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我是你爹 > 54.道侣
    “请问是天墟司掌门吗?”这些人并不是都见过司劫,但顺着他们视线可知,显然有人认出了司劫的紫微七斩。

    “是我。”

    “请随我来。”

    确定身份后,便有两名金楼弟子恭敬地向前带路,其余弟子则继续在凉亭等待还未到达的各派侠士。

    厉执是在进城的路上替司劫拿回了这紫微七斩,可惜原本被绑在山洞的一家子山匪却不见踪影,他由于急着寻大夫,没有再找,估摸着应是回去了山寨。

    而走过了凉亭,沿着层叠的砌玉石阶往上,厉执一边克制住想要从脚底抠下两块玉石的冲动,一边紧跟在司劫身旁,不住感叹金楼果然财大气粗,更在快到顶端时,一眼望见前方金碧辉煌的气派门楼,眼睛都移不开了。

    此时已经能看到其他一些门派正往门里走去,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将他们带过来的弟子目不斜视继续前行,周围却不时有异样的目光投向厉执二人。

    “掌门师兄,你这把剑果真了不得。”

    九极教向来只用暗器,在厉执的印象里,用剑的人自是以正道人士居多,也确实,像眼下这种聚集各大名门正派的场面,几乎人人都佩戴了各色各样的宝剑,免不得要互相多看几眼。便不论是否认得司劫,各个看向他时,都要驻足惊讶一番。厉执心觉好笑,便忍不住破一路安静,声嘀咕一句。

    司劫没有话,自从厉执道出当年认错了哑巴一事,他虽然神色一如既往沉静,可眸底蕴藏的汹涌险些便要冲破桎梏,此刻听见厉执如此夸赞他的紫微七斩,只沉默着想了想,脚步不停,由金楼弟子指引,穿过外门,越往里人越少,朝着只有江湖地位极高的各路豪杰才可进入的内门而去。

    “司掌门,再往里便是溯光阁,乃是各位大侠商议除魔一事之地,”其中一名弟子停下来行礼道,“楼主暂时不在楼中,稍候便来,还请您先行入座。”

    着,他与另外一名弟子对视一眼,似是鼓起勇气又道:“只是楼主有交待,事关机密,参与者不宜过多。您身边这位道长可以与我们暂且过去隔壁,那里也为各位精心准备了美食以供享用——”

    却不待他完,司劫忽地抬手,将悬于背后的紫微七斩卸下,吓了那两人一跳,神色发慌间,只见他又淡定放到厉执怀里,仿佛在回答厉执先前的话:“喜欢便给你。”

    与此同时,他已将厉执腰间那一柄不过以极低价格买来做个样子的简陋木剑摘了去,随意握在手里。

    “……”厉执下意识摸着怀中的玉剑,愕然之下,只觉入手清透无比,却并不如看起来寒冷,兴许被司劫多年以内力浇灌,反而叫他生出些许暖融融的踏实感。

    而比厉执更哑然的,怕是两名金楼弟子,也是这时,他们才真正将目光放在了厉执身上。

    他们倒的确听过司劫有一双十分看重的师弟师妹,只以为厉执便是他那传中的师弟,结果仔细一看,虽然看不清厉执样貌,却又是不得了,俨然看出了厉执身上独属司劫的气息,立刻尴尬不已,竟从未听过司掌门已经与同门师弟结契,再不出要将厉执拦下的话。

    “掌门师兄,”而厉执回过神,摆摆手道,“我剑法低微,万万配不起你这把绝世之剑,咱们还是按照规矩来,我去隔壁等你们谈妥,也更自在。”

    边边朝司劫挤眉弄眼,意思显而易见——他要先去大吃一顿,跟着他面对一群老古板,反而不舒服。

    “也好,”司劫答应着,并没有收回紫微七斩,只道,“那就依你。”

    完,在金楼弟子还未收回震惊之色时,司劫已是朝金楼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溯光阁中走去。

    厉执看了看他持着木剑的背影,眼看阁内有人出来相迎,正是神酒坊主肖青山,急忙将头更低了低,来回摩挲手中紫微七斩,与那两名待他已然改变态度的金楼弟子朝另一方向而去。

    他知晓司劫的心思,他拿着他这把剑,就算他不在身边,待会若发生什么意外,也没人敢轻易对他出手。

    他自幼鲜少被人这般细致呵护,没想到自从司劫找上门,无处不在地关注他,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真的有一丝丝希望,自己是他的同门师弟就好了。那他与他结契,也算正大光明。

    收起不切实际的妄想,厉执跟着金楼弟子来到距离溯光阁不远的一处楼,往里看去,里头已聚集了众多各派弟子,每人面前一张方桌,上面摆满了香气四溢的菜肴,还贴心地放了精致的手炉。由于多为年轻人,并不那么拘谨,此刻正闹哄哄地互相调侃笑。

    只不过放眼望去,在座大部分皆为和元,偶尔见一两个天乾,竟只有厉执一人是个地坤,所以他出现时,免不了惹来几道视线。

    “紫微七斩!”

