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我是你爹 > 53.错认
    当然,七日的时间,他们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当务之急,则是尽快解了枯花之毒,毕竟厉执手腕那道灼痕,已然快要闭合。

    晏琇的双腿暂且无法独自行动,厉执干脆叫他留在客栈,让厉狗蛋和李二柱照顾他。而出发之前,他原本靠在床铺间沉默着,突然哑声开了口:“你三番两次救我,豁出性命帮我拿到密道图,不就是为了让我助你去金楼讨来解药?怎么现今又变卦了,若只是顾及我的伤,倒也不必,你大可以带我一起过去。”

    厉执嗤笑一声,只道:“你看着清瘦,背起来忒重,我可不带你。”

    “……”

    实际是这两日厉执又旁敲侧击问了晏琇几遍,他却仍旧对自己与尉迟慎的关系绝口不提,不知为何,厉执心底总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直觉上竟不希望晏琇去见他。

    且关于尉迟慎,作为金楼楼主,厉执多少听过一些传闻,据他为人阴鸷,在江湖中出了名的性情乖戾,尤其金楼坐拥惊世财力,历代楼主在接任之前都要经过常人无法想象的族内争斗,私人情感在一座座金山财宝面前变得渺至极,他能从三年前的金楼遴选中崭露头角,可想而知是经历了怎样一番腥风血雨。

    这样一个人,待晏琇又会如何,厉执想不出来,只知道晏琇去鬼头寨一遭,脱身至今,也不见尉迟慎有任何动静,压根不像是私交甚密的样子,更遑论身上那些施虐般的痕迹。

    “那你们拿着这个,”只见晏琇低头将身上的密道图又不怎么客气地扔给厉执,“他若是不肯交出解药,便用这个交换好了。”

    厉执闻言眸底一暗,心想这密道图果然是要给尉迟慎的东西。

    稍一思忖,厉执却是一边将密道图还了回去一边道:“多谢,但既然好给你的,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你想得过于乐观,”晏琇并未接回图纸,而是面容紧绷道,“换作寻常,他自是不会与司掌门为难,但眼下金楼聚集江湖各派,明日便要公开处置魔教余孽,你与司掌门站在一起,势必更加显眼,到时若是被人认出来——”

    厉执眼一眯:“认出来什么?”

    晏琇顿了顿,显然心知自己露了嘴,咬唇片晌,才又生硬道:“当然是认出你不过一个无名卒,却与司掌门结契生子,谁知道会生出其他什么枝节。而你有了这图纸做筹码,让那些人有机会成功剿匪,至少当下不会找你的麻烦。”

    “……”

    眼看晏琇到“无名卒”时躲闪的神色,厉执心下一紧,俨然已经确定,晏琇分明没有忘记他,他一直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他从头到尾,都在刻意回避与他相认。

    为什么?

    厉执静静看了晏琇一会,却没有揭穿他,只做恍然道:“你的有道理。”

    “我确实,不该就这么过去。”

    直到最后也没有将密道图带走,厉执不管晏琇发沉的神色,转身与司劫离开。

    这人不顾一切也要拿到的东西,却肯这般轻易地开口*给他,他已是十分满足。

    而半个时辰过后,晌午的外城街道繁荣热闹,与前一日被乌云笼罩的阴晦截然相反,满眼绿瓦红墙,道路两旁店肆林立,门前各色摊位应有尽有,皆是让厉执目瞪口呆的景象。

    他此刻一身天墟弟子的云袍,头顶宽大的兜帽,几乎遮住大半张脸,跟在司劫一旁目不暇接。只心等办完了正事,定要带臭子也出来遛一遛,省得他昨夜从客栈一觉醒来,看里头啥玩意都新鲜,以为自己住进了皇宫。

    “唉?”而厉执与司劫穿过来往的人群,一路朝金楼方向而去,脸上的新奇神情并不比厉狗蛋强去多少,不住摸着身上的细密布料,忍不住问,“你们天墟这身行头,就这么被满街光明正大的售卖,你不怕有人冒充?”

    司劫正与他紧挨着前行,像是生怕被人群冲散,袖袍挡住受伤的左臂,闻言偏头微微斜睨他,那目光仿佛在,你不就是么?

    厉执被他看得愣了愣,安静片刻,想想也是,寻常人买来多是由于崇拜仰慕,谁那么不开眼,穿着天墟的行头作恶,岂不是反而容易引起注目。

    “那我待会若是露出破绽,你记得提醒我。”

    “你跟着我,不会有人怀疑。”

    “是是是,”厉执呲牙一乐,故意低头朝他夸张行礼,“掌门师兄。”

    “……”

    “不过,”由于动作过大,兜帽被忽然灌入的劲风吹落,厉执急忙重新戴上,又想起什么道,“原来这兜帽,也算作你们天墟的校服,且不分男女。”

    “我曾经认识你们天墟的一个弟子,她也是这样的扮,我那时以为只有她会这样穿,所以后来才会认错了人。”

    司劫罕见地脸色一滞:“什么?”

    厉执干咳两声,显然是忆起不怎么美妙的往事:“就第一回 见你,被你揍得半死那次。”

    “我远远看见你师妹也戴了这兜帽,心中激动,将她误会成那人,没有多想便冲了上去。”

    他着抬头看向司劫,见他也正盯着自己,心中忽地浮现当年他冷冰冰对着他讲出“刁徒”二字的样子,气势压迫下,率先自我检讨道:“举止……在你们眼里确实轻浮了些,但我真的只是——”

    “你将她认成了谁?”却听司劫突然断他。

    厉执便叹口气,挠着鼻尖老实道:“是一个哑巴。”

    “……”司劫蓦地停了下来。

    “应是与你同辈,不知你认不认识她,”厉执着撇撇嘴,“可惜,死了。”

    “死了?”

    “日后有机会,再与你细。”厉执止住话头,警觉朝前方看去。

    原是二人早已一路走出喧嚷街道,行至距离金楼十二座外楼不远的郊外凉亭,只见凉亭中正肃然立着一行身着玄金襕衫的金楼弟子,这会儿看见他们,各个略带拘谨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