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宫斗文男主觉醒后 > 第50章 逼宫
    “护驾!”

    这一声惊喊,犹如一句破梦境的咒语,连天色也暗下来,透着诡异的幽寒。而天幕之下,其乐融融的景象全然不见了,刀光剑影衬着月色,刺着人们的耳朵和眼睛。

    叛军来势汹汹,人们来不及想这些人如何进入皇城,领头的叛军士兵已经先杀了两个挡道的太监。刹那间,惊惶的尖叫声破空一般,众人方才慌了神。

    他们奔逃,或者躲在桌子下。

    容卓拽紧莘凝的手,长身玉立,不改威仪身姿,冷眸看着面前。

    这一日终是来了。

    不就是要他死吗?呵,那他倒要看看那所谓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世界意思会给他怎样的对手。

    几乎仅仅瞬息之间,叛军已经控制了大部分人,唯有容卓前方站着数十名侍卫,手执兵刃,保持着戒备的姿势。

    并非容卓没有加强过皇城的防御,而是在世界意识的冥冥安排中,总有千百中方法让他走上原定的结局,又或者,亲点手指,就能用各种法子愚弄他。

    它像是神,左右着所有人的生死,甚至引导、挖掘、控制人们心中幽暗的一面,以此到达与容卓为敌的目的。

    仅仅只是容卓觉醒了自我意识,没乖乖听话按它的设定走剧情,就遭到如此对待,容卓觉得可笑。

    恰在这时,前方的叛军们缓缓让出一条道,惠妃沈韵慢慢走了出来,她一身深蓝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面容素净得有几分苍白。

    容卓差点没认出来,霎时从前的零星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沈韵的父亲原是与先帝开疆拓土的骠骑大将军,她作这副扮,倒也不奇怪。

    倏地,容卓嘴角又勾起一抹嘲笑,那掌管御林军的副将不是也姓沈吗?

    更令他无言以对的是,失踪多日的季承风和赵清漪竟也自沈韵身后走了出来,季承风手中还抱着个咿呀哝语的孩子。

    正是大齐名义上的大皇子,自萧如锦死后,容卓便将孩子过继到了惠妃名下,当时也没多想,单单想着惠妃素来慈善,随便安排罢了。

    没成想,这三人竟是暗地结了盟。容卓望着三人,略略一想,又觉得十分合理。

    “臣妾拜见陛下。”沈韵上前两步,屈身见礼。眉目舒淡,除却穿着不同,神色语气皆与平常无异,任谁看了也不会将她和叛军联系起来。

    赵清漪不屑地挑了挑眉,似是对此等装腔作势的行为有些看不惯。

    容卓对沈韵的态度也和平常没差,不言不语,依旧冷淡。

    见他如此,沈韵忽地笑了:“陛下真是一如往昔啊,在您眼中,可曾正眼瞧过后宫的女子们,那些崇慕的目光,为何陛下全然视而不见……”

    沈韵渐渐加重语气:“呵呵,陛下竟还要将她们遣送回家!你可知他们自从入宫的那日起,早没有家了。”

    她的只是她个人的情况,其实大部分妃嫔还是很愿意另谋出路的,况且容卓给他们的遣散费可不少。

    容卓虽不赞成她的法,但也没有反驳。

    沈韵扬起脸,道:“陛下可真心喜爱过嬿姐姐?”原来这一席话,其实是给李成嬿抱不平。

    这点倒是让容卓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两人竟然还真有姐妹情义。

    沈韵见容卓不答,更加替李成嬿不值,很快眼眸泛起厉色,表情愈发狰狞。再不顾宫妃礼仪,怒骂道:“陛下你绝情寡义!难怪丽妃会私通他人,这个孩子……”

    着反手指向季承风怀里的婴孩,露出快意的表情,道:“他是个野种,哈哈哈,大皇子……狗屁的大皇子,哈哈哈,活该!你个不能人道的孬种!”

    这骂得相当难听了,况且其中还包含了许多令人浮想联翩的内容,在场众人皆是一副震惊表情。

    容卓的脸色亦是十分难看,没有男人能够接受“不能人道”这样的辱骂。而且,他还不能反驳,毕竟这些年他的确没有子嗣。

    与他面色同样难看的,还有一个人,便是被骂为野种的孩子的亲生父亲了。季承风巴结上了惠妃,又碍于沈家的势力,纵然眼下气得不行,也只能自个儿慢慢消化。

    到头来,这人还是没有脱离吃软饭的老本行。

    容卓默了半晌,没心情再听惠妃这些毫无意义的纠葛,终于开了口:“所以,你今日是要来推翻朕的?难不成,你想当女帝?”

    惠妃道:“有何不可!”

    容卓没忍住,呵斥道:“荒唐!”

    哪怕此时此刻,皇帝的威严气度仍然叫人胆寒,沈韵骇得下意识后退半步,立马又高抬下巴,做出毫不畏惧的样子 。

    容卓扫了一眼众人,忽然笑道:“既然你们想当这皇帝,那便当去,我可以退位让贤。”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花,周围发出窃窃私语之声。

    “有我的亲笔诏书在手,也算是名正言顺。否则即便是坐了这皇位,恐怕也难堵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 容卓一面,一面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不过,需得保证我们安全离京。”

    一个敢,一个敢想。沈韵低眸深思,看样子还真有点心动。

    正当她犹豫不定,思量可行性的时候,赵清漪猛地站出来,厉声道:“不行!惠妃娘娘,你以为他真会甘心退位,你别天真了!”

