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太子的娇宠小女史 > 第52章 皇陵
    祁山在京城的北边,南麓翠色绵延,佳木葱茏,是皇家陵墓所在地,北麓则草木稀疏低矮,平时很少有人来。

    谢淮带柳舟洲来的这一处,算是林木最稠密的地方,周边的树木虽不高大,却也绿荫如盖,很是凉爽。

    她害谢淮?柳舟洲脑筋转了几圈,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遂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哪有害你?”

    谢淮鼻息轻哼,斜眼看她,“十二年前,我在这里吃了一串炙羊肉,回去之后满身红疹,自此再也不能碰红肉。”他忽的把头伸到她的面前,目露狡黠,“你猜,是谁给我的炙羊肉。”

    “啊!”柳舟洲轻咬嘴唇,眸光里写满了一言难尽,“我...我不知道,我当时见你饿的想吃,才...”

    见她认真的愧疚起来,谢淮心满意足的坐正了身子,突然一本正经道:“起来,我还没正式感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柳舟洲赧然一笑,“不用...”

    她客气话才了个开头,却见谢淮扳过她的肩膀正对着自己,他眼里泛着晶光,深情款款道:“舟舟...”

    舟舟!柳舟洲瞳孔倏然放大了两倍,一口气噎在嗓子,忍不住闷咳起来。

    谢淮正值情浓时分,被她断,不禁懊恼,“怎么了?以后你的字就叫舟舟,君爱一叶舟的舟,而且——”他眼神一瞬变得冷厉,“只能我一个人叫。”

    柳舟洲失笑,哪有这样霸道的人,难不成别人叫过的名字,他就不能叫了?还非得起个专属的字,也没见他给别人起呀,想到这一层,她心下一动,倏然之间,莹白的皮肤透出浅浅的红。

    她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特殊对待了?

    看她低垂螓首,嫣然含笑的样子,谢淮一时间胸中涌出情愫万千,他继续道,“舟舟,感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正,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道:“舟舟,我去过你的儿时,见过你的过往,虽然只有一面,但你清澈的大眼睛一直印在我的脑海,我从来没有忘,所以你在大兴不孤单,也许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还有别的人也一直关注着你,这里值得你留下,答应我,不要去西戎。”

    她定定的张着眼,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虽然不敬,这一刻她觉得这个一贯孤傲的太子憨得可爱,屈尊降贵,温言细语,竟是为这样莫须有的担心。

    仿佛一池春水被二月骄阳普照,她心里暖乎乎的,出口的话也带着撩人的尾音,“我从没想过要去西戎呀。”

    谢淮眼中闪着碎银般的光,捏着下巴的手不自觉张开,五指沿着她的优美下颚线伸展,他修长的大手堪堪握住她娇花般的脸,指腹在她的面颊上慢慢摩挲。

    柳舟洲脸发烫,随着他的动作,她面皮一点一点洇红,娇艳/欲滴。

    “真的么?”他声音又哑又沉,柳舟洲点点头,她的脸又红了些,像熟透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汲一口汁液。

    咕噜——

    柳舟洲腹不合时宜的发出声音,破这方寸之间的旖旎,谢淮轻笑出声,柔声道:“饿了?”

    她赧然的点点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能不饿么,一大早就出宫,折腾到这会日头都偏西了,她还滴水未进呢,想想她就心疼刚才那递到嘴边的肉串。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抬头却见谢淮已经起身,伸手要拉她,她绕过他的手掌,轻轻拈住他袖口,借力站了起来。

    她提醒道:“方才我见耶律王子气的不轻,想是不会善罢甘休,皇帝又站在他那一边,回去后你可万要心。”

    谢淮不以为意,“他不过是想拿和亲一事,让父皇来压我,不足为虑。”

    他的话总有让人心安的力量,看他笃定的眼神,她觉得什么皇帝,西戎王子,都没那么可怕了。

    她放下心来,顿时觉得腹中饥饿,浑身软绵无力,此时他们正处在半山腰,下山还得有一段走呢,山下也是荒郊野外,哪里会有吃食,她瞬间有点绝望,苦着脸道:“现在就走吧。”

