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穿书妖女觉醒后超强 > 第27章 炉鼎 她就是容易脸红
    须臾,马车行至城门口,江时卿将户籍递过去。

    江时卿之名声,在京城无人不晓,祖上在大魏战功显赫,后虽没落,朝中根基依旧深厚,这也是李济无法轻易撼动的原因。

    守城的官兵看了一眼,大惊,立即恭恭敬敬地放行。

    擦肩而过时,官兵低声道:“人的母亲十分崇敬大人,去年若非大人在,她早已冻死街头。”

    江时卿微微怔住,笑道:“本官职责所在,你母亲可好?”

    “托您的福,身体康健。”

    “那便好。”

    宛初感慨,江时卿在金安聚集的人气,非孟氏能比。前世孟氏叛变,还需拉拢亲兵,找了个清君侧的名头,这辈子若是有江时卿相助,简直是如虎添翼。

    出城之后,马车一路向东南方向行。由北往南,山水大不一样,只是马车行进速度比不得火车,还需多行几日才能看到江南风光。

    宛初是地道的江南女子,想必画中女子亦是如此。

    书中对画妖的背景介绍仅廖廖几字,但刻在肌肤血液里的记忆是无法骗人的,譬如对北方干寒气候的不适,以及对江南烟雨的那份思念。

    较之金安,淮州的政治地位自是不及。但商业经济蒸蒸日上,丝织业尤为突出,仅丝绸上的纹案就有好几十种,如有柿蒂花、罗素花、结罗、熟罗等。

    书中的淮州,真真令宛初向往,她兀自沉浸在思绪中,无法自拔。

    江时卿见她怔怔出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若她当真是失去记忆,只剩这无邪纯真的心思。

    倒也极好。

    于江时卿而言,无论身处何处,目之所及仍是那光鲜世界下,阴暗潮湿角落里,滋生的蛀虫。

    风景再美,也无甚吸引力。

    他捏了捏眉心,闭上眼睛,休憩了一会儿。

    不一会,宛初惊呼:“大人,纸雀来了。”

    江时卿猛地睁开眼,看到一只白色纸做的鸟扑腾着翅膀,立在窗前。

    他伸手,摊开掌心,鸟飞到手中,瞬间化作一张纸条。

    徐徐展开,字迹细瘦如筋,天骨遒美,是一辰的回信。

    「此事甚怪,贫道在淮州等候大人,暗中观察,再议」

    他轻飘飘扫了一眼,扬手,顷刻间,一张纸化作灰尘一般,烟消云散。

    *

    傍晚,马车骤停,蔺宸掀起了帘子道:“大人,官道需用十日才到。抄近路可省三日路程,是否改道?”

    凉州与淮州相邻,官道是同一条。

    江时卿胸有成竹道:“本是明查暗访,所带随从不多,他们定会偷袭。改道淮州后再抄近路,到时候安排一场好戏。”

    蔺宸点头,指挥车队继续行进。

    太阳将落时分,一路人刚好行至官驿之处。

    官驿条件甚是简陋,三月的夜风甚是寒凉,窗牖未曾覆过油纸,寒风随时透过来。也奇怪,妖物应当是不怕冷,偏生宛初时不时就要个寒颤。

    江时卿将大氅披在她身上,睨了她一眼道:“忘了前尘事也就罢了,怎么还成了个寒婆婆。”

    宛初怔愣着,不知如何回答。

    红霓将一切看在眼里,凑到宛初身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她从未见过江时卿待哪个女子这样温柔,更不要将自身衣物覆在女子身上。以前见沈蓁蓁拉江时卿的手,他几乎是闪电般地抽了回去,刮了刮沈蓁蓁的鼻子,劝她莫要置气。

    那时,她觉着江时卿对沈蓁蓁已是极有耐心,很不寻常。

    今日见他熟练地将大氅披在宛初身上,她险些以为自己看岔了眼。

    “大人待你真是非同一般。”脱了面具的红霓是个美人儿,肌肤细腻光洁,一双眸笑起来是摄人心魄。

    宛初摇头,“大人心善,才会这样照顾我。”

    她是绝不敢肖想,江时卿对她会有其他想法。即便是床榻上,柔情似水,也未曾过只言片语的情话。

    起初以为肌肤相亲是真情,后来才知不过是试探。不想还好,想到这些心里某处隐隐作疼,不想也罢。

    她转了话头道:“红霓,为何你要装成嬷嬷?易容之术在哪里学的,可否教我?”

    红霓揉了揉自己的脸,笑道:“我哪里会易容,这是大人请了高人替我做的面具罢了。”

    宛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道:“为何大人不允你以真面目示人?”

