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穿书妖女觉醒后超强 > 第47章 娇宠 她心里有一个男人,不是江大人……
    夜幕低垂, 月色筛落,如同千百年的每一个暗夜,从树荫深处漏出来微渺的光来。

    “你啊, 总是不为自己辩解。”凤尾松发出一声巨大的叹息。

    躺在树枝上的女人, 半眯着眼, 银辉透过缝隙落在手背, 懒洋洋道:“有什么好争的,累。”

    “我很欣慰, 在此地你很是受欢迎。”古树的语气,像她的父亲。

    宛初睁开眼, 错愕片刻。

    “你忘了?我听得到这里的声音。你救过落水的娃儿, 受伤的人, 帮助过大街上的乞丐,还有……你住的那户人家都很想你。”

    宛初捧腹大笑, “你这个老头子, 倒还是一如既往爱管闲事。”

    敛去笑容,若有所思。

    她住的地方是城阳侯府,侯府的人在想她。

    或许吧。

    被散的半魂清澈纯净, 恍若琉璃, 待人好,不求回报。也算是命好, 今生今世没遇到坏人,大家都惦记着她。

    倘若都像江时卿那样,已知道她是个不人不妖的怪物,想必早就避之不及。

    宛初直起身体,两条腿在树枝上晃荡。她甚是怀念没有恢复记忆时的两具半魂。

    一具至纯至善,相信人世美好。一具至纯至恶, 对世间恨之入骨。

    眼下倒是完整,可活得不纯粹了。

    “你在惦记江大人?”凤尾松笑,若是化形为老人,整张脸已笑出褶子。

    “有,也没有。”宛初摇头,“我现在脑袋混乱得很,想起谁都是他的脸。但我想的,应该是霍渊。”

    “哦——”凤尾松恍然大悟,“他啊,就是那个总在昏定时来找你的将军吧。”

    那时,她和现在一样喜欢一个人呆在凤尾松上。日暮时分,霍渊便过来找她回军营。她随着他南征北战的,像极了他的妾,不要名分,不求安稳,不知多少人羡慕霍渊。

    只有她知晓,他才是那个将她捧在手心,护在身后,不离不弃的人。

    “除了莫惜寒,只有他——”

    只有他曾经走进过她的心。

    凤尾松惋惜道:“你该让他死前用血祭画卷,这样你就自由了。”

    “舍不得。”宛初叹气,“白泽的两条,他都符合,偏生我不舍得。”

    “怎么能直呼你师父的名讳?”古树严肃,“还是这般目无尊长。”

    “那种道貌岸然之徒也配有名字?”声音平静,平静下隐着难平的心绪。

    “后来你回眉尧山了吗?”古树叹道。

    “那个地方一点也不好玩。”宛初跳下,“我得走了,有人往这边来。”

    “不等妖物吗?”

    “今夜不会来了。”

    “明天再来?”

    宛初回眸一笑,眨眨眼。

    绕着路,回到静淑苑。

    雀儿欢喜地迎接她,这姑娘,心里没什么忧愁,整日笑呵呵的。

    “主人,你昏定就去和皇后娘娘请安,怎么这么晚才回呀。”

    宛初笑岔气,“谁我去慈明宫?不过是和老头子聊天了。”

    册封以后,按照规矩她该每日起和昏定后去慈明宫请安,可千百年来她都没守过规矩,后宫于她而言不过是过客匆匆,也就懒得去了。

    宛初双手交叠,下巴枕在手臂,看夜幕下的薄云,漂浮来去。

    “主人,那棵松树是不是活了很久了?”

    宛初比划一番,“比我还久,我认识他的时候已经有这么高了,只是没有这么粗壮。”

    雀儿这几日在宫里转悠,学会了用熏笼烘衣,又被褥拿了出来,倒真与侍女无二。

    她铺着床道:“主人不是一直生活在南边吗?”

    “一个男人带我来的。”

    宛初的记忆,拉回到很远,很远之前。

    一个红衣黑甲的将军。

    男人的面容一闪而过,依旧是江时卿的脸。宛初敲了敲百会穴,怎么也想不起来将军的脸。

    她的记忆还是有些混乱,里面的人面目总是模糊不清。

    “霍……渊。”

    雀儿拿着被角的手一滞,“主人,松树还有名儿?”

    宛初噗嗤一笑,“霍渊,是带我到此地的男人。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林子,叫……雾林。好像是因林子里的白雾总要到午后才散。”

    雀儿一知半解的点头,“霍什么的,是您的朋友?”

    朋友吗?

