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别和教授谈恋爱 > 第63章 Q63
    蒋城醒来的时候,  钟恪行还在沉沉地睡着。

    他们仍维持着相拥的姿势,下巴碰着前额。

    昨夜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脑子里还有些浑浑噩噩,蒋城轻轻移开搭在腰上的胳膊,慢慢坐起。

    从窗帘缝隙透进的光来看,天已经大亮了,婉转的鸟叫声不时的传进来,整间屋子充满了安和宁静的味道。

    蒋城独自地坐了一会儿,精神好些了,  又偏过头,  注视起钟恪行来。

    昨天晚上的事,  他还清楚的记得,  他记得自己和钟恪行了好多从未对任何人过的话,记得钟恪行温暖的拥抱和安慰的吻。

    他突然就想明白了,过去的事再追溯已没有意义,  抓住眼前的一点一滴才是要紧。

    遮在头顶的云雾完全消散开,蒋城心里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俯下身,  慢慢靠近钟恪行的唇。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扒门声,蒋城一怔,抬头看一眼时钟,  知道是找找在提醒他们喂饭了。

    找找是一条很有主意的狗,如果一直不理它,  它能把门扒出一个洞来,蒋城怕它吵醒钟恪行,忙踮着脚去开门,任劳任怨地添食加水。

    看找找吃得香,  自己也饿起来了,从冰箱里拿出几样东西,计划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起得这么早?”

    腰被有力的手臂环住了,蒋城回过头,一笑,道:“再不起来,找找就要把房子拆了。”

    “它最近越来越不像话,前天还去偷翻垃圾桶。”

    钟恪行一边着,一边注意着蒋城的表情,见他的笑不是作假的,总算放下心来。

    把下巴垫到他的肩上,嗅闻他身上清新淡雅的气味。

    蒋城一边叫着很痒,一边笑着躲开。

    钟恪行却没松开手,看着料理台上的碟碟碗碗,奇道:“怎么做了这么多样?”

    蒋城:“今天你不是上班吗?开学第一天,当然要多吃一点。”

    钟恪行闷闷地笑出声来,:“糊涂虫,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明天才上班。”

    “明天?”蒋城转过身,眼睛瞪得老大,可爱极了。

    “我居然记错了么?”

    低下头,又:“明天上班也好,这样你就又能陪我一天了。”

    钟恪行亲昵地用额头顶一下他的脸,道:“这一学期我要上蒋夏班级的课了,什么时候请她来家里吃一顿饭么?”

    蒋城扑哧一下笑了。

    “笑什么?”

    蒋城还是笑个不停,:“她时不时地缠着问我感情上有没有发展,有一回,我就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了,叫她来家里玩,吓得她好几天没回我消息。钟教授,你在学生心里是什么狮虎猛兽么?”

    钟恪行咬一口他脖子上的嫩肉。

    “疼!”

    蒋城抗议半天,钟恪行才松口,道:“总是要见面的,我来和她。”

    “蒋夏蒋夏!快起来啦,第一节 是钟老师的课,我们还要早早去占座呢。”

    “我看205寝室的刚才下楼了,我们也得快点儿。”

    “终于要上生化了!啊!我爱生化!”

    “得了吧你!你那是爱生化吗?我看你是犯花痴!”

    叽叽喳喳声不绝于耳,蒋夏心烦地从床上坐起,闷闷地:“你们先走吧,别等我了,也不用帮我占座,我今天坐后面。”

    得知钟恪行和哥哥的关系后,蒋夏对钟恪行的感觉就有点儿复杂,哥哥能够幸福她当然开心,可她又有点儿心酸,有点儿舍不得。

    她自己觉得,这份心情,大概和看着女儿出嫁的老父亲差不多。

    老父亲对女婿,终归是挑剔的,蒋夏看着讲台上的钟恪行,这样想着。

    看个头,应该有185了吧,班长是180,站在他边上,还矮了一截,身高这一块儿,勉强合格。

    身材呢,不胖不瘦,白衬衫穿在身上,确实挺精神的,是个行走的衣架子。

    至于这张脸……算了,还是不看了。

    蒋夏横竖挑不出毛病,越发气闷起来。

    “蒋夏,下课了,你还不走吗?”邻座碰了碰她的手肘。

    蒋夏张望一眼门口的方向,:“现在太挤了,我坐一会儿再走。”

    “那好吧,”那人背起书包,朝蒋夏招招手,“我先走了,拜拜。”

    蒋夏和她道了再见,才收起书本,慢吞吞地朝教室外走去。

    “蒋夏?”有人叫她的名字。

    蒋夏抬起头,看清对面人的脸,吓了一大跳,“钟,钟老师。”

    钟恪行很平和地:“这周五晚上你有时间吗?我和你哥想请你吃饭,就在家里。”

    蒋夏其实不太想去,但转念一想,哪有老父亲怕女婿的呢?下定决心,仰着下巴道:“有时间,我去。”

    钟恪行纳闷她对自己的态度,但还是:“好,中午放学,你坐我的车,我载你回去。”

    得知蒋夏要来,蒋城很高兴,周五那天早早去了市场,买了最新鲜的肉菜。

    九月正是吃梭子蟹的好时候,他见摊子上的梭子蟹活蹦乱跳,又挑了几只肥的回去。

    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在厨房里转,等大半桌菜都做好了,推门声响起。

    “来了来了!”

