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52章 此事关窍不在王妃
    邹临祈这一觉睡得悠长, 比平常多睡了一个时辰。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陆愔儿仍睡得正香,眼眸合着, 又细又密的睫毛根根分明,蝶翼一般。一头乌发秀美如云, 铺在枕上。

    她白嫩的一张脸埋在他怀里, 一只手搂在他腰间, 抱得很紧。他略动了动,想把她的手拿开,她就更用力地去抱他。

    他又无奈又好笑, 只能在她身边又躺了会儿。

    若没有特殊的事需要早起,陆愔儿极能睡懒觉,一直到了巳时半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邹临祈在她之后把眼睛缓缓睁开。

    陆愔儿还惦记着他的腿疾,醒来后慌慌张张地问:“你腿还疼吗?”

    “不疼。”

    邹临祈从床上起身,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裳。陆愔儿见他没有要叫人进来服侍的意思,踟蹰了会儿,到底还是上前服侍他穿衣。

    邹临祈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唇角,看着她细白的手指拿了衣带,在他腰间摸索着系上。

    “傅公公今天会回宫吧?”她有些羞臊地问, 觉得昨晚上邹临祈与她闹出那种动静,傅公公定会相信他们已经圆房了。

    邹临祈不动声色瞥了眼床上依旧洁净如新的白帕子, 藏下眼里一丝狡黠,淡淡“嗯”了声。

    陆愔儿略有放心。

    很快, 奚嬷嬷过来收走了她床上的东西。傅公公早在外面等着, 兴致勃勃与她一道将白帕展开。

    一条白帕正面反面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半点儿血迹也未看见。

    傅公公当即黑了脸:“奚嬷嬷,王妃莫非早非处子身?”

    “你别胡, ”奚嬷嬷无条件维护陆愔儿:“若非处子身,王爷今会那般愉悦地从她屋里出来?”

    傅公公抖了抖手里的白帕:“那这个要怎么解释?”

    “依我看,他们两个昨晚定是在做戏,”奚嬷嬷道:“其实根本什么也没发生。”

    傅公公深深觉得自己被耍了。他在宫里多年,什么把戏没有见过,如今竟被两个年轻给骗成这样。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过去找到正在梳妆的陆愔儿,皮笑肉不笑地道:“王妃好眠,昨夜里定是累着了,这才这么晚起。”

    陆愔儿因觉得自己已经交差,颇轻松地道:“公公差事也办完了,什么时辰回宫,我让人过去送公公。”

    “急什么,这才多久,奴才还且得留呢。过来前儿淑妃娘娘已嘱咐了,王妃一日不与王爷圆房,奴才就要一日住在王府。”

    陆愔儿蓦地扭头,虽有些难以启齿,可为了发走他,还是一字一句地道:“我与王爷已圆过房了。”

    傅公公抿嘴笑了笑,道:“由此可见王妃的教引嬷嬷委实不称职,连女子初夜落红一事也未告知王妃。”

    陆愔儿并非不知道此事,只是昨晚那种情况下,她早已忽略了床上的白帕子,也没想到傅公公会拿走那条帕子检查。

    她暗骂自己粗心,由此一来,昨晚的事岂非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白白地被邹临祈摸了一场。

    “王妃既已嫁人,再不是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就该多学些御夫之术才好。”傅公公孜孜不倦地教导她:“但凡你用点儿心思,昨晚那般情况下,王爷也断断把持不住了,又怎么会留着你完璧之身呢。”

    宫里的人话或许都是这样直白,他们既不尴尬,陆愔儿也不想让自己尴尬,苦笑道:“我记得了,一定听公公教诲,”

    傅公公满意地点头:“王妃最好别再拿奴才寻开心了,早点儿与王爷圆房才是正经。若实在觉得为难,想要些熏香暖酒之类的助兴,王妃尽管与奴才,奴才会替王妃寻来的。”

    陆愔儿不想听他再些有的没的,一味顺着道:“好,若有需要我一定拜托公公。”

    傅公公仍不放心,道:“王妃别想着随便给条帕子就能糊弄过去,奴才在宫里伺候了十几年了,不会连条帕子都分辨不出来。与其这样周旋,奴才这边难办,王爷与王妃也不耐烦,不如二位早早地行了周公之礼。”

    奚嬷嬷在外头听了许久,见傅公公越越不像样子,忙寻了个借口过来把他拉走了。

    “你个老不害臊的,”奚嬷嬷骂道:“你是宫里的老人,没皮没脸惯了,可王妃一个知书达礼的千金姐,哪能听得了这些话!”

