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清穿之佟皇贵妃 > 第87章
    延禧宫欢欢喜喜的给十三阿哥过了满月, 永和宫的良贵人就生产了。

    生一个儿子对于宫中的女人来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但是良贵人却高兴不起来。到如今为止,她还是一个贵人,贵人是没有资格养孩子的。除非是上面有人帮她话, 可是她和别人关系都是一般, 又没有傲人的家世, 怎么会有人帮她讲情?

    十四阿哥生下来没多久, 大军开拔,康熙忙的脚不沾地儿,对后宫的事儿根本不管。田蜜秉承着多一起不如少一事不闻不问,所以良贵人还能养着孩子, 可是惧怕之下就有一种养一日少一日的感觉。

    她身边的宫女就安慰她,这一次八阿哥跟着皇上一块儿到蒙古去了, 不定就会有军功, 有了军功皇上绝对会给良贵人升一升位份,到时候把阿哥留下来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事。

    良贵人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悄悄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八阿哥,话里话外都是咱们母子三个全靠你了。

    八阿哥心里当然知道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自己也要抓住这个机会出人头地才是,但是内心并不想让自己成为弟弟的依靠,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额娘没有生弟弟,这样就可以自己与额娘相依为命。

    毕竟自己没有得到额娘的关爱,可是弟弟一出生,额娘就为他谋划,心里总觉得有一股不平衡。

    等到这些老少爷们全部离开了京城,也到了天热的时候, 田蜜就想带着宫里面的这些女人陪着太后一块儿到畅春园去。

    这件事只需要跟太后请示一声就行了,老太后特别容易话,田蜜就宫里太热,如今家里面又新添了两个子,再加上以前的几个孩子,千万不能把他们给热着了。

    老太后虽然不喜欢汉人的园子,但是在那里生活确实愉快。于是就拍板定了下来,选一个黄道吉日全家搬过去。

    消息传出来之后,所有宫妃和格格们都欢欢喜喜的收拾东西。田蜜也让人把自己和扬丹的东西收拾好。因为畅春园里面也没什么成年男性在,就把儿媳妇乌拉纳拉氏一块接过来。胤禛那两个怀孕的妾安置在畅春园附近的园子里就近照顾。

    乌拉纳拉氏来了之后,虽然是来伺候皇贵妃娘娘的,但是皇贵妃娘娘用不上她,平时处理问题的时候带着她在旁边引导着,等到不忙了,延禧宫的佟嫔就抱着他们宫里面的两个孩子来皇贵妃娘娘跟前一块话。

    乌拉那拉氏跟着四阿哥称佟嫔娘娘为姨妈,少不了也抱着延禧宫的格格阿哥在一边哄着玩儿。

    佟嫔来到田蜜跟前了一件事,“我隔壁的良贵人最近一段时间常常哭哭啼啼,就害怕有人把她儿子抱走了。如今到了悲春伤秋的地步了,真的,她可能自己把自己给吓住了,外边稍微有点动静她就赶快把儿子抱回来,紧紧的搂着。听她的宫女,半夜三更也睡不着觉,因为这个事睁眼到天亮。”

    田蜜当然知道良贵人自己吓自己了,康熙就没算让别人养她的儿子。要起来这女人也确实让人觉得可怜,因此田蜜动了恻隐之心,就告诉青鱼将良贵人母子两个用的东西往上提升一点,“就按嫔的用度给她送过去”。

    虽然没有明要给她升职,但是有这个态度,希望她的日子能好过一点。果然良贵人收到这些东西之后,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就主动抱着她儿子来给田蜜请安。

    田蜜看她终于不再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了,心里面也放下了半截石头。

    因为最近几天佟嫔经常往这里跑,良贵人也时常来陪着话,孩子多了也就吸引着宜妃带着十一阿哥过来。

    扬丹已经会走路了,话也利索了很多,叫娘娘的时候也不再是羊羊了,并且因为流口水,话不是很流畅,字的时候是一个一个往外蹦,如果太急又表达不清自己的想法急得跳脚。而十一阿哥和扬丹的出生日期就错了十多天,这一会儿走路还不利索,必须要有一个宫女或者太监在旁边扶着。而且还不会话,这把宜妃急得够呛。

