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91章 “疼了告诉我。”
    陆愔儿听到陶壑的话, 吓得背后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她并不认识陶壑,只是总觉得他口中的那个人是她。

    邹临祈脸上满是疑惑,半分不似作伪。陶壑看见, 冷笑道:“怎么,难道王爷没认出她?”

    他把两只被绑起来的手一齐举了起来, 直直指向陆愔儿:“你不知道她是谁?”

    在场诸人的目光纷纷朝陆愔儿看了过去。

    陆愔儿脚步不稳, 趔趄了下, 被蒋笙过来扶住了。

    “你真不知道她是谁?”陶壑笑得身上伤口隐隐作痛,可他还是不住口地笑着。扭头看向陆愔儿,目光诡异:“姑娘, 你可认识他?”

    陆愔儿通体冰凉,什么话也不出来。

    “对了,自然是认识的,”陶壑道:“否则如何会为了他连命都能不要。”

    淑妃已经听得冒火,拂袖道:“还不把这疯子带走,留他在这里做什么!”

    府卫领命,忙压着陶壑走了。陶壑疯了一样兀自笑个不停,边走边:“六皇子,你以为你真能跟她在一起?你在宫里长大, 难道不知,无情最是帝王家吗?”

    邹临祈紧紧攥起双拳, 面上已经阴沉一片。

    他看向不远处的陆愔儿。她双目无神,额上起了层细密的汗, 明显正陷在一种巨大的恐惧里。

    他这才知道, 她还有别的事瞒着他。

    张斗推着他过去,停在淑妃面前。

    “时候不早,儿臣让人送母妃回宫。”他不容置喙地道。

    经过刚才一场闹剧, 淑妃也没什么心思再待下去。安慰了陆愔儿两句,转身在嬷嬷搀扶下走了。

    蒋笙也很快告辞离开。

    邹临祈带着陆愔儿回了屋,帮她倒了杯水送到她手边。

    陆愔儿愣愣地拿起来喝。

    “外面还冷着,出去做什么?”他柔声问。

    “淑妃想带我去看梅花,听这有一片梅林,每年冬天都开得很好。”

    “淑妃?”他捉住她的字眼。

    陆愔儿只能:“是母妃。”

    他把她的手拉过来,指腹在她手背上揉了揉:“以后别再叫错了。”

    “好……”

    “你若想看梅花,等待会儿我陪你去。”发觉她的手很凉,他用两只手包裹起来,帮她捂着。

    “刚才那人,你认识?”过了会儿他问。

    “并不认识。”陆愔儿的眼珠动了动,问道:“他是谁?”

    “一个仇家的儿子。”

    “仇家……”陆愔儿喃喃:“是哪个仇家?”

    “陶重。”邹临祈云淡风轻地了出来:“那人也算得上作战骁勇,曾立过不少功劳。只是心术不正,八年前被我下令杀了。”

    陆愔儿并不知道杀了她父亲的那个参将究竟叫什么名字,只是听了邹临祈的话,又回想起陶壑刚才的话,已能基本确认陶重便是她的杀父仇人了。

    过了这么多年,陶壑能认得出她,可邹临祈却认不出。这其中很大原因,是邹临祈本性凉薄,救人只是随手之举,当时根本连她长什么模样都没有仔细看。

    所以才会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她并不盼着他能想起来,甚至希望他能彻底忘了。从一开始,当她嫁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终究是要走的。既然如此,那些快要尘封的过去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以前她总希望他能喜欢她一点儿,而如今,他真的对她生了感情,她又恐慌起来,心里有了负罪感。

    为了减少负罪感,她只能安慰自己,总有一天,或早或晚,他会把她忘了,转而喜欢上别人。

    戏文里不是都写,男人生来多薄幸。他应该也不是例外吧。

    她心虚地低了低头,又想起什么,道:“王爷,你今天该泡药汤了,我让人去准备。药性会有些强,可能会很疼,你忍着些。”

