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璃在心里浅叹了一声:“女君,放心,如若你真的这般不喜欢我,我以后不缠着你就是了。”

    “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再掺合进来,我也很明白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不要再费旁的心思。”鸢尾地声音清清冷冷的。

    “女君的心真狠,可是,”夙璃笑了笑:“本公子也无可奈何,或许是一个愿一个愿挨。”

    俩人沉默下来,又是很久很久,久到俩人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或许那些人都不需要动刑,俩人就已到了受不了的边缘。

    又饿又渴,鸢尾或许还是好受的,可夙璃有时被火烧一样的疼痛,还有喉间火烧火燎的干疼,疼的醒了过来,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一时间只以为身处在地狱。

    鸢尾无力靠在墙头,听到一旁轻微的动静,侧眸看了过去,是一只比猫还要肥的老鼠,她轻轻转动指环上的麒麟头,麒麟头内里分为俩部分,往左转是有毒的银针,往右是无毒的银针,翎雨设计的巧妙。

    此时鸢尾往右转,一枚银针直直朝老鼠射去,老鼠还未察觉到危险,就没了声响。

    鸢尾爬过去,虽然觉得恶心至极,可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另外拿出一根银针,找准老鼠身上的动脉,用力一割,将夙璃的唇掰开,血一滴一滴流进了他的口中。

    只见他喉结上下滚动,血滋润着他干疼的嗓子,他慢慢转醒过来,就算是一睁眼看到面前的那只老鼠,也没有一点力气动弹,没力气出什么话来,只能让那些腥味极浓的血水顺着他的喉咙滚入他的五脏六腑。

    待血流尽,夙璃才缓缓:“你也几日未食东西,就算觉得恶心,也该喝一点儿。”

    话音刚落,地牢的门被开,一模一样的声音,机械似的传入了俩人的耳中。

    “你扶我起来躺着。”夙璃声音很。

    鸢尾没有理会他,她缓缓站了起来,身上的白袍由于料子极好,没有一丝褶皱,就算身在这地牢,亦是这般白净的出尘。

    她双手负在身后,虽然无甚多少气力支持她站立,可是那股子不服的气势尽显淋漓。

    待看到带头的黑纱女,她眼底逐渐黯淡,那人还是没来。

    黑纱女在牢房前站定:“你倒真是好福气,都沦为阶下囚了,还有人替你活受罪,此情当真让我等羡慕,你身为当事人,就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鸢尾只定定望着她,竟不出来一个字。

    黑纱女笑了笑:“你要是将地点出来,我保证会留你情郎一条命,给你留一具全尸,否则今日你身边的情郎怕是要命丧黄泉了,给你半盏茶的功夫考虑。”

    半盏茶的功夫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鸢尾一直站在原地,她的手紧紧攥着。

    “怎么样?是不。”黑纱女问。

    鸢尾冷嗤一声:“要杀要剐朝我来,今日我就算是死,你们也休想从我嘴里套出半个字来。本君还是那句话,让你们主子来,否则一切免谈。”

    黑纱女拍了拍手:“好骨气,那行,既然你心肠这般硬,那就只能苦了你这情郎了,今日要是不心把他给死了,那这地牢里的老鼠可又有口福了,你到时可别吓着。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给我往死里整。”

    着牢房的门已被开,俩个人将夙璃抬起来便朝外走,鸢尾大声:“今日你们就算把他死,我也不会出半个字,他今日要是真死了,那么就算你们主子来了,我也不会半个字出来,你们永远别想知道藏宝图在何处,我知道你们主子藏着什么野心。”

    黑纱女摆了摆手,鸢尾眼瞧着人被拖走,她的心忽地没有来的乱,这种乱好生熟悉,她好似就为这么一个人乱过,她压了压胸口,这是怎么了。

    没有上次那凄厉的喊声,可是却时不时听到一句发自肺腑的痛苦之声,那声音让人听了十分难受,仿佛是来自阿罗地狱的一般。

    鸢尾捂住耳朵,心里好似不仅仅是愧疚,她闭上眼睛,想将一切都摒除在外。

    可是心为何这么难受,仿佛受刑的就是她自己,甚至比她自己受刑还要难受。

    人再次被丢了进来,只是这次,鸢尾几乎没有感觉到他的生气,要不是还有极弱的脉搏,她以为面前这人已经死了。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为我承受这些,不值得的,你知道吗?”鸢尾望着他身上大大的伤,尽管才刚认识他不久,可确确实实感觉到一股心酸,不由滴下一滴泪。