    这话一出,红霓头叹了一口气。

    “宛宛莫误会,大人这是在帮我。”

    她看着宛初的眼神,就知道她压根不信,遂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道:“一辰道长有个师兄,名唤墨辰,两人师出同门,皆在眉尧山修行,骨子里却是完全不同。”

    随即缓缓道出原委。

    墨辰心胸狭隘,喜奇门异术,痴迷于突破修行巅峰。但他嫌弃按照寻常修行太慢,不知从哪里得到禁术指点,遍寻世间有根骨的女子与他双修。

    名曰双修,不过是以女子为炉鼎,耗尽女子阴气,采-阴-补阳,提升修为。

    而红霓便是他寻到的根骨奇佳的女子。

    红霓无父无母是个孤女,墨辰将她囚禁别院,每日好生供养,只待她十六岁便可采之。

    墨辰有个女弟子奴儿,受师父之命每日看管红霓,两人竟处成了好姐妹。

    奴儿并不知双修之事会伤及红霓性命,只到有一日,无意中窥见一位女子从师父房里逃出来,口鼻流血,直呼救命。

    后来那女子被师父拧了回去,再也没见到过。

    此事之后,奴儿起了疑心,最终查出女子早已耗尽心力而亡,被墨辰弃尸荒野。

    “奴儿受了惊吓,也不知他到底残害过多少女子。”红霓顿了顿。

    宛初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这样恶心的修士,眉尧山难道不管吗?”

    红霓讪讪一笑,“一辰是眉尧掌门,早就将他除名。只是他着眉尧的幌子收徒,支使徒弟做事。奴儿便是其中一个。”

    “是奴儿救了你?”

    红霓点头。

    “奴儿如今在哪里?”宛初问得心翼翼。

    “你还记得公子中的毒吗?”红霓抬眸,道:“那并非毒药,是墨辰施咒,借助酒水渗入人的体内。咒术一旦开启,在外人看来就像是肺病咯血而亡。”

    听到这话,想到奴儿的结局,和江时淮差点丧命,宛初心里不由得紧了紧。

    她抿唇,摩挲着红霓的手道:“难怪你我也是可怜人。和你比起来,我有什么可怜的呢。”

    她从前过的,是父母宠在手中的日子,养尊处优,从不用担心任何事。哪里像红霓这般,自幼无父无母,孤苦伶仃长大,还险些被哄骗成他人炉鼎。

    “好在老天有眼,让我遇见大人,才得以保全性命。”红霓眼眶通红,“我并无一技之长,唯有我的指甲,尚可一用。”

    宛初愣住,想到那日红霓用指甲抵住她的咽喉,忍不住看向她的双手。

    “我的指甲锐利如刀,又因道士以前给我灌药,因而体内有毒,可使人瞬间麻痹。”

    原来如此。

    宛初道:“大人要你带着面具,扮成老人模样,是怕墨辰找到你?”

    红霓道:“他暗中为王尚书做事,时常来京城。”

    “没有你,他定还会寻下一个女子。”宛初叹道。

    两人正着话,蔺宸推门而入。

    一阵寒风簌簌地钻进来,宛初忍不住了个寒噤。

    蔺宸忙把门阖上,道:“林姑娘,大人吩咐你去他房中。”

    “这么晚了……”宛初嘟囔着,有些不情愿。

    干柴和烈火,不宜共处一室。

    她的反应令蔺宸大吃一惊。

    京城多少贵女,恨不得扑到江大人怀里才好,没想到林姑娘如此不情愿。想到江时卿也有吃瘪的时候,蔺宸侧过脸偷笑。

    俄而,他颇有些为难地看着宛初道:“林姑娘,你如今的身份毕竟是……委屈你了。”

    宛初点点头,她自然明白不能露馅,更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乖乖回到隔壁时,江时卿正坐在四方椅前,垂眸看书。

    听到脚步声,眼皮也没抬,只是声音有些低沉道:“要你过来,很委屈?”

    倒不是他故意偷听,只是驿站房间的隔音委实差强人意。方才隔壁的对话,江时卿听得一清二楚。

    亏得驿站周围并无可疑人士,只是她们太过大意,他忙要蔺宸前去阻断二人话。

    抬眸,女人站在门口,踟蹰不前。

    莫非他是吃人的猛兽?

    他勾勾手。

    宛初顺从靠近。

    她身上的馨香幽幽传入鼻中,不似那些让人避之不及的胭脂俗粉,几乎让他浑身一颤。

    他放下书卷,轻轻一拉,将女人带到大腿上。

    “这里可不是侯府,有些事可不要听。”他俯身在她耳畔道,声音压得极低:“若是想知道,以后问我便是。”

    宛初立刻会意,知他是怕隔墙有耳,才这样与她话,心中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妾明白了,大人提醒得是。”

    “大人?”男人声音微变。

    宛初红着脸,耳根发热,半晌才喊“夫君。”

    江时卿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这么容易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