    傅公公道:“我若不把话明白,她一直不开窍可怎么办?她与王爷也真是,办个事怎么就这么难。”

    “你还不明白吗?此事关窍不在王妃,而在王爷。若王爷有心,事情早晚会成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入府这才两日而已,哪里就急得你这样了。”

    奚嬷嬷拉着傅公公往外走:“来来来,跟我去抹把骨牌。好不容易出宫,你也该松泛松泛了。”

    没有傅公公聒噪,陆愔儿总算能静下心翻了会儿医书。昨晚邹临祈腿疾复发,他虽没什么,可看他表情也知道有多疼。昨日是月初,若他的腿疾都是在这样的日子发作,或许与节气温度有关。

    她回想着那日摸到的他的脉象,润了笔在纸上写写划划,好不容易研究出个调养方子出来。

    此方虽不能根治腿疾,可多少能减缓发作,强身固体。

    用过午膳,她找来几味药材,每样称出一些,倒在药炉里开始煎。快半个时辰过去,她又添了次水。

    正守在炉边扇火,香扇推门进来,奇怪道:“你这是做什么?”

    陆愔儿早想好怎么发她,闻言道:“不是让我讨王爷欢心吗,我帮他煮点儿提神汤。”

    “算你还记着丞相的话,只是女人要想勾住男人的心,重要的不是替他做了多少事,而是要会利用自己的脸和身子。凭你多为他着想,如果他瞧不上你这副样子,凭你做了什么,到头来他都不会放在心里,你所感动的只有你自己而已。况奕王那人性情捉摸不定,一碗提神汤恐不会被他放在心里,你该想想别的办法。”

    陆愔儿听她了这许多,暗暗冷笑了声道:“依你看,我该做什么?”

    香扇在她前面的椅子里坐下,看了她一会儿,笑道:“不得不,你长得着实有几分姿色,虽然比起我来还差些。与其在这里辛辛苦苦熬药,不如多扮扮自己,挑几身漂亮衣裳,去奕王面前多转转,有意无意往他身上贴一下。如此,任他再怎么铁石心肠,想也会春心萌动的。”

    陆愔儿听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不过庸脂俗粉,无论怎么扮,他也从没有多看过我一眼。”

    香扇道:“他昨夜不是宿在你房里吗?还闹出那种动静,让宫里的傅公公听得都脸红半晌,你倒还来这话,可真是吃到了葡萄还葡萄酸了。”顿了顿,又:“你最好喝些助孕药,等将来怀了他的骨肉,我们也好有把柄牵制他。”

    陆愔儿忍着窝火,继续晃动手里的扇子。

    “好了,”香扇起身道:“煎好了赶紧给他送去,想办法在他那里多留一会儿,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信件,看到了告诉我。最好能套套他的话。我可是听三王最近频频向他示好,似有招揽之意。若果真如此,从他那里或许能知道些三王的动向。”

    这无异于让陆愔儿去找死。

    陆愔儿抬眸:“我若没这个本事套出话呢?”

    香扇不紧不慢道:“丞相你是个聪明人,放着这么好的脑袋不用,岂不是可惜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好好动动脑子,再不然就用你的身子,在床上把他伺候得好了,他什么话不跟你?”

    香扇捂嘴笑了笑,转身推门出去了。

    陆愔儿虽然生气,可现在的结果是她自己求的,她不敢怨谁。况如果替嫁的人不是她,恐会有别人听从丞相的吩咐,做了真正的细作过来毒害邹临祈。

    她更是什么也不敢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