶倾倾也心悦容昭呢?

    那他岂不就成了棒鸳鸯的恶人?到时候兄弟反目也不定。

    容卓暗自思索一番,决定在容昭陷得还不深之前,先见一见叶倾倾再。

    此番闲谈过后,容昭确定他哥同样揣着一肚子风流兴致,便差人去春霓楼问了问叶倾倾近日的身体情况,以免到时去了见不着人,那就尴尬了。

    好在春霓楼那边叶倾倾身体已经利索许多,并不影响见客,容昭这才选了个天清气朗的日子,领了容卓前去。

    入秋后,日短夜渐长,傍晚来得更早一些,晚饭刚过,云华街上便亮起了排排红灯笼,随风轻轻曳荡着。

    容卓等人乘坐华贵车马而来,刚一入街,那浩荡的气势就引得街岸行人纷纷侧目,不过人们的注意力并未全然放在陡然出现的高大车马上,而是很快又被街那头的景象吸引了去。

    只见长街那头一缕黑烟自下而上,不知从哪一方宅院生出,看架势有愈燃愈烈之势。

    这云华街的宅院大多毗邻而建,若是当真燃烧起来,恐怕一整条街都得遭殃,人群中渐渐发出吵杂讨论之声,多以担忧为主。

    这时远远跑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端着他的讨饭破碗,边跑边叫嚷着:“是春霓楼……走水的地方是春霓楼!”

    原先驻足的人们那点儿担忧的心思霎时去了大半,多了几分看好戏的兴致。

    春霓楼谁人不晓,那地方可是销金窝,不知揽了这扬州城多少达官贵人的钱财,即便是烧一烧又有何妨?

    坐在马车内的容卓兴致缺缺,一路上听容昭夸赞叶倾倾如何绝色,听得一脸生无可恋,偏生容昭又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见容卓不反驳,得愈加来劲。

    终于眼看着就要到春霓楼,容昭应该消停些了,容卓便掀开车帘,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车外。

    这一看,先是见到些零零散散驻足在街岸的百姓,他们纷纷朝远处张望,交头接耳讨论十分热烈,紧跟着一声咋呼声传来。

    容卓一贯表面沉稳,决不会被一道惊呼就吓着,可他却莫名跟着颤了颤手指,一种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稍微探出头朝那乞丐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浓烟攀上如一条飞入天幕的长蛇,扭动着墨黑色的身躯,空气中隐隐有热燥的呛人气味。

    容卓的举动引起了容昭的注意,他停下对叶倾倾滔滔不绝的夸赞,疑惑地问:“怎么了?”

    容卓没搭理他,紧抿起一双薄唇,眉头越来越紧,似在克制着什么。

    不知怎么了,就是陡然间心慌意燥,不仅仅是纯粹的担忧,还有一种自己也搞不明白的恐惧。

    就像是会失去什么似的。

    “哥……”容昭从未见过容卓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再次心翼翼地问他,“你怎么了?”

    马蹄声哒哒不休,距离走水的黑烟处越来越近,容昭的注意力全在不对劲的容卓身上,没有发现外面的情况。

    这时候,容卓猛地转身朝车夫喊道:“停车!”

    “到了?……”容昭疑惑道。

    然而话音刚落,容卓已在马车堪堪停下时迅速跃下,徒留给容昭一个风一般的身影。

    “啧啧……如此心急?”容昭一边嘟囔一边随着容卓离开的方向看去,这一看登时愣住,脸色大变,紧跟着也跳下了马车。

    春霓楼走水了?

    叶姑娘可否安好?

    为何!……为何他哥如此紧张??!

    容卓早年随武将习过一些武功,身手自是比好吃懒做的容昭好上许多,几个快步就已奔入春霓楼内院,毫无半分犹豫。

    此刻楼内乱作一团,哭声闹声不断,烟尘四处弥漫,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提着水桶灭火的厮奴仆一个接一个从容卓身旁而过,撞得肩膀生疼。

    不时还有从厢房奔逃而出的姑娘和客人,容卓竭力眯起眼睛,想看清其中是不是有那叫叶倾倾的姑娘。

    可笑,他从未见过那人,又如何认得出?

    “二,咳咳……”张口便吸入一口烟尘,压着喉咙的阵阵痒意,容卓抓着二的胳膊问,“请问叶倾倾在何处?”

    厮忙得脚不沾地,突然被人拉住正要发火,可在烟尘中定睛一看,只见眼前之人金冠玄衣满身贵气,鬼使神差地没了怒气,怔怔地回:“在后院二楼。”罢,还好心地指了个方向。

    “多谢。”伴着这句由衷谢意,容卓捂住口鼻再次向浓烟深处跑去。

    厮暗忖:叶姑娘竟有此等不顾自身安危关心于她的朋友?或者……是恩客?

    “混子,发什么愣呢?”一个魁梧汉子路过厮身旁,狠狠拍上他的肩,“还不快提水去!”

