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我在古代开律所 > 第68章 洞房花烛(惊天狗血预警)……
    不知那月老像的口中吐出的是什么东西, 秦山芙和韩昼甚至来不及掩住口鼻,不一会整个人就没了意识。

    这药性极烈,秦山芙被药晕过去后便很长时间都没醒来,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当她终于迷迷糊糊转醒, 赫然发现自己已被挪了地方, 早已不在那个月老庙里了。

    与那间简陋的耳室不同, 此地入目便是雕栏画栋,她躺在宽阔的锦塌上,妖冶的暗香浮动, 隔着轻纱曼拢后头隐隐置着不少榻,全然一副暧昧缱绻的温柔乡模样,竟一时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她想起身细看,可头脑昏沉,浑身疲懒至极,试着坐起来,挣扎半晌,却忽然发现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秦山芙大惊, 心急之下又试着挪动身躯,可她明明有意识, 身体却纹丝不动,像是遭了梦魇一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感受不到疼痛, 除了昏沉也没有其他不适,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急躁,心里越发不安。这一急,一呼一吸间又吸入了不少屋内诡谲的香气。没一会一股撩人的热麻便从四肢一路烧进五脏六腑, 一阵又一阵抓心挠肺的躁痒让她难受得要命。

    忽然,她听到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翻了个身。好像有人跟她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被这动静吓得心脏停跳,可偏偏连转头的力气也没有,提心吊胆无法呼吸。

    “秦姑娘……”

    唤她的声音虚弱又喑哑,可还是熟悉的声音,秦山芙瞬间就踏实了。

    她的手被他握住,可握着她的那双手同样炽如烙铁。他似乎也行动不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凑到她身边,吃力地支起身子看她。

    秦山芙几乎在见到他的下一瞬间,便止不住湿了眼眶,“韩公子……”

    “我在。”他握了握她的手,又问:“你感觉如何?”

    他声音比平日里喑哑许多,满头大汗,看起来也不大好过。秦山芙望着他,开口话的声音虚软无力:“我动不了……”

    韩昼眸子闪过惊讶,想起什么,懊恼不已:“方才我醒得比你早些,刚睁眼就看到你被喂了其他药,想必就是那个药作祟……”

    秦山芙一惊,她竟全然没有知觉,又问:“你没被灌药?”

    韩昼摇摇头,可秦山芙细细观察着他的模样却有些不信,“可我瞧你像发烧一样,手心也烫人得紧。”

    话音一落,韩昼便马上松开了她的手,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样倒去一边,拿袖子遮住脸。

    “我没事……”他嗡声道:“是这屋子里助兴的香太霸道……”

    助兴,助什么兴?秦山芙哪怕此时头脑再昏,也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她眼下动也动不得,体内一阵又一阵的热潮浸得她骨头都要酥了,她一个女子都觉得难以抵挡,遑论韩昼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韩昼跟她解释完之后便与她拉开距离,想必是方才迷药的劲还没过,此刻又被难以启齿的欲望折磨着,只得往床榻的边沿挪去。

    只是这药香实在浓得厉害,即使他勉力维持清醒,可体内阵阵泛起的热意也让他间或晃神,甚至想重新握住她的手获取片刻的抚慰。

    他知道这是从西域传来的秘药,因药性太烈一度被官府管制,却仍在黑市里偷偷流转,甚至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如此想来,有这个香的人身份必定不凡。

    然而无论如何,眼下要先脱困才行。

    如今只有他勉强还有些力气,韩昼艰难地将自己撑起来想下地看看,不想门外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有人朝他们来了。

    此时此刻,能来这种地方的绝不是善类。

    来人有男有女,他隔着门就听到这些人媚声笑语,可夹杂在里头的一些话却让人听不懂,分明是洋夷的话。不一会门就被推开了,先入门的是一个厮,紧随其后的赫然是六个金发碧瞳的洋人,身旁莺莺燕燕绕着些风尘女,一路嬉笑靠近。

    秦山芙心中发急,可偏生她动不了,只得眼睁睁看他们掀开纱幔,像一只玩物似的被他们品评量,屈辱得眼眶都红了。

    洋人叽里呱啦一通,一个瘦的翻译给那些女子传话,正是贾仕德贴身的那个。这人浑着什么「这回的品相好,只看着也尽兴」,一屋子男男女女满面红光,哄笑一团,帐内是戏台,帐外是客座,同时绑了男人和女人,这群丧心病狂的洋鬼子是要逼他们上演活春/宫!

    秦山芙胃里一阵恶心,恨得将嘴唇都咬出了血。韩昼自然也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将她挡在身后,怒喝道:“我乃宣国公家的嫡孙,她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你们休得放肆,速速放我们出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贾仕德敛了笑,朝翻译使了个眼色,翻译上前一步细细量着韩昼,并不认得他,于是嘁了一声,懒洋洋地手掌一伸:“宣国公府可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人家,你你是国公府的嫡孙,有什么凭证?”

    韩昼一噎,他还真没有!

    此番前来为了显得穷酸,他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扒拉了个干净,眼下竟没了可证实他身份的物件。他转念一想,想起身上还带着婚书,上面有他父亲的名字,连忙拿出来道:“此为我二人的婚书,上面有我父亲□□修的名字,你们大可以一看!”