    邹临祈淡然一笑:“有你看着,我就不疼。”

    药汤泡了半个时辰,其间陆愔儿一直陪在他身边,往水里加药材,倒热水。

    邹临祈担心她累着,劝她回去,她始终不肯。

    “不是你让我看着你的吗?”为了让他放心,她努力把脸上的阴郁掩去了,欢快道:“其实我的病已经都好了,什么事也没有了。要是再养下去,可能会把四肢养退化的。我是你的大夫,以后这两个月你必须事事都听我的,不能再发脾气不让我治了,否则我是要生气的!”

    邹临祈失笑:“好,以后你什么我都会听。”

    顿了顿,又补充:“不只是以后的两个月。”

    傍晚时下起了雪,邹临祈往陆愔儿身上套了好几件厚厚的衣裳,把她裹得雪球一般。

    陆愔儿几乎快要出汗,跟他商量:“我快喘不过气了,就脱一件好不好?”

    “不好。”邹临祈把她的手拿下去,帮她把斗篷系好,带她去了梅林。

    是一片极大的梅林,开得灿如烟霞,如荼似火,上面落了层薄薄的雪,远远看上去琉璃一般。

    陆愔儿看得一双眼睛亮亮的,由衷道:“果然很好看,我还以为母妃是在诓我。”

    邹临祈把她的手紧了紧:“那以后每年我都带你来看。”

    她心口沉了下,脸上却仍笑着,抬头看他:“好。”

    没过几天,宫里传来消息,陶壑及其同党被判了剐刑。皇帝下令彻查陶家其余族人,若有发现,带回京城一并处斩。

    陆愔儿的病差不多痊愈的时候,邹临祈带着她回了京城王府。

    知道奕王要回来,钟若萱一早就在门口等着。看见马车过来,激动地跑了过去。

    “王爷,”钟若萱脸上带笑,嗓音很甜:“你终于回来了,我让厨房准备了接风宴,王爷随我去吧。”

    陆愔儿仔细看了看钟若萱。她是尚书家的千金,身份贵重,长了副绝好的容颜。最重要的是,她是真心爱慕奕王。

    这样一个人,与奕王是天生一对。

    “好啊。”

    意识到邹临祈要拒绝的话,陆愔儿抢先道:“我刚好也饿了,钟侧妃带我们去吧。”

    钟若萱本不欲请她,可她既这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驳斥,只能把不满咽了下去。

    邹临祈抬头,古怪地看了陆愔儿一阵,目中情绪翻腾。

    饭桌上,陆愔儿一直没怎么话,只顾低头吃着碗里的饭。钟若萱却一直不停地与邹临祈搭话,从京郊景致问到他近来腿疾如何了,可有再发作难忍。又不停地给他布菜,盛汤,其殷勤备至之态,但凡是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对邹临祈的喜爱之意。

    为了给两人留出独处时间,陆愔儿尽快把碗里的饭努力吃完,几乎快吃到反胃。

    她胃口一向很,又不怎么爱吃主食,平时总是随便吃两口也就饱了,如今却几乎快要把一碗饭吃了个精光。

    看出她明显已吃不下,邹临祈把她手里的筷子拿走,拿帕子帮她擦了擦嘴角:“不想吃就不用再吃。”

    他一副关切备至的样子,简直像在照顾孩子一般照顾着陆愔儿,看得钟若萱满心满眼的妒恨,恶狠狠地瞪向陆愔儿。

    陆愔儿轻轻咳了咳,把邹临祈的手推开了:“王爷慢用,我精神不济,该回去歇着了。”

    邹临祈的目光动了动:“我跟你一起走。”

    “不用了,”陆愔儿道:“王爷久未回府,该多陪陪钟侧妃才是。钟尚书膝下只有钟侧妃一个女儿了,一直关切侧妃在王府的情况,王爷多顾念些他老人家的面子吧。”

    她完,也不看邹临祈的表情,转身走了。

    钟若萱觉得陆愔儿是在假意大方,对着她背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王爷,这酒是父亲花重金买来的罗浮春,甘醇怡人,王爷赏脸喝一杯吧?”

