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79章 “早晚收拾你。”
    从钟若萱屋子里出来, 邹临祈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张斗过去扶住他的轮椅,问道:“王爷是回揖墨轩?”

    邹临祈刚才被钟若萱哭得心烦,揉了揉眉心, 道:“去访橦院。”

    “……是。”

    张斗越来越发现奕王的不对劲,从王妃进府那天开始, 他就一天比一天奇怪, 简直像是被人勾了魂。放在往日, 他何曾对一个女子这么念念不忘过,一天都没过就又忍不住想见人家了。

    张斗知道刘笃根本就是五王的走狗,是与奕王完全相对阵营上的人, 刘笃的女儿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善茬。不管王爷是不是动了凡心,动心对象都绝不能是一个危险人物。

    他有心想敲几句,可如今已经很晚,邹临祈又正心烦。他只能暂时忍下,等以后再找机会。

    把奕王送进陆愔儿房间,张斗替他们合上房门。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窗户开着,映着天上一轮圆月。

    邹临祈把灯点燃,朝卧榻处走了走。借着烛火的光, 看见陆愔儿还没有睡,身上衣服穿得也十分齐整, 正抱着膝盖在床头坐着。

    他微皱了眉,朝她靠近过去:“怎么还不睡?”

    陆愔儿瑟缩了下, 躲开他的手。

    他愣了愣, 没有话,她也没有。两个人沉默了会儿,过了许久, 他无奈叹气:“本王惹你了?”

    陆愔儿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与今早钟若萱过来找她时,身上浓烈的香气有些像。

    她的眼睛更灰了一层:“你从哪里来的?”

    他听出她情绪里的醋意,笑了:“去见了本王那位新娶的侧妃。”

    陆愔儿有一肚子的刻薄话卡在喉咙里,可是这个时候她又突然不想了。

    他是王爷,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寻常男人都三妻四妾,何况是他。

    她原本就是冒牌的王妃,早晚有一天要回归原本的身份离开他,又有什么资格与他生气。

    还是罢了,他想见谁,想去哪里过夜,都随他。

    邹临祈等着她与他吵闹,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她都是一声不吭。

    她愿意与他吵与他闹的时候还好办,如今沉默下来倒是让他慌了。

    “我去见她不过是为了钟存岳的事,”他没再继续逗她,与她解释:“钟存岳会去杀你,是受了她的挑唆。”

    陆愔儿刚才还发疼的心脏骤然轻松了些,嗓子里不再噎得发苦了。

    “那你……”

    她想问他是不是没跟钟若萱发生什么,又有些问不出来,了两个单薄的音节就戛然而止。

    他明知故问:“怎么?”

    她只是不话。

    他摇头苦笑:“与她了几句话而已,没有多留。”

    他没有必要对她一个角色撒谎,既了只是去几句话,便肯定没做旁的事。她放心下来,脸上见了些笑容,不再像刚才一样阴郁沉闷了。

    可是很快又想,她跟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现在他只不过去了旁的女人院里她就这样难过,将来真要与他分开,她是不是真能忍得下心?

    见她不话,邹临祈以为是自己没哄好。

    “以后不再去了,”他放柔了声音:“你若是想,本王写了休书把她送回钟府。”

    “不用,”她忙道:“你要是把她休了,钟尚书岂肯罢休。到时会有一场风波的。”

    “王妃倒是事事为本王着想,”他:“不吃醋了?”

    她嘴硬:“我没有吃醋。”

    他不置可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朝她伸了过去:“那过来,给本王抱下。”

    她扭过头,没什么。

    他笑了笑,把她拖过来,抱进怀里,去嗅她发上清淡的花香:“本王今天要是真宿在钟若萱屋里,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我哪有这样,”她立即反驳,妄图掩盖自己对他的心思:“你随便去谁屋里,我都无所谓。”

    她一直这样嘴硬,脸上神色认真,听不出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邹临祈忍着气,控制着力道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那你有所谓谁?”

    她低声道:“谁也无所谓。”

    他气得笑了,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早晚收拾你。”

    他噙住她的唇,带着点儿惩罚意味轻轻啃咬。她刚洗了澡,身上很香,口里更香,熏人欲醉。身上单薄得厉害,腰肢细软,一只手都能掐断一样,柔若无骨。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开始去扯她腰间的衣带。

    那条衣带十分繁琐,有好几个暗扣,他扯来扯去扯得乱了,怎么也解不开。偏又不能勒疼了她,只能耐着性子去解。

    “好好的穿什么衣裳,”他带着恼意去咬她漂亮纤细的锁骨:“我不来,你就算在这里坐一夜?”隔着重重衣料撞了她一下:“想让我心疼?”

    他嗓音喑哑,呼出的气息炙热滚烫,喷在她颈间。她被撩拨得心猿意马,两条胳膊软软的,差点儿就缴械投降去抱他。还好借着月色看到了窗边桌上早就备好的药膏,她清醒过来,推了他一下:“你该敷药了。”

    他像没有听到,手下动作不停,把她禁锢在床头的位置,压得她骨头都疼。

    她气得伸手去捂他嘴:“你若不敷药,伤会好得慢的。你难道不想好起来吗?”