    可惜韩老爷不争气,大半辈子也没混出个如雷贯耳的名声来,翻译听完一愣,咂摸了半天也没想起□□修是谁。

    不过既然他不知道,想必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于是翻译连这婚书看都不看,朝两边笑问道:“各位姐姐,你们可听过□□修这个名字?”

    几个女子笑成一团,“女子孤陋寡闻,没听过京城里有这号人物!不过这位郎君生得真俊——”

    着便要上手摸韩昼的脸,韩昼怒道:“滚!”

    翻译哈哈一笑,对韩昼道:“这位郎君,虽然京城贵人多,可你也别胡乱攀亲戚。来这的人多了,什么谎没诌过,况且你们也不看看这里主事的是谁。”

    翻译拿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后的洋人,得意道:“别你是宣国公家的嫡孙,你便是皇上的嫡孙,来这也得受贾大人奚落!来人,给架上去!”

    话音刚落,两个手劲极大的厮便一左一右将韩昼按向秦山芙。秦山芙忙别过脸去,顷刻间泪水就滚落眼眶。韩昼本就被药卸了力气,此刻更是被人按着动弹不得,然而依旧使出浑身的力气拿胳膊死死撑在她两侧,始终不肯就范。

    那几个洋人已经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一场大戏,翻译见韩昼骨头这么硬,又一个眼色使过去,一个厮竟亮出一把长刀,刀尖逼着他的脖颈。

    “这位相公,我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与这位娘子本就是定了亲的,也算半个夫妻,洋大人们不过是成人之美,提前赠你们一场洞房花烛,你们若让大人们得了趣,自有大礼奉上,可若冥顽不灵非要守着旧礼,可别怪洋大人刀剑相逼,替你们破除旧习了!”

    “呵,明明是触犯刑律的恶行,还有脸称是破除旧习。”

    秦山芙反唇相讥,可她被药物折磨得几乎神思缭乱,出口的语气也绵软无力,非但无法威胁人,反而让那翻译得了趣。

    “姑娘烈性,可惜大宪的刑律管不到洋大人的头上,你便是哭到今上面前,也照样无能为力!”翻译脸色一变,威胁道:“你若再不依,可别怪我们亲自上手了!”

    完床边围拢的人便要伸手去剥她的衣裳,韩昼使出全身力气将来人搡了回去。

    “滚开!”

    韩昼将她护在身下,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淌下,砸在她的颈间雪嫩的皮肤上。他狠狠闭了闭眼,握皱了榻上的布料,忍得极为艰难。

    “对不起,连累你了……”

    秦山芙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便一阵心疼,她感到绝望,临到绝境却只想对他句抱歉。韩昼闻言摇头,稍稍低下头附在她耳边道:“不要多想,我们先想法子拖一拖时间。我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再忍一忍,等他们找到这里……”

    可是这里又是哪呢?

    他们不知道,外头的人恐怕也不知道。秦山芙只觉自己身心都像在热油里熬着,深知今夜恐怕无法化险为夷,注定要被屈辱地围观一场了。

    “罢了。与其白白给了旁人,不如交付与你……”

    这句絮絮耳语,却如响雷震在韩昼嗡嗡作响的耳边。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的泪眼,体内的热意如火一般舔舐着他的理智,险些就击溃了他的自制力。

    他重新闭起眼,再也忍不住,俯下身用濡湿的额头抵上她的,恳求似地叹息:“不要在这种时候这种话啊……”

    秦山芙绝望地闭上眼,他滚烫的手温柔地替她抹去眼角的泪,“这次幸好是我来了,如果是其他人……”

    他再也不下去,而纱幔之外的洋人开始不耐烦地抱怨起来,床边握刀的人二话不抬手就往韩昼的肩头扎了一刀,韩昼一个闷哼,鲜血顿时浸透了肩上的布料。

    “韩公子!”

    秦山芙大惊失色,失声叫了出来。许是心急太过,她竟抬起了胳膊,下意识就抱住了他满是冷汗的后背。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出,鲜血腥甜的气味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吓得浑身发抖,生怕旁边的人起了狂性再刺他一刀,于是试图解自己领口的盘扣,想干脆眼一闭从了这些人,总好过不明不白连累他死在这个地方。

    可是她的手却被他死死攥住。韩昼双唇惨白,额间细汗密布,却还是对她摇了摇头。

    身旁拿刀的人自然没有放过他的动作,见他挨了一刀还是不从,当即又抬起手准备再扎他一刀。帐子外的女郎看得分明,嬉笑道:“这位郎君怎的如此迂腐?你若死了,岂不是只能让别人疼爱你娘子了?”

    韩昼听得此话,眼里瞬间布满杀意。

    紧接着帐子背后一个高高大大的洋人嘟囔着起身向他们走来,正当他们绝望之时,忽然屋子的门被人狠狠踹开。

    一阵冷风灌进,屋内缱绻暧昧的香气霎时一散而空,只见一众带刀侍卫二话不就冲进来将在场洋人扭在原地,那几个方才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郎被吓得花容失色,四处逃窜,屋内一时乱成一锅粥,尖叫怒骂不绝于耳。

    立在一边的翻译没想到有人竟敢在洋人的地盘如此放肆,愣了一瞬当机立断拔腿就跑。他原想趁着人多眼杂凑着混乱悄声溜出去,不想刚跨过门槛就被不知哪冒出来的冷剑一刀砍了脚脖子,登时血溅三尺,滚在血泊里惨叫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