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98章 他想了起来(第二层马甲……
    人来人往的茶馆里, 距离陆愔儿前面不远处的一桌人正到如今京城的形势。其中一个蓄了短短胡须的人道:“如今传国玉玺在五王手里,京城局势又不稳,新帝继位大典很可能要耽搁下来了。”

    另一人道:“依我看, 天下到底是谁的,现在还为时过早。不是有消息, 五王会被先帝厌弃, 完全是因为奕王在后面构陷的缘故。奕王为夺皇位, 装残多年,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我还听到消息,先帝不是病死的, 而是被奕王下毒暗害的。奕王为了能早日登基,夺了这个江山,不惜连自己亲爹都杀。五王已出为父报仇的名义,正由蓟州大举带兵北上,步步紧逼。这些年来,他手里已掌握了不少兵权,身边又有云大将军坐镇,所带军队简直势如破竹。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攻去京城了。奕王爷这储君之位, 恐怕坐不了多久了。”

    “传国玉玺怎么会在五王手里?”蒋笙听到他们谈话,万分不解:“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难道是五王派人去偷的?”

    陆愔儿想到昨晚的事,邹元朔派了那么多高手入宫, 应该不只是为了抓她, 还偷走了玉玺。

    传国玉玺在邹元朔手里,邹临祈一时无法名正言顺登基。天下大乱,两虎相争, 已是在所难免。

    “朝廷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以后跟我们不会再有什么关系。”陆愔儿道:“先找间客栈住下吧,明日一早赶路。如今宁州还算太平,那些人也并不知道你我是宁州人,应该不会找过去。我们不如还回宁州,在那里安生过日子。”

    蒋笙点了点头:“行,就回宁州。”

    -

    父皇身死,玉玺被盗,城外战火连绵。

    这一切邹临祈都有心力去对付。

    偏偏陆愔儿又失踪了。

    偌大一个寝殿里,瑶草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去看他脸上神色。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开口了几个字:“还不实话吗?”

    嗓音有点儿哑,似是累极倦极。可听在人耳里,仍是让人不寒而栗。

    瑶草俯趴在地上,硬着头皮道:“奴婢确实不知王妃是怎么走的。”

    邹临祈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再,吩咐范淞:“把她送回原籍。”

    “是。”

    范淞过去拉人。

    “殿下!”瑶草撕心裂肺喊了一声,跪爬过去拉住邹临祈袍角,哭道:“真的不是奴婢把王妃放走的,是她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要待在殿下身边,从她治好了殿下的腿开始,她就一直在筹谋要怎么离开殿下了!殿下也知道,她向来都极有主意,但凡是想做的事,就没有她做不成的。是她自己要走,奴婢又有什么法子能拦住她呢!”

    邹临祈把自己的袍角猛地扯了出来,目光如炬看着她:“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初把你接进府,不过是看在你还算忠心的份上。如今既然吃里扒外,攀上了淑太妃,本王这里自是留不得你了。范淞,把人带走。”

    范淞颔首应是,又要去拉瑶草。

    瑶草哭得满面泪痕,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她早就习惯了每天都能看到奕王,要是哪天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无异于逼她去死。

    “殿下,奴婢是真心实意跟着你的,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殿下若是非要让奴婢走,不如直接赐死奴婢!”

    邹临祈不为所动:“你若想死,尽可以自己去死。”

    瑶草心如死灰,若非范淞拦着,早就一头撞死过去了。

    屋门蓦地被人推开,傅公公弓着腰,扶着一身缟素的淑太妃走过来。

    “这是在吵什么!”淑太妃凝眉看向瑶草,冷声呵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你怎生还是这样没出息!”

    瑶草朝她跪下去,一个头磕在地上:“太妃,殿下认定是奴婢放走了王妃,要把奴婢赶走,求太妃怜惜奴婢,奴婢宁愿死也不想离开殿下!”

    淑太妃倒是一笑,扭头对邹临祈道:“这话哀家倒是听不明白了,什么叫放走了王妃?王妃明明好好地在哀家的昭阳宫里待着,何时出走了?皇儿,你不要一时找不见王妃就在这里发脾气,迁怒于无辜的人。你既一时片刻都离不开绾溪,哀家这就让人把她送来就是了。”

    邹临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情绪始终无半点波澜:“淑太妃实在不必再费心,你想让一切步入正途,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本王现在便告诉你,这绝无可能。本王要的,从来都是陆愔儿一个人。至于刘绾溪,淑太妃既实在喜欢她,尽可以把她留在身边。”

    淑太妃冷笑:“你要陆愔儿,可她陆愔儿把你放在心上了吗?她若真心待你,就会离不开你,就算是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走的。可是你看看现在,你前脚刚死了父皇,后脚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丝毫不顾念你是否还在伤心。这样狠心绝情的女子,值得你牵肠挂肚吗?”