    那泪水好巧不巧滴在他的唇上,夙璃其实听到了她的话,他费力的睁开眼:“女君这是故意的吗?本来我都没对女君抱有希望了,女君又为何忽然为我流泪了,心我再缠着你,让你烦的不得了。”

    “你还好吗?”鸢尾微带着鼻音。

    “不好,但是这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因为我对女君起了贪恋之心,现在不仅是贪恋女君的美色,还贪恋女君的钱财,本公子没想到女君还有一座宝藏,要是本公子这次能活,女君可能分一点点给我,给我做聘礼啊!”

    鸢尾发觉这人不仅有让人气笑的本事,还有让人哭笑不得的本事。恰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母皇临终前给过她一粒药丸,不管是中毒或是重伤,吃了必有起生回生之功效。

    而药丸这次被她带了出来,

    她贴身放在身上,将药丸拿出来递至他唇边,:“吃了它,你不会死,假若我们出去了,以后我定当还了你这恩情。”

    夙璃一口含住了药丸,顺带将她的指尖含在嘴里,在她指尖用力咬了一下。

    鸢尾只觉指尖钻心一疼,猛地将手中抽了回来,指尖上果然流出了一丝血迹。

    夙璃凝视着她:“本公子不要你还,就要你欠着我。”

    鸢尾望着指尖发呆。

    又过了一日,夙璃果然好了许多,可就算是逐渐好转,俩人也早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整整饿了好几天,铁的人也支持不住了,只不过俩人有内力比平常人还要支撑的久点。

    这一日,地牢的门又发出沉重的响声来,鸢尾心里没由来的紧张,不过不管这次那人有没有来,她也不会让这些人再将他带走,以后再想办法就是,否则他们俩人都会死在这了。

    不过这次为首的不再是那名黑纱女,黑纱女站在另一名女子的身旁,这名女子着一件白色锦袍,腰间

    系着同色锦带,她直直朝鸢尾望去,瞧了鸢尾半晌后才:“听你要见我。”

    鸢尾站了起来:“想要本君死,本君总得看看这人是谁。”

    “成,那今日我就好好与你我是谁。把她给我请出来喝杯茶。”

    俩人进来将鸢尾手脚捆上了锁链,而后俩人来到了地牢里的一处房间,这房间布置的相当精致,想来是为面前这女子专门布置的,一关上门,宛若到了另一个地方,房间里还氤氲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女子名唤旻记,她缓缓倒了杯清茶置于鸢尾面前,鸢尾其实很想将面前的茶一口饮尽再来一口,可是她怕里面下了毒,只是静静看着那茶杯之上氤氲的茶香。

    旻记微微笑出声来:“可是怕我这杯里下了毒。”着她倒是有模有样的品起茶来。

    随后又缓缓:“这茶确实比宫里的御贡茶相差甚远。”

    “你是谁?”原味直截了当问。

    “起来我们之间倒有些渊源,你的皇姥姥亦是我的皇姥姥。”旻记深深瞧了一眼她。

    鸢尾心中一震,仔细端详她的面容,她眉眼确实与自己有些许相似,她心口间狂跳不止,一个想法自动冒了出来。

    旻记又缓缓:“不过我母亲是她口里的孽种,而我就是孽种的孩子,都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人。”

    这句话完全证实了鸢尾心中的想法,面前这人居然是皇姥姥和曼国那位皇子的孙女,她从未听母皇提起过,可能母皇也是不知道的。

    难怪面前这女子前世和夙璃串通一气,原来根源在这,他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难怪她想要得到藏宝图,难怪她想要得到她的皇位。

    这世上当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鸢尾此时心中五味成杂,她们之间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敌对又带了血缘的关系。甚至更复杂,她与樱国和曼国之间的关系,真真是一个错误的存在。

    皇姥姥当时不忍心,如今俩人成为敌对也是必然,皇家无手足之情。

    旻记望着鸢尾邪笑了声:“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阿姐,不过就算你叫,我亦承担不起,堂堂一国之君呀!我呀从便不能见光,替你在魅纱门卖命,我左思右想,这一辈子怎么也不值当,所以你才会在这。你出生便是锦衣玉食,这一辈子就算是死也应当值得了,怎么样?现在我是谁你也知道了,是不是应当把藏宝图的地点出来,我会给你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