    “他比他那两个哥哥都笨,快把臣妾给急坏了”。

    “男孩子不比女孩子,你看看延禧宫格格,她不仅跑的利索,话也比他们哥几个强。”

    宜妃一看,延禧宫的十格格两条腿在地上来回捯饬。这跑跑那跳跳,对于跟在后面的扬丹十分看不上,偏偏扬丹和十一阿哥就想跟着她一块儿玩儿。

    结果养扬丹跑的太快一下子扑在了地上,这子鬼精灵不想起来,嘴中啊啊啊啊叫着,就是在地上来回翻腾着滚,十格格就是不去拉他,田蜜早就嘱咐过他的宫女,看见他倒在地上不要扶,让他自己爬起来。

    滚的扬丹看的十一阿哥很高兴,以为这是个游戏,跑过去兴冲冲地一下子压在了扬丹身上。

    两个孩子叠在一起,下面的那个胳膊腿宽蹬,像一只乌龟被翻了面,旁边的娘娘们都笑了起来。

    这一群萌物天天在这里撒娇卖蠢,消息就传到了太后那里,太后就忍不住跑过来一起玩耍,来的时候还把十一格格和十二阿哥也带了过来。

    这一下,十二阿哥的生母也坐不住了,怂恿着荣妃一块儿过来。惠妃发现大家都聚在一起,就也跟着来这里话。

    人多了是非就多,田蜜不愿意让这么多人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来斗嘴皮子,但是没办法,老太后特别高兴。别人酸言醋语的时候她也不听,就睁着俩眼乐呵呵的看着这一群孩子像是猫猫狗狗在地上架一样抱在一起滚来滚去。

    田蜜只能让人收拾了地毯放在树林下面,一群女人围在一起,看着地毯上的几个东西在上面闹闹。

    这样的活动太后看上一天都不觉得没趣,在给康熙的信里把这样的事全部记了起来。

    像是十二阿哥长牙了,十格格更壮实了,扬丹是个爱哭鬼,十一阿哥反应比人家慢……每个孩子每天都做了什么事,哪怕了个嗝,鼻涕里吹出来一个泡泡,在老太后看来都是一件美事,必须要写出来告诉康熙。

    康熙给田蜜写的家信也从北方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

    信里面并没有对目前的军情有什么法,反复强调伺候好太后照顾好孩子。

    可是没多久,田蜜收到了四阿哥从北方传过来的口信。一批粮草失踪了,据是被敌人截获了,但是种种蛛丝马迹表明,这批粮草根本就没有落入敌手,至于现在在什么地方,谁都不清楚。

    虽然四阿哥的话没有明白,田蜜却听明白了,这是要让自己做出应对。

    田蜜挥退了传信的人,心里面反复想着这件事到底谁出手的时候,却收到了康熙送过来的一封密信。

    信中的很简单,假如自己有了万一,宗室臣工扶太子上位的时候,让自己稳着太后,利用太后的名义剪除掉索额图!

    太子登基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但是太子登基的圣旨上前面必须有一句“奉太皇太后旨”,也就是必须要有老太后给出来的书面批准。康熙的意思是就是要让自己扣留太后的印章,利用这份书面批准除掉索额图。

    动作必定要快,做事一定要狠。佟家和索额图有仇,自己接到了这样的密信,不定到时候自己和佟家同时要为这件事出力。

    田蜜自从接到了这封信,开始变得日夜不安,就算是一群人围在一起继续看孩子们出丑为乐,田蜜也是笑的不走心。

    趁着老太后高兴,田蜜借着更衣的名义悄悄的把苏麻喇姑请了过来,把密信读给了苏麻喇姑听,这个经历过很多事情的老宫女点了点头。

    “太后娘娘的金印从来没用过,她也对金印不上心,你悄悄的找她一,到时候她必定给你。”

    田蜜有些犹豫,“我担心她会把印章在我手中的事情出去,毕竟她老人家对人不设防,别人套几句话她就了。”