    邹临祈的手狠狠握了握,半晌才松懈下来。

    “愔儿是如何出宫的,淑太妃心里该当清楚,就不用在本王这里演戏了。她对本王是真心还是假意,本王自己有眼睛,不用旁人来三道四。”

    淑太妃见他实在固执,根本连半句话也听不进去,只好不再劝,转而道:“她既是已经走了,你再迁怒旁人也是无济于事。瑶草一向待你忠心,你要赶走她,哀家第一个不同意。她毕竟伺候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哀家早就有心把她拨给你做个侍妾。如今你府里几位孺人死的死,不中用的又不中用,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了。不如趁此机会收了瑶草,也好全了她这么多年一片痴心。”

    瑶草听得双眼一亮,又惊又喜地去看淑太妃。不等邹临祁话,已朝着淑太妃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多谢太妃娘娘!多谢太妃娘娘!”

    邹临祁冷笑了声,对瑶草道:“本王倒不知,原来你是存着这种心思。所以你才会让那些人把王妃掳走,是不是?”

    瑶草抵死不认:“殿下的话,奴婢听不懂。”

    淑太妃道:“往后你便是王爷侍妾,怎么还叫自己奴婢?称呼要尽快改了,不可再言错。”

    “是,妾知道了。”

    多年来,瑶草一直盼着的就是这一天。她激动得湿了眼眶,嘴角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淑太妃倒是好大的威风,”邹临祁不冷不热道:“让本王娶谁,本王就要娶谁。明明太后的位置还没坐上,就已耍起太后的架子了。”

    淑太妃不紧不慢道:“瑶草虽是出身不好,难得这张脸生得漂亮,你如何不能收她?你记住,往后你就是天下之主,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便能要什么样的女子,可唯独她陆愔儿不行。你现在或许一时忘不了她,可以后就会知道,人活在世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任何感情,都会被时间和新的面孔冲淡。后宫里三宫六院,每间屋子里的女人都会是你的。等你继位后,哀家会寻天底下最美貌的女子给你充实后宫。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邹临祁听得冷笑:“太妃不必再多费口舌,想做什么你尽可以去做,本王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只手遮天!”

    他冷冷侧过脸,看向跪在地上的瑶草,道:“自即日起,本王不会再纳任何人。此等贱婢,吃里扒外,丑不堪言,实在让人不齿。既是非要留在宫里,尽可以留下。”

    他没再看任何人,举步往门外走了过去。

    “张斗,把人送去掖庭。”

    瑶草面色大变,抬头看向邹临祁越来越远的背影,哭道:“不要啊殿下!妾不要去掖庭,妾不去!”

    张斗已给殿中两名宦官使了眼色,宦官走向前,一左一右架起瑶草。

    淑太妃怒道:“哀家看谁敢动她!”

    两名宦官略有迟疑。张斗却是道:“淑太妃,殿下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忤逆得好。等过几天殿下气消了,奴才会劝他把瑶草姑娘放出来的。”

    宫里的奴才心里都明白,未来天下的主人是奕王,而不是这位淑太妃。故此虽有淑太妃阻止,那两名宦官也还是上前,硬是将瑶草拉走了。

    -

    自老皇帝病逝,邹元朔举兵谋反,京城里家家户户总是紧闭着门,有些甚至躲去了外省,生怕哪天战火突然就烧过来了。

    往日里繁花似锦的京城,如今一片萧条。

    邹临祁驾马在城中走了走,每条街道都是一片漆黑,几乎不见一盏灯。

    到了城西一所药铺前,却见门口高挂着两盏灯笼,店门也大开着。

    他抬头看了看,发现招牌上写着“本草堂”三个字。

    陆愔儿最敬重的一个师父,好像就是这家店的掌柜。

    他翻身下马,朝店里走了过去。

    丁焦正伏在案头记录这几日的流水。因城里的人走了不少,成日里基本没什么生意,账簿上一片惨淡。

    丁焦越写越是焦头烂额,在灯下连叹了好几口气。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响起,抬头看了看。

    “奕王殿下!”他忙忙把笔搁下,上前欲跪下行礼。

    邹临祁随意在店里一把椅子上坐了,道:“免了。”

    丁焦道了声是,去里屋沏了壶珍藏的蒙顶茶端过来。

    “殿下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他毕恭毕敬站在一边。

    邹临祁看着杯子里袅袅而起的热气,道:“愔儿是你徒弟?”

    “是。”

    “哪年收的?”

