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34章 “你就是这么等我的?”……
    因奕王晚上要过来, 怀微拉着陆愔儿坐在梳妆镜前,非要给她描眉上妆。

    陆愔儿刚沐浴过,不愿意再捣鼓那些东西, 对她道:“我该就寝了,还折腾什么?快把东西都拿走, 你也回去好生休息。”

    “再过一会儿王爷就该来了, 王妃扮得漂亮些, 也好讨王爷欢心。”怀微不让她走,硬是开始给她上妆:“王妃年纪还,不太懂。这天底下的男人不管是谁, 都看一张皮相,须得看上了皮相,才愿意去看心肠品行呢。”

    “是吗?”陆愔儿回想了下府里那些侍妾的模样,道:“可是夏凝心她们个个花容月貌,十个男人看了九个都要酥了骨头,为什么王爷却不多看一眼?”

    “那些庸脂俗粉之流,哪能与王妃相提并论,”怀微道:“王爷瞧不上她们,便是不喜欢她们那些妖媚的, 喜欢王妃这般清丽的呢。”

    陆愔儿笑道:“怀微,你也太会话了吧。”

    怀微兀自不放心地嘱托她:“待会儿王爷来了, 王妃千万别跟以前一样,两句话不合就把王爷赶了出去。王爷那人心气高, 轻易不会低头, 王妃该多些软话,顺着他,实在不行再掉几滴眼泪, 兴许就哄得王爷心软了。男人都吃这套,表面上嫌弃,心里却指不定怎么受用呢。”

    “得这么有经验,你就是这么撩拨钱渔的?”陆愔儿趣。

    怀微红了脸:“好好地教王妃,王妃怎么起我来了。”

    她最后帮陆愔儿在额上点了花钿,把灯拿过来,照着陆愔儿的脸瞧来瞧去看了半天,确定没有丝毫瑕疵才放心。

    “王妃如此美貌,定能让王爷看得挪不开眼。”

    陆愔儿只想着待会儿把妆洗掉要花多长时间,想着想着就了个哈欠。

    她身上只着中衣,怀微找了身衣裳出来,非让她穿戴齐整,让她在屋里耐心等王爷。

    怀微一走,她就想去把妆洗掉。半道上折回来对着镜子看了看。

    就这么洗了,好像有点儿可惜。

    她在屋里等了很长一会儿,不见邹临祈过来,渐渐地泛起困。

    邹临祈处理完公务已经过了子时,他进了陆愔儿卧房,却见她正合衣躺在床上,侧着身睡得正香。

    他看了她一会儿,开口叫她:“刘绾溪。”

    陆愔儿没反应。

    他又叫了一声:“刘绾溪!”

    陆愔儿还是没反应,她睡得太死,更何况邹临祈叫得并不是她的名字,她对别人的名字一向不怎么敏感,并没有被吵醒。

    “你若再不醒,”邹临祈朝她倾身过去,伸出自己修长五指拉住她腰间衣带,缓缓往后扯:“本王可就不客气了。”

    陆愔儿对别人的名字不敏感,可对自己的清白却是敏感至极,睡梦里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拆她衣带,手指甚至在她腰上流连起来。她瞬间起了戒备之心,冲破梦魇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看见是邹临祈,她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开他的手。

    这一下看似凶狠,在他手上的力气却又柔又软。

    如被猫抓了下。

    他收回手,靠上椅背:“你就是这么等我的?”

    陆愔儿眼里还有未醒的倦意:“我太困了。”

    她留神注意着他的表情,发现他到现在为止都平静无波,脸上一丝异动都没有。

    果然是白期待一场。

    她下床,准备去把脸上的妆洗了。没走几步,突然听见他道:“王妃好兴致,知道本王要来,还特特装扮了等我。”

    她有些赧然,径直过去把脸洗得一干二净,又把繁复的衣裳一件件脱了,只留中衣。

    无意扭头时,看见他正看着她,表情平静,眼神却发沉。

    她皮肤生来白净,净了面一张脸反倒更显娇嫩,于无辜里生出几分勾人的魅惑来。一双浅褐色的眼睛干净得让人不忍细看,多看一眼,他潜藏已久的欲望就会破土而出一分。

    他很快移开视线,把她叫了过去,拿出一瓶东西给她。

    陆愔儿奇怪地看他,拔开木塞闻了闻,发现他给的是瓶上好的药酒,对活血化瘀十分有效。

    她膝盖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用不着再敷药。他这个时候来送好心,像是夏天里来送炭火,不知是什么意思。

    她没把心里的话出来,只是道:“多谢王爷。”

    她已经困得很厉害了,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的。

    “好像已四更天了,”她:“王爷今晚没喝安神汤?为何熬到这么晚?”