    蒋夏好久没见哥哥,这一会儿也是很开心的,可当她看见他穿着围裙时,脸刷得拉下来了。

    “快进来呀,”蒋城看她呆呆地站着,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又看她手里拎着水果,,“这西瓜,是给我买的吗?天气这么热,我正好想买些冰镇起来。”

    拉着她的手和她坐在沙发上,刚要开口什么,一旁的钟恪行道:“还有什么菜没做么?”

    蒋城回答:“都做好了,只有梭子蟹,我不太会弄,网上要清蒸15分钟,还有调汁……”

    他还没讲完,钟恪行就道:“我来做吧,把围裙给我。”

    蒋城哦了一声,很自然地站起身,背对着钟恪行。

    等钟恪行把系绳解开,他才意识到两个人在蒋夏面前做了多么暧昧的举动,脸顿时红了,偷偷去看蒋夏。

    出乎意料的,蒋夏的脸色竟然比方才好上许多。

    “你不是暑假去了上海实践,感觉怎么样?”

    “还好。”

    “开学又要累了吧,我听你们课程排得很紧,周六又要做实验。”

    “嗯嗯。”

    “你不是想要做家教吗?找到学生了吗?”

    “还在找。”

    蒋城忽然凑近,脸上带着宠溺的笑,用很的声音:“夏,你是不是害羞了?”

    又:“没关系的,钟老师很欢迎你,你以后也可以常来玩。”

    蒋夏怎么可能,她是不想把“女儿”嫁出去,至于害羞,也是有那么一点儿的。

    梭子蟹很快就熟了,被摆在了正中央,蒋夏看着这一桌丰盛的菜,不能不感动。

    慢慢没那么拘谨了。

    梭子蟹散着腾腾的热气,这热气里有海的咸味,应该会很好吃,蒋城拿起一只,想要开壳,手却被刺了一下。

    “我来。”

    钟恪行把梭子蟹捡进自己的碗里,十根手指灵巧地动作几下,把蟹腿全部拆卸下来了。

    捏住螃蟹边缘的部位,轻轻一掰,将蟹壳拆散开。

    细细地将白肉挑进碟子里,移到蒋城的跟前。

    蒋夏坐在对面望着他们,又低头瞧一眼自己碗里那堆凌乱的蟹壳,一下子羞惭起来。

    默默拿起一只螃蟹,照着钟恪行的样子,剔出一堆肉来,送给蒋城。

    蒋城感受着这两人周到的“服务”,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好了,只道:“你们也吃,不要光顾着我。”

    吃完了饭,三个人又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天色不早了。

    蒋夏要回去。

    蒋城道:“这么晚了,就在这儿住下吧,有客房,我白天已经把干净的床单换上了。”

    蒋夏:“不了不了,我明天还有社团的活动,要早一点起来。”

    她这样,蒋城也就没有挽留,把她送上钟恪行的车,隔着车窗和她招手。

    在回去的路上,蒋夏的心情同来时大不相同。

    钟老师……对哥哥还是很好的,况且一个人的眼神最不可能骗人。

    汽车如一尾灵巧的鱼,在公路上飞驰行进,经过校门口的闸门,在宿舍楼下停下。

    钟恪行:“到了,我看着你上楼。”

    这时候,蒋夏没有动。

    钟恪行正想问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蒋夏突然转过头,问:

    “钟老师,你会一直对我哥好吗?”

    钟恪行一怔,沉默下来。

    然后他:“我会的,我会一直对你哥好。”

    蒋夏抿了抿唇,想了想才道:“我哥很好的,如果你对他好,就要一直对他好。”

    晚上临睡前,钟恪行把蒋夏的话转述给了蒋城。

    蒋城愣了一下,笑了,喃喃地道:“这孩子。”

    过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地了一遍,“这孩子。”

    钟恪行道:“你的年龄和她也没有差多少。”

    蒋城:“没有差多少,她在我眼里也是一个孩子,她时候就喜欢围在我身边,哥哥哥哥地叫。”

    到这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脸上露出生动的神色。

    “她时候,特别的贪吃,买了辣片,并不整张整张的吃,而是撕成一丝丝一条条,慢慢的吃,好像那辣片,是什么山珍海味。”

    “她还喜欢跳皮筋,但是跳得不太好,还爱耍赖,她一耍赖,邻居家的孩就不和她玩了,她哭着跑来找我,叫我给她牵皮筋。”

    钟恪行问:“你一直住在舅舅家吗?”

    蒋城:“一直住,也算不上,住了半年,我就去县里的初中了,平时就住校,寒暑假的时候借住在舅舅家里。”

    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舅舅舅妈也很不容易,舅舅是木工,做家具的时候,不心切断了指头,就只能和舅妈一些零工,赚不了多少钱,要养着夏,又要给我交学费。”

    钟恪行突然握住蒋城的手,捏了一捏,“城?”

    蒋城转过头来看他,眼睛里闪着疑问的光,“嗯?”

    钟恪行喉结滚动,:“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去找你的亲生父亲?”

    蒋城眼里的光消失了,半天才:“找到又有什么用呢,他或许根本不欢迎我的存在。”

    “那万一,我是万一,你和他遇见了,你会接受他吗?”

    钟恪行今天问的每个问题都很难回答,蒋城片刻后才:“我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不知道。”

    在蒋城的心里,这是很渺茫的事,渺茫到他都不会因此而难过。

    “城,我……”

    蒋城看他欲言又止,抬起头来看他,“你怎么了?”

    钟恪行注视着那双含着担忧的眼睛,心下一横,终于出了口。

    “我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作者有话要:  这么晚了,哪个可爱没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