    “有七八年了,”丁焦回忆了会儿,道:“草民记得,那年她还只有九岁。一个半大点儿的孩子,本该在家里被爹娘娇宠着长大才是,可她却早早地出来为了生计奔波。那丫头鬼灵精着呢,比大人都要聪明,总能想出些点子来挣得盆满钵满。她挣到了钱,就过来找到草民,她要学医。也不等我答应,跪在地上咣咣就磕了三个头,磕得脑门都红了。”

    邹临祁默了会儿,脸上神色莫辨。过了许久才道:“她为何学医?”

    “草民先时也纳闷,问她她也只是不。前段日子她过来给拙荆祝寿,饮醉了酒,倒是提到了此事。”

    丁焦顿了顿,想到那天的情景,长叹了口气:“她,她八岁那年遇到了一个人,那人救了她性命,还帮她杀了杀父仇人。可是后来,那人却被害得残了腿。她不忍心看他难过失意,想让他如以往那般活着。为了能治好他,她才开始学医。”

    丁焦偷偷看了邹临祁一眼,从他脸上明显变了的神色,知道他或许是想到什么了。

    “殿下恕草民多嘴一句,草民猜想,愔儿口中的恩人,十成十便是殿下。她待殿下,是从八岁那年便痴了心的。”

    -

    那天她喝得很醉,连他都认不清是谁。哭得满脸的泪,把他胸口的衣裳都污脏了一片。

    她不停哭着,上气不接下气。

    “他不喜欢我。”

    “我那么喜欢他,从八岁那年就喜欢他,一直都忘不掉他。”

    “可是他不喜欢我,对我连半分印象也没有。”

    邹临祁站在春寒料峭的夜里,悔意从心口开始,一点一点侵蚀而去,快要把他化为灰烬。

    他终于想了起来,在八年前,自己在禹州军营里,曾经救过一个女孩。

    时间已经很久远,他又向来不在这种事上费心思,几乎已经快要忘了。可是现在,他却十分清楚地,记起了那天的事。

    灰尘仆仆的军营里,一身蓝衣的瘦女孩。她年纪很,个子只到他腰。无助地站在他身边,仰着头,看救命稻草一样看着他。

    眸子清澈干净,又柔弱可怜。

    那个被陶重杀死了的男人,是她的父亲。

    他不过晚去一步,就让她在那样的年纪里失去了父亲。

    从此流离失所,风餐露宿,不曾有过一日欢乐。

    邹临祁紧握住拳,闭上眼睛,已是不忍再去回忆。

    可他必须回忆,他必须要把有关于她的一切,全都想起来。

    那天他坐在院子里看书,微风习习吹过来,带着满院风铃草的气息。他闭上眼睛憩,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穿蓝衣的女孩,手里拿着风筝,正从院外一棵很高的树上爬下去。

    那样的一个孩子,胆子却是那样大,爬在那么高的树上。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看着她心翼翼地往下爬,很快消失在了院子外头。

    那些有关于她的,过去八年吉光片羽般的画面,他全都想了起来。

    原来他在那么早以前,就已经遇见了她。

    却遗忘了她这么多年,让她一个人守着回忆,无助地活在世上。

    他简直。

    连畜生也不如。

    -

    陆愔儿和蒋笙买了架马车,赶了一天的路。

    不出意外,明日午时前后就会赶到宁州。

    两个人去了城里,准备找地方休息。刚进了一家客栈,陆愔儿一眼看见邹元朔派来捉她的那四名高手。

    四人明显正在客栈里寻人,一个客人一个客人地去看。

    陆愔儿赶紧跟蒋笙一起跑了出去,驾车离开。

    其中的瘦子看见她,冲着她大喊一声:“人在那儿!”

    四人拔脚追了出去。

    夜黑得浓墨一般,伸手不见五指。陆愔儿出了城,一路捡泥泞难行的路跑。到了一处山坳,与蒋笙一起从车上下来,一头扎进浓雾遍布的树林。

    两人在树林里东奔西走,七拐八绕,暂时把那四人甩开。等出了迷宫般的树林,陆愔儿把身上带的几包应急药粉交给蒋笙,对她道:“我们必须得分开走,等明日午时在宁州城门碰面!”

    蒋笙不放心道:“你被抓了怎么办?”

    “我不会让他们抓到我的,”陆愔儿道:“娘,你快走,去宁州等我!”

    完也不等蒋笙同不同意,转身往西边一处方向跑了。

    蒋笙无奈,咬了咬牙,向着相反的方向去跑。

    那四人一路追着陆愔儿的踪迹,到了一处水流湍急的河边。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河对岸却停着一页舟,舟上有个戴斗笠的摆渡人。

    四人对视一眼,想着陆愔儿肯定已经是去了河对岸。未做犹豫,唤来那摆渡人道:“老伯,方才可有女子过河?”

