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宫斗文男主觉醒后 > 第49章 中秋
    日子在怀疑与忧虑中,缓缓到了秋日。

    这两月以来,容卓的病情渐渐稳定,每隔两日会上一次早朝,处理些必要的事务。

    前朝还算稳定,只是对于他对后宫某人的专宠,朝臣之中颇有些微词。

    容卓一概不理,对于莘凝的偏宠依旧。只不过那次避子汤事件后,他宿在崇宁轩的次数少了很多。

    两人同眠后的第二日清,却还是会雷不动地让莘凝喝下一碗避子汤。

    起初莘凝气愤,刻意将药碗翻过两次,容卓也不恼,只会冷冷地吩咐宫婢再端一碗上来,后来,莘凝累了,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同他置气。

    喝就喝呗!

    于是,她喝药很老实,但到了晚上,则变着法子出这口气。

    再过些时日,温太后那儿再也无法忍受容卓对于凝妃的专宠,特意挑了个日子,在皇后的宫里摆了家宴,此家宴唯有帝后方可参加。

    待到用膳中途,温太后则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很识趣地给了帝后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原意是让帝后两人增加一下感情,没想耍什么过分心机,却没成想,皇后李成嬿起了歪主意。

    她居然给容卓的茶汤里下了□□!

    可叹,李成嬿一时糊涂,以为这样便能得到宠幸。实则完全不了解容卓本性有多么冷,执念有多么深。

    意识到自己喝下的是什么后,容卓猛地拍碎茶杯,瓷片顿时划伤了他的手掌。

    血珠滴在桌上,李成嬿何时见过此等场面,顿时吓得没了魂,颤声道:“皇……皇上!”

    容卓冷冷地看她一眼,没有呵斥责骂,一脚踢开门,就这么霍然起身,跌跌撞撞走了。

    这般彻底的漠视,终于击溃了李成嬿身为皇后的最后尊严,她捂着脸,身子滑坐到地上,不顾仪态礼教地放声哭了起来。

    容卓出了坤玉宫,挥开要来搀扶自己的宫人,执意自己走,这般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回到华乾宫。

    站在华乾宫与崇宁轩之间的宫道中,先前翻腾的□□已被理智压住,他眼眸清明,又蒙着月色特有的冷意。

    侧身而视,只见不远处的崇宁宫厢房内有一道倩影,似坐在桌边与宫婢着什么,隐约有笑声随风传来。

    容卓微微凝神,想象着她话时固有的表情和动作,紧蹙的眉宇逐渐舒展。静立片刻,留念般地再看一眼,转身回了宫。

    翌日,一道圣旨送到坤玉宫。

    李成嬿神情哀默地接了旨,不哭不闹。自此,齐国再无李氏皇后。

    废后此事一出,不仅后宫众人哗然,朝堂亦是掀起了不的震动。李氏家族最是不忿,可托人一听,族人纷纷没了声。

    本就是李成嬿德行有亏,皇上没有在朝堂上明言,已是给李家留了颜面。

    朝中众人自是看戏的多过替李家话的,于是没过多久,废后一事也就这么翻了篇。

    更唏嘘可笑的是,有些人渐渐起了册立新后的主意,开始明里暗里向可能立为皇后的家族示好和巴结。

    然则,容卓没留给他们多少时间,半个月后,一旨诏书再次惊动朝堂:咨尔凝妃莘氏,温慧秉心,柔嘉淑慎,今朕亲授金册风印,册后,为六宫之主。

    立一名民间女子为后,他们的皇帝陛下一定是疯了!文物百官几乎人人这般想,但偌大的朝堂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低着头颅,生怕引起皇上的注意。

    前两日便传出过皇上要立凝妃为后的消息,不是没有臣子谏言过,而那些谏言的文臣,此时还关在大牢里呢。

    容卓此番做法雷厉风行,无人敢于反对。

    立后大典则定于两月后举行,这还是由于凤袍实在赶制不及,不然还要提前一些。

    随着册立皇后消息而来的,还有再次开放宫中妃嫔归家的诏书。这一次,不管什么品级的妃嫔,不管有没有受过临幸,若真心要离开都可以提交申请,经内务府审核后便可离宫。

    皇上彻底疯了,后宫许多人都这样想,可还是有不少人报了名。她们细数着这些年攒的银子,于幽深而寂寞的夜里,多了对于未来生活的向往。

    容卓任性妄为,但在遣散后宫之事上,却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封后这事,莘凝本是不同意的,可是她的意见对于容卓同样起不到作用。反倒容卓愈是如此执拗,她愈感到忧虑。

    像是紧赶慢赶,时间来不及了似的。

    一月后,距离立后大典还有些时日,西南地界突然冒出一伙匪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扰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朝廷派去的好几个将领都折在了这帮人手里,封燃听闻后大怒,主动请缨剿匪。

    于是,中秋节前封燃离京,率十万精兵挺入西南,御林军统领一职暂由原先的副将担任。

    一时间时局动荡飘摇,不仅那些为国家效命的朝臣感到忧心,后宫中的宫婢太监们,也从出入勤政殿的官员日渐增多中品到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可宫中素来便是粉饰太平的好地方,转眼到了中秋佳节这日,仍旧一片歌舞升平的大好景象。