    她斟了酒给奕王送去。

    方才陆愔儿在,邹临祈面色还好。可是她一走,他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眼里半点儿温度也不见了。

    “来人,”他冷声开口,叫来两名奴才:“送侧妃回去。”

    钟若萱不愿意走,哭哭啼啼道:“王爷,我那么久没见你了,你当真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吗?”

    邹临祈充耳不闻,让张斗推着他出去。

    王府里,薛氏姐妹和贺静玥已悄无声息死在了后院子里,与被她们害死的十二位侍妾一样,尸体被人随便抬了出去。夏凝心和尹携云倒是一直相安无事,只是夏凝心受了不少惊吓,身体一直病恹恹的,汤药从不间断。

    怀微去探望过后,回来告诉陆愔儿:“夏孺人像是不大好了,一天里总有十个时辰是在昏睡着,醒来人也只是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人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除了能喝些清粥外,旁的已是一概吃不下了。”

    夏凝心往日里飞扬跋扈,没想到是这么个不顶事的,自己把自己吓成了这样。

    “请大夫每日去看看,”陆愔儿不甚在意道:“若真是不行了,便是她自己的命。”

    “是。”

    怀微答应着下去了。

    她让人找来一位大夫,带着去了映露院。

    趁着大夫把脉诊病,因惦记着钱渔过冬的衣裳不够,她回屋拿了自己亲手做的衣裳去交给他。

    钱渔正在屋里守着炉子烤火,慢慢地昏昏欲睡起来,头往下一点一点。怀微推门进来,一眼看见他快趴进炉子里去,忙走过来把他头一把扶住了。

    钱渔个激灵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看见是她,喜道:“你来了。”

    他起身,从屋里寻了个盒子来,交给她:“给你买的簪子,你看喜不喜欢。”

    怀微接过来,开盒子。脸上笑了笑,出口的话却带着埋怨:“花这钱做什么,我又不缺。王妃成日里给了我不少首饰戴,我那里还攒了不少呢。”

    “那是别人给的,跟我送的能一样吗?”

    钱渔十分娇憨地笑了笑,又问她:“王妃是不是身子还不大好,方才她回府我去瞧了眼,整个人瘦了一圈,一张脸更是没巴掌大了,实在可怜。听闻她中的可是见血封喉的毒针,能活下来实在是不易。”

    怀微道:“王妃人那样好,老天自是不舍得让她死,以后还且得享福呢。”

    “这倒也是,”钱渔道:“我瞧着王爷待她实在是好得没边了,都恨不得把她捧掌心里,片刻也不松开。只是……你别怪我多嘴,你在王妃身边伺候那么久,有没有发现她似乎有些不对,不像是丞相府里出来的千金,倒是带了些江湖气。平日里行事也出格,胆子比天都大,知道你在外面有危险,眼睛都不眨就孤身去救人。那些世家千金里,有哪个像她这般?”

    “那又怎么了,”怀微不忿:“咱们的主子是王妃,不是丞相家的女儿。不管她是什么样一个人,咱只记得伺候好她就是了。”

    钱渔道:“这话也对。”

    怀微把带来的冬衣让他试了试,又跟他了会儿话,出门仍去了映露院。

    方才带去的大夫已开了些药出来,把方子拿给她,道:“这位夏孺人已是不行了,差不多也就在这几天了,府里尽早为她准备后事吧。”

