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穿书妖女觉醒后超强 > 第35章 诱人 梦里的女人,名唤羽滟
    “夫君——”

    缠缠绵绵的雨落在屋檐上, 在寂静之外有种空旷辽远的声音。

    江时卿睁开朦胧睡眼,女人端着水盆走过来,身姿曼妙, 细腰弱柳, 脸上挂着笑, 眼里铺满星辰。

    “夫君——”女人赤着脚, 轻轻放在他的肚脐处抓痒,挠痒痒。

    待他起身后, 又伸出食指在他胸膛轻轻刮过:“昨夜你解女人家的衣裳倒是熟稔……”

    江时卿顿住,活了三十年, 只和女妖有过肌肤之亲, 倒遭她反咬一口。

    随即听到女人闷声道:“亏我修的是媚道, 却只解过你的衣扣。”

    江时卿抿唇沉默。

    原来,是在梦里。

    女人替他穿戴衣裳, 绞干毛巾, 才披着发坐到一旁,将头发随意绾成发髻。

    插入发髻的簪子上,有一朵盛开的栀子花。

    他记得, 宛初送给红霓的簪子, 也是这个样子。

    他穿戴好外衫,盥洗完, 轻轻走到女人身后,看到她的梳妆台上摆着一个葫芦形的木雕,雕出一个女人模样,眉眼与她几乎一样。

    江时卿屏住呼吸,伸手拿起来端详。

    女人回过头,环住他的腰身, 将脸贴在他的腹。

    轻轻柔柔的声音道:“师父我修行怕是要功亏一篑了。修了媚道,从一而终,浪费我这一生好根骨。”

    罢,抬起洁白巧的脸,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不过,师兄为我想了个法子,用这个木雕做容器,让其幻化,亦可渡过此劫。只是修为提升得慢些,难葆青春永驻。”

    江时卿听不懂她这些话,大概木雕是用来控制人的一种手段。

    记得以前看话本,江陵有一个修道的男子,爱一女子,思之不已,便以画作女形,用针刺其肤。一日,女子忽心痛如刺,他以郎中秘术为聘,救治女子,欲与她喜结连理。后同门师兄破其法术,断了这段孽缘。

    思及此,便哄着她道:“人生不过区区百年,一起老去不也极好?”

    女人今日是粉色的曳地长裙,不像平日的梦里,非灰即白。她起身,娇嗔道:“男人呐,口是心非,我要是满脸皱纹……”

    江时卿揽住她,笑道:“我不也一样。”

    “师兄我是个傻子,找了你这个资质平庸的人做道侣。”女人笑靥如花,“夫君可不要负我。”

    正着话,窗外一人喊着:“羽滟师妹。”

    女人朝外看了一眼,走到门口与那男子攀谈起来。

    只听男子道:“师妹可不要再惹师尊生气了。”

    女人背对着他,只见她的手落在男人的脖子上,悠悠道:“惹得师兄挨罚,可擦了药?师父消气了吗?”

    男子道:“师父最疼你,只是这一回……怕是没那么容易消气。你也要改改性子,不能再这样。”

    见到两人亲密无间,江时卿隐约不悦,大步走到门口,断了他的话,“这事是我的错,今后我会护着她,一生一世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女人转过头,依偎在他肩膀,笑道:“师兄,听见了吗?”

    师兄蹙眉道:“滟滟的性子便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最好是记住今日的话,否则我定让你魂魄飘摇,永无转生之日。”

    *

    “大人!”

    对上蔺宸漆黑的双眸,江时卿猛地回过神,从梦里醒来。

    梦里的女人,名唤羽滟?

    他不知哪个“羽”,亦不知哪个“滟”,但终归是知道了女人的名讳。

    江时卿掀开车帘,方想起这是在去画舫的路上。

    须臾,马车已到河边,他掀开车帘,弯腰下了马车。

    眼见河中灯火通明,倒影着各类画舫,碧波荡漾,媚意盎然。

    蔺宸道:“大人,林姑娘知晓你今日来这里,不会生气吧?”

    江时卿脚步一顿,没好气地回瞪了一眼,“太闲了吗?操心这个。”

    朱正平已在等候,正欲规规矩矩作揖,被他一把拦住。

    “草民见过朱大人。”江时卿手执折扇,俯身时朝朱正平使了个眼色。

    朱正平心领神会,领着二人上了一座有三层高的画舫。

    不过片刻,客人们陆陆续续登上画舫。于这些达官贵客而言,江时卿是京城来的商贾大户,又是今晚宴会的东家,自然忍不住多看几眼。

    江时卿身着月白长衫,衬得身姿越发挺拔颀长,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面容倜傥,眼中难掩风流之意,一看便知是万花丛中过的角儿,众人皆不疑有他。