    这人是楼里的陈护院,可是个狠角色。厮得罪不起,连道几声不是方才提着水桶跑了。

    穿过一阵浓烟粉尘,容卓到了后院,此地有一片院墙隔档,因而暂时未遭火势侵袭,他一直以来提到嗓子眼的心脏顿时放下了三分。

    可未见到那人,他还是不放心。

    随即按着二的又快步上了二楼雅间,一间间推开却不见任何人影,心头无端焦灼起来,甚至来不及思索这份忧心的缘由,只紧紧抿唇,执拗地推开下一道门。

    待两侧房门皆被开,过道里灌入穿堂的清风,风满盈袖,衣袂翻飞,容卓方才顿住脚步,静静望着尽头那处唯独还紧闭的房门。

    心里一时充满了忐忑、踟蹰,却又有那么一点儿兴奋。

    就像掀开什么宝盒,期待里面会出现怎样的宝贝。

    略带一丝心和期待,容卓缓缓推开面前紧闭的雕花木门,顷刻间,一室清幽香气扑鼻而来。

    房内未燃烛火,借霜冷的月色观察一眼,陈设素雅,却未见他期盼的那道身影。

    倏然,再次慌张急切起来,大迈步进了屋,萦绕心头的猜测让他下意识走到了窗边。

    怪他之前太过沉浸于自我心绪中,竟未听到窗外悉索的动静,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女子的轻语。

    “嘶……果然还是高了点……”

    暗色中,容卓挑了挑眉,轻手轻脚靠过去,生怕惊扰了对方。

    “该死……闪着腰了……”

    伴着女子的声音,他躲在窗棂的暗影里,微微侧头往下看,只见一道浅瘦轻影从窗下一路跑向不远处的竹林深处。

    不知不觉间,他的嘴角扬起了愉悦的笑意。

    法则见他如此,翻了个大白眼。分明心里关心期待得要死,人就在面前了,却又不追,岂不是有毛病?还病得不轻!

    自容卓发病起,法则就没开口过话,这下终于怒其不争,明知故问道:“叶倾倾跑了,你怎么不追?”

    容卓同样明知故答:“追什么?这里有人吗?”

    得了,法则选择沉默,他不想跟神经病话。

    容卓挂着一抹久久下不去的笑意,就这么独自立在暗香浮动的窗边。

    月色下静谧的竹林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沙沙声,伴着清风,直叫人舒服得闭上眼睛。

    直至外面变得吵嚷,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容卓方才淡定转身,眉宇之间犹存一丝温柔。

    容昭既担心叶姑娘,又担心皇帝老哥的安危,急匆匆带了一众家丁仆役赶过来,却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这么个场景!

    他哥竟然在看风景,看样子还很惬意。

    搞得他一身紧张激动劲儿顿时熄了火。

    容昭犯嘀咕的间隙,仆人已经点燃厢房的烛灯,容昭在屋内找了一圈,疑惑道:“ 叶姑娘呢?”

    今夜令他困惑的事情太多,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搅成了一团麻絮,一时半会压根理不清,于是只能问出最紧要的这句。

    容卓淡淡瞥他一眼,不咸不淡地:“不知。”

    法则:呵呵。

    “……嗯?”容昭一脸迷惑,总觉得这简短的“不知”二字里包含了许多许多,可是他又抓不住其中半点头绪,过了半晌,只呐呐回道:“哦。”

    既然他们今日来见的主人已不知去向,容卓也没有继续留在此地的必要,至于陷入疑惑迷茫中的亲弟弟,容卓可没有任何要给他解惑的想法,就让他愁着呗。

    倘若那人当真心悦容昭,又怎会借由楼中混乱逃走呢?不定这场大火并非意外。

    他猜测之际已经踱步到门边:“回了。”

    “啊?”容昭刚坐下歇了一口气,两口润嗓的茶水刚过喉咙,心他哥不顾自身安危冲入火场中,还直奔叶姑娘的厢房来,现下人都还没见着,怎么又要离开了?

    他把心中的疑问出来:“还没见到叶姑娘呢,尚且不知她是否安全,我不放心,再等等罢。”

    倒是一片真心,容卓心里叹口气,转身道:“不必等了,她……应该不会有危险。”

    容昭再次满脸不解的看着他,大有你不清楚我就不走的架势。

    两人对视片刻,容卓不得已只好回身,附在容昭耳侧悄声了两句。

    话毕,容昭蹭地站起身,顿时绽开爽朗的笑容:“有意思!对了,你怎不早!害我忧心老半天!”

    容卓面无表情没回应,其实他也不知为何生出隐瞒的想法,若不是容卓执拗不肯走,他恐怕会一直隐瞒下去。

    “罢了,回吧。”

    “嗯嗯,希望叶姑娘不会被找到……”容昭跟上容卓的脚步,声感叹着。

    许是心上人不再有危险使容昭放松了思绪,脑袋里的乱麻顺了顺,他终于回想起容卓先前那些怪异的举动,骤然笑容僵住,猛地上前拉住容卓的胳膊。

    “哥!你……该不会心悦……心悦……”

    这个想法太过荒唐,他竟一时不出那个名字。

    面对容昭委屈中带着震惊的神色,容卓还真在心里想了想他未完整的话,半晌后,他十分笃定地:“莫要胡言,我都还未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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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容卓:朕的意思是,见过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