    他没有应她,只是:“既是困了就去睡。”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抬眼看了他好几次,终于挪动步子靠近他,如前几次那般服侍他宽衣。

    刚摸到他腰间的蟠龙佩,她突然想到什么,腾出一只手悄悄移到他腕间,探出三指去扶他脉象。

    还未碰到他皮肤,他反手抓住了她,一双冷淡的眸子盯着她:“王妃这是做什么?”

    她吓得瑟缩了下,没敢什么。

    离得近了,他闻到她身上清新淡雅的香气,目光不受控地从她的眼睛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她细嫩的颈上。那上面还沾着方才净面时滑落下去的一滴水珠。

    他的眼神愈发黑沉,力气也越来越大,捏得她腕上起了一片红印。

    陆愔儿看出他的眼神明显变了,里面藏着什么欲望一般,眼角都红起来一片。她有些看不懂,可他现在正出神,或许是探他脉象的好时机。

    她大着胆子,用另一只没被挟持的手去触他脉象。

    这回她碰到了他的手腕,探住了寸关尺三部。

    邹临祈被她扰,抬起眼眸盯住她,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那只手。

    陆愔儿两只手都被制住,再也动弹不得。

    邹临祈更觉得她确实是五王派来的细作。她煞费苦心要看他的医案,如今又来把他脉象,就是为了探查他的身体状况,看他到底是不是个真的残废。

    “你最好老实点,”他眼里多了些厌恶,寒了语气道:“本王的耐心很有限。”

    陆愔儿吓得全身紧绷,半晌才大着胆子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或许能帮你把腿治好。”

    邹临祈冷笑:“怎么,王妃嫌弃本王?”

    “没有!”

    “那就别再痴人梦,你当你是谁,能起死回生的妙林圣手吗?”

    他果然是不信她,根本不会让她知道他的伤情。她有些挫败,失望地垂下眼睛。

    他甩开她的手,没再让她伺候宽衣,自己随手把衣带解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陆愔儿依旧离得他很远,贴着墙面躺着。他太危险,她不敢靠得他太近。

    “刘绾溪。”他叫她一声。

    陆愔儿愣了好几秒才回:“怎么了?”

    邹临祈在黑暗里扭头看她:“本王身上是有什么气味不成?”

    “有。”

    他蓦地蹙眉:“什么?”

    “有熏香的味道,”陆愔儿回忆了下:“不知是什么香,像冬天里开的梅花的香气,还有些松露的味道,清新又淡,倒是好闻得紧。”

    她极认真地问:“你熏的什么香?”

    邹临祈嗤笑了声:“既如此,你每次躲我这么远是做什么?”

    陆愔儿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因为害怕被他讨厌才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些,可是在他眼里,他竟以为她不愿意与他靠得太近。

    “我没有躲你。”

    她朝他那边挪了挪,松鼠一般贴到了他身侧。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撒谎,甚至找到他的手,把他的手握了起来:“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努力想了想,:“怕我会挤着你。”

    邹临祈:“?”

    他眯眼看着正离得他极近的女孩,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一般,她两只柔荑般的手紧紧地把他的手握在掌心,两只眼睛睁得很大,鹿一般盯着他。

    他一时分不清她那句苍白无力的解释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用离那么远,”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可也不用离我这么近。”

    “哦。”

    陆愔儿忙挪回去一点儿,与他拉开些距离。

    她实在困得厉害,抱着被子,头一歪,很快睡熟了。

    次日醒来时邹临祈已经不见了,好像他从来都没来过,昨晚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

    可塌上还搁着他换下来的衣裳,应是留给她去清洗的。

    她过去看了看,把衣裳拿起来。

    衣裳里掉出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奕王亲启四个字。

    她愣怔下来,盯着那封信,突然明白了邹临祈昨晚会宿在她房里的缘由。

    原来是为了落下这封密信。

    她没有看,可也知道屋外肯定有人正监视她,等着她看完这封信,把信里的内容通报给丞相府,让刘丞踩进这场陷阱。

    她若看了信,邹临祈会坐实她细作的身份。可若不看,他这场计划岂不是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