    老伯把船划过来,道:“倒是有一个,慌慌张张的,扔给我一两银子就走了。”

    四人坐上船,急声吩咐:“快划船!”

    “是!是!”老伯一迭声应了,把他们载去河对岸。

    四人不等船泊稳就飞身掠了过去,快步而去。

    等他们走得远了,水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陆愔儿拉着岸边的藤条翻身上岸,等歇了几口气,对着船上的摆渡人道:“老伯,谢谢您。您救了我一命,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老伯在船舱里找了半天,翻出一条干净的毯子来,扔给岸上的陆愔儿:“姑娘,如今世道不安稳,行夜路千万心些,别再撞上什么坏人了。”

    “好,谢谢老伯,我会心的。”

    陆愔儿拿出一锭碎银子,往老伯船上一扔,起身就走:“老伯再见。”

    老伯叫了她几声,见她始终不答应,只好叹口气把银子收下了。

    陆愔儿不敢再耽搁,去城里买了匹马,一路快马加鞭往宁州赶去。

    次日午时到了宁州,蒋笙已在那里等着她,见她平安归来,彻底松了口气。

    母女两个回了家乡。

    多年过去,宁州已不是她们离开时的样子。那年战火不休,哀鸿遍野,处处一片狼藉。如今虽然也不太平,可五王的兵马并未攻过来,这里还算安宁富饶。

    她们之前住在城西的梨花街,那条街道两旁植满了梨树,一到春季香飘四野。

    她们循着旧址过去,找到之间住的院。

    宅院明显被翻新了一遍,院子里两人合抱粗的枫树也被人砍了。因刚过年关不久,屋门上贴了许多翻着边的春联。厨房里有炊烟飘出来,有人正在里头准备午饭。

    左厢房里,穿了身松绿色百褶如意裙的女子正对镜梳妆,听到外头动静,搁了梳子走出来。

    “你们是谁?”她仰了仰下巴,不悦地问:“来我家做什么?偷偷摸摸的,是窃贼不成?”

    蒋笙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那名女子,道:“你是碧菡吧,这么多年过去,长这么大了。我是以前住在这的陆夫子的家眷,你时常会来我们家,爱跟愔儿一起吃我做的藕粉汤圆,你还记得吗?”

    吴碧菡仔细看了她一阵,又看了看在她身后的陆愔儿,很快想起了什么。

    “你是蒋婶?”

    “是,我是。”蒋笙道。

    厨房里做饭的吴张氏拿着锅铲走了出来,看见蒋笙就是一愣,僵硬着表情朝她走过来:“蒋妹子,你回来了?”

    “是,回来了。”

    蒋笙看了看她这副家常的扮,又去看烟囱里源源不断升起的炊烟,勉强笑着道:“你们……肯定是看我们不在,暂时过来帮我们看着家的,是不是?”

    吴张氏脸上更不自然了,一时不知该怎么才好。吴碧菡偷偷拉了拉她袖子,示意她不能示弱,该什么就什么。

    吴张氏只好道:“蒋妹子,你看看,你们有八年没回来过了,宁州早就不是以前的宁州了,你们的家自然也不是你们的家了。”

    “这是什么话!”

    蒋笙原本还想跟她客客气气地商量,可听到她话里的意思,登时就火了:“这里是陆炳的祖宅,地契现在还在我手里呢,怎么能不是我们家了?当年我们走的时候,明明是上了锁的,你们不经允许占了我们宅子,这叫私闯民宅!”

    吴碧菡冷笑了声,道:“蒋婶,话别得这么严重。你们一走就是八年,分明就是抛家舍业,什么也不要了的样子。如今落魄了,又想回来跟我们抢宅子,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依我,你们还是哪来的就回哪去。我们宁州庙,可供不起你们两尊大佛。”

    蒋笙还待理论,陆愔儿把她拉了过去,道:“算了,不用跟她们废话,我们去报官。”

    吴碧菡年幼时跟陆愔儿是好友,如今见陆愔儿出落得楚楚动人,气质不俗,真比时候那个粉妆玉琢的样子还要好看几分,心里不免生了妒。

    “报官?”吴碧菡从鼻子里嗤笑了声:“别是本地知府,就算你们告到如今的储君奕王爷那里,也别想讨到一分便宜!亏你父亲还是位夫子呢,难道不知,什么是时移世易,沧海桑田吗?”

    陆愔儿回头,凌厉的一双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直盯得她出了一身冷汗,闭了嘴不敢什么了。