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末日丹符师 > 第7章 7
    贺景回酒店房间从行李箱里拿了干净衣服换上后,直接对满面复杂的老父再次发问:“爸,一起去丰阳?”

    老爷子全程没瘫没倒,可见心脏承受能力相当不错。这样一来,去丰阳,他就更觉得稳当了。

    贺钟哲恍若未闻,只坐在躺椅上,边喝着热茶压惊,边从窗口探出头瞅了眼楼下孤零零的两辆警车,觉得不可思议:“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派了这么一点警力。”

    贺景看他一眼,手拿剪刀剪去红线上腐烂脏污的段节,如今物资紧俏,好东西自然要重复利用:“现在还能派出两辆车,已经不错了。如果没料错,现在全国各地的警力都已经忙疯了。”

    贺钟哲在这空档已拨出了好几个电话,里面有昔日旧友,还有生意伙伴,明敲暗,终于听了一些信息。他这些年的上流阶层没白混,而越有钱的人也越怕死,举家搬迁的都有,得出的结论是:天下大乱。

    手腕上的红线和黄符被珍而重之地细细系牢,他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的可贵,此时看儿子,就像看仙童一样稀罕。

    良久,终是叹出一口气:“这世道,去哪里不是一个样。”吹去茶面上的一丝茶梗,“听你的,就去丰阳。”算起来,也有好几年没踏足那里了。

    其实从早上起,事情就已经隐隐不可控了。有人在微博上放了一个十几秒的视频,没多久就有了破万的转发。

    镜头虽然抖得厉害,但还是拍到了长舌怪物当街伤人的一幕,正巧人群里有不怕死的悍勇之士,随手拿了一根铁棍就上了。场面一时极为混乱,尖叫声、哭声、喊声,拍视频的人也在奔逃,但没多久,镜头又转回去了,一步步靠近围观中心。

    最后的特写非常清晰,比特效电影还真实。

    躺在地上的怪物脑袋往里凹陷了一大块,已是面目全非,天灵盖都好像碎了,地上慢慢流淌着一些色泽暗沉发青的液体。最匪夷所思的,是那条超乎常理的暗红舌头,本来软塌塌地垂在一边,尖端竟开始以不同幅度一下一下地上扬,显然还没死透。

    也就一刹那的事,先前抡棍子的勇士在旁边冒了一句国骂,随即迅雷不及掩耳地给怪物补了一棍。力道之大,碎骨可闻。

    这个视频的疯狂转载只是一个开始,随后网上又开始流传一个PDF文件,上面记录了近一周全国各地的公安出警工作,统计数量总和竟是多达五千多例。并附上,这还不是完全统计。

    贺景前几分钟还能看到这两个事件霸占着热搜榜,他重点关注了一下那个“抡棍勇士”。若无意外,这种人在末世里,应该会得到一些超凡馈赠。等和宿舍群里的刘亿他们几人聊过近状后,热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撤了,再找也只能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只言片语。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广大人民群众的互相交流。

    刘亿拍了两张他家仓库的存粮和正在施工的装修工人,行动力极强。程维新对他妈软磨硬泡,家里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给家里的窗户和防盗门做双层加固,直到程维新把网上的视频和文件摆在他们面前,这才松口。秦柯那边是一个训练室,少年满头大汗,眼角还有一块青,乐呵呵地从今起要临时抱佛脚。

    此外,秦柯给贺景发了一条私信:“贺神,晚上找你聊点事。七点行吗?”

    贺景估摸那时候他应该正在去丰阳的路上,回道:“好。”

    不仅是他们的宿舍群,还有班级群、社团群、亲友群,手握截图和保存了视频的人,已经将信息传播开去。恐慌在人的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

    想只手遮天的某些人还是太异想天开了,这世上多的是变数,以及有心人。

    网络上的事件发酵贺景没再管,他手里有自己的事要忙活。从他这里去丰阳要跨一个地级市,自驾车要半天时间。出发前的准备必不可少。

    之前贺景买符纸和朱砂,是从学校足足坐了一个多时车,才在犄角旮旯找到的一家寿衣店。那家寿衣店主业是卖花圈,店员翻遍杂库,给贺景凑了一箱黄符纸。从昨天下午到今天,贺景马不停蹄地借此地更浓一分的灵气绘制符篆,此时,已经只剩一沓了。