    怀微看了眼床上骨瘦嶙峋的夏凝心,想到她初入府时,是万般明艳娇媚的一个女子,这才多久,已落成这般下场。

    当日奕王饶了她一命,并未如处理薛氏姐妹那般心狠手绝。夏凝心固然是被那场风波所吓,却也决计到不了今日这般田地。

    分明是奕王无法容忍她买通凶手,妄图谋害王妃,这才让人在她茶水里下药,让她一日日衰弱下去,终到了这般无可挽回之地。

    甚至就连薛念然,只因曾经动手过王妃一个巴掌,在她临死前的那一月里,王爷授意下去,让含霜院里那些奴才每日挨个过去掌掴她十掌。她因实在承受不住这种羞辱和绝望,未等岐山雪雾的毒性发作,就一根绳子了结了自己。她的姐姐看到她的尸体,很快也随着去了。

    这些事,王妃至今仍不清楚,没有人敢告诉她。

    怀微想到此,冷不丁个寒战,对那大夫道:“我都知道了,多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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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香扇不在,陆愔儿做事不再畏首畏尾,让怀微帮她买来了不少药材。她调出不少药膏药丸出来,分门别类放好。除了帮邹临祈治腿的,还有许多解毒治伤的万灵丹。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她把制好的药都装进柜里,扭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

    等怀微把钟若萱请过来,她让人进屋,把一个香囊拿了出来。

    “里面是栀子和蔷薇调制的百濯香,”陆愔儿道:“你待会儿戴在身上,他闻到香味,就会以为你是我。”

    钟若萱虽然不甘,可还是十分耻辱地接过香包,佩戴在腰间。

    “你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感激你,”钟若萱冷冷道:“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若没有你,王妃的位置就会是我的,王爷喜欢的人也会是我!”

    陆愔儿只是无谓地笑笑,转身走了。

    她去了一边厢房,里面黑漆漆一片,一点儿光也没有。

    坐在窗边,她看到自己屋子的烛火熄了。过了大半个时辰,邹临祈走进院子,推开了卧房的门。

    她始终只是静静看着,事到如今,心里倒是一片平静,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钟若萱躺在塌上,紧张地等着邹临祈朝她走过来。

    床帐被掀开,外侧的床褥陷下去了些,他已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帐子里满是淡淡的香气,是他熟悉的陆愔儿身上的味道。他没有怀疑,只是担心她已睡着,不忍吵醒她。

    钟若萱却是心痒难耐,等了许久不见他有动作,忍不住翻了个身,窝进他怀里,手搂住他的腰。

    她贴上来的那一刻,邹临祈瞬间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即使鼻腔里满是熟悉的香气,可对于她的触碰,他天然地抵触起来。

    帐子里很黑,看不到什么人影。钟若萱放心地抬起头,欲贴上他两片薄唇。

    却被猛地推开。

    他已下了床,一把掀开帐子。

    月光流泻进来,借着暗影,他看清床上的人并非陆愔儿。

    他整个太阳穴都在跳,面色铁青一片,上前一把将钟若萱揪了起来,怒道:“谁让你来的!”

    他脸上神色十分可怕,浑身往外冒着凛凛寒气。

    钟若萱吓得哭了起来:“是王妃,都是王妃让我这么做的!”

    邹临祈气得青筋暴起,把她往地上一甩:“滚!”

    对面厢房里,陆愔儿看到哭着往外跑的人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忙起身把窗子关了。

    她背靠着窗,生怕下一刻邹临祈就会找过来。依他那样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下一秒,房门果然被一把推开,她惊恐地抬头去看。

    邹临祈脸色极差,三两步朝她走了过来,箍着她肩膀把她按到墙上:“你是什么意思,眼睁睁看着我跟别的女人亲近,你就这样无动于衷!”

    陆愔儿心里难过得厉害,面上却不动声色,口是心非道:“这能有什么,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你还是王爷,身上肩负着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我若那么吃醋,往后漫漫余生要如何过活?”

    邹临祈眼角慢慢红了一片:“你就这么想得开?”

