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旻樱曼感觉好多了,这几日,腾希没有来过绯烟居一次,药都是画儿去腾希院子拿来的,旻樱曼知道他是真的只想治好自己的心疾,然后就走吧!

    可是自己的病真的会有好的那一天吗?旻樱曼不知道,只是心里有点克制不住的想他。

    旻樱曼今日让画儿给她化了淡妆,穿着一件紫罗兰收腰裙,裙摆和袖口呈喇叭状,看上去清新俏皮。

    她对着镜子笑了笑,露出玉白的贝齿,她想出去走走,已经有半个多月未出门了。

    旻樱曼带着画儿沿着避暑山庄的湖一直走,湖边种了些树,太阳虽已高高挂起,不过绿树成荫,且加上徐徐吹来的风,倒也凉爽。

    俩人安静地走在石子路上,旻樱曼忽然就看见不远处有两个身影,一个是腾希,另一位则是一个清清瘦瘦的女子,两人似乎是在交谈什么,旻樱曼看到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她的心宛若被尖锐的利器划了一道口子,细细密密的疼萦绕起来。

    画儿朝旻樱曼看去,只见她脸色煞白,唇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而那边似乎也正好谈完了,两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旻樱曼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指尖狠狠地抵着自己的手心。

    腾希见到旻樱曼的那一刻,愣了愣。

    旻樱曼看着两人给自己行了礼,两人又走了,旻樱曼看到男子淡然的脸,好似就只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君主而已。

    旻樱曼没有叫住他,她只是死死抵住自己的手心。

    好久旻樱曼才问,语气有一丝压抑:“画儿,这个女子是谁?”

    画儿想了想,:“这不是宫里的人,是避暑山庄林厨娘的女儿。”

    旻樱曼方才瞥了一眼那女子,长的清清秀秀,面颊两朵红晕,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姑娘,不像自己,有时瘦弱的像是一抹幽灵,一个敏感又多疑的幽灵,甚至是自卑,这一刻旻樱曼觉得,自己是自卑的,这种自卑是因为她天生携带的心疾。

    旻樱曼觉得有点儿呼吸不过来,她此时走不动了,她在湖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对一旁的画儿:“朕口渴了。”

    画儿知她是想支开自己,可是画儿看着她这副模样,确实又不放心,最后只得吩咐另一名宫婢,自己偷偷守在一旁。

    旻樱曼见人走了,把手心摊开来,手心处火辣辣的疼,旻樱曼从来不知还可以这么疼,整片手心都疼了,动也不能动,一滴泪就这么砸在了伤口处,那里似乎更疼了。

    细细密密往她的心口处钻,她压了压,舒出一口气来,没事,习惯就好了,忘掉就好了,可是真亲眼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是好疼。

    明明自己没有未来给他,还是好疼,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砸在上面,她的手忽然被人握住了,然后那人拿了快帕子将手给绑住,旻樱曼识得这块帕子,她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腾希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他声音很,的只有她一人能听见:“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旻樱曼没有话,也不出来,喉咙有点堵。

    “刚才那姑娘是来给她娘要一些药草的。”腾希又。

    旻樱曼还是没有理他,她止住了要继续往下掉的眼泪,仍然不做声的瞧着自己的鞋尖。

    腾希看着她不话的模样,心刺疼了一下:“对不起。”

    旻樱曼却忽然站了起来,往前面走了两步。

    腾希心里有一点儿慌,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旻樱曼深吸了一口气,就又听见他:“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旻樱曼看着他,心里也不知该怎么办?

    腾希用指腹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眼眸里只剩心疼。

    旻樱曼吸了吸鼻子,:“那女子喜欢你。”

    旻樱曼很笃定的看着他,又:“你看你把这些个女子一个个惹得心旌荡漾,你就很开心吗?”

    腾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草民没有这个能力。”

    旻樱曼看着他。

    腾希也看着他,他忽而又问:“那你呢?”

    旻樱曼哑然。

    腾希垂眸低低:“草民喜欢陛下,不是因为陛下的身份,就是喜欢陛下这个人,喜欢这个人了,眼里就只能容下她,就算她有很多的缺点,就算她身体有一点点差,可在草民这,她就是最好的。”

    “草民不怕这些,但是草民怕陛下随时随地都想推开我,草民怕陛下着着就成了真的,草民怕陛下不相信我。”

    旻樱曼只觉得他的声音一点一点划过自己的心尖,像一把刷子,柔柔的将她的心抚慰着。

    “和陛下在一块,就算只是一个时辰就算只是一天,可在草民这,就是天长地久,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着腾希拿起她那只受伤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

    旻樱曼看着他,脑子里想着他的话,就算只是一个时辰就算只是一天,就是天长地久。她忽然在此刻就明白了,人生来不易,只要和他在一起,一个时辰也好,一天也罢,那都是快乐的,不去管将来,只要此刻拥有,就是天长地久。

    这么多天,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腾希看着面前的女子默不作声,心中着实不知该怎么办了,他该做得都做了,可是他没有办法让她改变思想,可是自己又那么那么喜欢她,他真的不在乎这些,喜欢一个人,不是只喜欢她好的一面,是喜欢她的所有。

    两人都沉默下来,腾希把她的手放开,心里垂然,随后他淡淡开口:“陛下如若觉得很为难,如若真的不想看见草民,草民会给父亲修书一封,让父亲来为陛下诊治,草民走便是。”

    完腾希就把她放下,站起来默默朝前走,他走得很慢,或许是因为根本就不想走,根本就不想离开她,可是没有办法。

    旻樱曼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那副想走不走的样子,终于勾起了嘴角,她快步地朝前跑,然后从背后抱住了他,他身上还是那股淡淡的药香味,很好闻很好闻。

    “腾大夫,朕只要你一人给朕诊治。”旻樱曼将声音都埋在他的背后。

    腾希站在那,看着远处蔚蓝的天空,看着天边漂浮的白云,只觉得心微微的跳动。

    腾希转过身,看着她:“陛下再一遍。”

    旻樱曼抬眸:“朕只要你一人...”

    话未完,腾希就堵住了她的嘴,只听前面这些字就够了。

    须臾他放开她:“以后不要再轻易将我推开,我的心也会疼,我也会在意,会猜想,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

    旻樱曼用食指抵在他唇上,看着他俊朗的眉目,她倏地环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在他喉结上轻轻吻了一下。

    腾希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心中微微跳动,他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声:“陛下,对不起,草民那日不该那样,草民永远也不会对别人那样,只是草民怕失去你。”

    “所以腾大夫那日是故意的?”旻樱曼挑眉看他。

    “我后悔了,不该让你难受,其实我也特别不好受,你心里明明有我,可是却从来不问问我的意见,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所以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我只是想让你在乎我一点。”

    “可是我后悔了,我应该好好和你,不应该这些假话来故意气你?”腾希看着她。

    旻樱曼闭了闭眼,睁开眼的一霎那,她的眸子宛若闪烁着点点星光:“不提了,朕以后会勇敢的接受所有的一切,不再畏惧!”

    “草民陪着你。”腾希牵起她的手。

    明媚的阳光在两人的身上,年华正好不负韶华!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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