    谢淮负手而立,并不着急的样子,伸手拨正她发髻上的玉簪。

    她摸摸玉簪,雪腮微鼓,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管簪子歪了这种事,快快下山找吃食才是大事呀。

    柳舟洲正腹诽间,却见从山上走下一行人,皆戎装加身,竟是一群行伍之人,他们疾步而下,及至走的近了,俱都单膝跪地,那为首的道:“参见太子殿下,微臣接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谢淮一摆手,那群军士训练有素的站起身,躬身站在一旁,让出中间的位置。柳舟洲这时才看见,从后面走过来两架四人抬车辇,显然是来接他们的,她惊讶的看向谢淮,“这里怎么会有御辇?”

    谢淮神色凝肃道:“翻过这座山头,南麓是皇陵,我每及思念太.祖皇帝,过来祭奠,会暂留于此。”

    待柳舟洲坐着御辇进到皇陵后侧的一处配院,她才发现,谢淮“暂留于此”实在是客气了。

    这是一个藏在青山绿水中间的二进院子,原就是皇帝拨给太子祭祖时暂住的,整个皇陵里这样的院子还有几处,俱是供皇家成员暂居,因为祭祖一年也就两次,妃嫔皇子们又颇多忌讳,都是当日来当日就回去,从来没人在这过夜,是以大多数院子都荒废着,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谢淮的这个院子则不同,众人都知他和太.祖皇帝感情很深,除了例制的祭祖,其它时节他还专门上山祭奠先皇,每次来都要住个三五日,所以他的这个院子生活气息颇浓,书房,寝室,膳房一应俱全,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也多,还配有专门的厨子。

    他们刚进门,膳房已经摆了满满一桌菜肴,柳舟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谁敢想在这山林之中,还能吃上热气腾腾的午膳。

    令她吃惊的还在后面呢。

    谢淮也不瞒她,一顿饭吃完,她已经了解的清楚,这个院子还有玄机,二进院之后还有一层院,是后来盖的,掩在稠密的荆棘丛林里,外人很难发现,这一层院住着谢淮私下招揽的幕僚,他每回上山待那么久,祭奠为虚,实则是在这里和幕僚议事,前朝跟随太.祖皇帝的老臣如有急事,也借故思念先皇,约在这里一同商议。

    多年来,贵妃总想抓住谢淮笼络前朝重臣的把柄,她孜孜不倦的往东宫塞人,探回来的消息都是太子未踏出皇宫一步,东宫亦无外人进出,根本抓不到任何证据。贵妃做梦也想不到,谢淮竟把议事地点选在皇陵,还养了一众幕僚。

    柳舟洲终于知道谢淮常年局于东宫,何以每遇大事都是一副心有千壑,波澜不惊的神情。

    不过弱冠之年,就有这般心机深沉的谋算,谢淮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用完午膳,婢女引柳舟洲到厢房休息,谢淮则去后院和众人议事,临去前,他温声道:“你先去睡一觉,议完事,我带你下山。”

    不过是离开一时,他的眼中已有难分难舍,柳舟洲羞涩的低下头,轻道一声“好”。

    虽然在陌生的地界,柳舟洲这一觉睡的安稳又绵长,待她醒来,日薄西山,窗外是一大片红彤彤的晚霞,给寝室镀上一层冶艳又瑰丽的光。

    她揉揉脑袋正要起身,余光瞥见对面的书案后有人,她转头,见谢淮坐在那里看文书,清隽的脸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霞光。

    他手下的毛笔未停,掀起眼睫看她,轻道:“醒了?”