    苏麻喇姑知道田蜜是什么意思,就是要让自己帮她把金印偷出来。

    “娘娘只管等一等,明天就有好消息。”

    田蜜点了点头,果然第二天苏麻喇姑抱着十二阿哥陪着太后出来玩耍的时候,悄悄的塞给了田蜜一个用手绢包着的硬东西。

    田蜜趁着没人开看了看,确确实实是太后娘娘的印章。

    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和战局有关,康熙的健康目前没受到什么影响,给田蜜和宫中女眷的信却一天比一天少。

    这个夏天田蜜过得提心吊胆,好几次在梦里收到了丧报。

    梦里面白纸钱儿像大雪一样从天上降了下来,京城周围响起了丧钟。耳朵边全是哭声,宫里面这些女人们哭的撕心裂肺,每次在梦里总是少不了血腥味和那些呐喊冲锋的大兵。

    田蜜好几次从梦里惊醒,晚上再睡不着觉,披头散发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合适。

    太子作为一个名正言顺的储君,皇上出了事他肯定是被人扶着登上御座。有没有太后的旨意又有什么关系呢?

    假如太子不需要,假如天下臣民不在乎。那自己握着太后的印章岂不成了一条罪证。

    田蜜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更加不畅,一晚上睡不着,一直坐到太阳初升。太阳升起来之后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大胜!

    准噶尔残部逃窜,皇上不日凯旋回朝!

    田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放松之下眼前一黑,一下子晕了过去。

    因为这个消息宫里面喜气洋洋,田蜜醒过来之后,二话没让青鱼把太后的印章赶快给苏麻喇姑送过去。

    同时康熙的信件已经到了田蜜的手上,康熙在信里面很轻松的表示再过一个多月他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正是秋季,论功行赏之后就可以给田蜜庆祝千秋。

    还这一次从总噶尔部落中搜了一些东西出来,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也有一番乐趣,特意送给田蜜把玩儿。

    随信送过来的这些不怎么样的东西是几把做工精致的匕首,上面镶嵌着宝石美玉,做得巧巧。

    来送东西的太监这些是蒙古女眷们拿来割肉或者是削水果的匕首。

    田蜜把这些东西收下来之后写了一封信让人给康熙送过去。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康熙父子们终于回来了,畅春园里排开宴席,自太后到一些平时见不到的常在答应为止,大家一同出席。

    康熙整个人黑瘦黑瘦的,精神状态很好,接受了儿女们的敬酒之后,没有夸奖趾高气扬的大阿哥,也没有夸奖表现突出的七阿哥,倒是把八阿哥和三阿哥这两个皇子们心中的怂货夸成了一朵花。

    八阿哥跟随的伯父办理往来文书,虽然也上了战场,但是和那些文臣们待在一起,连冲锋的机会都没有,完全是跟着拣功劳去的,福全心疼他年纪就跟了来,又因为是亲侄子多照顾了一些,他就是全程跟着划水。他劳苦功高,连八阿哥也觉得有些脸红,但是既然是皇阿玛的,他就挺胸收腹的把这份夸奖收了下来。

    三阿哥完全是因为有一个好岳父和一群很猛的大舅子,就好比有一群王者带他这个青铜上分,而且所有的功劳王者不要全给了这个青铜。

    于是这个青铜也站在了兄弟面前,接受了皇父的赞美。

    针对于这两个人没有亲临前线的事实,女眷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俩的底细,但是上了战场的兄弟们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连太子这种坐镇京城筹措粮草运送物资的后勤总管也知道那俩人是怎么水来的功绩,所以太子对着他们俩冷笑了一声,他是觉得老大这人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他觉得这俩兄弟比老大还让人瞧不上。

    这边宴席结束之后,康熙醉乎乎的被田蜜扶着回去了。八阿哥瞬间被九阿哥十阿哥包围起来,老九老十没有机会跟着去前线,听见皇阿玛夸奖八哥瞬间与有荣焉,两张脸全是佩服的神色。

    老八虽然尴尬,但是他脸皮厚,把这份功劳承担了下来。

    老三整个人就有些纠结,他既觉得自己有些廉耻心,不应该算作兄弟里面最好的那个。可是心里面又想,这是皇父的夸奖,又不是我要来的,凭什么我要抬不起头。

    大家散了的时候,他看着老四老五老七一块儿结伴走,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赶快冲上去不由自主的解释。“弟弟们你们要相信,哥哥这也是……哥哥这也是有功劳的。”

    四阿哥哼了一声,老三脸上顿时红了起来,又有些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相信?”

