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科幻灵异 > 欢迎来到古古怪怪惊悚盒子 > 正文 第214章【26号盒子】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人这一辈子,男女之情是能忘却的,环境变了,你便会喜欢另一个人,到最后没什么力气了,就跟一个适合自己的搭伙过日子。”

    他苦笑着跟我讲,,“人生就是这样,年轻时,你看针尖大的一点事都觉着了不得,要死要活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便看淡了,就那样吧。”

    我不知道,殷然拒绝我的原因,同他这心态有没有关系。

    我只知道,我现在若喜欢一个男人,必会努力展示自己的价值,以及同他的契合度。

    不可能像当年那样,随着喷薄而出的情绪,蛮横无理又自我放纵。

    可谁年轻时,不曾做错事呢?

    却也不能怪他。

    我强横跟他表白时才4岁,他若是答应了我,像什么样子?

    可他终究是低估了我的感情,也看轻了我。

    我赌我早生0年,他必会对我动心。

    最后一次见殷然,已在绝境。

    当年,将我爸当替死鬼的“三哥”,这时已发展壮大,不再是街头混混,而是青冈毒枭。

    兴许是念着我爸当年那点“献身”精神,也可怜我孤零零一个人,便叫人给我送来一笔钱。

    我没要。

    他没关系,他看中了我一幅画,单单买画而已。

    三哥叫人给我带话,如果我没地方可去,就去帮他做事,经营餐馆、打扫卫生或者算算账。

    这事被青冈市执法局发现——他们都是兔子耳朵。

    当时的支队长苏易,就来做我的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意思是,这段时间,三哥他们可能得出一批货,让我跟在三哥身边。

    我什么都不用做,里装个特殊定位仪就行,行动也不危险。

    我不愿意,我干嘛要做。

    苏易就请我吃火锅,带我去看禁毒宣传片,还给我上课。

    他从鸦片战争讲到金三角、厄瓜多尔再讲到中美关系。

    直到他无意间到,这回行动殷然也在,我心里“咯噔”一跳。

    我这回算是做好事了吧?

    一来能帮到他,二来他也不会再以那样的眼神看我了吧?

    我一口答应。

    苏易为了保密起见,这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我点点头好的好的。

    但最后,行动失败了。

    当时,三哥的确要出一批货,恰需要个好看的女人充门面。

    我看起来像个不太聪明的花瓶,当时在餐馆里扫地,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莫名其妙被叫过去了。

    三哥你保持微笑就成,有点眼色,记得给人添茶倒水。

    我哦。

    现在想来,苏易找我当线人,是明智的选择。

    要是个执法者,还得费尽心思演戏,我傻傻的本色出演,跟着晃就是了。

    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三哥他们约定的接头地点,是一个商场地下的一个房间,挺隐蔽的。

    结果,我们开车下地下车库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揪着收费处另一个女人的头发,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人?我们公司根本就没有你这号人,你干嘛穿着我们的制服,坐在我的收费处里?”

    所有人登时警觉。

    三哥拿胳膊肘,顶了我一下:“你往后走,朝人多的地方跑。”

    我当即向后缩,边缩边着急。

    瞧瞧执法者这布控布的。

    连我这种猪脑子都能感觉到,坐在收费处的女人,肯定是执法者扮的。

    打人的女人,应是本来的商场员工。

    瞧这事办的,事先怎么就跟她没清楚啊?

    现在打草惊蛇了吧?

    殷然——

    我满脑子都是殷然——

    我被三哥两个弟,一左一右夹着,匆匆想往商场里跑。

    还没来得及跑出,地下车库入口处,已经被一群荷枪实弹的执法者包围了。

    “不许动——”

    “举起来——”

    强烈的灯光照到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脑子一片混乱,四周枪声响起来,嘛里啪啦,我根本分不出来子弹是从哪个方向射过来的。

    只看见眼前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去,身边两人也中了枪,血溅了我一身。

    我大脑飞速运转,记得过去看书上,枪战时要找好掩体,我忙抱头蹲在一辆车后头。

    过了会儿,枪声渐,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和血的哈味。

    一个男人连滚带爬冲到我身边,身后传来哪里啦啦一串声响,他闷哼一声,软软脚砸在了地上,红色的血从他身下沁了出来,一点点流到我脚边。

    他抬起头来,一双眼圆睁着,竟是苏易。

    我捂住嘴,不敢惊呼出声,瘫在墙角里成了一滩泥。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洞洞的管状物,抵住了我的脑袋,我尖叫一声抱住脑袋,连头都不敢转。