    可巧了,燕王容昭也来了京城,借由中秋时节与家人团聚,顺便赏赏这繁华都城的美景美食美人。

    然而他运气似乎不怎么好,到京第一日,很不凑巧地遇到了正要离宫归家的苏文枝,两人一来二去,不知怎地,到了中秋宴会当夜,竟一同参加了宫宴。

    由于容卓遣散后宫的政令,虽此时的苏文枝已是自由身,可依旧不好顶着昔日宫妃的身份参宴,于是特意用一片素纱遮了面颊。

    人们见着两人,还以为她是燕王新的红颜知己。个别与燕王熟识的友人,总是挑挑眉,投来包含深意的似笑非笑的目光。

    容昭无语,推了推苏文枝的肩,不悦道:“你离我远点。”

    苏文枝不以为意,反而挨近了些,贴近容昭:“我可是以你的女伴身份来的,离你太远,成何体统。”

    若非她得一本正经,神情与平常无异,容昭还真有种被女流氓调戏的错觉。更令他不解的是,这人怎么就黏上他了?!

    那日香樟园偶遇,其实是苏文枝主动搭的话,但偏生容昭不是苏文枝的对手,总被她牵着鼻子走。

    回忆起这些事情,容昭扇子都没心情摇了,很是郁闷地瞪了苏文枝一眼。倏然,苏文枝用手肘碰了碰他,他又忙收敛了眼神。

    苏文枝道:“你看,皇上和凝贵妃来了。”

    “凝贵妃?”容昭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凝贵妃是何许人,往苏文枝所指的方向一看,登时张大嘴巴,愣眉愣眼,表情很是精彩。

    “这……嗯……”想了半晌,实在找不着词汇形容此时的心情,只好骂了句:“卑鄙!”

    他算是最了解他哥的人,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帝妃二人缓缓而来,一人巧笑倩兮着话,另一人沉着脸,瞧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可身子总是微微偏向女子的方向,眼眸微垂,似在仔细听她话。

    容昭不屑地“啧啧”两声,同样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苏文枝,问了句废话:“他们感情很好?”

    那两人感情如何,但凡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苏文枝觉着容昭没话找话,没搭理他。没一会儿,容昭又问:“你不吃醋?”

    苏文枝总算有了反应,转身,眯着眼瞅容昭,看得他心里发毛。

    忽然,苏文枝“噗嗤”一笑,“燕王殿下,你家是不是有家族遗传,你和陛下……”她指指脑袋:“这里都不大正常。”

    两人的关系已经熟络到可以这般调侃对方了,容昭不觉她放肆无礼,反而看着远处他哥表里不一的冷样子,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更何况,近来他真觉得自己不太正常。对于那些莺莺燕燕声色犬马的场所,居然没了兴趣,怪哉!

    皇上到了,宴席则正式开始。

    只不过这次的中秋家宴同之前大不一样,皇上两旁再没有了各色容姿的妃嫔们,连太后也由于生气直接不来了,因而唯独一个凝贵妃伴在皇上身侧。

    那画面怎么呢,帝妃伉俪情深,看起来的确赏心悦目,但一联想这几月来皇上那些荒唐的政令,众人便不知作何心情。

    明月升,歌舞起。宴席逐渐热闹,容卓一面听莘凝话,一面心不在焉地望了望席下的宾客朝臣们,恰好视线一转,撞上了容昭那张老大不高兴的脸。

    容卓微惊,方才想起前些日子容昭的确递了入京的折子,奏折是他批的,不过转头便将这事儿忘了。

    两兄弟目光相接,顿时噼里啪啦冒出一阵火星子,莘凝顺着容卓的视线看过去,霎时眼眸一亮,笑着朝容昭挥了挥手。

    见此情形,容卓这儿又不高兴了,拉下莘凝挥舞的手臂,破天荒了句:“身为贵妃,应该注意仪态。”

    莘凝:“……”

    心这人性情虽然大变,但那骨子里的占有欲和爱吃醋的性格可是一点没变,莘凝只得无奈地朝容昭笑了笑。

    由于这点插曲,莘凝决定专心看歌舞,暂时不与容卓话。

    不得不,这回的宫廷歌舞确实非常讲究,莘凝看着看着,愈发入迷。

    另一边,容卓被忽视良久,终是没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面无表情地:“那个……给朕剥个桔子。”

    “哦……”莘凝宛如习惯一般很快应声,却没回头,向身旁的果盘里随便一摸,递了个五仁月饼给他。

    容卓不喜甜食,月饼中更是最不喜五仁口味,登时黑了脸。

    “哎呦!哈哈,笑死我了,活该啊,活该……”容昭在苏文枝看傻子似的目光中,笑得东倒西歪么,甚至还往苏文枝身上倒去,被她嫌弃地推开。

    ……

    倘若宴席到这里结束,那也算美好和乐。然而月上中天最是兴致高涨之时,一只利箭嗖地穿堂而过,直直钉在了龙椅后方的山水屏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