    他理所当然地向贺父提出符纸的要求:“朱砂也不够了,还有红线。如果可以,能有桃木就更好了。”

    贺钟哲见识过这些东西的厉害,不管什么要求,当即应下,叫手下保镖去跑腿。

    保镖有幸在今早赶去贺钟哲身边时看到了很了不得的事情,双手接过两个三角符的时候都是心翼翼的,贴身放在胸口的口袋里,路上抚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这护身宝贝还在。

    办事时自然尽心至极,他知道那边是急着用,有个轻重缓急。于是收集到红线和朱砂,他就先回一趟酒店,一扎一扎的符纸付了运送费让人送货到指定地点,到了下午两三点,硬是从郊区的果林和农家收购,想法子运了一车的各色桃木回来。甚至还从一个老乡家里,高价购得了一把摆着玩的桃木剑。

    贺景新做的法线够粗够牢,足足两根四米长,差点耗空法力。贺钟哲看到儿子竟是放血来制“法器”,心疼不已:“景,歇歇,歇歇吧。”他一点不和刚刚赶到的鑫火酒店董事长客气,“我记得你珍藏了不少百年的灵芝和人参,去,舀点给我来。”

    鑫火董事长早查过了餐厅里的监控:酒店里入住的客人变成怪物,把服务员吃了,然后又被合作伙伴的儿子灭了。这件事简直魔幻。而警察的反应也魔幻,只在获悉怪物和被袭女子的身份后,做了一些现场勘察笔录。他们对于怪物的死状好奇度大于这件事情本身,毕竟头颅脱落脖颈连锋利的钢丝也不一定能办到。

    监控模糊,不在现场的人,根本看不清贺景用了什么东西。

    当时一个高个子警察眼睛通红:“这种东西太难弄死了,局里好几个兄弟都遭了殃。”

    贺景早早离开事情的漩涡中心,一点没想参与进去。他做的事称为见义勇为也不为过,警方自然不会过多为难他一个学生。想了想,甩了个理由:“我看电影和里的那些丧尸怪物都有要害,就想法子把它头弄了下来。看来有效。”

    贺景自称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能灭掉怪物只是运气使然,几个警察虽然不怎么信,但手里的任务一个接着一个的,这边祸端已除,也算是多得了一个“斩首”成功的参鉴,给队伍吃了点定心丸,于是无法多留,拉走两具尸体,整装待发。

    鑫火董事长自进房后就没少量这位大侄子,百年的人参和灵芝不是不能拿出来,但他人老成精,肯定要得点特别的好处。

    贺景从那些特制的盒子里感觉到一两股不错的灵气。

    有好东西。

    于是他亲自去挑,挑完立马看见鑫火董事长一脸的肉痛。

    “这株带火色的灵芝,超过两百年份,采摘至今不过一个月,是我从某个地下拍卖会里,好不容易得的。”

    难怪。贺景拿人手短,抓了一把辟邪符给他。

    这下轮到贺钟哲肉疼了:“嘶,不过一个破灵芝,你少给他点。”虽然,他知道自家儿子准备了满满一包。

    没等鑫火董事长再碘着脸开口想要那种神奇的红线,就被贺钟哲一把推出去了,关上了门。

    他们早就换了一个大套间,里面什么东西都是齐的,拿过台几上的破壁机,贺景也不管暴殄天物了,把灵芝丢到里面,点击启动,一阵搅动,整棵巴掌大的灵芝成为粉碎。

    贺景去细看,只见粉渣里隐隐透出点灵光,不再犹豫,倒出来和着滚烫的开水直接冲泡。放凉的间隙,手中将挑拣好的桃木料子单独拿出。细心的保镖给他找来锯子,在看贺景切割出两片矩形的半寸厚薄木片后,有样学样,主动接过这一任务。

    贺钟哲把公司的俗务卸给了副总,做起了甩手掌柜。无事可做,这时切切叮嘱:“灵芝水,快喝吧,要凉了。”