    “四哥不是不相信,”五阿哥在一边了一句公道话,“四哥的意思是大家都有功劳。”

    没错,每个人都有功劳,只不过功劳有大有,像你这样把你岳父家的功劳全部领了的也确实少见。

    七阿哥不想和这个糊涂哥哥多:“走走走,这一路走过来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回去洗洗脸睡一觉,睡他个昏天暗地。”

    兄弟三个又一起结伴走了,老三在后面跺了跺脚,嘟嘟囔囔的:“你们就是妒忌我。”

    想回去睡觉的也只有老七,老五想拜见额娘,同时又向往宫外传个话,毕竟选秀结束的时候,兆佳氏成了自己的嫡福晋,如今也算是名正言顺了,他想给媳妇传个信儿报个平安。

    而四阿哥嘴里着要去把福晋和两个格格接回来,实际上他在掌管正红旗大营的时候,已经把正红旗里面的不少人收拢到了自己手里,只不过做的很隐蔽,知道的不多。回到京城之后要把这一份效忠砸到实处!他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而康熙虽然醉醺醺的被田蜜扶着回去了,但是回去之后田蜜发现他并没有喝醉,喝了一碗醒酒汤就躺在榻上让宫女在旁边扇。

    田蜜不知道他想什么,拿了一把团扇坐在他旁边替他轻轻的扇着风,康熙这个时候突然坐了起来,要下榻穿鞋。

    “表哥这是要干什么去啊?歇一会儿吧,天这么热正好睡个午觉。”

    “朕有件事要见大臣,表妹歇着吧,朕晚上回来吃饭”。

    田蜜看他走的急匆匆的答应了一声,将人送出去,两个人在门口话的时候,扬丹急匆匆的从屋子里面跑出来。越过宫女爬过门槛,一下子抱住了康熙的腿。

    “阿玛……”

    他着流下了一丝口水,但是还兴奋的叫着,“阿玛,阿玛!”

    “这东西会话了?”

    “看表哥的,您走之前他都能蹦出一两个字儿了。”

    康熙把他举了起来,孩子兴奋的在门口大叫,康熙抱着他逗了一会儿,放到了田蜜的怀里,“跟你额娘在家呆着,阿玛晚上就回来”。

    扬丹心满意足,田蜜抱着他回了正殿,心里面还是有些七上八下,总觉得康熙刚才的态度有点不对劲,就让陈公公派人悄悄的盯紧清溪书屋。

    没过一会儿陈公公就来报告,是明珠和佟国维去觐见了皇上。

    田蜜有预感,康熙要对索额图下手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四阿哥来拜见田蜜的时候顺口了句:朝廷里面现在不太平了。

    田蜜对这些是是非非也没有过多了解,只要大方向自己判断的不出错就行了。

    扬丹最近很受康熙宠爱,跟着其他皇子们一起称呼康熙为皇阿玛,这倒并不出格,毕竟福全的儿子和常宁的儿子也称呼康熙是皇阿玛。倒是其他远支的宗室看了眼红。

    康亲王府的几个阿哥就堵住雅尔江阿蓄意挑衅,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扬丹如此受宠,将来简亲王的爵位必定要落在他身上。笑话雅尔江阿虽然是做哥哥的,但到最后竹篮水一场空。

    这触及到雅尔江阿心里的一块心病,那就是爵位的归属问题。

    简亲王的继福晋刚生了一个儿子,这也是嫡出,自己的生母西林觉罗氏出身不够显赫,舅舅更是拎不起来。就外援而言,自己比不上刚出生的那个弟弟。

    他也曾经盼着扬丹帮自己一把,可是扬丹如果心大了呢?