    “我一向想得开。”陆愔儿狠下心道:“若想不开,活着委实太艰难了些。我看得出来,钟侧妃对你一片真心,你该珍惜她才是。”

    “那你呢!”他看着她,神色竟然有些可怜,话问得十分艰难:“你待我,难道就不是真心?”

    他声音极哑,情绪破天荒有种脆弱感,与平日聛睨一切的那个奕王没有丝毫相同之处。

    陆愔儿眼眶发热,喉咙发苦,想再些狠话出来,可试了几次,实在不忍心。

    到最后也只是:“王爷这都是何必,我虽替你挡了毒针,可到底也没有死,你实在不必对我愧疚。”

    他眼中明显沉了一下:“你以为我是对你愧疚?若真是愧疚,我自有许多办法补偿你,委实不必待你如此。你以为万事都是戏文里写得那般,受了恩惠便只有以身相许?”

    她并不回答,只是深呼吸几次,平复了情绪,开始下逐客令:“时候不早,王爷回去歇着吧,我也要睡了。”

    邹临祈目光沉痛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松开了手,带着一身落寞转身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他终是折返回来,停在她面前,一句话都不,把她扯进怀里,扶着她后脑勺吻下来。

    他的动作实在太突然,让陆愔儿有些吓到,了他几下,口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你干什么!”

    “想你了,”他声音很哑:“不吵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陆愔儿瞬间僵滞下来,停住了两只推拒的手。

    他在她唇上一遍遍地碾磨,力道很重,把她亲得有些疼。

    很快却又放开了她,黑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好不容易平复下呼吸,伸指在她唇上碰了碰:“弄疼你了?”

    他此刻的样子,好像她是一碰就碎的琉璃般,眼里满是疼惜。

    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可恶,是自己主动招惹了他,如今倒要把人甩开。

    不管以后究竟会如何,总算现在他还待她这样好,她不能拿未知的以后做借口来惩罚他。

    “都多少天了,”她语气软和下来,脸上也不再冷着:“我的病早就好了。”

    她这样,倒好像是求着他做些什么一样。他却只是看着她仍旧清瘦的一张脸,前段时间盯着她用饭,好不容易给她养起来的一点儿肉,如今已是都没有了。

    “大夫你气血亏虚,补药要喝上十日才好,为何晚上没再喝了?”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需要再喝那些东西了。”

    她被盯得有点儿脸热,伸手过去,把他眼睛捂住了。

    过了会儿,又默默收了回来,低下头,犯了错的孩子一样道:“对不起,你既然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把女人送到你床上的。”

    “你还知道我不喜欢?”

    “好像是有点儿不喜欢,”她抿了抿唇,觉得有些口干。抬起头,两只晶亮的眼睛看着他,故意撒娇似的:“那你喜欢我吗?”

    他脸上表情刚才还生硬着,这会儿被她几句话得柔和下来,唇角也浮起了笑。

    “嗯,”他在她唇上亲了亲:“喜欢。”

    他离得她很近,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可他这段时日只是兀自忍着,一直到了今日仍不忍碰她。

    “你先去睡,”他:“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她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看他要转身离开,到底是心软,拉住了他的手。

    “我的伤真的已经好了,”她羞耻得抬不起头来,话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你怎么不信我。”

    黑暗里,他的气息开始变得粗重,很快朝她覆过来,把她按到墙上。

    “一巴掌,再给块糖?”他眼眸炙热地盯着她,声气滚烫:“你要折磨死我!”

    他把她的手拉到他颈后,让她搂着她脖子,一只手把她搂抱起来,另一只手探进去。

    门开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让他的手有些凉,激得她了个哆嗦。他忙把手收回去,抱着她走到门口,把门猛地合上。

    等屋子里的温度暖和了些,才重新拥上去。

    所有忍耐都被撕开了个口子,对她的渴望呼啸着填满整个大脑。

    别的什么也不想了。

    他满足地喟叹了声,咬着她舌尖在她口里呢喃:“疼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