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航问：“昨晚几点睡的？”
严禾以为导师意思是怎么起这么早, 老老实实回答：“十一点半左右。”
哦，卓航心里有了判断：那不是她删的贴。
那，删帖的要么是节目组, 要么是…她弟江峥, 江峥, 那子不知怎么了, 第一眼就和他不对付似的。
按指纹进门，卓航突然问：“你弟能把这门禁变成刷脸的么？”
“能。”
“我要刷虹膜的，你问一下你弟能做到多快？以及准确率。”
“好。”
“你弟做一个项目收费贵么？”
“不。”特别是和您这实验室的器材相比，特别的不贵, 几g试剂而已, 严禾谨慎的回答。
她一直缀在导师身后，保持一步的间距。她仍保持着学生对老师自然的尊重与距离, 江峥好像从来没有过，不止是对卓航，从就是，对阵老师，他天然的自如、主场般的镇定。
两个人各自转着念, 卓航转的更快些, 猛然一回身, 严禾差点一头撞进他怀里, 卓航暗叫一声：哎呀呀呀呀呀…
没有。
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
她没有撞进他怀里。
严禾身体如鹿般灵活的跳开了。
啊呀呀！卓航又暗叫：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姑娘动作怎么这么迅如疾风？？？
“卓导？”严禾抬头，圆眼睛, 黑眼珠多白眼珠少, 像幼童般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哦哦哦, 卓航想：这就是年轻人巩膜还没被氧化的眼睛啊！他想, 今天就得列个食谱, 花青素、叶黄素、维A维C补充起来，清除自由基，抗氧化！
“卓导？”严禾又叫了一声。
卓航手伸向她的右手。
什么？？？哦哦哦，严禾将文件夹双手奉上，正要解释这是她弟…卓导却一摆手做了一个“停”的动作，意思是：我先看，看了再聊。
她去实验台，他跟在后边。
她坐下来，他也坐下来。
她动手做实验，他低头看文件。
看着看着，还从口袋掏出一支笔来写ent。
一声不吭。
十分入神。
万分专注。
严禾感叹，忘我的专注是学神统一的特点吧？江峥做事也是能专注到世界万物皆不在，宇宙之中只有一个他。
毕蕊来了，卓航都不知道。
毕蕊是通过刘伯涵通过周昆煦进来的，她虽然还是学生，穿着已经往职业化靠拢，还是那么周到，和严禾点头示意问好，但不再是尹妍跟班的神态。
略显时尚，透着能干。
过了二十来分钟，卓航将笔收回上衣口袋，文件夹一合，递给严禾：“就照这个方案做吧，幸运的话数月就会出结果。”扭头一看毕蕊，也不惊讶，也不客套、也不虚话，直白的问：“昨天晚上那帖子是节目组删的？”
毕蕊忙否认：“不是。”又补充解释兼试探：“节目组最想要热度，恨不得雇水军顶上热搜呢，怎么会删？”
哦，有理，卓航点点头，那就是江峥了，伙子管这么严，是姐控么？
毕蕊顺着卓航问话引申：“站在节目组的角度，您的话题越多越好，现在是流量的年代，您的流量代表着节目的流量。”渐渐的将此次来到任务引出来：“节目组有意将您造成知识偶像。”
知识偶像，卓航对这个词没有反应。
他在想，严禾这个同学是个做实验的好苗子啊，刚才那个文件的思路正的不要不要的！
毕蕊见没动，但也没被否，没被赶，接着游：“现在市场上的综艺很多，鱼龙混杂，但都属于泛娱乐，就是受众不用动脑子跟着笑就行。我们这个节目不同，将知识和娱乐结合起来，也算是第一批吃螃蟹的。”
瞥了一眼目标，他眼睛定焦在某处，像在听，又像没在听。
目标在想：古人都上的厅堂、下的厨房，严禾同学是既能弯腰系蝴蝶结，又能上实验台。
既然还是不反感，那就接着，毕蕊：“二期节目试水下来，市场反应很不错，特别是您，您的微博一夜之间涨粉100万…”
“特别是我？”石化的人突然扭头，纠正：“不，不止是我。”
对对对，不止是他，还有江峥。
江峥本是没有微博的，钱笑笑顺手注册了一个，现在都200多万粉丝了，还在腾腾腾的往上涨中。
来也是奇怪，江峥一个学计算机的，竟然没有微博，连校内人人网账号都没有，完全一个网络绝缘体！
人家卓导一把年纪了，还时不时在微博上分享点开心事儿呢！
但粉丝直线狂涨的也只有这两人，所以也不准究竟是知识的力量还是五官的吸引力？
“是。”毕蕊点头，学过社会学的她绝不会对着甲去夸赞乙，她要略过江峥，继续游卓航。
卓航却突然问：“节目组想将我造成知识偶像？”
所以人家似听不听的，还是抓住了重点。
毕蕊看看严禾，：“是。我们在这边会不会扰…”换个地方详谈好么？！！！
卓航：“那就长话短。”
呃，长话多就是，我包里有份合同，您签么？
卓航：“有合同么？”
毕蕊：“有有有。”
卓航：“几年？”
呃呃呃，当然是越长越好，毕竟资金推您是想要回报的，毕蕊试探着：“5年？”
卓航：“我需要承担什么义务？”
呃呃呃，没有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电影电视明星有什么义务您就有什么义务…毕蕊审时度势：“公司以后有类似节目，如果您有时间过来客串一下就行。”
卓航：“我需要配合什么宣传？”
呃呃呃，例如昨天那样的话题多制造几个，甚至是本尊下场些模棱两可的话，众人吃瓜就是要个雾里看花。
但，毕蕊现在只求签下他：“不用。只需我们宣传您不反对。”
卓航：“你们想签几个知识偶像？”
资本是看数据的，数据告诉资本只有两个值得签。毕蕊：“两个。”
哦，卓航明白了，另一个是江峥，他：“合约两年，除知识类节目不客串，宣传务必尊重事实，合同按以上修改后拿给我签字。”完要走。
“好的，卓导。”毕蕊毕恭毕敬的弯了下腰，未等卓航离开，她就对严禾：“禾姐，江峥团队做的那个大数据预测是否成功，今天晚上就见分晓，您去么？”
江峥避媒体，不能去，她去么？严禾看看手上的实验，有些为难。
走出几步的卓航猛然狮子大回头，替她答：“去！去！她去！”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