    扬丹没有功劳,无法凭借军功封王,那就只剩下恩封,恩封顶到头也就郡王,很难世袭罔替。和世袭罔替的亲王比起来还差了一点,人心都是不知足的,大家出身都一样,他比自己的优势更多,如果真的争抢,怎么能赢得过他。

    但是面对着不怀好意的挑衅,他还是很坚定的维护了兄弟感情,“少在这里胡八道,爷是板上钉钉的世子,”完不怀好意的看着对方。“就算将来爷做错事儿了,夺了世子之位,爷也是亲兄弟做亲王,你们呢,连条杂鱼都算不上,还敢来爷跟前在这里乱吠。”

    “你也就是嘴硬罢了。咱们走着瞧,看到时候是我们落魄还是你落魄。”

    双方话不投机半句多,纷纷分道扬镳。雅尔江阿心里面不舒服,回家之后他妻子迎了上来,“爷怎么才回来,咱们阿哥等了您半天。”

    没错,雅尔江阿现在也有儿子了,如今一家子已经过了起来。这是雅尔江阿对爵位抱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原因。这让雅尔江阿有些患得患失,心里面一直在想,这爵位到底会不会落在我身上。

    儿子这样的患得患失,早就被雅布看了出来。雅布的身体也有些不好,虽然没有恭亲王常宁那么夸张,但是他的身体没有别人好也是事实。

    雅布心里面想着要把爵位留给自己的长子,因为雅尔江阿并没有太大的错误,唯一有一个雅布看不上的毛病也就是好色。但是在雅布看来,这并不是什么致命缺点。只不过这个儿子还需要慢慢磨,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要好好的调调他身上的坏毛病。

    以前这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也不好板正他身上的缺点。不如这个时候就拿爵位当一个萝卜在前面吊着他,让他听自己的话。

    而雅布的继福晋也把眼光放到了爵位上面,儿子还太,她如今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教坏雅尔江阿,要把雅尔江阿引到一条不归路上,使得这个爵位顺理成章地落到了自己儿子头上。

    就是因为这一系列爵位争夺,使得康熙觉得简王府的后院确实不够干净,什么秘密都没有。现在大街上不是传雅尔江阿的坏话,就是继福晋又如何逼迫继子了。

    康熙在田蜜跟前吃午饭的时候,怀里还抱着扬丹,用筷子夹了一块藕片塞到扬丹的嘴里。

    “雅布啊!不要脸果然能天下无敌。他那福晋也蠢,雅尔江阿真的不行了不还是有扬丹吗?她就那么笃定她儿子能继承爵位?”

    “别当着孩子的面他家里的坏话,哪怕他这会儿听不懂也不能,要不然什么时候被他想起来了怎么看你?”

    田蜜赶快上前,从扬丹的手里把藕片夺了回来,“乖孩子不能用手拿着吃,来来来,咱们夹一片新的,张嘴,没人跟你抢,吃完了咽下去再吃下一口。”

    田蜜拿筷子喂着扬丹吃东西,就忍不住问:“扬丹将来可怎么办?他们家里现在真的一团乱麻,他要是回去这事儿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

    “这有什么着急的,将来封他个郡王,他儿子做个贝勒,往下降成贝子,有本事了往上升,没本事了守的着这个爵位慢慢过日子也行。雅尔江阿那孩子可不是个大度的,你等着看吧,将来对他那几个兄弟肯定下狠手,他那几个兄弟要是有一个能出人头地是他雅尔江阿没本事。”

    到这里康熙停顿了一下,“不过话回来了,该让雅布去广州一趟了,让雅布把雅尔江阿带过去,咱们家的孩子也带一个过去,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了,老一辈儿的一个比一个老,新一辈儿的也该起来顶大梁了。”

    那么派谁去就成了一个问题。

    田蜜在康熙面前根本不对这种事妄加评论,康熙怀里抱着扬丹,正在思考的时候,扬丹已经吃完了,手指着一块儿鸡肉,迫不及待的嚷嚷:“吃,吃,啊~”

    康熙被他的声音吸引,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在旁边清水碗里涮了,“这就是祖宗啊,别嚷嚷了,朕伺候你吃。”

    田蜜就扬丹,“阿哥为什么不爱吃素的?肉肉不好吃吧?”