    贺景食指在玻璃杯上轻轻扣响,粉渣霎时尽沉于杯底,他仰头喝下数口,一抹嘴角,闭目坐。

    半时后,贺景再一睁眼,眼底已有一分喜色。身体灵力回满,看来天材地宝们也慢慢开始现世了。

    也不停顿,一只狼毫笔拿在手里,沾了朱砂,凝神静气,灵力从指尖引到笔尖,再传到桃木片上一个个爆破和切割的符文上。这是另一种符篆,以特殊木片做媒介,来实现黄符纸所不能实现的功能。

    灵力有限,贺景做了五张,就停下了。

    赶在天黑之前,一辆大型银灰色SUV驶出A省省会,真正赶往丰阳。

    这一夜,发生了几件大事。

    例如,某国活火山爆发,火山灰喷发高度近万米,大片乡村和城市被淹没,酸雨连绵,死伤生物无数。全球各地数座大山脉发生不同程度的山体崩塌,滑坡和雪崩频现。地球板块运动异常,有部分地区陆地分裂,河湖逆流,海平线升降不稳。显然,地表正在形成新地貌。

    晚饭是在车上解决的。车里一共四个人,司机老张,保镖赵庭,贺钟哲,以及贺景。

    贺景暑假里已经拿到了驾照,前半程就是他开的车。轮换后,差不多七点的时候,秦柯给他发来信息:“贺神现在有空吗?”

    贺景发过去一个“嗯”,紧接着一条视频邀请就过来了。

    贺钟哲吊着眼睛来看:“谁啊。”

    贺景:“同学。”罢按了接通。

    秦柯那边应该是室内,亮堂堂的,开头就是给贺景拜了个早年,没多磨蹭,直切正题。

    “贺神,你给的那种符,真是太有效果了!”

    贺景对着镜头一挑眉,示意他继续。

    秦柯脸上尚有后怕:“你一共给了我十一张,我回家后,以防万一,立马给我爸妈和老哥都分了两张,让他们贴身携带。就今天早上,我爸身边的一个秘书,不知道发了什么癫,砸了办公室里的一套杯子,完了转过身就要往我爸身上扑,保镖一时不察,没来得及拦住。”

    到这里他的眼睛放光,“谁知道,他刚碰到我爸,就发出尖啸,像触了电一样跳开。后来就表现出特别忌惮我爸的样子,保镖开了好几枪他都行动自如。我哥后来正中眉心给了他一枪,但他还是能动。”

    秦柯手舞足蹈地比划:“我哥很聪明的,他把符扔到那个秘书身上,符纸立马燃出热焰,这才死透。”

    贺景听完,问道:“伤人了吗?”

    秦柯有点难过:“有两个保镖都被咬伤了。这种东西像病毒一样,是会感染的。”

    贺景:“所以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秦柯:“绑着,关起来了。他们是为了保护我爸才受伤的。”

    贺景摇头:“迟早,他们也会变得和秘书一样。”

    秦柯:“那……那贺神你有办法吗?”他有一点期待。

    贺景还真没有。他想起那个有点异常的成郭,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

    见贺景摇头,秦柯就不再多问,转而道:“我三舅爷爷是天一派道士,一向痴迷符篆道法。他特别想见见你。”

    这里面的一些曲折他没,总之要是贺景不答应,他肯定也不会多要求什么。

    贺景能猜到一点,只道:“我现在有事要做,外面也不安全,不用见了吧。”

    秦柯接受了这个结果,而后像是刚刚察觉贺景这边不大正常的光线:“贺神你是在车上啊。”

    贺景点头:“符篆的事我研究尚浅,但正如你三舅爷爷所,道统是正的,依着去画制成符,效力不会差。”他看着秦柯,“我觉得他老人家肯定能做到。”

    挂掉视频后,秦柯挠挠脸,也算是给了老爷子一个肯定的答复。周围坐着的几个亲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嫌弃。

    贺父全程听在耳朵里,心底泛起丝丝骄傲。

    夜晚的危险是无法预计的。

    所以余下的三个多时,贺景一边吐纳,一边感知着周围。

    “前面停了两辆车。”开车的老张略疑惑地开口。他提前得过吩咐,路况有什么异常,就提前出来。

    那两辆车好死不死,一前一后挨得不近不远,中间的空档并不足以让他们的车通过。

    通过这条偏僻道路,再往前一直行驶,就是丰阳了。

    贺景睁开双目,闪过一道精光,启唇:“张叔,麻烦开到最高档,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