    而不知是谁一眼认出他身上的玉剑,惊呼出声。

    “这位便为天墟司掌门的师弟,也是司掌门的道侣,霁月道长。”

    “道侣”用的险些让厉执嗤笑出声,心觉滑稽间,只道不如司劫生硬笃定的“媳妇”好听。不过这金楼弟子明显也揣测出了司劫的心思,直接将司劫师弟的名号以及他们已结契的事告知众人,以提醒大伙莫要冲撞了他这位贵客。

    厉执警觉扫视一周,所幸各个面带惊讶或好奇,应是无人见过司劫的师弟,就连他当年认错人时也只见司劫的师妹,想来师弟不常离开天墟,难怪司劫叫自己扮作他。

    于是在一众带着羡慕或量的灼灼视线中,厉执大摇大摆地径直朝一方空位走去,一屁股坐下来,朝四周拱拱手算作招呼,再不犹豫,抓起一块核桃糕放进嘴里,走这一路,他快饿死了。

    其他人有的正欲前来结识,见他再不抬头,一心品尝眼前美食,只好暂且作罢。厉执不管他们,心中再次对金楼唏嘘不已,不仅富可敌国,连吃食都是世间罕有的美味。便直到吃得差不多时,他着饱嗝摸摸肚子,直勾勾盯着一口未动的荷叶鸡半晌,到底瞄了周围几眼,迅速撕了块衣角将其包起,并不算太大的一团,塞进宽敞的袖口。

    “兄弟,听那晏如星投奔了你们金楼,怎么我不曾看见他?”却才整平袖袍,他正琢磨司劫那头商议得如何了,不远处忽然飘来一声。

    厉执没有动作,而是稍微将兜帽往一旁撩起,以便听得更清楚些。

    他其实猜到这金楼里兴许能探出晏琇的事情,没想到不等他动身,倒有人比他更先一步。

    “呵,这位少侠是他的朋友?”

    “我乃擎山掌门亲传弟子,怎么可能与他那魔女所生的东西交好?不过是他当年仗着有他爹撑腰,废了我师兄一根手指,听他爹死了之后又投靠金楼,此次特意来替我师兄问一问,我性子直,倒没有冒犯你们金楼的意思,你可别见怪。”

    擎山?厉执斜眼看过去,看来除了浮门,五派都聚齐了。只是他一时难以理解,晏琇是晏惊河与厉白儿的儿子早就众所周知,但他被晏惊河一手养大,分明一直被众星捧月,怎么就又被得这么不堪?

    “谈不上什么冒犯,”只听不知哪个金楼弟子不屑接道,“不妨告诉你,他在我们金楼,也就倚仗楼主才能骑在我们头上。”

    “什么意思?”

    “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少侠怕是真不知道,他与我们楼主的关系?”

    “当然不知。”

    “也罢,其实早就传开了的事,”那人着却也故意压低了嗓音,“他呀,还不是自他爹为那魔女殉情之后,实在混不下去,为了寻个靠山,朝我们楼主自荐枕席来了。”

    “……”耳边突然一阵寂静,那擎山弟子显然过于震惊。

    厉执却掌心握紧,当年晏惊河与厉白儿自他眼前毙命的一幕犹如昨日,晏惊河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当时五派悉数在场,分明看得实在,怎么就传出为厉白儿殉情而死?又为何会让晏琇自此艰难到需要倚靠金楼楼主而活?他与尉迟慎的关系,又真的如他们所?

    ——我其实没你想象的清白。

    而晏琇在鬼头寨里略带哽咽的话蓦地自他心中响起,厉执低垂的眸底晦暗不明,牙关紧咬间,将手边酒杯一饮而尽,晏琇因何而不肯与自己相认,心下似乎已有了判断,竟是笑了笑。

    这些人需要他晏惊河时不惜奉他为主,口口声声唤他晏大侠,一旦人没了,不仅随意诋毁,更连与他一路行侠仗义的儿子都要践踏至此。想来,他们应早就对晏惊河心有不满,只不过碍于他的一身绝学,以及……利用他除掉厉白儿罢了。

    所以,晏惊河为他所谓的正道穷尽一生,不敢爱恨,甚至最后一刻他心心念念的,仍是他所护的天下众派,却到头来,反叫他最爱的儿子落得这般田地。

    “你们倒也不必惊讶,”这时那金楼弟子又得意洋洋道,“我们楼主威猛非凡,一般的地坤自是受不住,晏如星自己送上门了,一个天乾长得跟他娘一样狐媚,哪有不收的道理——啊!”

    一声痛叫响起,原是厉执趁他话间捧着手炉过去,忽地脚下一个踉跄,飞起的手炉正巧砸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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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圣节快乐!这章里面其实隐藏了一颗巨糖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