    “好次。”

    康熙笑了起来,“看见没有,才这么大就哄不住他了。”

    田蜜就起前几天发生的事,“前几天老四过来,扬丹嚷嚷着要吃肉,他就夹了一块豆腐告诉扬丹这是肉,扬丹吃了觉得味不对,不是肉,老四骗他,就是肉。他将信将疑吃了以后就不吃了。晚上宫女喂饭,他吃了一口肉之后就彻底记住这个味儿了,老四再骗都骗不了。”

    康熙笑起来,“这可真是个机灵鬼。”

    又问:“老四最近干嘛呢?”

    “不是跟着恭亲王听差嘛。”

    康熙想了想,“跟着常宁大半年了,有些事情干得久了也不是好事儿,像是常年处理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平时学着点儿就够了,何况老四这半年来没出过什么错,就跟着雅布走一趟吧,行万里路如读万卷书,他年纪不了,也该出去见识见识了。”

    “那我就给他准备行李了?”

    “不用,他都娶媳妇了,他福晋会给他准备的。”

    秋末,雅布乔装扮带着儿子侄子来到五台山。

    北方大地上一片秋草黄,走到一片平原上,看着满目的荒草,雅布就:“唐太宗过疾风知劲草,果然如此,你们快瞧,这里风大,腰软的草都贴在地上,只有腰杆硬的还能站着,但是腰杆子硬的才有几根,一旦有一场大风袭来,是不是人物都能一目了然”。

    雅尔江阿和四阿哥都觉得雅布是话中有话,正默默思考这是暗指什么的时候,雅布又了,“如此坦荡荡一片,里面藏不了人,所以这个地方话最合适。知道咱们来五台山干嘛吗?”

    两个人这一会儿都明白了,刚才了那么多啊,也就是这个地方藏不了外人,话最方便,当时就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看着两个人都摇了摇头,雅布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来这里是为了拜见先帝。”

    “什么?”

    “阿玛,走错路了,先帝的陵寝不在这里。”

    雅布神秘一笑,“接下来你们兄弟俩只管看着,什么话都别问。”

    随后一群人沉默的跟着雅布来到了五台山,进入了一处叫做清凉寺的地方。这座寺庙让人有一种不出来的诡异之处。地处深山,却偏偏建的金碧辉煌。而且从路途来看,这一路上没有遇见有人来这里烧香拜佛,也就是没有什么香客,既然没有金主,那么又是从什么地方弄的银子,建了这么一处规模宏大的寺院?

    在山门外边,雅布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守在山门处的一个沙弥:“我等前来拜见老太爷。”

    沙弥就为引着他们到了一个和尚跟前,这个和尚长得白白净净,有一种不出来的威严之感,就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让人觉得有几分派头在。

    雅布单独过去,雅尔江阿和四阿哥两个人远远的看见雅布大礼参拜,用见皇上的礼节给这个老和尚磕头问安。最后两个人的什么话外人根本不知道,雅布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来,留下了带来的所有东西。

    四阿哥眼睁睁的看着额娘和福晋给自己准备的那些吃穿用度全部留在了这里。雅尔江阿差一点儿跳脚,“阿玛,好歹给儿子留下一身衣裳啊”。

    当天这一群人只骑着马从山里出来,在一处山谷陡峭的地方,果然遇见了刺客。

    一番血战之后,刺客被全部击毙,这边队伍里面也有几个人受了重伤被运回清凉寺,其他人一路向南而去。

    仍然是云里雾里的四阿哥和雅尔江阿都不敢再问,谁都能看出来这一路上有些蹊跷。平时不对付的两个人,在没人的时候坐在一起互相警戒。

    到底是雅尔江阿忍不住,“老四你咱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肯定是。”

    “那老和尚肯定有问题,你在宫里面有没有听过什么传言?”