    宛初撑着头,看着窗牖上的雕花,与男人背上鱼鳞一样密集的伤痕重合。

    几百年遇到无数的人里,霍渊算得上人中翘楚。南征北战,几乎从无败绩,一生戎马,偏不贪恋权势。

    霍氏一族起于河北,历经几代,从祖辈开始,家里便多出名震一时的武将。像霍渊这样的世子,从耳濡目染,四处征战,保家卫国为己任。

    可这样的人,最后的下场……

    宛初叹了口气。

    他性子极为暴躁,唯独在她面前,极尽温柔和耐心。

    她曾为他卜算过,最后一战回京必死无疑。可他仍旧踏上征途。

    最后一面……

    思及此,宛初心脏骤然紧缩。

    “主人,你怎么了?”见她捂着心口,雀儿担心。

    “只是想起一些事。”宛初起身,褪下身后的曳地长裙。

    “雀儿,替我水。”

    静淑苑够寒碜,侍女未曾分给她,更遑论每日分例。大概李济是因着第一夜不满,一句话便让着此地成了冷宫。

    浴室热气腾腾,宛初将身子沉到水里,闭目养神。

    她以为穿书而来是为了江时卿,如今才晓得,原来还另有渊源。

    白泽当年因不可告人的秘密,栽培她又忌惮她,才想出那般变态的法子将她囚禁。

    只是,如白泽那样的恶人尚且留一条生路给她,而三百年前陷害之人,却意图她摧毁至一无所有。

    是谁将她魂魄一分为二?又是谁给她制造出那些污名?脑海中晃过淼雨的身影,似乎是她将锦盒拿到乾元殿。

    头痛欲裂。

    重要的事仍旧想不起。

    罢了,暂且将私事放置一边,先查一查宫里的异变。

    沐浴完毕,她坐在榻上,雀儿替她绞干头发。

    窗棂传来声响。

    二人面面相觑,都是一惊,若是李济必会有人通传,不至于这般神秘。

    雀儿立刻化作鸟儿,从另一处飞出去看。

    “主人,是江大人。”

    宛初愣了片刻,走到窗口,变作在府里时柔弱的声音,颤栗道:“是谁?”

    “宛宛,是我。”刻意压低的嗓音。

    江时卿推窗,迅速翻身进来。穿着的是侍卫的衣裳,想必是买通侍卫司的人,装作当值的侍卫。

    他可自由出入皇宫,在崇政殿处理公务,可后宫之地,亦是是非之地,到底不敢乱闯。

    “我在画里等了你许多天,你为何都不来?”

    宛初听出里头的质问之意。

    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自如,委屈道:“大人,并非妾不去,只是海公公时常过来,静淑苑又有侍卫守着,妾不敢大意。”

    见她哀哀欲泣,江时卿心头一震,揽住她的腰身,“我是担心你,你可知宫里出事了?”

    宛初点头,“妾听有侍卫死在御花园。大人不必担心,妾这里有人守着,无人能进出,很是安全。”

    着,想要从他的掌中挣脱。

    江时卿不仅没松手,反倒将她擒在怀里,直视着她,“陛下呢?”

    宛初欲言又止。

    男人攥着的手渐渐握紧,漆黑灼热的视线从上至下,自她的锁骨处下滑,“他为难你了?”

    “不曾。”

    江时卿喉结微动,似松了口气。

    “陛下近日忙得很,不曾来过静淑苑。”宛初见无法挣脱,只好埋在他胸膛,听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

    接触这么久,很少见他情绪如此不平。

    她突然起了试探的心思。

    从来都循规蹈矩的臣子,深夜闯入后妃的闺中,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来探听一点消息?

    宛初仰起头,轻轻吻上他的下巴。

    点燃一簇火苗,江时卿的双眸乍然失神。

    女人长颈削肩,白若凝霜,看得他眼中火苗四下乱窜。将她横抱在怀,坐在榻上,顺势将人带到腿上。

    宛初面色如常,双眸如水,波光潋滟,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笑意吟吟。

    这样子,倒像梦里调戏青山的做派。

    江时卿一时恍惚,情难自禁,俯身吻下去。

    “大人,陛下地盘,不好如此罢。”

    如此一来,越发激发男人的不甘。

    “你是我的,”江时卿道:“过不了多久我便带你出宫。”

    他自不愿每次都轻而易举的沦陷在妖女一腔柔情里,却又忍不住,想立刻带她回侯府。

    如此,每日回府时,她笑脸相迎,像以前一样。

    宛初这边,兴致寥寥。

    她修媚道,像这样没有情意的寻欢作乐,随便找个人来便能实现。可面对总算计她的江时卿,她着实不愿。

    “宛宛,我错了。”江时卿想她仍旧是置气,顿住手中的动作,“往后不再骗你。”

    唇角绕到耳后,厮磨片刻,热气蒸腾。男人的技巧也是越发长进。外衫滑落下肩头,丝带渐松。

    宛初不留情面地推开,下了榻,“大人这是算如何算计妾?”

    “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堪?”江时卿懊恼,作势拉她的手。

    掌心顿时落了空,气上心头道:“又欲擒故纵?”

    宛初回头,冷道:“又?大人可真是高看了自己。”

    “我承认,之前的事是我思虑不周。”江时卿上前一步,正欲哄她。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尖细的嗓音:“林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