    来人狠砸了一下我的脑袋,我眼冒金星栽在地上。

    他迅速摸了我周身一遍,没发现武器后,“哗”一声给我上了铐,将我拷在一辆车的门把上。

    是执法者,我安全了。

    我仓皇抬起头来,恰看见殷然刀削般的侧脸。

    他右持枪,很是警惕。

    我大叫:“殷然,是苏易叫我跟着三哥的!是苏易——”

    他踢了我肚子两脚:“闭嘴!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我拉着脑袋,坐在地上,不一句话。

    他就是这样看我的。

    到了这个时候,还这样看我。

    我悲哀地想,他不信我,他从来都不信我。

    殷然打车侧,现出身形后,对面突然开枪,那一枪打在他肩膀上,他右立刻垂了下来,枪也掉在地上。

    他闷哼一声,俯身去捡枪时,一个人打车底爬出,迅速抢过他的枪,照着他腹部开了一枪。

    我尖叫一声。

    是三哥。

    他竟躲在车底。

    殷然当即倒在地上不动了,血从他身下流了出来。

    三哥要走过去补枪,我哭着三哥不要。

    三哥扭过头来问,“你出卖了我们?”

    他将枪口塞进我嘴里,子弹上了膛,“想不到啊,姑娘。我死了这么多弟兄。”

    我不出话。

    只圆睁着眼看向他身后的方向,努力做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好像那里有什么人。

    三哥勃然变色。

    回头时,我迅速掰过他的腕,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枪。

    “砰——”

    血溅了我一脸,夹杂着乳白色的脑浆,喷溅在我的眼睛里。

    三哥圆睁着眼贴着我倒下去,疯狂而不可置信。

    我丢下枪,抱住脑袋尖叫。

    我吓疯了,我彻底吓疯了。

    天地一片静谧,唯我一人,在其中歇斯底里。

    殷然静静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身下的血像溪流一样,汩汩涌出,浸透了他的警服。

    他的头向另一侧偏着,我只看得见他圆圆的后脑勺。

    他很安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想扑过去救他,怎奈被考住了,无论我如何拼命,都够不到他在的地方。

    我抖着,摸出三哥身上的,想打20,却发现这地下车库里没有信号。

    我疯了一样的摁着屏幕,几乎要将它戳裂了。

    耳边的枪声还在继续,我什么也顾不了的大声哭喊:救人啊——

    关于殷然的记忆,至今剩下的不多了。

    我就记得,他安静躺在那里,面朝外,至死不曾看我一眼。

    他踢了我两脚,叫我闭嘴,我嘴里没一句实话。

    他不曾信我,哪怕一回。

    可我这一生,也未曾骗过他。

    后来那些,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知道我是线人的苏易死了,打中殷然的是他自己的子弹,我跟着三哥,殷然将我拷在了车把上。

    我被检察院,作为三哥贩毒集团的从犯起诉,判处有期徒刑年。

    从岁到24岁,荒废的全都是这一生中最美的光阴。

    枪战那天,我在地下车库的地板下,藏起了殷然的枪。

    那里剩下一发子弹了,那是他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不想交出。

    殷然的同事们,都以无比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有几个还想冲过来打我。

    他们,那天殷然本来的站位很安全,只是看见我抱着脑袋缩在那里,才咬了牙,冒着枪林弹雨,冲到我身边。

    他们看我的眼神很是嫌弃,像在看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殷然到死都没能把我教好啊。他们。

    他们还,狼就是狼,变不成人的。

    因为它没有心。

    殷然的妻子,挺着5个月的大肚子来揍我。

    她一脸嫌弃地冲我吐口水,趾高气昂,“我就知道,殷然那贱人跟你勾勾搭搭。三,你这个三!不要脸!”

    我疯了一样扑过去推她,又被法警死死架住。

    我冲她嘶吼,“不许你他!我不许你这样他!”

    我红着眼大叫,“你再他一句,我一定会杀了你!你再一句试看看!”

    她坐在地上花容失色,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闹着要打掉孩子。

    她有孕5月,打掉太危险。

    于是,便不情不愿生下了这个遗腹子,取名殷铮,也就是我的阿铮。

    她生下阿铮一月后,就跟人跑了,阿铮被送进了孤儿院。

    瞧瞧,这就是殷然挑选的妻子。

    那样轻易,就毁掉了我的所有。

    到如今,阿铮是我活着的唯一念想了。

    所以,左诀的猜测,只对了一半:我是许静宜。我不是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