    他举杯,一饮而尽,宴席便开始了。

    随着一阵悠扬乐曲,四位身姿婀娜的舞姬鱼贯而出。领头的一位削肩细腰,身材长挑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子过来。其面若桃花,含情带笑,在座的男子眼睛都看直了。

    众人盯着这位瘦马,江时卿却盯着左下方第二位的马琪。

    朝他举杯致意,单独敬一杯。

    这人是朝廷派来的监工,三日前刚到。

    宛初分析,能在修桥途中耍花招,还能避开监工的眼,这人背景定是不一般。经她提醒,江时卿自然而然怀疑到马琪身上。此人是傍着尚书大腿,平步青云,不定眼下已是尚书门下臣。

    此次设宴,实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有嫌疑的人都请到此处,再派人去查探他们的底细。

    江时卿正想得出神,那瘦马已主动靠近,替他斟酒之机道:“听闻公子远道而来,妾身为公子唱一曲如何?”

    声音温温软软,像极了那妖女。

    江时卿不由得抬眸多看了几眼。

    身穿薄纱,若隐若现,却顶着一张清纯的脸蛋。

    他不由得又想起妖女与他行那事时,风情万种,平日里羞涩万分。顿时口干舌燥,将酒水作茶水一饮而尽,反倒从喉咙灼到心里。

    奈何,瘦马身上浓郁的脂粉香驱散了他心里那点旖旎心思,不由得冷了脸。

    瘦马见他眼神忽然冷冽下来,倒酒的手,不由得颤了颤。

    “你去唱曲,为大家助兴。”

    话一出口,瘦马便知男人对自己兴致寥寥,恹恹地退到厢房换衣裳。她左选右选,花了一刻钟,终挑了一身清丽脱俗气的纱衣,信心满满地回到宴会场。

    然而,哪里还有贵公子的影子。

    *

    宴席至半,蔺宸耳语:在马琪暂住处搜到篡改的工图。

    江时卿便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席,留下随从二人守候。

    到目的地,周凯呈上工图两相比照,果然是在薄弱处进行了处理,偏离原本的位置。这样的主修工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难怪会酿成那般惨剧。

    看着工图更改的朱红批注,江时卿的眸色是一寸寸冷下去,一片阴翳。

    “大人,如何处置?”蔺宸道。

    江时卿寒着一张脸,略作忖度道:“静观其变,切勿草惊蛇。”

    这么多年,蔺宸与他已有十足默契,将工图交给周凯,吩咐道:“放回原位,屋里的一切都要保持不变。”

    蛇七寸,江时卿最明这个理,叮嘱蔺宸:“盯着马琪,不到最后一刻,勿动。”

    蔺宸背脊一凉,这是在把马琪往死里整的意思。

    眼见还早,蔺宸问他是否还去画舫,他摇摇头。这几日忙着修桥一事,每日回得晚,都未曾与妖女过照面。

    今日赶了个早,倒有点归心似箭。

    每次回房,屋里皆留着灯,桌上总有惊喜。

    有时是妖女摘的新鲜桃花,插在瓶中甚是好看。有时是一碗清粥或者莲子羹,只是放置多时,已冷。有时是些糕点蜜饯,给他填肚子……

    以前在侯府,她也是如此。

    江时卿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而今一辰道长释了他心里的疑团,明白妖女失忆并非假装,真真是个人畜无害的,心境便大不一样。

    他轻手轻脚上楼,推开门,屋里空荡荡的,别桌案上什么桃花三两枝,连烛火都未燃起。

    莫非是妖女受了什么委屈,躲到画卷里不肯出来。

    亦或者,是蔺宸多嘴了画舫的事?

    他背着手,轻轻一跃,过了那虚幻的月门,到妖女的后院。

    院里月光皎洁,无一丝风。

    门“吱呀”拉开,里面空无一人。

    这么早就睡,莫非是生气了?

    他一只脚刚跨入门槛,就听画卷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看到红霓和妖女身着男装进了屋。

    听得宛初压低声音道:“嘘!声一点,千万别让大人发现。”

    红霓道:“别担心,看宸子还没回,大人定还在画舫。”

    两人燃了灯,皆是面目红润,尽心而归的模样。自她们进屋,屋里就开始弥漫着阵阵酒味。宛初将支摘窗开透气。

    江时卿眉头紧蹙,不由得走到月门,瞧个仔细。

    只见宛初将食盒放在桌上,仿佛松了口气道:“大人回得晚,给他填肚子。”

    江时卿嘴角上扬,以拳抵唇,压住笑意。

    又听她道:“红霓,你,和我们喝酒公子不会找到我们吧?”

    喝酒?公子?

    越听越离谱。

    趁他不在,合着妖女去勾引男人了?

    两人又耳语一阵,待红霓走后,宛初入了画。

    见她朝这边走来,江时卿赶紧后退几步,隐到了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