    “还有您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更别忘了现在的西南州府在谁的手上。”赵清漪一身华贵霓裳,若非眉宇间带有几分沧桑,跟曾经在宫中最受宠时的装扮差不多。

    不过,此时她的眼中,再不需要掩饰一丝一毫的怨毒。

    沈韵闻言身体一僵,抬起头看着赵清漪。两人目光相接,似乎用眼神做着交流,渐渐地,沈韵的眸光变得坚定。

    赵清漪见稳住了沈韵,立即转过身,望着对面的容卓,挽了挽耳边的碎发,端得是温柔艳丽,她笑着问:“陛下,你可有心爱之人?”

    容卓心里陡然一惊,下意识迈步将莘凝挡在身后。

    这动作不算明显,却仍旧逃不过赵清漪的眼睛,她捂嘴笑起来:“呵呵呵,陛下这般无情的人,竟也有在乎的人呢?那臣妾当着陛下的面,把她们毁了好不好?”

    容卓来不及想她的“她们”是何意,再次将莘凝往后方推了推,竭力藏在自己身后,微侧着头,轻声:“别怕。”

    这是变故发生以来容卓对莘凝的第一句话,莘凝正要回应,突然感觉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往后拉了拉。

    然后,她被人点了穴。

    在他人看来,只会以为她是被吓住了。

    赵清漪亦是如此认为,不屑地收回看向容卓那边的视线,转向另一边,眯了眯眼睛,走过去。

    众人方才发现赵清漪所去的地方绑着一男一女,两人皆被束缚了手脚,布巾堵了嘴巴,难怪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这两人,正是容昭和苏文枝。

    苏文枝脸上的面纱早没了踪影,一双眼眸清澈透亮,平静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赵清漪。

    赵清漪最是看不惯她这副淡然模样,加快脚步走过去,挥起手就给了苏文枝一个大耳刮子:“贱人!装什么清高!”

    见苏文枝被,容昭挣扎着要起身,嘴里发出“呜呜呜”的愤怒声。赵清漪一个眼神扫过去,容昭身旁的叛军立即往他膝盖弯踢了一脚,膝盖骨重重磕在地上,闷闷的。

    容卓冷冷看过来:“赵清漪,你究竟要做什么?”他似乎明白了这疯妇的“她们”是何意思。

    收回与容昭相触的短暂目光,容卓道:“你别动她,她不是我的女人。你若有怨气,冲我来便是。”

    其实他这话丝毫不假,赵清漪却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捂嘴呵呵笑起来:“陛下什么呢,臣妾是那么愚蠢的人吗?想用区区两句话就诓骗臣妾,可不行哦。”

    赵清漪抽出匕首,刀刃贴在苏文枝的脸上,“臣妾可还一直记着,陛下从前很是宠爱庄嫔娘娘呢?”话音刚落,鲜血顿时顺着苏文枝的面颊滴落。

    苏文枝咬着牙齿,竟是没发出一声喊叫。而容昭若非被人按着身体,恐怕早扑过去了,眼里满是怒火,恨不得咬死赵清漪。

    “怎不求皇上救你呢?”赵清漪用刀刃拍拍苏文枝淌血的脸,“是不是发现皇上有了新人,所以彻底死心了?”

    伤口很疼,但苏文枝更觉眼前的人可笑,她勾起一抹笑,“赵清漪,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疯吗?你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疯子!”

    眼下的情况苏文枝心里有数,十有八九要把命交待在这里了,那不如骂个痛快:“姓赵的疯妇,你就是个人人厌恶的可怜虫罢了。皇上厌烦你,就连你的亲哥哥,临死前也厌弃了你……”

    赵清漪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尖叫着:“闭嘴,贱人!我让你闭嘴……”忽然,她目中萦满杀意,握着匕首刺向苏文枝的胸口。

    “不要!”莘凝内心呼喊。

    苏文枝闭上眼,无畏地等待着。

    霎时,耳边有裂帛发出的清厉声传来,胸口却没有相应的痛感,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了苏文枝身上。

    猛然睁大眼睛,苏文枝难以置信地看着容昭,泪水陡然模糊了眼睛。

    心口很痛,快呼吸不上来了,容昭却依然竭力转头去看她。

    嘴被堵着,鲜血还不断从嘴缝溢出,根本不出话,只好拼命眨眼睛。

    苏文枝仿佛听见他:“该死!我一定是疯了!”

    一双带泪的眼眸微微一弯,苏文枝“噗呲”笑了,用脸贴着他的脸,轻轻蹭了蹭,柔声骂道:“笨蛋!”

    两人依偎的画面对于赵清漪来极其刺眼,她再次发出尖叫,指着最近的一名叛军,大喊道:“杀了她,快!快杀了她!”

    叛军士兵听令,一下拔出插在容昭胸口的匕首,顷刻,容昭口里的鲜血开始大口往外涌,很快就染红了衣襟。

    士兵提刀,向着苏文枝的后背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