    表情虽凶,声音却又软又轻,像在与他商量。

    他无奈收手,把她往外扯了一把:“故意的?”

    她不解:“什么?”

    “是不是觉得敷了药,本王就不好碰你了,”他捏了捏她的脸:“成天这种算盘?”

    她没有告诉他今天的药跟上次的不同,敷上去根本一点儿也不疼。把被扯坏的衣裳理了理,走下床剪了剪烛心,道:“是,我就是这么算的。”

    他只是看着她,摇头不语。

    她端过那碗药,坐在灯下帮他在左腿上敷了两层,拿布包裹起来。

    他以为药效很快会发作,可等了很长一会儿,腿上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想到那天晚上敷了药,她因为担心,主动过来抱他。那个时候她会对他示好,可是现在却仍有些生气一样,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挑了挑眉,他开始装出一副十分疼痛的样子,紧皱着眉嘶嘶吸气。

    可是演了半天,陆愔儿依旧不为所动,不来与他亲近也就算了,反倒还奇怪又无语地看着他。

    “这么没良心,”他:“本王疼得要死了,你就一点儿也不心疼?”

    陆愔儿觉得他这人莫名其妙,一座不苟言笑的腹黑冰山,什么时候也会在她面前演戏了?

    “王爷,”她见他演个没完了,只好告诉他:“这次的药跟上次的不一样,很温和,不会疼的。”

    邹临祈瞬间石化,脸上神色几经变幻,一时青又一时紫。

    陆愔儿忍不住噗嗤一笑,幸灾乐祸地朝他眼前凑了凑,一双澄澈如洗的眼睛看着他:“王爷还疼吗?”

    邹临祈忍了忍,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毫无征兆地把她压倒在床上:“既是不疼,那咱们继续。”

    陆愔儿:“……”

    他动作粗鲁,把刚才怎么也解不开的衣带一把扯掉了:“该王妃疼了。”

    他人虽然清瘦,可人长得高大,身材又极好,肌肉紧致结实,压得她有点儿喘不过气。

    她好不容易才呼吸了几口,气得他:“我还生气呢,不许碰我!”

    他亲了亲她殷红的唇:“哄这么久,没哄好?”

    “没有。”她气呼呼的。

    “那我好好哄你。”他动作变轻了许多,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把她从床上悬空搂起来,去吻她细腻如雪的脖颈。

    “你这人!”她无语至极:“就不能歇一天?”

    “不能。”

    “你……你……”她摸到了他空荡荡的手腕,问道:“你佛珠呢?”

    “坏了,”他专心致志地从她下巴一路吻上她锁骨:“修不好了。”

    陆愔儿很想问问他,像他这样一个衣冠禽兽,过去那几年到底是怎么做到清心寡欲的?

    他亲了她一会儿,发现她始终不怎么主动,开始低声诱哄:“乖,舌头伸出来。”

    她侧扭过头,不肯看他:“不要!”

    他把她没了骨头一样的手拉起来:“搂着我脖子。”

    她还是:“不要。”

    他气得发狠,如愿以偿听到她娇媚入骨的哼唧声。

    他凑近她耳边:“那就好好叫。”

    “……”

    -

    刘绾溪出生在立冬那天,每年的生辰,刘笃和杨氏总要费尽心机替她网罗天下新奇的玩意儿,可刘绾溪看着那些东西,只是觉得兴致缺缺。

    父亲找来再多名贵的珠宝与首饰,想来都不及宫里随随便便一点儿边角料。

    她在府里待得烦闷,过完这个生辰,她就已经满十八了,要是再不想办法嫁给五王爷,女子最美好的这几年岂不是蹉跎了?

    近来京城里时有流言,到处都有人在传,五王爷喜欢丞相的那个女儿,可那个女儿却嫁给了奕王。

    刘绾溪听得一肚子火,找父亲去闹过几次,让父亲想办法把她嫁给五王。

    刘笃明里暗里也曾提过,可邹元朔只当耳旁风,完全不理会。绾溪毕竟是女子,刘笃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乞求邹元朔娶她,倒显得他一个金尊玉贵的女儿嫁不出去了一样。

    只能耐着性子等下去。

    等哪日五王顺利继位,他的女儿绾溪是一定要做皇后的。到那个时候,他会让陆愔儿无声无息地死在奕王府里,世上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人冒充过他女儿的身份,嫁给了一个残废。

    眼见绾溪的十八岁生辰要到了,刘笃如往年一般,四处替她搜罗奇珍异宝,流水般地送进她屋里。

    奕王府中,因香扇多次提醒,陆愔儿倒也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大早起来精心梳妆了番,又吩咐瑶草让厨房做碗长寿面来。

    她只想做做样子,扮演好刘绾溪的身份。

    邹临祈一天到晚待在揖墨轩中,整日里事务繁多,应当也不会分出心给她过什么生辰。她食不知味地吃完长寿面,完成任务了一样,让香扇把碗收下去。

    她的生辰其实是在夏末秋初的日子,要明年才能过了。

    不知道那个时候,她还在不在府里。

    “王妃,”张斗站在门口,躬身一揖:“王爷遣奴才送了东西来。”

    陆愔儿扭头去看。

    十几个青衣直裰的奴才从院外源源不断走了进来,手里托着大大的紫檀木锦盒,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