    柳舟洲嗡嗡的“嗯”了一声,翻身从床上坐起,待她下了床榻,谢淮已经行至她的跟前,牵着她的手走到窗边的软塌上坐下。

    “睡的踏实么?”他问。

    柳舟洲点点头,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碗,“奇怪,我第一次来这里,竟睡的很好。”

    谢淮斜倚在榻上,看着她笑,嘴角眉梢尽是一派风流不羁。

    柳舟洲低头喝茶,又被他的灼灼目光烫的抬不起头,她知道谢淮喜欢看她羞臊的样子,咬着后槽牙,恨恨的抬眼,鼓着腮帮子半晌,问了句:“议完事了?”

    谢淮点点头,放过她,将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林海,“父皇一意孤行,已正式答应西戎使臣两国和亲之事。”

    “啊——”柳舟洲心绪失控,轻呼出声,又赶紧低下头,意图掩饰。

    谢淮靠她近一些,缓缓从她手中拿过茶碗,转身放到背后的茶几上。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一拳的距离,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在她鼻头萦绕,趁他转身,她默默向后挪了挪,希冀保持安全的距离。

    蓦然之间,谢淮一把抓住她的皓腕,胳膊稍一用力,她翩然落进他的怀中,她刚想动,被他另一只胳膊箍住,她扎扎实实的困在他的怀中。

    她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心脏有力的节奏,砰砰砰,越跳越快。

    他淳厚坚毅的声音从背后徐徐传来,“舟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娶鲁玛公主,我筹谋许久,为的就是不把命运交在别人手上,即便那人是我的父皇。”

    柳舟洲僵在他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出,她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可是这上下一联系,她怎么感觉自己有点“祸国”的味道了。

    她慌乱的解释,“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可,我是那个意思。”谢淮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扳过她的肩膀,撩起她羞红的脸,不错眼的看着她的盈盈美目,眸子里的深情如瀚海无边。

    “舟舟,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太子妃好不好?”

    太阳收回了最后一丝余晖,暮色降临,祁山的天空是干净的灰蓝,上面撒着几颗银色的星星。

    柳舟洲怔住,心砰砰砰快跳出了嗓子眼,眼前的人,眉如远黛,凤目狭长,琼鼻挺立,唇若含丹,长得如嫡仙般就算了,偏偏他还洁身自好,明明手握无上的权利,却清冷自持。

    这样的一个人对她表白,要娶她。

    她恨呀!

    她努力掩饰自己的心思,拼命的洗脑不能肖想这个人,她克制再克制...

    就因为他的一句话——

    此刻,她的防线全线崩塌,她不知道再怎么劝自己?

    或许,她不用再劝自己?

    接受?

    还是...

    正在她心里九曲十八弯的烦乱时,男人凌冽的气息冲满她的鼻息,好看的脸欺到她眼前,唇边一阵冰凉。

    他轻嘬了她一口。

    他掏出一颗心表白,却碰上她像木头一样无动于衷,他本想调弄她,给她一点惩罚,但,谁知——

    就这蜻蜓点水般的碰触,却引起了燎原之火,灼的久处干旱之人,饥渴难忍,惩戒变成了渡己,他再次衔住那娇艳的花骨朵,肆意的舔抵。

    她还未反应过来那一滴雨是怎么回事,暴风骤雨突至,任性的攫取,贪恋的碾转,在疾风骤雨的摧残下,她毫无招架之力,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琼浆玉液,双鱼嬉戏,暗夜无边,永世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分开又情不自禁抱在一起...

    青丝散满一榻,锦袍上全是皱痕,两人并排仰在榻上,都微微喘着气,他转过脸,入目是她潮红的面颊,他喉结微滚,一个翻身,漫天雨自她的额头一路洒下...

    他忍住没要最好的,那大礼太珍贵,必须等到她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之后才能拆开。

    下山是不可能了。

    两人和衣而睡,仿若连体婴一般,一刻未曾分开,清醒时互嘬,誓要占据对方的每一寸肌/肤,昏睡时紧紧相拥,恨不能嵌入彼此。

    两人都是第一次接触异性,竟没有一丝生涩,一切都融洽的不像话,原来这世上,有些事,真的是无师自通。

    这祁山美妙的一夜,是何等的放纵,又是怎样的克制,只有当事两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