    “我能听什么传言……”四阿哥停顿了一下,“和尚……五台山……”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四阿哥赶快摇头,“没想起来,反正是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只不过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应该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记不清楚了。”

    这让雅尔江阿觉得里面肯定有一些不得不的故事。四阿哥其实已经想起来了,当初太皇太后病了的那段时间,额娘宫里的陈公公没了踪影,四阿哥当时好奇的问过一句,青鱼那个时候漏嘴了,“……陈公公他老人家去了五台山……”,至于去那里干什么青鱼赶快给了一个解释,“听那里的佛爷比较灵验,为了给太皇太后祈福,娘娘派陈公公走了一趟去那里添一些香油银子,请那里的和尚念一念经。”

    当时四阿哥没放在心上,因为宫里面的娘娘都有烧香拜佛的,额娘也是一个很虔诚的人。现在看来确实有些违和,京城附近灵验的寺庙多的是,凭什么千里迢迢要去一趟五台山?

    还是那里的和尚真的神通广大,能让太皇太后烦恼忧愁立刻尽去。

    还有一件事有些不得,陈公公回来的时候,恰恰是太皇太后娘娘去世的时候。回来了一段时间,脸色不好走路晃悠。那如果是替额娘去烧香拜佛,应该是在太皇太后娘娘去世了之后才回来,怎么就卡着点回来了?!

    想到这里四阿哥站了起来,雅尔江阿在后面喊着:“老四你去哪儿?”

    “找你爹。”

    “你……呸,不会话的孙子。”

    雅布知道瞒不住,看到四阿哥找过来,仍然是有些不满意,“都给你们留下那么多蛛丝马迹了,现在才找过来,可见平时都不上心。咱们这一趟一路刀光剑影,你们也感受到了,所以一定要把心吊起来,只有天天脑袋转着,脑袋才会保得住。”

    随后勾了勾手指,让四阿哥附耳过来。在四阿哥耳朵边把这一趟出来的目的心的讲了一番,又把五台山里面的人物也讲了出来。

    “那真的是玛法吗?”

    “你呢?”

    四阿哥心想,我不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问你嘛,雅布忍不住:“你那天仔细看了没有?对方是不是颇有威严长得又像咱们爱新觉罗家的人?”

    “从长相气质来,是一个体面人。”

    “也只是一个体面人罢了。”

    四阿哥明白了,那是个假的,雅布点了点头,“你身份尊贵,奴才的儿子奴才虽然看不上,但也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根苗,所以这事奴才一个人去做就行了,用不着你们俩也行大礼。”

    “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就是把这些人引出来,一网尽。暗处还有一伙人专门照顾咱们,奴才收到消息了,这一路上总共出现了三波刺杀,咱们遇上了两波,另外一波被人在暗处解决了。越往南刺客也就越多,咱们这一路上专门吸引人出来,然后找到他们的老巢,希望能一网尽吧。”

    四阿哥点了点头也没什么话了,从雅布那里退出来之后,把自己的家书找出来看了看。

    福晋在信里面写两个格格在前几天生下来了两位女孩儿,也就是自己目前已经有两个女儿了。可惜没有一个儿子,这一点让四阿哥心里面有些失望。

    忍不住回忆起来的时候额娘交代的事情,他想让自己不要怕,只管大步的往前走。

    她还举了秦时诸王的例子,“为什么秦时诸王都能在对的时候做对正确的事,而他们的生死大敌赵国,却在每一次重大选择的时候都要选错的那一项?只因为秦朝的国君大部分在为君之前做过质子,看问题最透彻,也能吃的下苦。这也就是千金难买少时艰的原因,只有在绝境当中人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四阿哥把信收起来撕碎扔在秋风里,出门在外携带家书很不方便,不定会遗落在有心人之手。

    而且这是一条注定很难走的路,他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条路上踽踽独行。没有同路人,更没有前辈。可是实际上在过去的几千年里,早有人给自己趟开了一条路,只不过是这条路确实难走,咬牙坚持下去就是成功,坚持不下去只能倒在路上。

    不知道几百年后史书是如何评价自己,那是将来的事儿了。活在当下,改变的却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